此刻圍來的患者越來越多,人頭攢動,人心焦慮。


    老漢的兒子,越聽越覺得心驚膽寒,越聽越覺得事態的恐怖……


    “重兵把守……時刻準備鎮壓我們……以免後患……這話……怎麽聽著……怎麽聽著……”


    新患者的另一人冷不丁的搭話道——


    “怎麽聽著那麽恐怖是嗎?這算是咱們客氣的了!更恐怖的是情感還在後麵!”


    “什麽……還有更恐怖的事情嗎……這……這……”


    “諸位一看都是見過世麵的大人,雖然現在一時落魄,但是也都是經曆過大風大浪之人,小的不才,就想請教諸位大人們,古往今來在疫情得不到控製下,帝王為了及時止損,會做出怎樣的決策呢?”


    一聽到這裏,眾人皆瞠目結舌,一個可怕的念頭忽的一下鑽進了所有人的腦海中。


    “帝王……會選擇舍棄病患……為了免除後患,疫情擴展……他們……他們會封城……會……會焚燒所有病毒攜帶者……不論生死……沒有一場大火解決不了的疫情……”


    終於,眾人中有一個聲音弱弱傳了出來,而次聲一發,眾人間登時炸開了鍋,人聲鼎沸,情緒衝動。


    “什麽!!怎麽可能?!怎麽可以這樣對咱們這樣?若是如此,想當初咱們就不該信他西疆鎮主,在權族雖然過得低人一等,但是至少能夠保住性命,而現在呢……這不是讓咱們往火坑裏推嗎?”


    “就是就是!!當初也就是鬼迷心竅了!怎麽就聽了他西疆鎮主的話,這話雖好聽,事辦得可真是難看!咱們來這裏是為了求生,不是為了求死,是不是兄弟們?!”


    “可不是嗎!說來也奇怪了,當初咱們在權族的時候也沒得這怪病,怎麽一到西疆,就染上這病了?到底是咱們的問題,還是西疆水土問題呢?還把這所有黑鍋都甩給咱們身上,還講不講天理了!!”


    此刻,人們情緒早已經失控,口不擇言,為了生存,什麽樣的話都說得出口。


    隻是老漢是有些腦子的,他越發覺得形勢不對,使勁拽了拽自己兒子的衣角,又使勁努了努眼讓兒子趕緊出頭。


    老漢的兒子一下子就明白了父親的意思,“噌”得一下站直了身子,身高筆挺,特別顯眼,這一群嘰嘰喳喳碎嘴子人中,簡直是鶴立雞群的存在。


    兒子雙手舉起,大聲安撫眾人情緒——


    “大家靜一靜!大家靜一靜!事情還沒有到這種地步,大家不要恐慌,很多事情隻是咱們的猜測,待我問一下這兩位大哥,大家在下定論也不遲。畢竟……畢竟西疆鎮主帶咱們不薄,再沒有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僅憑猜測,怕是有所誤會。”


    沒曾想這老漢的兒子還是具有一定帶好號召力,一番安撫下,眾人竟然都乖乖地安靜了下來,把目光都放在了新來的患者身上。


    老漢的兒子,眼神一定,也將目光落在了此二人身上,臉上斂著城府,微笑而來,上前一步,奉拳行禮之——


    “二位大哥好,在下黃莆東澤,拜會二位大哥!”


    一聽到黃莆姓氏,兩個新來患者眼神一驚,二人不自覺地相視一眼,眼中閃著吃驚。


    他們二人又把目光投向床上倚著顫顫巍巍的老漢,二人心中都有了考量。


    黃莆東澤……


    莫不然這眼前的老漢是司徒家母的兄長,黃莆華睿而眼前的公子,則是司徒大人的表兄弟黃莆東澤……


    兩個新患者又開始上下打量其黃莆東澤,眼前的男子筆挺的腰板,身材高挑,眉清目秀,眉眼像極了黃浦凝霜,若不是一身落魄,亂發一束,布藝加身,好好打扮一番,定是一個風華絕倫的公子哥。


    黃莆家雖是家道中落,可是人家卻是曾經權門風極一時的豪權之門,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光聽這黃埔家的名號,足以讓人震懾。


    也難怪這黃莆東澤過人的號召力,這驚人的背景,以及身上不俗的霸氣,鎮壓全場綽綽有餘。


    兩個新患者登時變了嘴臉,竟然向黃莆東澤回贈一禮,言語間都是謙遜。


    “舊聞黃莆公子的大名,百聞不如一見,今日竟在這裏遇到了貴公子,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黃莆公子見諒。”


    此話一出,黃莆東澤眼神一沉,此人言語一出,已經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自己黃莆家早在三十年前家道中落,如不是姐姐在司徒家還有些地位,尚且抱住了自己父親這一脈,這黃莆家早就沒了後人。


    此二人說自己是白虎軍,又怎麽可能對青龍軍的事情這麽了若指掌呢?


    自己不過是權族一脈落魄之士,又不是什麽要緊之位,值得他們白虎軍去打聽嗎?


    黃莆東澤心中已經對眼前兩個別有用心的人有了自己的判斷,但是他自己一個人的判斷又不能左右所有人的看法,所以現下是要揭開此二人的虛假麵目。


    黃莆東澤緩緩起身,他開口問道:“二位兄長聲稱自己是白虎軍的貼身侍衛,身為白虎軍的一員,不該維護自己主君的利益嗎?怎麽這個時候,跑到這裏說些有的沒的話,告訴咱們這些,對二位有什麽好處嗎?”


    此話一出,二位奸細臉色突變,他們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被黃莆東澤拆穿了,而眼下這個男人的號召力,讓自己成為這眾目睽睽之下的眾矢之的。


    “這個……”


    眼看二人其實減弱,黃莆東澤緊逼一步,繼續盤問——


    “你說曹鎮主要下令焚燒了我們?那他自己家的子民的生死都不顧了嗎?是!咱們這些落魄權族是脫了他西疆的後腿,可是據東澤了解,這一位曹鎮主可是有了名的仗義凜然,他可以不顧咱們的生死,但是他絕對不會放棄他自己子民的性命!而二位身為白虎軍的患者,本已經該在本土病例的患者營,又怎麽會突然出現在咱們的疫情營中呢?二位到底何等居心,實在讓人難以揣測……”


    此話一出,兩個人臉色唰的一下子白了,沒曾想自己碰到了硬骨頭,看著一雙雙質疑地眼睛盯著自己,仿佛無數把利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這下自己該怎麽擺脫眼下的局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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