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個規則,古往今來都適用。”


    程致遠將切好的水果放進盤子裏端給沈翩躚。


    她接過果盤放在膝蓋上,眼睛還半點沒離開電腦,滑動著鼠標的手指也沒有片刻的停頓。


    【這事兒既然被爆出來了,說明上麵是要徹底查一查啊,那蘇家的所有人不都要接受審查?】


    【雖然說現代早已經沒有了所謂的誅九族,但這種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事情,肯定還是會牽連到蘇家其他人的,更何況蘇家除了蘇承不是還有很多人在機關裏擔任重要職務嗎?】


    【總之這次蘇家整個完蛋了,大廈將傾,一直以來活在大廈裏的人自然也得跟著完蛋】


    哢擦——


    蘋果被沈翩躚咬出一聲脆響,她的動作卻突然遲緩下來。


    她盯著電腦屏幕,腦海裏卻閃過生日會化妝室裏的白色燈光。


    少年眼眸清透,映著她呆愣的模樣。


    他說,


    “我的爺爺,叫蘇承,住過總統府的那個蘇承。”


    眨了眨眼睛,沈翩躚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猛然看向程致遠,


    “你知道......”


    話說到一半突然哽在喉嚨裏,程致遠看住她,露出“怎麽不說了”的表情。


    少女像是思索了一會兒,才試探般的道,


    “蘇峪昨天沒來生日會......”


    程致遠挑了挑眉毛,神情了然,聲音卻有些冷淡的不高興,


    “你想問蘇峪作為蘇承的孫子會不會受到波及?”


    “你知道他的身份?”


    話剛問出口沈翩躚便恍然的點頭,


    “也對,你肯定早就認識蘇家的人了,”


    下一秒她又狠狠瞪了程致遠一眼,


    “知道也不告訴我,你倒是瞞得很緊。”


    “我不能不瞞著你,”


    程致遠端茶喝了一口,


    “不光是我,蘇峪也同樣不敢告訴你。”


    “為什麽?”


    “因為他自己知道他爺爺是個怎樣的人,也知道蘇家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男人放下茶杯,在桌上碰出清脆的聲音,他嘴角也翹出一個冷漠而譏誚的弧度,


    “甚至在事情還沒爆發的昨天,蘇承還在打主意想要利用你來拉攏我,而這個拉攏的方法,大約是無所不用其極的。”


    “這樣一個人,你當然了解得越少越好。”


    沈翩躚眨了眨眼睛,半晌才回過神來。


    她將剛才聽到的都在腦子裏重新過了一遍,隨後用奇怪的視線將端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細細打量了一遍。


    “怎麽了?”


    程致遠投來詢問的目光,少女盯著他,緩慢道,


    “聽你這語氣,你應該是在蘇家安插了眼線,所以你也早就知道,今天會發生這種事?”


    程致遠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我知道今天的事遲早會發生,卻並不能確定時間,或者說,”


    男人背對著陽光,眼眸也因此顯得格外幽邃,


    “我原本以為,他會等待更長的時間,直到一切準備的足夠充分,所有人也都到場之後,才會真正開始。”


    “你說的是楚衍?”


    沈翩躚看著他,又想起昨晚生日會上的情景,漂亮的眉毛都揪了起來,


    “他到底是怎麽知道我是夏雲端的?他......”


    少女咽了咽口水,


    “他會不會利用這個,幹點什麽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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