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老先生會說玉樹的事情，誰想老先生忽然笑了笑，說：“除了這件事，你應該還有別的事要問的吧？”
許微然麵上一紅，隨即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說：“是。”
沒想到老先生竟然知道……
老先生挑了挑眉：“而你擔心元月不會告訴你？”
許微然輕頓了一下，唇瓣微微的抿了抿，緩緩點了點頭，說：“是。”
老先生歎了口氣：“原本我以為，這件事不會是由我告訴你的。
但然然，我希望，今後你能得知真相的地方，是從元月的嘴裏，而不是從別人那裏。
我想，這次是因為元月還沒有做好準備，而你身體也還沒有恢複，他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這件事，倒也不怪他。”
許微然眉心緊緊的皺了皺，她緩緩搖了搖頭：“老先生，我從不會怪他，我知道他做的所有事，都是不想傷害到我罷了。”
老先生點點頭，輕歎了口氣，便將那天和靳連沅說過的那些話，說給了許微然聽。
老先生說完後，發現許微然卻顯然顯得要比靳連沅平靜許多。
他眸子輕閃了一下，問道：“然然，你可是一開始就知道些什麽？”
許微然緩緩搖了搖頭：“我隻是從未覺得能夠從此一帆風順罷了。”
說即，她眼底有些哀傷滑落：“我想，我也許知道對我以命換命的人是誰了。”
老先生輕輕的深吸了一口氣，眼底的光變得有些悠遠，說：“都是因果吧。”
他輕歎了口氣，隨即站起身來抬腳朝著房外走去。
許微然目送著老先生離開後，緩緩的垂下眸來，眼角有一滴淚水滑落。
沈伽翎，是你嗎？
靳連沅是傍晚的時候回來的，他先是去看了看老先生，隨後才來到他們的房間。
許微然讓人準備好了晚餐，靳連沅回來的時候，正好就讓人端上來擺在桌子上。
然而他目光卻朝著許微然看來，眼底有些驚訝：“你讓我在這裏吃飯？”平時他們很少在房間吃飯的。
許微然卻點點頭：“對，就在這裏吃吧。”
靳連沅神色有些疑慮，但還是坐下了，他下意識的問她：“你吃過了嗎？”
他怎麽感覺，今天她有點怪怪的？
然而那邊許微然點了點頭，輕聲說了一句：“吃過了。”後，目光便一瞬不瞬的緊盯著靳連沅了。
靳連沅頭皮發麻，這一頓飯因為許微然這麽盯著他看，吃的有些食之無味。
吃完後，當傭人將碗筷收拾下去後，他便自覺朝著許微然這邊走來，就站在了她的麵前，說：“然然，我應該是做錯了什麽事了。”
不然他實在想不出來她為什麽看他的表情麵無表情的。
許微然卻輕輕笑了笑，說：“沒有，你沒有做錯什麽事。”
靳連沅緊緊皺著眉頭，目光小心翼翼的瞥了她一眼，看著她麵上清冷的表情，心口緊了緊：“然然我錯了。”
許微然深吸了一口氣，說：“是嗎？錯哪裏了？”
靳連沅心口一緊，還真是？
他努力想了想，說：“我回來遲了？”
許微然沒有說話。
靳連沅實在是想不出來了，便歎了口氣，豁出去般上前拉過了她的手，說：“然然，你幹脆就告訴我吧。要殺要剮讓我死的明白點。”
許微然眉心一跳，頓時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額頭：“說什麽呢你。”
說即她垂下眼眸來，有些苦澀的說：“是我想向你坦白一件事。”
靳連沅眉心不解的輕輕挑了挑：“什麽？”
“其實，我很久之前，就有了前世的記憶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許微然緩緩抬起頭來，那一刻間，她沒有放過靳連沅麵上的呆愣，以及反應過來後閃爍的眼眸，他忽然別開了目光：“然然你……真的有前世的記憶嗎？”
許微然認真的點了點頭：“是。”
靳連沅輕輕的吸了一口氣，好半響後，才僵硬的扯了扯唇角說：“為什麽，先前不告訴我。”
許微然別開目光看向了窗外：“我害怕，你愛的是上一世的我，這一世我沒有遭受那麽多的事情，我的性格……唔……”
