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華走到了東院門口,“嗖”的一聲便消失了身影,段八郎驚怔,恍然回神之後緊跟其後。


    此二人一路疾行飛奔而去,段八郎絕然沒想過白華的輕功如此了得,這簌簌腿腳功夫,當真是深藏不露,自己這一路追跑而去,竟然會覺得有幾分吃力。


    到底是段八郎的身體沉重,武玄月若是在自己體內絕對不會讓白華占盡先機,隻是這背著幾十斤的肌肉橫空跳躍,自然身體負重,武玄月這一路奔跑而去,累的氣喘籲籲。


    白華雀然落地——


    轉身一瞬,白華竟向身後男子投擲而出數根銀針!說時遲那時快,段八郎蹬地而起,空中一躍,躲過一劫,銀針簌簌刺進了白華院落的牆體之上。


    白華不死心,這次是動起來真格來,運氣而行,一抽掌氣,牆體銀針瞬時收回,懸與白華手心之下。


    霎時之間,白華衣袖之間迅速流出無數銀針,成千上萬,集聚成型,白氣飄飄煥然成形的狼牙鐧飄忽天際,白華運氣而落,一把握緊銀針狼牙鐧,衝刺而去——


    段八郎驚愕,哪裏想到會是這樣劇情的展開,不是說好要跟自己診治了嗎?怎麽突然變成這樣殺伐決斷的場景了呢?


    來不及思考,隻看白華手中狼牙鐧神器狠厲,影動鐧落,堪稱神速,段八郎左躲右閃吃力的緊,眼前此人可真是不可小覷的對手!


    武玄月知道季無常在白虎軍之中首屈一指的厲害,而不知道原來這白華也不是一般人,此番出手拆招,狠厲老辣,氣運十足,狼牙鐧可是這世間最為陰毒的暗門殺手利器,哪裏會曉得白華這樣一個醫者聖手,手持兵器竟會是這般殺人於無形的利器。


    武玄月沒有時間去考慮和觀賞白華的武藝,保命要緊,隻是這段八郎的身體太過笨重了一些,自己躲閃的速度嚴重受限,白華出擊神速,這樣一來二去,相當耗費體力。


    眼看自己快要跟不上趟,武玄月回眸一眼,瞄到白華庭院之中的木頭所製的人體穴位人偶,武玄月機敏,一個鬼主意靈光閃現,引著白華向木偶方向躲去。


    再一次衝刺的過程中,武玄月成功躲過了白華的阻擊,白華中計,隻見自己的狼牙鐧插進了木偶之中。


    白華連拔三下狼牙鐧無果,武玄月在一旁稍喘了一口氣,這方還有些許的自鳴得意,而白華的下一個動作徹底驚傻了武玄月。


    隻看,白華不急不躁,雙手揚起,運氣而下,右手攜氣發力推進狼牙鐧的手柄,狼牙鐧衝體而入,數萬個銀針在這木偶體內分體擴散,霎時之間,木偶炸裂,數萬銀針,根根分明,懸與半空中。


    白華右手揚手抽氣而行,銀針迅速合體,再次變回了之前狼牙鐧的形態。


    武玄月驚得兩個眼珠子差點沒有掉落在地,不自覺咋舌豎起大拇指,竟對白華的敬仰當真是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要知道,這習武之人血氣方剛,愛秀愛現是常態,隻是如白華這般武技高強,不顯山不露水之人,在武道當真是少之又少,再看這這馭針之術堪稱武道一絕!


    隻是,此時不宜多歎,武玄月方才意識到,又是一股殺氣襲來,白華一手落鐧而下,站在遠處,風淡雲輕道——


    “段兄弟,你還不出你的絕招嗎?我隻聽說,你在月紅樓大顯身手,兩招製敵!白某不才,這方壓境逼迫,竟還沒有逼出來你的真功夫來,還真是慚顏!原不想段兄弟也是一個慣會隱藏實力的高手,我白華此來討教,以下的部分就不會再向之前那樣輕鬆放水,我可是要動真格的了!”


    話音光落,白華幻形不見,一道白光閃過,段八郎驚羨之際,狼牙鐧就在自己恍神一瞬間,已經插進了自己的腹部之中,瞬時入體,無影無蹤,段八郎頓感劇痛蔓延,捂著小腹跪落在地。


    片刻,段八郎嘴角滲血,呻吟低嗷兩聲,眼神如刀光,抬頭仰望:“你這是何故?救了我,這是要親手手刃了我嗎?”


    白華不徐不疾地走上前來,不急於回答段八郎的問題,清冷而下,危言聳聽。


    “醫者,治病療傷救死扶傷與有形,殺人動戟投毒致命與無形,若是我想讓你活,一炷香的功夫,便可治愈你身上的所有傷患,若是我想讓你死,剛剛看到那個木偶了嗎?那個就是你的下場——”


    段八郎蹙眉顫睫,膽戰心驚,藏於自己腹髒之內的狼牙鐧,隻需要分分鍾的功夫,就可以撕碎自己的身體,白華這是要嚴刑逼供的節奏嗎?


    段八郎冷冷一笑,心中苦歎,果然這些藏在暗處的人才是最恐怖的人,白華這家夥的頭腦和武技絕對不遜於季無常,卻知道韜光養晦,隱藏自己的實力,這種男人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恐怖。


    “嗬嗬~白華醫師好手段,咱們就明人不說暗話,說吧,你想問我什麽?”


    白華眉宇微動,麵色依然清冷道:“你是誰?來到我們西疆何意?”


    段八郎苦笑連連,這個答案,自己還想問自己呢!


    不過這個時候,自己還是要好好想想該如何去應答,若不然自己答錯了,惹來殺身之禍是小,自己最怕的則是念力世界以外的曹雲飛和自己,走火入魔是大。


    到死,自己也不能夠道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來!


    “我若是我是段八郎,白先生你可相信?”


    白華蹙眉,冷視下望,沉聲道:“我不信——”


    段八郎故裝姿態輕笑道:“那麽白先生以為我會是誰呢?”


    白華說想來言簡意賅,不喜多餘無用言談,斬釘截鐵道:“不知——”


    段八郎苦笑:“白先生是懷疑我是武邪之人嗎?”


    白華微微挑眉道:“未嚐不可,也未必盡是——”


    聽到這裏,段八郎差點沒把自己給氣的吐血,又是這樣模棱兩可的結果!


    白華的回答雖說簡單,但是卻毫無破綻,武玄月即便百般聰明,就怕碰到這種話不多,可是心思多的人,這口中之言金貴,自己尋不到任何破綻,又該如何是好呢?


    見招拆招,最怕的是對方不出招。


    卻不想,這個時候,武玄月隻感覺自己腹中的狼牙鐧似乎有了變化,旋轉反攪,自己方才真正感受到了什麽叫做肝腸寸斷的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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