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找墨斐吧,他帶著東西肯定也跑不遠,不過這次他有些反常,你難道不覺得嗎?”


    說這話的時候,鄒凱也是一副飽受困擾的樣子,顯然是琢磨不透墨斐的行為。


    鄒凱話音一落,劉昀眉心也快打成死結了,黑眸更是閃過了一縷凜冽的寒芒,讓他看起來格外陰蟄,明擺著就不隻是一個單純負責打理飛絮山莊各項雜務的管家而已。


    他目光如炬地看著鄒凱,一語雙關道,“不管墨斐到底發現了什麽,他都不可能活著離開這座專門為他量身打造的‘牢籠’,在樓主發話前,我們隻管做好自己的分內事就行了,有時候知道得越多,反而越容易送命,咱們還是糊塗點吧。”


    劉昀這話讓鄒凱立馬輕笑出聲,他衝著劉昀搖了搖頭,戲謔道,“還是劉管家你識時務,也罷,我們實在犯不著費盡心思去猜上頭的想法,盡好自己本分,盡量不出岔子,也不給任何人‘雞蛋挑骨頭’的機會就是保命的第一法則。”


    說到這裏,鄒凱就收起了自己的笑容,他鷹隼微眯,環顧一眼四周,而後再度跟表情凝重的劉昀說道,“那三個人也不知究竟是什麽來頭?選在這個時候來找墨斐,又是為了什麽目的呢?第一波的一男一女跟後麵來的那個龍先生明顯不是一夥的,而且還彼此互相防備,這又意味著什麽?問題倒是層出不窮啊……”


    鄒凱手指輕點著自己的下巴,腦海思維更是高速運轉,眸內精光乍現,說這話的時候,鄒凱腦海裏也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早些時候,簡靈‘大殺四方’的狠厲模樣,這使得他太陽穴都跟著突突直跳,很快,鄒凱就將視線轉移到臉色瞬間鐵青的劉昀身上,而後雙臂環胸,再度咧嘴調侃起劉昀來,“怎麽?你還在為紅杏苑發生的事情生氣啊?不至於,一個小姑娘而已,這裏可是我們飛絮山莊的地盤,他們就算跑了,又能掀起什麽風浪來?更何況隻待十五一到,這個地方對於我們來說也沒有什麽利用價值了,到時候‘嘭’地一聲,任何證據都將湮滅得無影無蹤,誰又能找到一星半點的蛛絲馬跡呢?老兄,放輕鬆點。”


    鄒凱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而後說出了這樣一番意味深長的話來。聞言,劉昀臉色微變,他有些惱火地瞪了鄒凱一眼,語帶警告道,“這件事你可得給我爛在心裏,別沒事掛在嘴邊,若是泄露出去,誤了樓主的大事,到時候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好了,不提這茬了,那三人的事情可以暫時先放一放,你盯緊你手下那幫人,看看搜查可有什麽進展,兩個小時之後,不管墨斐回不回來,我們都要如實跟上麵稟報了,畢竟若真出了事,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對於鄒凱這大嘴巴的行為,劉昀可是打從心眼裏不喜歡,但鑒於鄒凱跟他分屬不同體係,劉昀又沒有權力直接管鄒凱,也隻能通過言語敲打鄒凱一番,借此希望某人能夠意識到問題的嚴峻性,不要什麽都往外瞎嗶嗶。


    劉昀這話一出,鄒凱皺了皺眉,臉色也顯得有些不太好看,但他並沒有選在這個節骨眼上跟劉昀唱反調,不過鄒凱也對劉昀這種凡事都喜歡上綱上線,而且還時不時彰顯自己優越感的行為大為不滿,不過鄒凱也隻是暗地裏埋怨,麵上並沒有表露出太多端倪來。


    很快,鄒凱跟劉昀兩人都從西苑離開了,之後又進來的十來個訓練有素的保鏢,估計是得到了鄒凱的新指令,將之前那留個被簡靈放倒的漢子抬了出去,至於另外三個莫名其妙‘失蹤’的保鏢,似乎沒人關注,也許是因為眼下他們還在忙著找墨斐,無暇顧及其他人吧。


