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由乃駐足在原地,迎著冷颼颼的秋風,仰眸望著範無救,美眸因太陽光斜射而眯起,小臉皺起,一臉糾結愣怔的模樣。


    “我沒聽明白,麻煩大人再說一遍?”


    心髒劇烈跳動的聲音,鼓動著耳膜。


    是那種聽到噩耗後,心口抽緊不適的感覺。


    “蔣王對宮司嶼下了斬殺令,指明要你來動手。”範無救斂眸,繼而又道,“隻是蔣王還並不知道,此人就是宮司嶼,隻是單方麵因忌憚他特殊的異能,不想再出現第二個東皇無極,才下的命令。”


    “還不知道宮司嶼就是這個人?”


    “嗯,我和小白並未說,畢竟如今同事一場,互相關照理應如此,但還是弄巧成拙,即便蔣王不知道此人就是宮司嶼,還是下了殺令,抱歉。”


    紀由乃的美眸微微睜大。


    素來鐵血冷酷剛正不阿的範無救範大人,竟和她說“抱歉”?


    “範大人,如果蔣王大人知道宮司嶼還沒忘記我,我還和他呆在一起,他又是斬殺令的目標,後果會如何?”


    紀由乃按住快速跳動的心口,心驚憂慮的小聲問道。


    範無救低眸,和紀由乃對視片刻,擰眉沉聲:“按照蔣王從前殘暴冷酷不講情麵的特性,會怒極,趕盡殺絕,可他對你,與對我們不一樣,或許會網開一麵……不追究你的欺瞞,卻一樣會找人想方設法的弄死宮司嶼……也就是說……”


    範無救欲言又止,話說一半,剛想說下去,卻被紀由乃打斷。


    “也就是說,幸好這任務沒落別人手上,落在了我身上,要是換了別人,恐怕會痛下殺手,防不勝防,可若是讓我來,我就有機會想辦法瞞天過海,想辦法糊弄過去……”


    範無救暗自訝異,竟沒想到,紀由乃沒哭,反倒是換了個思考方式,樂觀的很。


    她長大了,也更加睿智了。


    “是,凡事都有兩麵性,有利,有弊,你能這麽想,說明你很冷靜。”範無救甚是欣慰,畢竟半年前,紀由乃可不是這樣的,一聽要和宮司嶼分開,她就會哭,一聽自己會死不能和宮司嶼在一起,她就會崩潰……


    餿主意,計謀素來多的紀由乃,已經開始絞盡腦汁想應對策略了。


    “範大人,如果蔣王知道我蒙騙了他……必然會心寒暴怒,對我失望透頂吧?我會遭到懲罰,回不了人界嗎?”


    紀由乃顧慮頗多,多心問道。


    “嗯,很有可能會遭到軟禁,或是酷刑。”範無救頷首,可話落,寬大的手掌,如老父親一般,生硬隨和的拍了拍紀由乃的頭頂,“但辦法,我已替你想好……”


    紀由乃受寵若驚,畢竟範無救從前都對她嚴厲苛刻,動不動就罵“蠢貨”。


    “什麽辦法?”


    “此次你立下大功,冥帝會親自封賞,屆時,你可問冥帝要一道免罰令,作為獎賞,那麽,今後即便你犯了錯,也能免一次責罰,如此,便可解困局,但你要記住,紙包不住火,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蔣王終有一天會和宮司嶼麵對麵,到時候,便是一場災難,你要有所心理準備,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願意見到自己愛的女人,和別人在一起,蔣王亦是如此。”


    “……”這個就真的很難辦了啊!


    而且,隨著人皇墓的浮出水麵,隨著天道盟的暴露。


    紀由乃有太多疑惑想去尋求蔣子文一問究竟。


    -


    冥界。


    因為東皇無極的出現。


    冥界鬼將陰兵激增,戒備森嚴,到處都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氛。


    地府入口被暫時關閉,弱水河畔每天會增加上萬,上幾十萬的新生鬼,由鬼將鎮壓,因無法進入正常的投胎輪回程序,許多新生鬼產生了恐慌,弱水河怨聲載道,怨氣滿滿。


    紀由乃有幸,進入了神秘萬分,隻有貼身守衛,或是十大閻王才能進入的冥界冰原深處,地底深淵下的冥帝宮。


    因奪回鬼瞳有功,又重傷了東皇無極,順帶著還收服了四隻上古凶獸,冥帝龍顏大悅,重重獎賞了她。


    紀由乃經範無救提醒。


    什麽獎賞都不要,而是問冥帝要了一道相當於古時皇帝免死金牌一樣的純金令牌,令牌上刻著“冥帝”字樣。


    是冥帝青烏這個老人家,最近迷上雕刻,當場為紀由乃刻下的。


    曆任冥界鬼神中,無人得過此物,珍貴係數可想而知。


    使用的機會有三次。


    可救人,可免死,可免罰,可直接命令閻王。


    但隻有三次機會,萬分珍貴。


    本就是蔣王身邊紅人的紀由乃,又奪得了冥帝的寵愛,手拿一塊隻有她擁有的“冥帝免死金牌”,她都能在冥界橫著走,就連冥府司司長九江,審判司一眾討厭鬼,見了她都得禮讓三分。


    對於那塊金牌,紀由乃寶貝極了。


    -


    見完冥帝青烏,範無救就領著紀由乃去見蔣王了。


    不在第一大殿,不在冥府司辦公室,不在私人府邸,而是在奈河畔垂釣,閑來雅去的很。


    遠處漫山遍野的曼珠沙華瀲灩燦然,近處黃泉青草依依風景秀美,落日殘陽下的冥界奈河畔,極美,如畫,而蔣子文一襲玄黑錦袍,墨發隨意攏在後,孤傲冷酷,縹緲如神,穿的慵懶隨性,如閑散神祗,一手執竿垂釣,一手拿古籍在閱,猶如一道唯美虛幻的古墨山水仙人垂釣圖。


    蔣王雖未回頭,卻也知道紀由乃來了。


    淡淡勾唇,沒有秦廣王時那股子如君王蒞臨的傲然霸氣,英俊至極,驚為天人的他,在麵對紀由乃時,就像一個成熟內斂,霸氣凜然的兄長,話音中,都透著一股子寵溺。


    “搬小板凳坐本王身旁來。”


    紀由乃也不知為什麽。


    聽蔣王竟用如此寵溺愛護的語氣同自己說話,莫名鼻子酸楚。


    她處心積慮的為了保護宮司嶼,不惜和這個男人對著幹,處處防備,欺瞞……


    可蔣子文始終如一……


    對她,永遠不會有對別人的那抹殘酷無情。


    紀由乃腳步輕輕,生怕驚擾奈河中的“魚”,搬了張小木椅,乖巧萬分的坐到了蔣子文的身邊。


    一高大,一纖然,一偉岸,一絕美。


    如同一道美景,異常溫馨,就像一家人。


    “啊,我先跟你說,我的冥珠被東皇無極捏碎了,能不能補一顆啊?”她愛死那顆珠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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