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老公永遠聽話,永遠不變……隻聽譚寶寶的話。”


    快三十歲的男人,在老婆麵前乖得像大狗,說出來的話像十幾歲的大男孩幼稚的保證,保證永遠愛你,永遠不變,都是真的。


    譚璿掙紮著從江彥丞懷裏出來,不願意在地庫裏被他一路抱回去,她又想笑又覺得生氣:“江十一,你才過了二十九周歲的生日,可是你越來越像十九歲了,我成熟穩重的老公哪兒去了呀?”


    不讓他抱,江彥丞就一定要牽她的手,一路晃去電梯方向,他感慨,帶著惆悵:“所以,老公有時候真羨慕石頭。”


    “怎麽羨慕石頭了?”譚璿抱住他胳膊,跟上他的步子,卻跟不上他的話題,她老公的話題轉得太快了。


    江彥丞帶著她進電梯,歎氣道:“石頭今年十五歲吧?”


    譚璿馬上明白了:“哦!你羨慕石頭十五歲就有女朋友!而你到了三十歲才有老婆!這差距太大了!”


    江彥丞看著鏡子裏的江太太,仿佛默認了她的恍然大悟,他笑:“三十歲有老婆,老公已經很知足了。”


    譚璿從鏡子裏看他們倆,兩人身高、體型、相貌、所有,看起來都非常和諧,譚璿墊著腳,雙臂環著江彥丞脖子,試圖往他背上跳。


    她一跳,江彥丞就把她托住,穩穩當當上了他的背。


    “有句話怎麽說的來著,知足常樂,江十一,你的心態沒毛病,非常好。”譚璿匍匐在他背上,和他親昵地臉貼著臉:“當然,這也導致我非常累……”


    “嗯?”江彥丞沒聽懂她後麵一句,“累了?腳疼?老公捏捏。”


    譚璿笑嘻嘻地咬他的耳朵:“三十年都沒有人陪你睡,現在你老婆就累死了呀。”


    到了八樓,電梯門開之前,江彥丞抬頭看了一眼監控攝像頭,低聲笑:“老公都忘了背上背了隻小流氓,也隻有小流氓能讓老公這麽累,操碎了心。”


    “操碎了心沒事,小兄弟不碎就行。”譚璿張口就來,越來越沒節操,說完,在她老公的沉默裏,她自己還先不好意思了,把臉往她老公肩膀上一埋,悶悶道:“電梯到了,快走快走。”


    江彥丞沒追究她說了什麽不可描述的話,背著她去開家裏的大門,問:“寶寶,鍵盤怎麽跪才算過關啊?按照時間來算,還是跪碎了就算過關?”


    譚璿嘴角一抽:“……跪碎了?”


    她老公的想法真是簡單粗暴。


    “等等,江十一,我看看別人的老公都是怎麽跪的。你跪碎了肯定很容易,跪不碎才是技術……”


    譚璿對懲罰老公這種事還真是沒經驗,拿出了手機,求助萬能的網友。在瀏覽器裏搜索“懲罰老公”,網頁跳出一堆“懲罰老公的n種方法”、“老公犯錯的n種懲罰措施”、“教大家一個懲罰老公的好方法”諸如此類的鏈接。


    譚璿看得歎為觀止:“厲害了,江十一,你今晚是跑不掉了,必須要懲罰,別人家裏都這樣,咱們家也不能例外。”


    江彥丞把專心看手機的江太太放在了沙發上,湊過去想和她一起看:“速戰速決啊寶寶,幹脆就跪碎了吧,老公去拿鍵盤。”


    他顯得特急迫,就想快點兒把這個懲罰過了。


    譚璿不讓他看到手機畫麵:“你先去玩,我看好了再叫你。”


    江彥丞無奈,把繞著他腳邊喵嗚的小丟抱了起來:“來,乖女兒,爸爸看看你今天吃了多少,是不是又要打掃你的衛生間了。”


    譚璿抱著手機看樂了,懲罰老公的手段千千萬,比如,讓老公滾去洗手間吃剩飯,不給上餐桌,碗筷都擺在翻下來的馬桶蓋上。這不適合她和江彥丞的情況,也沒有飯給他吃。


    又比如,大庭廣眾之下,讓老公跪下道歉。這……人來人往的,丟了老公的麵子事小,自己不覺得更丟人嗎?


    再比如,跪榴蓮。榴蓮這東西,有人喜歡得要死,譚璿卻接受無能,是懲罰老公,還是懲罰自己呢?就算她老公有本事把榴蓮跪碎了,那味兒估計可以讓她飛升上仙了都。


    還有些網友提供的懲罰手段太暗黑了,比如把老公的臭鞋綁在他自己的臉上,這酸爽,不忍腦補。


    一圈兒看下來,最多的還是在家裏跪鍵盤、跪遙控器,私密空間,跪一個小時,既維護了自己的麵子,也維護了老公的麵子,傷也傷不到哪兒去。


    總結了一下,譚璿發現,廣大的老婆們其實都非常心疼自己的老公,讓跪鍵盤、跪方便麵這種小小的懲罰手段,難道不是因為愛嗎?


    看完了,譚璿從沙發上爬起來,衝著給小丟鏟屎的江彥丞道:“江十一,你不用跪碎了鍵盤,你跪著,用膝蓋打出一百句我愛你,就算是懲罰了。”


    江彥丞拿著貓砂鏟,扭頭看她,皺著眉輕飄飄道:“譚寶寶,老公能放棄吃小螃蟹嗎?忽然不想吃了。”


    興衝衝地玩什麽夫妻懲罰遊戲,結果她老公不想玩兒了,譚璿臉都臊紅了,一個抱枕扔過去:“江!彥!丞!”


