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墨接過話茬,瞬間就將話題轉移到玉卿身上,而且影射的還是玉卿失蹤一事,哪怕他才是後來者,但卻並非兩眼一抹黑,什麽都不清楚。


    權墨話音剛落,無塵眉頭就狠狠地皺了皺,眸光幽深如古井寒潭般,打量著距離自己不過三步之遙的俊美男子,心卻跌入了穀底,無塵怎麽都沒想到,權墨剛上線,就能迅速搶占……主動權。


    無塵的視線自然也讓權墨察覺了,後者很是禮貌地對著無塵笑了笑,笑容卻顯得格外高深,無塵眉頭越發緊皺,最終迫於壓力,他不得不趕忙瞥向別處,這才覺得先前那種頭皮發麻的不適感有所緩解。


    盡管無塵也覺得這樣的自己太慫,但眼下情況不明,敵我不分,無塵也不願意再樹敵,自然更加不會與權墨……硬碰硬。


    當無塵各種亞曆山大的時候,夜羅刹微微勾了勾唇瓣,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他那如炬的鷹隼一一掃過在場眾人,而後意有所指道,“我來的時候,無塵跟元靈都在,這事兒自然得問先來者?”


    夜羅刹這話無疑就是故意引zhan戰了,而且他引zhan戰的目標人物還是元靈跟無塵兩人。


    反正夜羅刹話音剛落,就被兩道不善的目光齊齊瞪視,但夜羅刹並沒有流露出任何類似懼怕的神色來,因為他覺得自己說的都是大實話,沒什麽好怵的。


    權墨一聽夜羅刹這話,當即就彎了彎唇瓣,而後繼續煽風點火道,“凡事都講究一個先來後到,要不我們大家就按照各自抵達刑堂的先後順序發言吧?我是最後一個,你們誰是第一個?”


    權墨這話一出,站在最西邊的沐辰溪元靈當即就輕笑道,“第一個自然是無塵,反正我來的時候,無塵已經到了,而且我親眼看到他從玉卿房間走出來,若真的要論嫌疑的話,無塵……首當其衝。”


    沐辰溪元靈本來就跟無塵關係不合,此刻更加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元靈的話讓權墨跟夜羅刹都不約而同地看向臉色已然鐵青的無塵,顯然都在等無塵回答。


    無塵很是惱火,如果不是確定自己打不贏麵前三人,他才不會讓自己受這樣的窩囊氣,殘存的理智不斷提醒著無塵,絕對不能選在這個時候,跟這幫人正麵交鋒,在給自己做好了各種牢不可破的心理建設之後,無塵輕吐口中濁氣,眉眼不善地瞪著三個幸災樂禍的家夥,而後語氣生硬道,“我知道你們三個都懷疑我,但我沒有理由對付玉卿,一來,他是刑堂堂主;二來,眼下津南市磁場大有問題,這個時候貿然出手,對我也沒有任何好處,既然本就是一件無利可圖,且弊大於益的事,為什麽我還要做這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蠢事,而且還非要讓你們集體‘抓我的現行’,到底是你們將我想得太簡單,還是你們自己頭腦太簡單?”


    無塵也不是省油的燈,明明已經被三人聯合起來‘冤枉’了,他也不會選擇忍氣吞聲,在權衡了一番利弊之後,無塵就直接開懟了。


    無塵這話一出,夜羅刹眉頭輕輕地皺了皺,黑眸更是精光乍現,他伸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而後將視線轉移到薄唇含笑的沐辰溪元靈身上,很快,夜羅刹就再度揚聲追問道,“現在是不是該輪到你解釋了?第二先生。”


    夜羅刹現場給沐辰溪元靈起了一個頗有意思的‘綽號’---第二先生,明顯是意有所指,權墨聽到後,黑眸也寒光閃爍,但權墨並沒有接話,隻是眸光淡淡地瞥了沐辰溪元靈一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無塵這會兒根本就不想介入其他人的衝突之中,所以他隻是木著臉,低垂著腦袋,看著腳下的地麵,一副恨不得將自己存在感降低到最低的模樣。


    沐辰溪元靈一聽夜羅刹這話,嘴角的笑容當即就凝結了,他眸光銳利如刀地瞪著對他不懷好意的夜羅刹,垂落在身側的雙手更是握緊了鬆開,鬆開了握緊,如此反複了好幾次,可見他也被夜羅刹狠狠地刺激了一把。