    等西苑終於回歸過往的平靜之後,神色隱晦莫名的簡靈跟表情高深莫測的龍炎才從藏身之地飛掠而出,兩人一左一右,並肩站立,好半晌,誰都沒有開口,隻是兀自沉浸在各自的思緒中,難以自拔,片刻過後,還是影後妹子簡靈率先打破了沉默,她扭頭看了一眼目光幽深如古井寒潭一般,薄唇緊抿的龍炎,而後微微挑眉道,“剛才劉昀跟那個疤痕男子說的話你總該聽到了吧?他們說墨斐行為反常,而且還帶走了什麽東西,你說會是什麽呢?”


    簡靈的出聲打斷了龍炎的出神,龍炎黑眸閃過了一縷暗芒,他偏頭掃了一眼才到自己肩膀位置的嬌小妹子,聲線低沉道,“簡靈,剛才我們不是已經達成了共識嗎?在權墨跟墨斐露麵之前,我們可算自己人,你怎麽扭臉就忘了呢?還試探我……”


    一聽龍炎這話,簡靈嘿嘿笑了笑,但笑意卻談不上多友好,她避開了龍炎那太過於深邃的眸子,視線落在虛空某處,歪頭想了想,而後如此跟龍炎說道,“我也不是非要防備你,主要是今日的事情發生得太過於突兀,謎團甚多,我們假定墨斐帶走的就是滌魂珠,可劉昀方才說話的語氣那麽篤定,他們似乎已經料定墨斐跑不遠,而且聽他的話你也該知道,這幫人十五號還有一個大計劃要執行,到時候恐怕飛絮山莊會發生什麽可以直接歸類在‘自然災害’一類的突發事件吧,足以讓整個飛絮山莊不複存在,不管是證據,還是證物,都隻能付之一炬,連渣都不剩,這麽大的手筆一看就不是出自普通人,眼下我比較好奇的反倒是劉昀跟那個疤痕男子口中的樓主到底是何方神聖?就是不知道我到底認不認識這位狠人啊?”


    簡靈一邊摩挲著自己的下巴,一邊星眸滴溜溜地轉著,顯然還在琢磨跟飛絮山莊相關的事情。簡靈話音一落,龍炎目光微微閃爍,神色更是幾分冰凍,他輕輕勾了勾唇瓣,四兩撥千斤道,“你若是想知道,再在此地等上兩個小時不就好了,剛才那位劉管家不是說了嗎?兩個小時後,不管墨斐找不找得到,他也要將這裏發生的事情匯報給上麵的人,我們隻需要靜待佳音,再順藤摸瓜,答案不就水落石出了嗎?”


    一聽龍炎這話,簡靈秀眉幾不可察地皺了皺,她心思微動,想了想,簡靈索性再次開門見山地追問起龍炎來,“看來你這是打算繼續留守此處了咯?”


    “你難道……現在要走?”,龍炎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身邊某個笑容狡猾如狐的美貌姑娘,當即就反問起簡靈來。


    對於龍炎這個問題,簡靈並沒有第一時間正麵回答,她隻是故作高深地笑了笑,而後就移開了視線。盡管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龍炎也不泄氣,他隻是負手而立,靜靜地站在簡靈身邊,雖說目前的局勢尤為緊迫,但兩人似乎都沒有太過於擔心,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約莫過了一刻鍾,簡靈扭頭跟龍炎說道,“你發現沒?剛才那個疤痕男子跟那個劉大管家關係似乎不太好,隱隱有一種誰也不服誰的架勢,或許我們可以利用這點做做文章,也許能夠撕開另外一道口子,獲得我們想要的情報。”


    簡靈顯然是意有所指,龍炎又不是傻子,自然瞬間就秒懂了,但龍炎卻不讚同簡靈的做法,他眉心幾不可察地皺了皺,黑眸淩厲地看著簡靈,而後一口回絕道,“我奉勸你不要打草驚蛇,反正等的話,攏共也不會超過兩小時,兩小時之後一切還是能夠見分曉,你又何必多此一舉,非要鋌而走險地去綁人呢?”


