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子賢這話讓般染眼皮直跳,額頭青筋更是猛跳,般染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他一點都不想當毫無地位的陪客好嗎?而且麵對的還是這幫‘從不按常理出牌’的祖宗們。


    般染還是想垂死掙紮一下,他笑容有些僵硬地看著豐子賢,嚐試著掙脫豐子賢的鉗製,奈何某人那手就跟牢牢長在他胳膊上似的,怎麽都甩不開,般染有些急了,直接拔高語調道,“我是真的還有急事處理,要不你們幾位先吃著,我稍後再過來?”


    般染這話一出,豐子賢隻是皮笑肉不笑道,“你這話搪塞別人也就罷了,擱我們這裏,沒戲,老老實實坐著吧,我相信你也不至於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到最後,豐子賢也懶得繼續跟般染裝模作樣了,他直接言語威脅上了,擺明了就是不讓般染……成功脫身。


    一聽豐子賢這話,般染臉色也變了,雖說心裏憋著怒火,但卻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彼時,豐子賢已經鬆開了般染的胳膊,但問題是,般染也沒膽子撒丫子跑,更何況,其他幾人也沒有放話,讓他離開,般染越發戰戰兢兢。


    豐子賢再次走到自己的座位,動作優雅地坐下,臉上又重新換上了那讓人隻覺虛假的笑,仿佛剛才衝般染發難的不是他似的。


    對於豐子賢這無縫銜接的變臉,無論是容逸,亦或是蘇君琰,還是無塵都習以為常,他們連眉頭都沒有皺一個,隻是眸光淡淡地瞥了一眼滿腹委屈的般染。


    其實,容逸他們根本就不希望般染留在議事廳,畢竟方才豐子賢已經主動起了個頭,他們原本還想再度追問豐子賢有關雲隱山南翼的事,可如今般染在場,他們反倒不好開口了。


    三人隱約覺得豐子賢就是故意將般染留下,好打亂他們的計劃,這麽一想,眾人越發覺得豐子賢……狡猾如狐。


    豐子賢當然也察覺到來自容逸,無塵跟蘇君琰的不善眼神,但他卻還跟個無事人一樣,隻是眸光微微閃爍地看著坐在靠窗位置,一言不發的般染,而後再度輕啟薄唇道,“般染,玉卿當你們刑堂的堂主是不是也才五年不到?”


    豐子賢再度將話題轉移到玉卿身上,盡管此刻玉卿不在,但豐子賢貌似對玉卿格外感興趣,要不然也不會詢問般染有關玉卿的事。


    講真,般染不是很想搭理豐子賢,比起容逸,蘇君琰還有無塵三人,般染對豐子賢尤為抗拒,可般染又沒有膽子真的不予回應,他狠狠地皺了皺眉頭,迎著豐子賢的眸子,而後點頭道,“是。”


    般染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所以他是能少說絕不多說,直接切換成惜字如金的模式。


    好在對此,豐子賢並不在意,他也沒有因般染的‘少言寡語’麵露出任何不悅的神情,隻是衝著般染略顯高深地笑了笑。


    當豐子賢詢問般染有關玉卿的事時,雖說容逸,無塵跟蘇君琰都有些疑惑,不知道豐子賢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麽藥,但三人都默契地沒有打擾豐子賢,隻是各自拿了一些自己喜歡的點心,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要知道先前為了追蹤玉卿跟簡靈,其實容逸,無塵跟蘇君琰也沒有進食過,這會兒既然般染準備了吃的,他們也沒必要浪費般染的‘美意’。


    就連原本心情最為低迷的蘇君琰這會兒,神情也有所舒緩,至少沒有之前那種讓人一看就恨不得瑟瑟發抖的低氣壓了。


    蘇君琰跟無塵還有容逸都吃得很愜意,也勾起了豐子賢的饞蟲,他本來就餓得前胸貼後背,看了一眼身旁的三人,而後也拿起小碗,給自己打了一碗冬瓜湯,喝了兩口,暖暖胃,而後再度挑眉看向嘴角各種抽搐的般染,嗓音含笑道,“當年玉卿當上你們堂主,貌似也有過不少爭議吧?主要是因為他並不是通過刑堂內部競爭賽製跟機製,層層選拔出來的,對嗎?”