    夜羅刹並不覺得自己此舉有何不妥,他甚至還微微抬高了自己的下巴,眸光之中的挑釁更是呈現得淋漓盡致,兩人之間的氣氛顯得越發劍拔弩張,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打起來。


    眼看著衝突一觸即發的時候,一陣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眾人的思緒,三人都眉頭緊皺,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不遠處的無塵,顯然都有些好奇來電者到底是何人。


    無塵其實也被突如其來的鈴聲嚇了一大跳,畢竟鈴聲又讓他再度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但不管無塵內心多惱火,這會兒他也隻能裝出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樣,而後趕緊接聽電話了。


    無塵掏出手機,定睛一看,來電顯示不是旁人,正是容逸,看到容逸名字,無塵心思微動,他估摸著容逸肯定是見他久久不來,這才來電催問。


    無塵眉頭輕輕地皺了皺,而後在三道虎視眈眈的眼神下,直接劃過接聽鍵,麵無表情地跟電話那端的容逸說道,“我這邊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等我忙完,之後會再聯絡你。”


    無塵也不想跟容逸說太多,更不想讓容逸知道,眼下權墨跟夜羅刹都來了刑堂,就在無塵打算直接掛斷電話的時候,耳畔卻響起了一道低沉沙啞的輕笑聲,笑聲滿是惡意,讓無塵臉色一變再變。


    “安嘉孺,是你?”


    臉色陡然陰沉好幾分的無塵,突然當著眾人的麵,說出了冥煞之主安嘉孺的名字。


    權墨,夜羅刹跟沐辰溪元靈耳朵又沒有聾,當然也將無塵的話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三人臉色一變再變,眸底也迅速翻湧著一股駭人的風暴,顯然對冥煞之主也有些忌憚。


    無塵已經顧不上觀察身邊人的反應了,捏著手機的手更是寸寸收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而後再度揚聲追問起電話那端的人來,“容逸人呢?你將他如何了?”


    手機是容逸的,可如今跟他通話的卻不是容逸,這意味著什麽,睿智如國師,不可能不清楚。


    盡管此刻無塵心裏已經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但他還是在竭盡全力克製著自己,畢竟無塵也想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更希望知道容逸的下落。


    無塵話音剛落,電話對麵的安嘉孺就似笑非笑道,“他就在我旁邊啊,隻不過眼下沒辦法跟你通話,我給他喝了一點點好東西,恐怕三個時辰都不會醒來,你可得耐心點。”


    安嘉孺並沒有否認,而是直接告訴無塵,他已經將容逸放倒了。


    麵對安嘉孺的坦誠,無塵臉色越發難看,一口銀牙都快要咬碎了,無塵突然有些怨恨蘇君琰,誰讓蘇君琰非要選在這個多事之秋夜闖莽山櫻花齋,如果不是蘇君琰有此舉動,他跟容逸也不會深陷當前的困境。


    思及於此,無塵眉眼之間的戾氣更是濃鬱得讓人不敢與之對視,權墨饒有興致地欣賞著無塵的變臉,而後四兩撥千斤道,“無塵,既然安嘉孺也到了,你不妨問問他,看他有沒有興趣參加我們的研討會?”


    權墨明擺著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居然再度衝著冥煞之主發出了熱情的邀約。


    一聽權墨這話,無塵當即就炸zha了,他眸光凶狠地瞪著想一出是一出的權墨,各種咬牙切齒道,“權墨,你夠了,凡事過猶不及,你別太過分。”


    麵對無塵的警告,權墨依舊沒有動怒,他隻是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而後輕描淡寫道,“不就開個玩笑嗎?你至於嗎?不叫就不叫唄,我也不是非要跟安嘉孺見麵。”


    權墨很快就借坡下驢了,他也不是非要將安嘉孺叫到刑堂來,隻是想借此機會,再好好地膈應無塵一把罷了。


    權墨可沒有忘記,以前在黑曜大陸的時候,無塵是如何‘橫行’,又是如何‘吊打’他的,這口氣,權墨也沒能咽下去,既然現在有了這樣的機會,權墨怎麽可能會輕易放過呢?


