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你們兩兄弟真有意思,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們居然還能演這種苦情戲,有意義嗎?”,久違露麵的夕照國聖卿王豐子賢從另一個岔路口,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他眸光滿是嘲諷地看著依舊跪在原地,並未起身的宮羽漠,而後出言調侃起宮氏皇族兩位身份顯赫的貴人來。


    豐子賢這話一出,宮羽漠眉心先是幾不可察地皺了皺,黑眸精光乍現,他動作很是優雅地從地上站起,隨意地拍了拍膝蓋上的泥土跟枯樹葉,而後就從容轉身,麵向似笑非笑的豐子賢,意有所指道,“你既然有心情嘲笑我,看來你已經擺脫了豐子睿的……追殺。”


    宮羽漠的脆弱跟失態也隻是一時,而且跟宮北漠突然提及朧月有關,既然眼下宮北漠已經離開,豐子賢突然躥出來,還大肆嘲諷他,宮羽漠當然不會再給豐子賢任何機會看他笑話,他立刻就將自己全副服裝起來,而後就挑著讓豐子賢膈應的點,火力全開地攻擊起豐子賢來。


    一聽宮羽漠這話,豐子賢嘴角的笑也成功地凝結了,他額頭青筋猛跳,黑眸更是閃爍著凜冽的寒芒,轉瞬即逝,想起豐子睿,豐子賢其實也很頭疼,誰讓豐子睿一點情麵都不留,一來到津南市,就無所不用其極地對付他呢?


    想起某些糟心往事,豐子賢也知道自己的確沒有資格笑話宮羽漠,至少宮羽漠眼下混得比他好,處境也沒他……尷尬。


    這麽一想,豐子賢也就不再戳宮羽漠的心窩了。


    豐子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略微思索了一下,而後就主動岔開話題道,“嵇王,我今日來這裏也不是為了跟你抬杠的,我們不妨心平氣和地談一談?”


    豐子賢率先‘繳械投降’,宮羽漠當然也不會再跟豐子賢針鋒相對,他眸光幽深如古井寒潭地看著距離自己不過兩步之遙的豐子賢,而後薄唇輕啟道,“我們之間還有什麽可談?”


    此刻,宮羽漠也很想知道,豐子賢半夜來此,到底是為了什麽。


    盡管眼下豐子賢被夕照帝豐子睿各種打壓,貌似處於下風,但宮羽漠從來都沒有小覷過豐子賢,畢竟這位聖卿王的豐功偉績,宮羽漠也是門清的,要是豐子賢真的隻是一個辣雞加棒槌,恐怕也不會讓豐子睿如此這般的忌憚,甚至非要親自出馬,來對付豐子賢了。


    思及於此,宮羽漠也很想知道,這一次豐子賢的計劃是什麽?倘若自己跟豐子賢能夠‘殊途同歸’,那麽宮羽漠也不會介意跟豐子賢暫時合作,畢竟對於他們這樣的存在來說,利益大過天,至於那些個人恩怨,完全可以先放一邊,等到他們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後,再調轉槍口,重新幹架,也不是不行的。


    這都是深諳權quan術的人,才會做出的靈活選擇,而不是……一成不變。


    就在宮羽漠思緒百轉千回的時候,耳邊響起了豐子賢的輕笑聲,豐子賢伸手摩挲著下巴,黑眸幽幽地盯著宮羽漠,而後語出驚人道,“方才我聽到,北皇勒令你十日之內要拿到血刃,不然就將你從宮氏皇族族譜除名,看來這一次北皇是動了真格,一定要拿到血刃了,宮羽漠,我倒是可以幫你一把,但你也不能讓我白忙活,總是要給我一點回報的吧?”


    豐子賢並不覺得自己‘偷聽’他人談話的行為有多可恥,他隻是笑容高深莫測地看著神色幾分冰凍的宮羽漠,而後敲打起宮羽漠來,就是希望跟宮羽漠做交換,不過,豐子賢並沒有在一開始就明說他的條件,而是在小心地試探宮羽漠的反應。


    宮羽漠目光如炬地盯著距離自己不過兩步之遙的豐子賢,心思微動,好半晌,誰也沒有再開口,隻是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夜風徐徐吹來,拂過兩人那精致無雙的眉眼,將兩人之間的沉默渲染到極致,最終還是宮羽漠率先打破這越發詭異的沉默,他微微挑眉,黑眸精光乍現道,“你想跟我談什麽條件?”