    豐子賢用湯匙攪著碗裏的冬瓜,而後再度說起早些年的舊事,但很明顯,豐子賢此刻‘針對’的就是玉卿,因為他所打探的消息全都跟玉卿有關。


    豐子賢這話一出,般染眉頭越發深鎖,目光也出現了一絲顯而易見的抗拒,明顯不願回答這個問題,般染薄唇都快抿成一條直線了,帶著些許敵意看著豐子賢,反唇相譏道,“據我所知,聖卿王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貌似也用過一些手段吧?”


    說到手段二字時,般染刻意加重了語氣,雖說般染不想跟豐子賢為敵,也不希望激怒豐子賢,但豐子賢一而再,再而三地內涵玉卿,般染也漸漸無法忍受了,畢竟在般染眼中,他們堂主是最有本事的人,作為玉卿的頭號崇拜者,豐子賢一再影射玉卿,般染不炸毛才怪。


    般染這樣的回應讓坐在他旁邊的容逸,微微側目,容逸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紅酒,眸光微閃,容逸並沒有插話,隻是彎了彎嘴角,貌似心情不錯。


    無塵跟蘇君琰隻是專心地吃著素菜,兩人覺得豐子賢並沒有胡誇刑堂的夥食,口感的確不錯,認真品嚐美食的兩人並沒有理會突如其來的‘劍拔弩張’,一副身在局中,心在局外的淡漠模樣。


    般染說完,其實就已經後悔了,可話已經說出去了,他也沒辦法再收回,所以般染隻能心有惴惴地看著坐在自己側麵的豐子賢,微微挑起下巴,盡量裝出一副勞資不怕你的模樣。


    原本般染還擔心豐子賢會不會動怒,親自出手教訓他,般染甚至已經做好了被豐子賢單方麵吊打的準備,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豐子賢根本就沒有做出此類舉動,甚至連臉色都沒變,嘴角的笑容依舊如春風般和煦,可落在般染眼裏,卻讓般染頭皮發麻。


    般染腦海裏突然想起一個小插曲,他家堂主也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人,平日裏般染幾乎從未見過他家堂主笑,直到三年前的春天,有一次他家堂主笑了,可後果卻讓般染不敢深想……


    如今的豐子賢給般染的感覺就是醬紫,般染越發覺得他小命危矣,就在般染各種頭腦風暴的時候,豐子賢先是喝了一口冬瓜湯,而後將手中的碗輕輕放在桌麵上,他目光幽幽地看著惴惴不安的般染,而後再度開口道,“好吧,這個問題既然讓你這麽不舒服,那我就不刺探了。”


    豐子賢居然停止了打探,倒也有些出乎眾人預料,不過無塵,容逸跟蘇君琰還是沒有接這個話茬,一副遊離在狀況之外的模樣。


    可還沒等般染鬆口氣,很快,豐子賢又再度送上了更加讓他腦殼疼的問題,隻聽豐子賢輕叩著桌麵,似笑非笑道,“般染,你見過玉卿沒戴麵具的模樣嗎?”


    話題不知怎麽又轉到玉卿的麵具上,但不管怎樣,容逸,無塵跟蘇君琰三人都知道,今日豐子賢怕是跟玉卿死磕上了。


    豐子賢說完就衝著般染笑了笑,而後再度幽幽補充道,“玉卿多年都未用真麵目示人,就算是在刑堂都終日戴著那副玄鐵打造的麵具,若連你們這些伺候在他身邊的人都不曾見過,我們這些人就更沒機會見了,好奇之心難免也會有嘛……”


    說到這裏,豐子賢就看向坐在自己的無塵,而後笑問道,“國師你說呢?”


    既然豐子賢已經將話題拋給了無塵,無塵也沒有任何麵子都不給豐子賢,他當即就點頭附和道,“的確好奇,反正我沒見過玉卿麵具下的臉。”


    無塵話音一落,坐在他斜對麵的蘇君琰也突然麵無表情地插了一句,“有些人就是喜歡故作高深,戴麵具不過就是一種伎倆,當然我也沒見過玉卿真容。”


    無塵跟蘇君琰的表態讓豐子賢很滿意,豐子賢臉上的笑容越發璀璨,那架勢就好像自己猛不丁地娶了一房貌美如花的媳婦兒似的。(這個比喻若是讓豐子賢知道,估計會當場吐血。某作者頂鍋蓋遁走)。


    無塵跟蘇君琰說完,就齊刷刷地看向容逸,明顯是在等容逸開口,好在容逸那時候正埋頭喝湯,表情也看不分明,不過他還是趕緊含糊地應了一句,“嗯,我也挺好奇的。”


    說這話時,其實容逸心裏也有些惱火,但他惱火的是豐子賢,誰讓豐子賢非要起底玉卿呢?你管人家戴沒戴麵具,你管人家到底長得何種模樣?