    當權墨跟無塵起衝突的時候,夜羅刹跟沐辰溪元靈都沒有接話,隻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誰也不知道這會兒兩人又在盤算著什麽。


    安嘉孺一聽無塵提到權墨名字,臉色也跟著變了,他眸光一厲,趕忙從沙發上下來,一邊在房間裏踱步,一邊跟電話那端的無塵說道,“權墨跟你在一起?你把電話給他,我有事跟他說。”


    安嘉孺直接衝無塵發號施令,而且點名要跟權墨對話。


    其實無塵本來不打算搭理安嘉孺,甚至準備直接掐斷安嘉孺電話,但理智在線的無塵並沒有這麽做,畢竟如今處於下風的是他,他不能如此這般的不管不顧,更何況,容逸還在安嘉孺手裏,無塵更加不能我行我素。


    想通了這些彎彎繞繞,無塵當然不會選擇跟安嘉孺擰著來,他表情陰鬱地看了笑容依舊各種璀璨的權墨一眼,而後就直接將手機遞給某人,語調不善道,“安嘉孺找你。”


    無塵現在是一句多話都不想跟權墨說,所以在轉達了安嘉孺意思後,無塵就閉口不言了。


    權墨一聽無塵這話,表情也顯得有些驚詫,不過瞬間之後,權墨就調整好自己的表情,而後接過了無塵手裏的電話,權墨皮笑肉不笑地跟電話那端的安嘉孺打起招呼來,“冥煞之主,你找我所為何事?”


    當權墨跟安嘉孺通話的時候,沐辰溪元靈和夜羅刹都表情略顯古怪地看著權墨,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無塵則還是一臉煩躁,顯然情緒依舊沒能調整好。


    權墨話音一落,安嘉孺就直接開門見山道,“你可有見過淩煊?我一直想找他,可他始終避而不見,你跟他不是交情不錯嗎,要是知道他行蹤,能不能告訴我?”


    安嘉孺突然將話題轉移到曾經的武林盟主淩煊身上,而且在說起淩煊的時候,安嘉孺眉頭也狠狠地皺了皺,黑眸之中的陰翳更是讓人無從忽視,可想而知,安嘉孺跟淩煊之間存在著不小的過節,要不然,他也不會直接追問權墨了。


    就在安嘉孺思緒有些飄遠的時候,耳畔再度響起了權墨那似笑非笑的輕嗤聲,“就算我知道,我又憑什麽告訴你呢?再說了,若是跟你相比,他才算我的朋友,我怎麽可能出賣自己的朋友呢?”


    權墨這話擺明就是不打算配合安嘉孺,更加不準備將淩煊行蹤透露給他,而且權墨也沒有再追問安嘉孺,貌似壓根就不在意,安嘉孺究竟是出於什麽目的,非要尋淩煊。


    一聽權墨這話,安嘉孺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垂落在身側的左手更是捏得咯吱響,顯然也被權墨給氣到了,不過安嘉孺還是用最快的速度調整好自己的心情,而後目光冷厲道,“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恒的利益,我既然找你,就不會讓你白忙活,你不妨開一個條件,大家權當交換,你意下如何?”


    安嘉孺還是沒有放棄,他采用了最為簡單粗bao暴的法子,就是以利誘之。


    不過,安嘉孺的算盤還是落空了,因為權墨依舊沒有給他麵子,更沒有改變主意,他隻是輕扯薄唇笑了笑,笑意卻沒有抵達眸底,而後嗓音清冷道,“抱歉,我對你的交易沒興趣,更沒時間跟你做什麽交換,你還是另找他人吧。”


    說到這裏,權墨停頓了一下,很快,權墨又再度幽幽補充道,“安嘉孺,其實你從一開始就搞錯了方向,看來我還是高估了你的智商,你們冥煞,不過爾爾。”


    權墨不愧是權墨,非但不幫安嘉孺的忙,甚至在掛斷電話之前,還狠狠地奚落了安嘉孺一番,哪怕安嘉孺代表的是冥煞,權墨依舊是想懟就懟。


    權墨的行為落在夜羅刹,無塵還有元靈眼中無疑就是……勇者一枚,不過三人還是不太讚同權墨此舉,因為他們知道這意味著更大的麻煩即將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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