話音未落，許微然麵前一暗，唇瓣上頓時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
她微睜著眼睛看著麵前的靳連沅，然而對方也在看著她，眼底裏的神色仿佛藏著一股極為濃重的悲傷……
許微然眼角有一抹淚水滑落，在這一刻她發現，靳連沅知道的事情，要比她所知道的要多一些。
否則，他為什麽要隱瞞……
那天之前，他就已經要將事情說出口來，可之後他並沒有……
在靳連沅的攻勢下，許微然目光朦朧著，也在用力的回應著他。
好半響後，在許微然快要窒息的時候，靳連沅才鬆開了她，緊緊的將她抱進了懷中：“…傻然然……你知道上一世我就想做什麽事嗎？”
許微然眼眶微紅：“什麽？”
靳連沅垂下眼眸來，眼底是赤紅的顏色，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上一世我想做的事情，就是這一世我所做的所有事。
我想看見你發自內心的笑，還想看見你眼裏開始放光的每一刻，我希望你是快樂的，不再有那麽多悲傷的事情在你的腦海裏。
你說，我怎麽會不喜歡這一世的你？
隻是，可惜你四歲那年，我卻沒能將你帶走，我分明認出了你了……”
許微然眼角的淚水滾落，劃過了臉頰滴落在了被子上，心口一陣陣悶疼過後，還留下一陣陣苦澀的滋味。
靳連沅為她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他的每一天都在緊繃中度過，而她除卻被蘭陵川開了兩槍之後被人帶走的那一次，這一世，她並沒有受多少苦。
反倒是靳連沅，他卻是為她受了不少的苦。
她深吸了一口氣，將靳連沅更加用力的抱緊：“你已經做的夠多了靳連沅……”
“不夠……遠遠不夠……”
許微然無聲哭著卻忽然笑了笑：“靳連沅，你前前世是不是欠了我很多錢，還都還不清的那種？”
靳連沅扯著唇也笑了：“也許吧。”他憐惜的揉了揉她的腦袋。
許微然吸了吸鼻子，忽然起身將抽屜裏的那封信拿給靳連沅，說：“這是沈伽翎留給我的書信。”
說即，她將目光看向靳連沅，說：“生完沫沫後我發生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靳連沅，若是命運依然那樣安排，我希望你……”
“不會的！”
靳連沅猛然站起身來。
他麵色忽然變得極其的慘白。
許微然看著他這樣子，心口澀然，眼角又滑落了淚水，忽然她扯了扯唇角，說：“靳連沅，我滿足了，這一世，我有你，還有沫沫，還認識了那麽多人……”
“別說了…不會的然然…”
靳連沅眼底忽然蓄滿了淚水，他用力的搖了搖頭：“不會是你，也可能會是我，一定不會是你……”
許微然愣了一愣，隨即靳連沅像是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當即他轉過身去。
眼看著他就要出房門，許微然急了，當即她下了床去追他：“靳連沅你等等……”
許微然下來的太急了，下床的時候猛然踉蹌了一下，而靳連沅像是反應過來什麽，當即過來，見此忙抬手拉住了她！
許微然還光著腳，見此，靳連沅眉心頓時更加陰鬱的緊緊皺起，眼底閃爍著自責，當即他俯下身將她抱起朝著床鋪那邊走去：“你還在坐月子，別下來。”
許微然卻抱緊了他，說：“那你別走了？”
靳連沅似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隨即起身坐在了床邊，目光卻不敢朝著許微然那邊看去。
許微然卻緊抓著他的一條手臂，目光緊盯著他問道：“靳連沅，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不是我也許是你？”
靳連沅輕吸了一口氣，將腦袋別到了一旁去。
許微然頓時起身過來將他的腦袋掰過來，學他先前那般，強迫他目光看向她，開口頓時問道：“你說啊。”
