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菲咬緊了牙關,在他的頭低下來時,她別開了臉:“滾開!離我遠點兒!”


    她從未跟誰如此親近過,除了演戲時跟陸翊的親密,沒有哪個男人讓她心甘情願地親近,更別提眼前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冒牌心理醫生!


    唐洛見她這麽抗拒,不僅不退避,反而更來勁兒了,抬手用兩根手指扣住了譚菲的下巴,逼迫她轉過頭,不得不與他四目相對。


    “滾——”譚菲屈辱得雙眸含淚,可話含在嘴裏,卻再也吐不出來,衣冠禽-獸唐洛低頭吻了下來,不明原因,不打招呼,不顧意願,不知死活,強行深吻。


    譚菲想反抗,雙手被扣住,她的腿沒法踢人,給唐洛省去了不少麻煩,足足吻了她一分鍾,唐洛這才鬆開她,舔著唇一臉回味無窮,金絲眼鏡兒後麵的獨眼眯著,讚歎道:“嘖嘖,我說過,我最喜歡你這種作孽的女人了。叫又叫不出來,跑又跑不掉,長得嘛又賊好看,聽說你還是個有夫之婦?刺激!我喜歡。”


    “……”譚菲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堵得不知如何接話,她還沒從剛才的恐慌和屈辱中回神,眼前一黑,唐洛又湊了過來,猝不及防地再次以吻封緘。


    片刻後,唐洛退開,像是美食評論家,對“食物”點評道:“第一口覺得刺激,第二口嘛……”


    “……”譚菲咬唇,麵色陰沉,等著他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羞辱。


    唐洛卻直起身,退開了兩步,漫不經心道:“你沒接過吻,你老公是不是死人?他比我還瞎吧?”


    譚菲聽著他的歎息,以為他在同情她,他的確像是花叢中的高手,知道她毫無經驗,就算她已經為人妻、失去過孩子,可她在某些方麵毫無經驗。


    可是下一秒,唐洛笑了,話鋒一轉:“我要是你老公啊,就一天強抱你一百次,反正你也跑不了,嘖,刺激!”


    他把“刺激”兩個字說得格外讓人浮想聯翩。


    “唐洛,你他媽的……”天之驕女譚菲二十七年來第一次爆了粗口,把手邊的水杯朝唐洛砸了過去。


    玻璃碎裂,水濺了滿地,唐洛輕巧地跳開,還指著譚菲笑,完全不生氣:“嗨,仙女會罵人啊?來,繼續罵!我媽早死了幾十年了,不,不瞞你說,我祖宗十八代都死光了,沒事兒,再罵,好聽!太好聽了!”


    這個人,毫無道德底線。


    “……”譚菲被唐洛逼得話都說不出來,胸口起伏了十幾秒,這才繼續罵了出來:“唐洛,你他媽到底是什麽人!誰派你來整我的!你是不是想讓我死?我告訴你,我不可能認輸!我不會死的!我會好好地出去,讓你們都不好過!”


    譚菲的情緒忽然就崩裂了,好像是積攢了很多年的怨恨找到了出口,她第一次在陌生人麵前失態,將她所有的憤怒明明白白地表露了出來,不遮不掩。


    “啪啪啪——”


    掌聲響起。


    唐洛斜靠在牆上,不緊不慢地鼓掌:“繼續。”


    他的聲音很平靜。


    譚菲以為他又在嘲諷,可朝他看過去時,卻隻看到一隻含笑的眼睛,不知眼中藏著什麽。


    唐洛歎了口氣直起身,一步步朝她走了過來,踩著那些玻璃碎片:“你啊,就算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從前的日子過得一定很苦吧?你覺得全世界都是你的敵人,還個個假裝對你好,像你媽,像你爸,一定都對不起你,是吧?”


    唐洛的聲音忽然溫柔了下來,好像真的變成了心理醫生,在做著治愈輔導。


    譚菲越聽越反感,正要發作,唐洛又變了調子,笑道:“……我就不一樣了,baby,我真的是你的敵人,滿腦子隻想睡你,睡你一百遍,想聽你叫一百遍他媽的!嘖,越想越刺激,不如我們開始吧?”


    他說著,已經走到了譚菲麵前,二話不說將她從輪椅上抱了起來,直接朝床走去。


    “唐洛!”譚菲瘋了,跟這個神經病醫生相處了不到二十四小時,她的心理被他刺激得像坐過山車,誰也不知道他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你這個神經病!放開我!”譚菲捶打著他,企圖掙紮。


    “別動!好好地給我呆著!不然我放了手,你爬都爬不回你的輪椅!”唐洛偏開頭,躲著她的拳頭,語氣很不耐煩,完全渣男口吻:“你以為我會心疼你?我說過了,你是個殘疾人,我也是,你沒什麽好高高在上的,也沒什麽好可憐的。現在呢,我是一個男人,你是一個女人,我要對你對一些春天對櫻桃樹做的事,就這麽簡單。你閉著眼好好享受,我技術不錯,保證你爽。”


    半個小時後。


    唐洛伸了個懶腰,扭動了一下身體,疲憊地歎氣道:“怎麽樣?爽嗎?唐門獨家按摩手法,我老祖宗傳下來的,身體是不是舒服多了?還想要嗎?”


