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地上那人疼的眼球外突,慘叫出聲。


    薑成朝著他頸側一捏,那人聲音瞬時斷掉,渾身抽搐了一下像被卸了全身力氣,而薑成則是找出那人藏在牙槽裏的毒藥取了出來,這才道:“把人看好!”


    他起身後旁邊的人就連忙上前,把那黑衣人按著綁了起來。


    薑成則是伸手扯了一截衣裳綁在了手臂上流血的地方,他剛才跟人打鬥時也受了傷。


    “公子沒事吧?”薑成問道。


    沈卻搖頭:“我沒事,你傷的可重?”


    “皮外傷。”


    薑成扯了一截袖子,單手將傷口處綁了起來,看著不怎麽流血之後,這才說道,“這些人膽子忒大了,居然敢朝著公子下手,隻可惜沒抓住另外幾個,讓他們給跑了。”


    “抓著一個就行。”


    沈卻看了那人一眼,對著薑成道,“審一審,看能不能撬開他的嘴。”


    “這人是死士,想要他開口恐怕很難。”薑成說道。


    沈卻看過這人剛才被抓後毫不猶豫自戕的動作,也猜到應該是誰豢養的死士,這種人骨頭都硬,想要讓他開口很難,隻不過


    “先試試看,能開口最好。”不能開口,也還有別的用處。


    薑成把人提著走了下去。


    沈卻看著對麵血淋淋的扈家人,知道周圍沒危險後,這才鬆開了薛諾的手。


    “跟在我身邊。”沈卻叮囑了句。


    薛諾忍不住看了眼自己被捏的泛紅的手腕,再抬頭看著已經朝著扈家那些人走去的沈卻,抿著嘴角有些沉默,她將短刀收回了袖中,神色有些複雜的跟在沈卻身後。


    扈家被人闖入的突然,門房被殺之後,那些黑衣人目標明確直奔扈家主院,見人就殺。


    扈家下人死了好些,扈家大公子扈言因為身邊仆人拚死相救,再加上沈卻派來扈家盯梢的人相助才勉強活了一條命。


    扈言被人攙出來時格外的狼狽,後肩挨了一刀,險些就砍到了脖子,腿上的傷也深可見骨。


    下人替他包紮時,他臉色慘白地聽著府裏的人回報,他溫柔體貼的妻子死了,跟平遠伯庶子定親眼看婚期在即的妹妹也死了,整個府裏就隻有他逃過了這一劫。


    沈卻看向受傷的兩個護衛:“龔臨呢?”


    “龔哥跟著扈盛林出去了。”


    那護衛也傷的不輕,說話時氣虛,“下午的時候扈盛林突然收到了一封信,然後急急忙忙地就出了府,公子讓我們盯梢扈家,龔哥怕扈盛林出事就帶了兩個人跟著去了,走時讓我們留下來看著扈家這邊。”


    他們本隻是盯梢扈家,所以沒留太多人手,誰能想到天黑之後扈家居然會突然遇襲,。


    那些黑衣人闖進來後就直奔後院,二話不說就動手殺人,以他們兩人之力,加上扈家的這些護院,最後也隻能勉強護得住扈言一人。


    “好在公子來的快,否則”


    扈家指不定就真被滅了門。


    扈言聽著剛才救他的那兩人居然是沈卻的人,他那張溫潤的臉上滿是慘白:“沈公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你為何要派人盯著扈家,還有,為什麽有人要害我們?”


    “這就要問你們扈家到底做了什麽了。”


    沈卻看著扈言,“今天夜裏衙門那邊突然遇襲,跟你弟弟合開黑礦被抓的廖帆慘死,他父親廖利明也於昨日失蹤,你父親今天莫名出府,你們扈家在他走後就慘遭血洗。”


    “扈公子覺得,這一切是為了什麽?”


    扈言本就失血過多,聞言更是眼前一黑。


    他早早就進了學堂想要考取功名,堂伯父也曾允諾待他科考之後就接他進京送他入仕途,因為官員不得插手商賈事的規矩。


    家中的事情父親從不讓他沾手,他也一心撲在讀書上麵,可這不代表他就真的半點不通俗物。


    扈容跟廖帆合開黑礦,扈、廖兩家相繼出事,總不會是巧合。


    沈卻說道:“你母親跟扈容突然暴斃,事情有些不對,我原是以為你們府中想要斷尾求生所以滅了他們二人的口,才派人過來瞧個究竟,沒想會碰上這種事情。”


    “如今看來,滅口的確是滅口,可不想留你們活路的卻是別人。”


    扈言嘴唇輕顫:“我父親”


    “不出意外,他恐怕也出事了。”


    扈言身形一晃。


    旁邊有人連忙扶著他急聲道:“公子!”


    沈卻看著不堪重擊的扈言說道:“扈公子,扈容跟人合開黑礦的事你父親應該也知情,而且此事也不僅僅是表麵那麽簡單,能讓人這麽興師動眾不惜血洗滿門,其中利益糾葛早已不是你們扈家能擔得住的。”


    “廖家父子相繼出事,你父親那邊也出了問題,這件事情牽扯到了江南官員,說不定還涉及朝中,眼下所有與之有關的人幾乎全部喪命,唯獨還留下你一個”


    話雖沒說完,可扈言已經聽懂了他的意思。


    身為唯一的活口,那些人絕不會放過他。


    “我不知道家中的事情,我爹也從來不跟我說生意上的事,我什麽都不知道”扈言惶惶不安。


    “此事不在於你知不知道,隻在於你是扈家的人。”沈卻沉聲說道。


    扈言血色盡消。


    沈卻淡聲道:“黑礦的事本隻是一樁小事,扈容殺人一案,陶大人那邊沒查清前也沒有上報過朝廷,可是知州府和南下巡鹽的監察禦史卻突然得知消息,甚至還打算這兩日親自過來。”


    “你們扈家的那個黑礦做的就是販賣私鹽的事,知州府和監察禦史還沒來,就有人先一步來滅你們的口,甚至之前還曾有人故意想要將我從祁鎮支走”


    沈卻說道這裏話音一頓,抬眼對著扈言問道,


    “扈言,你可懂我的意思?”


    扈言不蠢,沈卻也已經把話說的這麽明白,他還有什麽不懂的?


    他弟弟跟黑礦的事看似鬧的極大,可說到底也隻在縣衙這邊。


    祁鎮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地方,雖然有個渡口,可知州府那邊不可能事事盯著這邊。


    陶紀既然壓著扈家的事情還沒上報,知州府是怎麽知道的?


    還有監察禦史,既是巡鹽,按理說精力也該在漕運和鹽道那邊,怎麽會突然關心小小的殺人、黑礦一案,還偏偏想要支走家世極高背景雄厚的沈家嫡子?


    這擺明了不就是想要掩蓋什麽。


    “沈公子”


    扈言渾身發抖,慌忙撐著身邊的人起身,然後朝著沈卻跪了下去,“求沈公子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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