    當然這些容逸隻能腹誹,他也不想流露出任何異樣,以免讓身邊火眼金睛的‘友人們’察覺,好在無塵,蘇君琰還有豐子賢並沒有注意到容逸,他們不過是想要激般染罷了。


    身邊幾個大佬的對話,讓般染心裏七上八下,臉色更是一變再變,再也沒有之前的冷靜,從容,豐子賢似笑非笑地看著般染,而後再度揚聲道,“般染,玉卿到底長什麽樣,你能不能給我們幾個好好形容下,眼下也不知道玉卿什麽時候回來,大家閑著也是閑著。”


    容逸:“……”


    去特麽的閑著,就你閑的dan@蛋@疼。


    無塵:“……”


    我其實不好奇玉卿長相,隻是想知道玉卿另外一層身份。


    蘇君琰:“……”


    不管玉卿是誰,帶走簡靈就是我仇人,遇到必殺之。


    般染:“……”


    堂主,你到底啥時候才能回來,我真的快招架不住這幫‘牛鬼蛇神’了。


    豐子賢的問題讓議事廳的氣氛變得越發詭異,此刻,誰也沒有再吃東西,議事廳安靜得讓人頭皮發麻,但唯一感到頭皮發麻的估計也隻有般染,畢竟被無塵,容逸,豐子賢,還有蘇君琰虎視眈眈地看著,般染也有些……害怕。


    “般染,怎麽?這個問題難道就這麽難以回答嗎?玉卿究竟是長得多難看,才讓你慌亂至此?他不敢以真麵目示人,是不是就是因為他自卑?”


    豐子賢再度惡意調侃起玉卿來,反正今個兒豐子賢就是要撬開般染的嘴,他倒要看看玉卿究竟是因為什麽原因才……裝神弄鬼,故弄玄虛。


    豐子賢這話一出,一旁的蘇君琰隻是輕扯薄唇笑了笑,笑意卻沒有抵達眸底,他眸光微微閃爍道,“也許不是因為太醜,或許是生得太過於俊美,擔心那些狂蜂浪蝶的騷擾,這才暫時用了一勞永逸的法子。”


    蘇君琰這話聽起來貌似是在‘表揚’玉卿長得好看,但實際上卻完全不是那樣一回事。豐子賢跟蘇君琰這樣一唱一和,擺明了就是要激怒般染。


    蘇君琰始終因玉卿‘挾持’簡靈的事而不待見玉卿,這會兒,既然豐子賢鐵了心要找玉卿的茬,蘇君琰也不介意配合一把。


    豐子賢跟蘇君琰這話自然讓般染很是惱火,他實在是忍不住了,臉色陰沉地從椅子上起身,高大的身軀微微發抖,嗓音低沉道,“還請各位不要開這樣的玩笑,我們堂主不醜。”


    作為玉卿的左膀右臂,般染當然見過玉卿的真容,他家堂主肯定不醜,怎麽可能醜呢?那麽俊美無儔的人,卻被這幫大煞星埋汰成那樣,般染越發不能忍。


    若是擱在平時,般染還不至於失去理智,可豐子賢接二連三的‘拱火’,般染也有些情緒失控,這才會當場懟起在場眾人來。


    般染這話一出,無塵隻是手指輕叩著桌麵,黑眸幽深如古井寒潭道,“既然玉卿麵容無損,何以非要終日以麵具示人,他到底是多見不得人?亦或是說他另一層身份因為某些原因,絕對不能暴露於人前,般染,你家堂主看來擁有很多秘密啊?”


    無塵這番意有所指的話讓般染額頭冷汗涔涔,他這才知道自己落入了這幫人的陷阱中,般染雖然很是後悔,自己不該‘多話’,可眼下他也不知該如何應對……


    就在般染絞盡腦汁地琢磨著解套之法的時候,他身上的手機鈴聲有些突兀地響了起來,打斷了在場眾人的思緒,無塵,蘇君琰,容逸跟豐子賢都表情隱晦莫名地盯著他,顯然也很好奇來電之人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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