靳連沅輕輕的歎了口氣，抬手將許微然的手拉下握在了手中：“我隻是做了一個夢，夢裏有人說，我們不能夠同時擁有前世的記憶，否則的話，我們之間會有一個人，一定會死。”
許微然目光望向靳連沅的眼睛：“所以，你瞞著我，就是害怕我會有前世的記憶？”
靳連沅沉默的看著她，隨即緩緩點了點頭。
許微然頓時鬆口氣，隨即笑了笑，將額頭貼近了他的額頭，兩目相對，她說：“既然如此，我們何不一起麵對？若是夢境是真的，那反正都要發生，能改變那我們就拚了命去改變，若是改變不了，我們現在還有了沫沫了不是嗎？”
許微然眼底忽然劃過一絲哀傷：“靳連沅，若是可以的話，我希望，留下來的那個人，可以好好的撫養沫沫長大，畢竟，一個人長大的孩子，太可憐了……”
說到這裏，許微然的目光閃爍著濃濃的哀傷。
她的童年便是伴隨著不斷更替的傭人阿姨而長大的，她不想沫沫以後也會是這樣長大的。
靳連沅心口有一股撕裂般的痛意，他唇瓣輕顫著，好半響，才艱難的說：“……好。”
若是真有那一天來臨……
然然，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帶著沫沫，好好的活下去。
淩晨時分，許微然原本毫無睡意的感覺忽然煙消雲散，不知為何，那一股急速下墜的感覺猛然又出現了！
許微然渾身動彈不得，直到麵前出現一片古宅般的地方，她這才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耳邊在這時傳來說話聲，許微然目光朝著說話的地方望去，看見沅烈和小樹來到了人間的街道，而小樹則是一臉新奇的東摸摸西看看。
眼見別人拿著一塊餅往嘴裏塞去咬下一口，頓時她手中拿著的胭脂也下意識的學著別人的樣子要放在嘴裏咬上一口。
沅烈正在挑選東西，見此當即瞪大了眼睛阻止她拉下了她的手：“別吃！！！小樹，那個不能吃！”
“為什麽啊？可是它好香，是花的氣味！”
小樹則是一臉奇怪的看著沅烈，隨即抬手指了指那邊吃著大餅的孩子，說：“可是他也放在嘴裏咬了。”
沅烈麵上有些無奈，又帶著絲寵溺的開口解釋說：“因為這個是胭脂，它是用來塗在臉上的，大部分女人都愛用它來打扮自己，沒有人會把它吃了。”說即，沅烈又將手指向了那個孩子，挑了挑眉說：“而他手上的才是吃的，那是大餅，你想不想也嚐一嚐？”
“塗臉？”小樹顯然對胭脂比較感興趣：“有花香，那我塗了我的樹上是不是就開花了？”
說到這裏，小樹有些興奮，目光看向沅烈，說：“沅烈沅烈，我想要，你有沒有小石頭？你給他，我拿一個，就一個好不好？”
小樹雖說才來人間沒什麽見識，但沅烈曾經對她說過，在人間裏人類生活的樣子，還有她剛剛也看見別人給了擺攤的人一顆石頭才拿走東西的。
沅烈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她，似乎覺得不好解釋她還小不用化妝的事，便答應道：“好。給你買一個。”反正，她開心就好。
買好胭脂後，沅烈要帶著小樹去別的地方轉轉，然而小樹卻站在了原地，沅烈目光不解的朝著她看來，問道：“怎麽了？”
然而下一刻，小樹卻指著那個走遠的小孩說：“那個大餅，走遠了，沅烈你說讓我嚐一嚐的？”
沅烈目光朝著那孩子望去，隨即挑了挑唇，拉著小樹就朝著另一邊走去，說：“走吧，我帶你去吃。”
小樹頓時笑開，不管去哪裏，總之沅烈現在還沒有騙過她，他說那裏有就一定有！
才到沅烈腰際的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人間的熱鬧與新奇。
沅烈給小樹買了兩塊大餅，還給她買了一些糖葫蘆，還有別的吃食。
看著她孩子一般的笑，他麵上也盡是愉悅的笑容。
進了裁縫店後，他給小家夥買了幾身在人間的衣服，走出店門口的時候，似乎覺得自己東西買的有點多了，提著這麽多東西還要看著小樹不要亂跑，太不方便了。
不由就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將東西全都丟進了儲物袋中。