    宮羽漠的出聲打斷了豐子賢的出神,豐子賢微微勾了勾薄唇,嘴角揚起了一抹滿是算計的陰險笑容,而後語不驚人死不休道,“我幫你搞定墨斐,拿到他手裏的血刃,而你要幫我拖住我皇兄,讓我帶著簡靈離開津南。”


    豐子賢自然也知道血刃就在邪祟老祖墨斐的手中,更加知道這件事情沒有那麽好處理,但他說這話的時候,卻表現得很是篤定,胸有成竹的模樣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在忽悠人,仿佛真的已經掌握了‘竅門’,知道該如何迫使墨斐‘老老實實’地交出血刃來。


    除此之外,豐子賢提出的交換條件也讓宮羽漠大吃一驚,宮羽漠事先曾想過,豐子賢極有可能是希望借他的手來牽絆豐子睿,但卻沒想到,豐子賢居然還提了一個……附加條件,而這個附加條件卻是跟影後妹子簡靈有關係,而且他還口口聲聲地說自己要帶著簡靈離開津南。


    宮羽漠眉頭都快要打成死結了,他目光狐疑地看著笑容有些詭異的豐子賢,語帶遲疑道,“到底你瘋了,還是我耳朵出了問題,你現在都已經自身難保了,居然還妄想帶著簡靈這個燙手山芋離開津南?豐子賢,你是不是被豐子睿打傻了……”


    從宮羽漠這番話可以看出,他壓根就不覺得豐子賢能夠有這樣的本事,要不然也不會用這種糟心話來反問某人了。


    麵對宮羽漠的不信任,聖卿王豐子賢也沒有流露出任何類似慍怒的表情,他隻是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而後四兩撥千斤道,“你隻需要告訴我,你接不接受這樁交易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當然有法子。”


    豐子賢並沒有打算向宮羽漠解釋,他隻是重申了一遍自己的立場,而後再度催問起宮羽漠來。


    宮羽漠眉頭深鎖地看著各種氣定神閑的豐子賢,鷹隼微眯,在權衡了一番利弊之後,宮羽漠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他嗓音低沉地跟豐子賢說道,“好,我答應你,不過你必須先讓我看到血刃,隻要確定血刃沒有任何問題,那麽我會信守承諾,幫你阻止豐子睿,也會想方設法將簡靈交到你手裏。”


    盡管此刻宮羽漠也不知道豐子賢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但眼下宮北漠要的就是墨斐手中的血刃,甚至給了他截止日期,而且還撂了狠話,宮羽漠不得不慎重對待,但其實宮羽漠並不願意跟邪祟老祖墨斐正麵較量,這根本就不符合他的利益,既然眼下豐子賢‘這場及時雨’出現了,而且又願意幫他這個忙,宮羽漠也沒道理不答應,至於夕照帝豐子睿,宮羽漠還是有幾分把握的,反正他隻是需要給豐子賢贏取脫身的機會就行了,又不是真的要跟豐子睿正麵較量,所以這個交易對宮羽漠來說,也不算什麽。


    唯一有些棘手的可能就是簡靈了,但眼下宮羽漠也沒有更好的法子,他隻能暫時應下這個差事,其他的就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宮羽漠的答案並沒有讓豐子賢驚訝,豐子賢微微勾了勾唇瓣,嘴角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很是滿意地跟宮羽漠說道,“我就知道嵇王你是個爽快人,好,就這麽鎖定了,我一定不會讓嵇王你失望的,而且我都不需要十天,五日,就五日,五天之內我會把血刃交給你,那麽到時候就希望你可以踐行今日對我許下的承諾了。”


    聖卿王豐子賢再度強調了一遍,而且他對奪取血刃一事,有著很強的自信。


    一聽豐子賢這話,宮羽漠眉頭也跟著狠狠地皺了皺,略微思索了一下,宮羽漠就再度揚聲道,“你跟墨斐之間是不是有什麽協議?嗯?”


