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拙荊。她時常腹痛,睡不安穩,精氣神極差,且每月的小日子尤為難熬,痛得她呼天搶地,更有甚者說她時日無多。


    不知吃了多少藥也不見任何好轉,李醫師也為她多方調理,可是她一樣越來越沒有生機,甚至隻能癱在床上。


    老夫這一生,自問育人無數,不顧家,雖桃李滿天下,但是最對不起的便是她,唯一能為她做的便是不要這張老臉去求任何一個能夠醫治她的機會,所以,這一禮是必須要謝的。”


    “楊山長客氣了,同仁堂的宗旨便是治病救人,請山長帶路。”


    “有勞了。二位,這邊請。”楊山長親自帶著二人去他的臥房。


    這是一座有講究的小院,幹淨整潔是次要的,它種著許多常綠植物,卻沒有一株是開花的,表明這裏的女主人是個能與其夫並肩的有學問的女子。


    從楊山長的態度就知道,他夫妻二人,不僅僅是誌同道合,楊夫人的聰明更甚他一籌。


    百裏千沐坐在床邊的凳子上,替手腕搭了一張絲巾的楊夫人診脈,又在她的小腹按壓,既然楊山長知道她的真實身份,那麽就沒有男女大防。


    用五行之氣滲入其筋脈探查,終於在她的小腹發現了一個拳頭般大的腫塊。


    百裏千沐頓時明白了什麽,重新替楊夫人蓋好被子,輕聲細語的安慰:


    “夫人,沒事的,一點小問題,隻需要休養一個月,包你和從前一樣如花如玉。而且,百裏聽山長誇讚夫人的廚藝,甚是嘴饞得很。”


    對著悠悠醒過來的楊夫人,百裏千沐和氣的安慰,雖然楊夫人的精神狀態極差,但是,她的眼睛卻不失睿智的光芒。


    “謝謝你。”楊夫人看向一邊等待按捺心中焦急的楊山長,楊山長懂她的意思,是好是壞他們夫妻二人共同承擔,不得隱瞞。


    “敢問山長,夫人是否十年前有過小產的跡象,事後並未服食清宮藥物?”


    “是的,確實有過小產。你的意思是說夫人諸多不適是因為那次小產有關?難道我夫人腹中還有胎兒不成?”


    “是的,已經十年,所以夫人才會生機頹廢。而且,不消除它,夫人的性命危矣。”


    這些話並沒有避開楊夫人。


    她在楊山長的幫助下坐起身靠在軟軟的枕頭上,聽到百裏千沐的問話,不禁悲從中來,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哽咽道:“是我對不起這個孩子,我以為他早就已經不在了,沒有想到他居然還沒有離去……”


    楊夫人含著淚花仰視著身邊的夫君。


    楊山長也是無奈的長歎一聲:


    “是我們沒有福氣,我們放了他吧,讓他重新投胎,有個好的福源。”


    知道自己妻子的不舍和正在形成的執念,楊山長點醒她。


    楊夫人撫摸小腹的手緩緩的上下移動,眷念的摸著那一個地方,好似那個腫塊還有生命體征,很久才抬起頭,悲涼的問:“我能超度他嗎?讓他知道我也是期盼他到來的,不是故意讓他如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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