惹得小樹一陣驚訝的問他東西去了哪裏。
許微然麵上一紅，隨即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說：“是。”
沒想到老先生竟然知道……
老先生挑了挑眉：“而你擔心元月不會告訴你？”
許微然輕頓了一下，唇瓣微微的抿了抿，緩緩點了點頭，說：“是。”
老先生歎了口氣：“原本我以為，這件事不會是由我告訴你的。
但然然，我希望，今後你能得知真相的地方，是從元月的嘴裏，而不是從別人那裏。
我想，這次是因為元月還沒有做好準備，而你身體也還沒有恢複，他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這件事，倒也不怪他。”
許微然眉心緊緊的皺了皺，她緩緩搖了搖頭：“老先生，我從不會怪他，我知道他做的所有事，都是不想傷害到我罷了。”
老先生點點頭，輕歎了口氣，便將那天和靳連沅說過的那些話，說給了許微然聽。
老先生說完後，發現許微然卻顯然顯得要比靳連沅平靜許多。
他眸子輕閃了一下，問道：“然然，你可是一開始就知道些什麽？”
許微然緩緩搖了搖頭：“我隻是從未覺得能夠從此一帆風順罷了。”
說即，她眼底有些哀傷滑落：“我想，我也許知道對我以命換命的人是誰了。”
老先生輕輕的深吸了一口氣，眼底的光變得有些悠遠，說：“都是因果吧。”
他輕歎了口氣，隨即站起身來抬腳朝著房外走去。
許微然目送著老先生離開後，緩緩的垂下眸來，眼角有一滴淚水滑落。
沈伽翎，是你嗎？
靳連沅是傍晚的時候回來的，他先是去看了看老先生，隨後才來到他們的房間。
許微然讓人準備好了晚餐，靳連沅回來的時候，正好就讓人端上來擺在桌子上。
然而他目光卻朝著許微然看來，眼底有些驚訝：“你讓我在這裏吃飯？”平時他們很少在房間吃飯的。
許微然卻點點頭：“對，就在這裏吃吧。”
靳連沅神色有些疑慮，但還是坐下了，他下意識的問她：“你吃過了嗎？”
他怎麽感覺，今天她有點怪怪的？
然而那邊許微然點了點頭，輕聲說了一句：“吃過了。”後，目光便一瞬不瞬的緊盯著靳連沅了。
靳連沅頭皮發麻，這一頓飯因為許微然這麽盯著他看，吃的有些食之無味。
吃完後，當傭人將碗筷收拾下去後，他便自覺朝著許微然這邊走來，就站在了她的麵前，說：“然然，我應該是做錯了什麽事了。”
不然他實在想不出來她為什麽看他的表情麵無表情的。
許微然卻輕輕笑了笑，說：“沒有，你沒有做錯什麽事。”
靳連沅緊緊皺著眉頭，目光小心翼翼的瞥了她一眼，看著她麵上清冷的表情，心口緊了緊：“然然我錯了。”
許微然深吸了一口氣，說：“是嗎？錯哪裏了？”
靳連沅心口一緊，還真是？
他努力想了想，說：“我回來遲了？”
許微然沒有說話。
靳連沅實在是想不出來了，便歎了口氣，豁出去般上前拉過了她的手，說：“然然，你幹脆就告訴我吧。要殺要剮讓我死的明白點。”
許微然眉心一跳，頓時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額頭：“說什麽呢你。”
說即她垂下眼眸來，有些苦澀的說：“是我想向你坦白一件事。”
靳連沅眉心不解的輕輕挑了挑：“什麽？”
“其實，我很久之前，就有了前世的記憶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許微然緩緩抬起頭來，那一刻間，她沒有放過靳連沅麵上的呆愣，以及反應過來後閃爍的眼眸，他忽然別開了目光：“然然你……真的有前世的記憶嗎？”
許微然認真的點了點頭：“是。”
靳連沅輕輕的吸了一口氣，好半響後，才僵硬的扯了扯唇角說：“為什麽，先前不告訴我。”
許微然別開目光看向了窗外：“我害怕，你愛的是上一世的我，這一世我沒有遭受那麽多的事情，我的性格……唔……”
話音未落，許微然麵前一暗，唇瓣上頓時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