    思來想去,宮羽漠也隻能朝著這個方麵設想了,提到協議二字的時候,宮羽漠刻意加重了語氣,明顯是在影射著什麽。


    宮羽漠話音一落,豐子賢當即就哈哈大笑起來,仿佛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笑話似的,豐子賢的態度自然也讓宮羽漠有些惱火,從他那越發緊皺的眉頭跟陰翳的眸子就可見一斑了。


    好在豐子賢很快就收斂了自身言行,並沒有再繼續刺激宮羽漠,他深呼吸了兩三次,吐出口中濁氣,而後再度語出驚人道,“你難道忘了夜羅刹跟權墨嗎?時間也差不多了,他們也應該粉墨登場了,要不然這場戲恐怕真的唱不下去了,再說了,眼下戲台子都搭好了,幾乎所有的扮演者都各就各位了,總不能單獨缺了他們吧?”


    聖卿王豐子賢突然話鋒一轉,當著宮羽漠的麵提到了夜羅刹跟權墨的名字,說起兩人時,豐子賢眉眼之間的算計之意更是呈現得淋漓盡致,經豐子賢這麽一提醒,宮羽漠這才意識到他居然忽略了如此重要的線索。


    宮羽漠俊臉表情顯得有些古怪,他眸光幽深地看著似笑非笑的豐子賢,想了想,而後再度開口追問起豐子賢來,“你~是不是老早就埋了這顆暗棋?嗯?”


    宮羽漠明顯是話裏有話,豐子賢又不是傻子,豈會聽不懂?但豐子賢這一次卻保持了緘默,隻是表情略顯高深地衝著宮羽漠笑了笑,直接閉口不言了。


    一看豐子賢這態度,宮羽漠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宮羽漠也不再繼續自討沒趣,他隻是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而後就一語雙關道,“好吧,我也不問了,既然這件事由你操@控,我也沒必要再費盡心思,反正聖卿王的實力,我還是信得過的。”


    豐子賢說這話的時候,眉眼之間的審視之意更是未加掩飾,對此,豐子賢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我不會讓你失望的,結果絕對會讓你滿意。”


    既然已經談妥了,豐子賢也就不打算再跟宮羽漠呆著了,豐子賢走到陡峭的山坡旁,鷹隼微眯地看著在黑暗之中綿連起伏的群山,微微勾唇,想了想,而後跟身後的宮羽漠說道,“今日的竹子嶺明顯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熱鬧,可這種熱鬧卻是致命的,因為一旦從幕後走到台前,就意味著衝突就在眼前,危險更是無處不在。”


    豐子賢這話讓宮羽漠有些反感,嵇王最不喜歡的就是打啞謎,可偏生今日豐子賢還連續打了好幾次啞謎,宮羽漠眸光不善地瞪著豐子賢的背影,沒好氣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豐子賢當然也從宮羽漠的質問中聽出了不滿,但他根本就沒有在意,他隻是雙手攤開,神態慵懶道,“我想說的是,暴風雨就要來了,讓我們熱情迎接吧,這一次,我倒要看看誰還能阻擋我。”


    一聽豐子賢這話,宮羽漠越發覺得麵前這個男人有些不太正常,誰讓他表現得過分……中二呢?


    盡管宮羽漠對豐子賢還是有些微詞,但他並沒有選在這個時候得罪豐子賢,宮羽漠隻是態度敷衍地笑了笑,笑意未達眸底,很快,宮羽漠就如此跟豐子賢說道,“那我就提前預祝你旗開得勝咯。”


    豐子賢又不是傻子,當然也從宮羽漠的話語之中聽出了嘲諷跟漫不經心,但他並沒有再跟宮羽漠爭辯,也沒打算證明什麽,因為豐子賢知道隻要他的計劃成功了,那麽到時候所有的人都隻能對他刮目相看,也隻能聽任他擺布……


    一想起這樣的場景,豐子賢就很是興奮,俊臉表情都跟著染上了幾分喜色,好在豐子賢也沒有太過於激動,他深呼吸了兩三次,竭盡全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而後就跟個無事人一樣轉身,再度跟神色隱晦莫名的宮羽漠說道,“嵇王,咱們隨時保持聯絡,五日之後我一定會讓你看到血刃的。”


    撂下這話,豐子賢就直接越過宮羽漠,大步流星地朝著東南方走去,很快,豐子賢就從宮羽漠的視線範圍內消失了,宮羽漠皺著眉頭看著豐子賢離開的方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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