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玄月恍惚一愣,心中越發不是個滋味。


    武玄華說的沒錯——


    權族英豪作為一個武者的榮耀,又怎麽可能讓自己的禦靈獸成為他人取樂博弈的笑柄呢?


    權族之輩雖然善於權謀,但也不乏一些剛烈忠貞之士——


    那些在馳騁戰場,披荊斬棘,與禦靈獸並肩作戰,殺出了一條血路的英豪,又怎麽可能讓自己的禦靈獸成為他人的玩物呢?


    武玄月仔細想了想,那些被抄家的官員,但凡領兵打仗過的將軍,感受過戰場的威嚴和武者的榮耀後,有哪一個願意苟且偷生的?武一代但凡有點血性有點尊嚴,無一例外絕對會地選擇放逐禦靈獸,寧願隻身赴死,也絕不會讓自己出生入死的禦靈獸受這樣的奇恥大辱。


    反觀那些靈獸鬥場的鬥獸士,大多都是些官二代,承襲了家族的霸氣,這剛禦靈成功,這老子就犯了錯誤,隻能夠麵對被抄家的命運。


    那些嬌子們,根本沒有接受過戰場的洗禮,在溫室中活得時間久了,吃不得苦。這又聽說手握靈獸的罪臣後代士可以不被定罪流放,隻要他們願意入駐靈獸鬥場,拿自己的靈獸供高官娛樂,便可換來錦衣玉食的生活。這對他們這些官架公子來說簡直是天大的恩賜!這不,各位遭了難的官二代還不懷揣著感恩之心,欣喜若狂向皇權低頭,哪怕是任由人屈辱,也覺得無所謂——隻要能夠活著,隻要能夠像從前一般有錢花有酒喝,他們就很知足了,哪裏還有什麽誌氣和骨氣呢?


    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靈獸根本不是自己的戰友和夥伴,就是自己賺錢渡日的工具。什麽情懷啊~感恩啊~在一個庸俗的人心裏怎麽可能存在?


    這麽多年的過去了,從一開始就為五鬥米折腰的軟骨頭,到了現在這個境地,給你講情懷?你武玄月還真信了?!你說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長著一副太好騙的臉呢?


    在這個問題上,武玄月對武玄華的話深表讚同,向來一個人半輩子都是沒有脊梁的軟骨頭,到了這個時候跟你苦苦可憐,不過是利用你的同情之心,換取他想要的價值罷了。


    武玄月仔細一想,雖是羞辱惱火,但是想通了,也就釋懷了。


    自己已經被這種小人算計過了一次,還要被這種人的後續動作惡心著自己嗎?這樣不是二次傷害自己嗎?到頭來,人家是得償所願,心滿意足,而你呢?自己生悶氣,憋屈的是自己而已。


    武玄月自嘲笑了兩聲後,特時向武玄華拱了拱禮,她什麽都沒說,這個禮數已經代表了她的態度。


    武玄華哼笑一聲,緩緩道:“二妹不必多禮,日後在這權族有什麽疑惑之事,大可找你三哥哥一同商量,還是那句老話,你三哥哥我別的本事沒有,這人情世故的本事還是有點門路的。”


    武玄月笑著點了點頭道:“月兒明白了,多謝三哥哥指點迷津。”


    這時,冷場王上官昆陽冷不丁又插了一句嘴道:“活該!讓你自作聰明,讓人算計了吧?活該就是你!”


    武玄月一愕,上官昆陽登時回頭吃驚看著上官昆陽,幹笑兩聲阻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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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兄,你又自言自語個什麽勁兒呢?這事都過去了那麽久了,怎麽還氣呼呼的呢?來來來,一起過來,咱們兄妹三人好好聊聊天~”


    “我才不要去了!跟她有什麽好說的呢?”


    武玄華尷尬看了武玄月一眼,隻看對方沒有生氣的意思,他便又勸說其上官昆陽道——


    “昆陽兄又鬧小孩子脾氣了不是?你過來,跟我說說話可好?你看我第一次來這福晟府上,這裏好多靈獸我都沒有見過,不像你昆陽見多識廣,什麽都知道~你來跟我說說那條靈獸是什麽?”


    武玄華這是試圖在緩和三人之間的氣氛,有意捧著上官昆陽,找個話題逗對方說話。


    上官昆陽斜著眼瞟了武玄月的一眼,沒好氣道——


    “專家不是在哪裏嗎?人家是天門真士,受過專業教育,這靈獸的種類和品種早在《靈獸誌》上見識過了,並且爛熟於心了,還需要我這個門外漢多嘴嗎?我在人前說多了,那叫班門弄斧,不知好歹。”


    武玄月聽了樂了,沒曾想這上官昆陽還挺有自知之明的!清楚他自己的分量,每每他氣急敗壞說出實話的模樣著實可愛。


    武玄月微微笑道,有意求和道:“少主此言差矣,本真士年紀尚淺,對靈獸上的認識也就是書本上的人認識,怎麽比得過上官少主見多識廣呢?”


    上官昆陽又白了武玄月一眼,沒好氣道:“你說的實話?沒有故意讓我出醜,等我說錯了你再跳出來矯正我,顯得你比我本事大的想法?”


    武玄月笑傻了過去,這家夥是真的耿直,他不是沒心沒肺,而是因為財大氣粗,不需要周全別人討好別人這種手段來取得別人的好感,所以這貨才這樣不避諱自己的真實想法。


    “哈哈哈!真的!我騙你這個做什麽?少主到底是多忌憚月兒呢?連這種奇怪的想法你也會有,倒是驚奇的很!”


    上官昆陽翻了一個白眼,咬牙切齒道:“還不是你每次這樣做,弄得我下不了台多了,我也就長記性了!我上官昆陽再傻,也絕不會在做你武玄月的炮灰!”


    武玄月又沒忍住,笑得前仰後合,武玄華也是跟著無奈的笑了起來。


    這時,尾隨在武玄月身後的船上的三人正時刻密切關注前一艘船的動向。


    看著剛才發生的一切,曹雲飛眉頭又皺了起來——


    “他們又在說些什麽呢?這月兒時而心情低落,時而笑得前仰後合,到底發生了些什麽?還有,剛才那蔣刃怎麽突然就給月兒跪下了?這……這到底都發生了什麽呢?”


    單靈遙耳朵一直豎著,曹雲飛話音剛落,她不急不慢解說道——


    “剛才蔣刃突然停下船,是想借著這次接待身份,鑽營向小姐討要秘藥,小姐給了他,對方得意忘形了起來,但是小姐就不開心了,因為她覺得自己的同情心被人利用了,心裏不爽,後來三公子勸她不要太較真……”


    聽著單靈遙敘述的一切,曹雲飛瞪直了眼——驚呆了。


    “你……你……這麽遠能聽得到嗎?”


    單靈遙不以為意答道:“當然!作為小姐貼心人,靈遙一定要掌握這千裏辯音的本事,若不然靈遙該怎麽保護好小姐呢?”


    此話一出,搖著船槳的武倀眼神一顫,他沒吭聲繼續搖槳,實則心裏在偷偷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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