她微睜著眼睛看著麵前的靳連沅，然而對方也在看著她，眼底裏的神色仿佛藏著一股極為濃重的悲傷……
許微然眼角有一抹淚水滑落，在這一刻她發現，靳連沅知道的事情，要比她所知道的要多一些。
否則，他為什麽要隱瞞……
那天之前，他就已經要將事情說出口來，可之後他並沒有……
在靳連沅的攻勢下，許微然目光朦朧著，也在用力的回應著他。
好半響後，在許微然快要窒息的時候，靳連沅才鬆開了她，緊緊的將她抱進了懷中：“…傻然然……你知道上一世我就想做什麽事嗎？”
許微然眼眶微紅：“什麽？”
靳連沅垂下眼眸來，眼底是赤紅的顏色，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上一世我想做的事情，就是這一世我所做的所有事。
我想看見你發自內心的笑，還想看見你眼裏開始放光的每一刻，我希望你是快樂的，不再有那麽多悲傷的事情在你的腦海裏。
你說，我怎麽會不喜歡這一世的你？
隻是，可惜你四歲那年，我卻沒能將你帶走，我分明認出了你了……”
許微然眼角的淚水滾落，劃過了臉頰滴落在了被子上，心口一陣陣悶疼過後，還留下一陣陣苦澀的滋味。
靳連沅為她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他的每一天都在緊繃中度過，而她除卻被蘭陵川開了兩槍之後被人帶走的那一次，這一世，她並沒有受多少苦。
反倒是靳連沅，他卻是為她受了不少的苦。
她深吸了一口氣，將靳連沅更加用力的抱緊：“你已經做的夠多了靳連沅……”
“不夠……遠遠不夠……”
許微然無聲哭著卻忽然笑了笑：“靳連沅，你前前世是不是欠了我很多錢，還都還不清的那種？”
靳連沅扯著唇也笑了：“也許吧。”他憐惜的揉了揉她的腦袋。
許微然吸了吸鼻子，忽然起身將抽屜裏的那封信拿給靳連沅，說：“這是沈伽翎留給我的書信。”
說即，她將目光看向靳連沅，說：“生完沫沫後我發生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靳連沅，若是命運依然那樣安排，我希望你……”
“不會的！”
靳連沅猛然站起身來。
他麵色忽然變得極其的慘白。
許微然看著他這樣子，心口澀然，眼角又滑落了淚水，忽然她扯了扯唇角，說：“靳連沅，我滿足了，這一世，我有你，還有沫沫，還認識了那麽多人……”
“別說了…不會的然然…”
靳連沅眼底忽然蓄滿了淚水，他用力的搖了搖頭：“不會是你，也可能會是我，一定不會是你……”
許微然愣了一愣，隨即靳連沅像是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當即他轉過身去。
眼看著他就要出房門，許微然急了，當即她下了床去追他：“靳連沅你等等……”
許微然下來的太急了，下床的時候猛然踉蹌了一下，而靳連沅像是反應過來什麽，當即過來，見此忙抬手拉住了她！
許微然還光著腳，見此，靳連沅眉心頓時更加陰鬱的緊緊皺起，眼底閃爍著自責，當即他俯下身將她抱起朝著床鋪那邊走去：“你還在坐月子，別下來。”
許微然卻抱緊了他，說：“那你別走了？”
靳連沅似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隨即起身坐在了床邊，目光卻不敢朝著許微然那邊看去。
許微然卻緊抓著他的一條手臂，目光緊盯著他問道：“靳連沅，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不是我也許是你？”
靳連沅輕吸了一口氣，將腦袋別到了一旁去。
許微然頓時起身過來將他的腦袋掰過來，學他先前那般，強迫他目光看向她，開口頓時問道：“你說啊。”
靳連沅輕輕的歎了口氣，抬手將許微然的手拉下握在了手中：“我隻是做了一個夢，夢裏有人說，我們不能夠同時擁有前世的記憶，否則的話，我們之間會有一個人，一定會死。”