    江彥丞把抱枕接住,笑得跟什麽似的,快速把貓砂鏟完,收拾幹淨小丟的窩,馬上抱起江太太去了書房:“跪,跪,跪,老公馬上跪,一百句我愛你,對吧?”


    “嗯。”譚璿還抿著嘴,她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膝蓋,盯著跪在鍵盤上的江彥丞:“你的膝蓋不可能那麽靈活,慢慢打吧,不準作弊。我先去洗澡。”


    江彥丞拉住她,不讓她離開:“寶寶,你得留下來監督老公,不然不夠公平公正公開,萬一小寶寶不認賬怎麽辦?”


    “我不想等你,你太慢了……”譚璿作勁兒滿滿,她老公雙膝跪鍵盤,她在一旁站著,他們家的鍵盤鍵程很淺,其實跪起來應該沒那麽痛,一跪上去,文檔上立馬出現了一行行的亂碼,光標還在不停地往前進。


    “你估計得一個小時才能……”


    譚璿話沒說完,電腦屏幕上的文檔忽然出現了“我愛你”三個字,接著,複製、粘貼……粘貼……粘貼……粘貼……


    不到三分鍾,一百個“我愛你”。


    五分鍾,滿屏的“我愛你”。


    “五百二十個我愛你,夠不夠啊寶寶?”江彥丞說話了,仰頭盯著江太太。


    譚璿指著電腦屏幕,有點結巴:“你……你……”


    江彥丞摟了她的腿,也不起來,就那麽跪著:“全膝蓋操作,沒動一次手,五百二十個我愛你,要是寶寶覺得不認可,那老公從頭再來,一個字一個字輸入一遍。”


    賣乖這種技能,誰賣得過江彥丞?


    他沒得理不饒人,還跪著聽江太太指示。


    譚璿一點都硬氣不起來了,用膝蓋打出一百句“我愛你”,沒有說不準用膝蓋操作複製粘貼鍵,是她的規則有漏洞,不是江彥丞不懂規矩。


    可是,用膝蓋操作那些鍵,也很牛逼了吧!這左右膝蓋得怎麽配合啊!


    譚璿垮著臉說:“平身吧。算你過關好了。”


    “遵旨!”江彥丞起身超快,接著,譚璿雙腳離地,被他橫抱了起來,直接往主臥方向去,他嘴裏還笑嘻嘻的:“走咯,洗幹淨小螃蟹,老公要開吃了!”


    譚璿踢掉腳上的拖鞋,咬他:“不允許你吃!”


    “不可能了小寶寶,蟹入虎口,有去無回……”江彥丞關上浴室的門,連小丟都被擋在了外麵,從門縫裏傳出窸窸窣窣、咿咿呀呀的聲音,更多的是水聲嘩嘩,小螃蟹被剝了殼,總歸是要拆吃入腹……


    一個小時後,癱了的小螃蟹被抱出來,她老公還是喜歡老地方辦事兒。摸抽屜、親吻、撩撥的程序也幾乎都成了定式,印證著她老公老古董的癖好。


    譚璿最喜歡的不隻是江彥丞的勁兒而已,若是完滿的情愛裏,能同時收獲伴侶的癡狂與迷戀,他說話的唇、不說話的雙眼,都寫著滿滿的“癡迷”,譚璿就是在這份癡迷裏一次次沉醉。


    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她抖著哭、哭著說話:“老公,我真怕你以後不再愛我。”


    “不可能。”江彥丞在用勁兒,勁兒足,他的聲音越沉啞:“老公不可能不愛你,小寶寶,老公最愛你,忘記一切……都不會忘記你。”


    “嗯……”譚璿貓一樣吟,捧起他的頭吻他,墜入最狂熱的愛河裏,女人的吻比身體更誠實:“江十一,我也很愛你,我以前沒想過我會這麽愛你……以後,也許會更愛……”


    “昨晚你說分手的時候,我覺得心裏很痛,第二個人對我說分手,不可以再說了……”


    她弱弱地說話,在情愛裏獻出最脆弱的那一麵,她說失去陸翊之後,不會再相信愛情,不會再投入真心,可她在遇到江彥丞後,還是一頭紮了進去。她永遠狂熱,永遠付出真心,哪怕被傷害,也不會停止去愛。這就是譚小七啊。


    “對不起,寶寶,老公錯了,永遠不會再說,就算有一天小寶寶說分手,老公也永遠永遠不會愛別人,江彥丞這個人,永遠永遠隻愛譚璿……到老了不算,到死了才算。到死都隻愛譚璿。”江彥丞也動了情,邊說邊愛,江太太的眼淚他都嚐了一遍:“老公喜歡小寶寶為我哭,又不希望小寶寶哭……”


    譚璿環著他的脖子,掛在他身上,她已經到了雲端,極致崩潰,連聽覺都有點失靈。好的情愛讓人心生勇氣和感恩,江彥丞讓她覺得感恩,感謝所有的命中注定。


    等一場戰爭終於結束時,譚璿動都動不了,任憑她老公伺候,她哼哼唧唧的,還知道叫兩聲“老公”,江彥丞哄著拍著睡,笑容就沒從臉上下去過,吻不夠,親不夠——


    覺得可愛,親一親。覺得好看,親一親。覺得粘人,親一親……


    真像小丟看到小老鼠玩具的時候,必須得放在嘴裏咬一咬,再用爪子撓幾下,才確定小老鼠是自己的。


    江太太睡著,江彥丞還沒什麽睡意,偶然看到床頭有江太太寫的便簽:


    “11月1日,周五,出差海城。”


    “11月2日,周六,海醫講座。”


    江彥丞盯著那便簽看了好一會兒,摸了摸懷裏毛茸茸的腦袋,歎了口氣,關了燈,又躺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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