    “……”譚菲咬緊牙關,半個字都憋不出來,這個人給她做了按摩,全程沒有任何不規矩的行為,可嘴裏的話這麽不幹不淨,剛才護工來過,聽到這話,估計都要誤會了。


    譚菲不說話,唐洛卻繼續說:“想要就說出來,我又不是什麽正人君子,baby,別跟我客氣。但是,有個前提,我得先拿你一樣東西作交換——”


    “什麽?”譚菲下意識地回答,她此刻平躺在床上,身體綿軟無力,似乎連腦子都有點混沌了。


    可是,才問完,唐洛的金絲邊眼鏡兒就貼了上來,涼涼的觸感,還有薄薄的唇,他的氣息和熱度,全部……貼了上來。


    譚菲腦子一空,隻聽見唐洛道:“死瞎子和死瘸子,聽著就很般配,何況你的腿還在,還能穿好看的小裙子,我也不瞎,還能看得到你,小菲菲,你敢不敢跟我一起……”


    譚菲全身僵硬,第一次沒有因為有人說她是殘廢而心存怨恨,因為眼前這個人也並不完整,似乎隻有他說出來的話,才有可信度,即便他是個陌生人,是個神經病。


    而她呢,是教養良好的大小姐,從小就很乖很乖,從未做過任何出格的事,後來雙腿殘廢,更是躲在了陰影裏整整十年,她擅長玩弄人心,步步為營,卻應付不了簡單粗抱的對待,或者,簡單粗抱的溫柔?


    她驕傲又自卑,偏執又無力,心有怨憎,無處可訴。


    眼前這個人,要對她說什麽呢?


    “敢不敢跟我一起……刺激!”唐洛吐出了最後兩個字,貼著譚菲的耳邊,是明晃晃的撩撥。


    “唐洛,你去死吧你!”譚菲抬手,一巴掌朝唐洛的臉扇了過去,本能的。


    第一次,譚菲動手打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唐洛挨了一巴掌,聲音清脆,他還哈哈大笑鼓掌表揚:“不錯不錯,打人了,有進步,你這個瘋女人,越來越得勁兒了,嘖,我喜歡。我就喜歡像你這樣的變態。”


    他直起身,扭了扭脖子,好像很累,往門外走:“行了,你先休息,baby,晚上別鎖門,等我來強抱你。”


    “……”譚菲真的不明白,怎麽會有人無恥到這個地步,把“強抱”這種詞掛在嘴邊,她心裏緊張,不知他是真是假,這個人哪裏像心理醫生?他根本就是讓她睡不著吃不下,時時刻刻都惦記他的威脅和恐嚇。


    “阿姨,我想看看新聞。”譚菲努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吩咐護工道。


    就算她譚菲遠在鹿城,可她關心的人啊,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從新聞報道裏就可以知曉他們的現狀,真好。


    療養院的花園裏,唐洛抽著煙,無奈地又給某人發去消息:“少當家的,你是想要鹿回頭,還是弄死鹿啊?她好像有點動心了……唉,演戲真累,能不能加薪水啊?”


    不管身在天南海北,每個人都被諸事煩擾,各有各的不如意,也幸好各有各的惦念和執著,支撐著他們朝各自的方向去奔忙,無論那方向是對是錯。


    江哲宇跟秦采薇公開出雙入對,已經被媒體寫了又寫。司徒展悅跟風華娛樂完成了解約事宜,飛去海外散心,有人說她去療傷,有人說隻是為了躲避媒體,對於跟江哲宇分手一事,司徒展悅完全不予回應。


    江彥丞出入醫院探望江振業和成玲玲,媒體繼續跟蹤報道,但狗仔們更關心的,還是他私會的小情人是誰,一直再沒拍到任何身影。


    然而,這兩天錦城其他的新聞都要往下壓壓,有關首富江爸爸家的緋聞眾人看膩了,慕家大公子慕少揚的婚事在多年以後再次被提上日程,消息一走漏,就引發了圈內的議論紛紛。


    一晃到了本月二十七號,慕少揚的訂婚儀式,所有人都在期待一睹新人的樣子——究竟什麽女人有如此大的魅力,讓痛失未婚妻的慕少,為了她肯再次踏入婚姻。


    譚璿也換過了禮服,在造型師的服務下整理頭發、妝容,一旁等候的依然是她的三個發小。


    對,宋世航,葉錦天,秦司曄,一個都沒少。


    “至於嗎?我就是去湊個熱鬧,你們跟著我幹嘛呀?我還能在慕少揚的訂婚宴上潑他硫酸嗎?”譚璿對著鏡子,頭不動,嘴卻要動,看著鏡子裏的三個人吐槽道。


    她就是想去見見江彥丞,她真沒別的意思,她三個發小跟防賊一樣,聽說江彥丞也去,把她守得死死的。


    她又不好直接說,你們三個能不能不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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