許微然目光望向靳連沅的眼睛：“所以，你瞞著我，就是害怕我會有前世的記憶？”
靳連沅沉默的看著她，隨即緩緩點了點頭。
許微然頓時鬆口氣，隨即笑了笑，將額頭貼近了他的額頭，兩目相對，她說：“既然如此，我們何不一起麵對？若是夢境是真的，那反正都要發生，能改變那我們就拚了命去改變，若是改變不了，我們現在還有了沫沫了不是嗎？”
許微然眼底忽然劃過一絲哀傷：“靳連沅，若是可以的話，我希望，留下來的那個人，可以好好的撫養沫沫長大，畢竟，一個人長大的孩子，太可憐了……”
說到這裏，許微然的目光閃爍著濃濃的哀傷。
她的童年便是伴隨著不斷更替的傭人阿姨而長大的，她不想沫沫以後也會是這樣長大的。
靳連沅心口有一股撕裂般的痛意，他唇瓣輕顫著，好半響，才艱難的說：“……好。”
若是真有那一天來臨……
然然，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帶著沫沫，好好的活下去。
淩晨時分，許微然原本毫無睡意的感覺忽然煙消雲散，不知為何，那一股急速下墜的感覺猛然又出現了！
許微然渾身動彈不得，直到麵前出現一片古宅般的地方，她這才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耳邊在這時傳來說話聲，許微然目光朝著說話的地方望去，看見沅烈和小樹來到了人間的街道，而小樹則是一臉新奇的東摸摸西看看。
眼見別人拿著一塊餅往嘴裏塞去咬下一口，頓時她手中拿著的胭脂也下意識的學著別人的樣子要放在嘴裏咬上一口。
沅烈正在挑選東西，見此當即瞪大了眼睛阻止她拉下了她的手：“別吃！！！小樹，那個不能吃！”
“為什麽啊？可是它好香，是花的氣味！”
小樹則是一臉奇怪的看著沅烈，隨即抬手指了指那邊吃著大餅的孩子，說：“可是他也放在嘴裏咬了。”
沅烈麵上有些無奈，又帶著絲寵溺的開口解釋說：“因為這個是胭脂，它是用來塗在臉上的，大部分女人都愛用它來打扮自己，沒有人會把它吃了。”說即，沅烈又將手指向了那個孩子，挑了挑眉說：“而他手上的才是吃的，那是大餅，你想不想也嚐一嚐？”
“塗臉？”小樹顯然對胭脂比較感興趣：“有花香，那我塗了我的樹上是不是就開花了？”
說到這裏，小樹有些興奮，目光看向沅烈，說：“沅烈沅烈，我想要，你有沒有小石頭？你給他，我拿一個，就一個好不好？”
小樹雖說才來人間沒什麽見識，但沅烈曾經對她說過，在人間裏人類生活的樣子，還有她剛剛也看見別人給了擺攤的人一顆石頭才拿走東西的。
沅烈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她，似乎覺得不好解釋她還小不用化妝的事，便答應道：“好。給你買一個。”反正，她開心就好。
買好胭脂後，沅烈要帶著小樹去別的地方轉轉，然而小樹卻站在了原地，沅烈目光不解的朝著她看來，問道：“怎麽了？”
然而下一刻，小樹卻指著那個走遠的小孩說：“那個大餅，走遠了，沅烈你說讓我嚐一嚐的？”
沅烈目光朝著那孩子望去，隨即挑了挑唇，拉著小樹就朝著另一邊走去，說：“走吧，我帶你去吃。”
小樹頓時笑開，不管去哪裏，總之沅烈現在還沒有騙過她，他說那裏有就一定有！
才到沅烈腰際的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人間的熱鬧與新奇。
沅烈給小樹買了兩塊大餅，還給她買了一些糖葫蘆，還有別的吃食。
看著她孩子一般的笑，他麵上也盡是愉悅的笑容。
進了裁縫店後，他給小家夥買了幾身在人間的衣服，走出店門口的時候，似乎覺得自己東西買的有點多了，提著這麽多東西還要看著小樹不要亂跑，太不方便了。
不由就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將東西全都丟進了儲物袋中。
惹得小樹一陣驚訝的問他東西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