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站起來,對寧浩宇微微彎腰,


    “寧先生,抱歉我需要失陪幾分鍾,這是十分重要的事關我們銀行聲譽的事情,希望您能耐心等待一小會兒。”


    寧先生雖覺多事,卻也因為好心情而不想過多計較。


    隻淡淡點了點頭。


    老人拿著電話,轉身按指紋進了更裏麵的房間,並關上了房門。


    房間裏隻擺放著一個電腦。


    電腦屏幕上,全屏顯示著一朵巨大的木槿花,那是頂級vip客戶的標誌。


    老人走過去坐下來,伸手點了幾下,一個黑色的聲波密碼界麵彈出來。


    他打開免提,對著電話道,


    “小姐,現在開始進行密碼吻合。”


    ·


    無線電波從蘇黎世銀行的小房子裏,穿過高高的山穀和幽深的海底,跨越千萬裏的距離,連接到臨海市一棟半舊的別墅。


    此刻窗外剛剛入夜。


    室內滿是時光封存的塵埃。


    少女摘了口罩蹲在衣櫥前,慢慢按下了錄音筆上的播放鍵。


    呲呲的微弱電流聲裏,一個青澀而優雅的聲音響起來,


    “今天有黑執事豪華客船劇場版嗎?媽媽說,還是沒有。”隨後這聲音頓了頓,一本正經又自帶笑意的道,“錄音完畢。”


    ·


    昏暗的房間裏,黑色屏幕上的綠色聲波線隨著錄音的播放開始起伏不停,直到錄音結束,電腦發出嘀的一聲。


    界麵跳轉,一個釘著紫色木槿花標誌的用戶出入賬記錄頁麵彈了出來。


    而用戶名稱,正是拚音版的夏雲端。


    該用戶的流動記錄,已經三十年沒有改變過了。


    老人無聲的微微低頭,仿佛電話那邊的人就在眼前,他的聲音在這一刻恭敬了好幾倍,


    “小姐,解碼成功,請吩咐。”


    ·


    寧浩宇在外麵等了大約五分鍾。


    老人終於打開門走了出來。


    寧浩宇將手裏自己剛剛填的賬戶轉讓書轉向放到桌子上,等著老人蓋章。


    誰知下一刻,老人坐下來彎腰將原本打開的,放著印章的抽屜,輕輕的推了回去。


    抽屜自動鎖好,發出叮的一聲。


    寧浩宇看著他的動作,不知為何微微僵硬了臉色。


    在突然升起的極度不祥的預感裏,老人抬頭衝他微笑,充滿了距離感,


    “寧先生,很抱歉,這份轉讓書,我不能給您蓋章了。”


    “就在剛才,已經有人用正確的密碼,取走了夏女士賬戶上的全部財產。”


    “我們銀行的規矩,一直都是密碼第一,其他一切證明,統統往後排。”


    “讓您白跑一趟,真是萬分歉意。”


    在老人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寧浩宇就已經完全僵硬住了。


    直到他把話說完,男人的臉色呈現一種可笑的扭曲,他終於忍不住一掌狠狠拍在了桌麵上。


    “怎麽可能!”


    寧浩宇原本英俊的臉龐,此刻已經完全漲紅,想到寧氏集團還欠缺的十億資金,想到程致遠一直以來不動聲色又凶狠的暗中吞噬,想到紛紛擾擾的輿論和大眾鄙夷的口水,再想到若是填補不了缺口將麵臨破產危險的寧氏集團。


    他的臉已經扭曲成可怕而猙獰的樣子。


    牙極度咬緊的牙關甚至發出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咯吱聲。


    “不可能!連我都沒有的密碼!不可能會在別人手裏!”


    “到底是誰!是誰!”


    在這猙獰的幾乎恨出血來的嘶啞吼聲裏,老人麵色卻依舊平靜,似乎對這人前後反差巨大的形象一點都不意外,他甚至還是彬彬有禮的,


    “抱歉,作為銀行工作人員,我們的第一原則,就是絕不泄露任何客戶的個人資料。”


    “這位小姐既然有密碼,那麽她自然可以成為我們的頂級客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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