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玄月和三個丫頭片子從單府直往曹府,剛一走進曹府,隻看曹府門外文衛森嚴,可謂是裏三層外三層的駐兵守衛。


    武玄月心中疑慮,走近一看,這守衛竟是些生麵孔,想來這都是武朝陽從武門帶來的武家駐兵,果然這氣勢派頭像是他娘上官金陽之舉。


    武玄月方才意識到了曹雲飛待在曹府的日子實屬不好過,這麽多眼線盯著他,時刻監視他的一舉一動,這在家跟坐監牢無區別,自然不比從前自在。


    而現下,武玄月進了這曹門,隻怕以後自己的日子也不好過。


    從小武玄月明裏暗裏跟武朝陽打交道這麽多年,武朝陽什麽樣的德行自己再了解不過了,也算是棋逢對手——在女人間爭鬥中,未必見得比在武場上的血雨腥風少上絲毫的危險。


    武場之上真刀真槍,直來直往,雖有戰術,卻合著這宅鬥之相比,這計謀和戰術就顯得不堪一擊。


    宅府之中明爭暗鬥,波詭雲譎,爾虞我詐,殺人於無形,那些年在武門武玄月耿直的性子吃了不少的虧——卻也是實踐中見真知。


    若不是那些年在武門吃的虧多了,忍得氣夠了,也不會造就現下的聰明伶俐,如水靈活般的武玄月。


    武玄月馬車停駐,心中已經做好了進府備戰的準備,這剛一被花兒攙扶下了馬車,曹府武門駐兵首領恭敬迎了上來,雙手奉拳而上,張口道:“單姑娘——您舟車勞頓辛苦了!我家夫人特別命人打掃西院,您既可就可以入府休息。”


    武玄月微微一笑,欣然道:“首領大哥辛苦了~單靈遙還不急於歸去西院,曹堂主有命,命我到他曹閣等他回來,是否請這位仁兄行個方便?”


    此話一出,首領守衛不動聲響片刻,似乎再做打算,而後輕咳一聲嗓音道:“單姑娘,對不住了!白虎軍聽令,送單姑娘回西院早日安歇!”


    武玄月聽之驚愕,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麽回事的時候,三五兵傭已經左右上來,將其挾持了起來。


    武玄月不敢暴露自己仍有武技在身,隻能夠束手就擒,可是她一手培養的三個丫頭不樂意這般,這方氣勢暴漲,欲要拿出自己看家本領,和這武門將士來一場廝鬥。


    武玄月眼看形勢不對,趕忙一聲令下,喝令製止自己手下道:“花兒、朵朵、酒釀你們住手!這恐怕隻是誤會,待我和這位武門大哥交涉一番之後再說!”


    武玄月發話,三個丫頭即便在如何怒氣橫生,卻還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鬆甲收兵,頓時垂頭喪氣,不敢造次。


    眼看三個小丫頭片子一收勢,左右兵傭見勢而上,將其也控製了起來。


    武玄月卻還是不死心道:“這位首領大人如此這般言下何意?曹堂主令我去曹閣等待,這……這是怎麽了?為何……為何……會變成這樣?難不成是曹堂主臨時改變了主意?”


    首領一臉嚴峻,硬氣十足道:“是!”


    武玄月眼珠子賊溜溜一轉,誘出破綻道:“那這位仁兄,你是否又曹堂主的門派手諭呢?若是沒有手諭……隻怕……隻怕……單靈遙不能夠從命!”


    卻不想,首領臉上閃出一絲不悅,又是一副強硬態度道:“帶下去!”


    果然是武門培養出來的走狗,如此這般,結果太明顯,擺明這不是曹雲飛的意願,是大房那邊自作主張,為的不過是博了自己的恩寵,決然不能讓自己捷足先登,提前侍寢。


    武玄月這一路被人連拖帶拉,硬生生拽到了曹府西院——這一路上,武玄月嚎叫遍野,隻希望自己如此大的聲響,能夠迎來曹雲飛的注意,來解救自己與水火之中,卻不想此時此刻的曹雲飛正在春祭晚宴會場還未歸來。


    武玄月連眾自己身邊的三個丫頭,被一眾兵傭丟盡到了西院之中,單府三個丫頭罵罵咧咧不止,眼看自己這一行人被推至困局之中,酒釀年歲雖小,卻是這方剛要動手,卻被這人高馬大的兵大哥一個迅勢反扒,將其摁在了桌子上。


    本想著給妹妹助力的花兒朵朵,一看這形式,方才意識到了自己武技和武門並用的差距,竟然驚得不敢動彈任何。


    武門兵傭臨走之際,生生奪走了酒釀懷中緊護的包裹,而後將房門緊鎖了起來。


    酒釀惱火不止,衝了過去,拍打房門,聲響巨大:“臭不要臉!連我家小姐的行囊你們也要擄了去!那可是我家小家的新裝舞服,你們這些小人!還有武者的尊嚴沒有!”


    武玄月見狀,心中已了然形勢大概,大致是武朝陽已經知曉了今晚自己獻舞之計,這是要取而代之,借著自己的恩寵爬上了曹雲飛的床榻。


    武玄月無奈一歎,靜步走到了座椅前,不緊不慢的斟茶倒水,清口慢飲之後,一聲令下,使其酒釀偃旗息鼓——


    “好了~酒釀,事已至此,你也就不要那麽著急上火了,你我四人緊閉至此,隻怕是到了明早之上,才會放人出去,你現在就是喊破了喉嚨,也無用——”


    酒釀方才安生了些許,卻是怒目轉身,替自己主子惱火生氣道:“單協領~那……那可是……你精心準備的舞服啊!明明……明明今晚上……你是要和曹堂主成好事的!他們……他們武府之人太過分!仗勢欺人!”


    武玄月撇嘴輕嗤——


    仗勢欺人?這是在武門在平常不過的手段了;陽奉陰違更是自己見怪不怪了,如此這般,他們喜歡這舞服就給了他們得了,若是真的能夠讓武朝陽你這樣的大小姐得償所願,也不怪我武玄月一片籌謀!


    別到了最後,武朝陽你又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結果——


    人心不古,總歸是要自食惡果!


    武朝陽,曾經的你在武門之上,要風得風,要水順水,你的命太好,殊不知你那些小兒科的低端手段,在我武玄月的眼裏根本不算什麽!


    我倒是不怕你搶了我的舞服,奪了我的恩寵,你若是不這樣做,我倒是無計可施了。


    所以,若是想要跟我玄月爭寵,舞場之上見分曉!


    想到這裏,武玄月鬼邪一笑,好生安慰道:“酒釀,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這才剛進府你就如此焦躁,那麽以後的日子,你該怎麽過呢?不就是一晚上嗎?不用急,咱們慢慢等!日子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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