    龍炎也不知道簡靈到底是什麽毛病,怎麽事事都喜歡通過‘綁@架@’這種粗魯且毫無品味的方式實現呢?安安靜靜地等著不好嗎?一個姑娘家家,怎麽就喜歡采取,或許連土匪都‘不屑一顧’的處理方式呢?龍炎再一次覺得簡靈……庸俗,而且還是俗不可耐的那一種。


    如果龍炎還能有別的選擇,講真,他絕對不會願意將自己跟簡靈牢牢地捆綁在一起,形成……所謂的命運共同體的,畢竟簡靈不是一般人hold得住的,誰跟她結盟,都是一件極具挑戰的事,我說的是心理層麵的挑戰,而非其他。


    龍炎絲毫都沒有掩飾自己對簡靈的嫌棄跟鄙夷,簡靈眼又不瞎,自然也看得一清二楚,原本簡靈還打算跟龍炎好好掰扯一番,可最終簡靈還是將臨到嘴邊的話都咽了下去,隻是皮笑肉不笑道,“好吧,鑒於我們兩人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合作,我也不拂了你麵子,不綁就不綁,不就等兩個小時嗎?你龍炎等得了,我當然也做得到。”


    聞言,龍炎隻是皺了皺眉頭,卻沒有再說什麽。兩人站在西苑的走廊上,周圍很是安靜,西苑外的動靜,兩人都盡收耳底,期間摻雜著淩亂的腳步聲,偶爾還有故作低沉的交談聲,但往往都是鬧一下,又歸於平靜,但至始至終都沒有人再進入過西苑,這裏儼然已經成為了一個被人選擇性遺忘的小天地,龍炎跟簡靈誰也沒有離開西苑,雖說兩人已經算‘自己人’,但也沒人主動開口打破這越發詭異的沉默,更別提交流什麽心得,體會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甚是古怪,說實話,他們這樣非但不像同盟,反倒更像是彼此互相提防,互相製衡的死對頭,隻不過由於某一件大家都關心的事情,暫時將他們湊在一起。


    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怎麽地,突然被一片片烏雲遮蔽,讓人倍感溫暖的陽光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剩下的隻是陰沉了很多的天幕,而且原本無風的院子也開始刮起了寒冷的風,溫度仿佛在一瞬間驟然降低了十幾度,冷暖的差異太大,簡靈跟龍炎本來就不是普通人,自然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不對勁了,兩人當即就交換了一道視線,臉色都是如出一轍的凝重。


    “滅神陣。”,簡靈跟龍炎異口同聲地說出了‘滅神陣’三字,很顯然兩人的想法又再一次不謀而合了,話音剛落,簡靈跟龍炎就飛也似地朝著西苑那扇通向紅杏苑的栗色木門跑去,兩人都使出了渾身解數,可想而知,此刻的情況到底有多凶險。


    簡靈俏臉也格外那看,她沒想到自己居然還能在飛絮山莊中招,簡靈都恨不得破口大罵了,但她更加明白眼下她還是應該要想方設法逃命,如果等滅神陣全部完成,再整個啟動的話,她跟龍炎恐怕就真的要被關在陣法裏,再也出不來了。


    簡靈跟龍炎都犯了一個低級錯誤,那就是他們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失蹤的墨斐以及被墨斐帶走的滌魂珠身上,兩人以為隻要他們在飛絮山莊守株待兔就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情報,可他們卻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如果這裏發生的每一樁,每一件事都是精心設計的圈套,等的就是他們兩個,那麽他們又要如何……自救呢?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關心則亂;因為注意力都放在了最緊急的事情上,所以也很容易出現燈下黑的情況,再被現實打臉,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複之險境中。


    簡靈既然猜到了這就是一個為了緝拿她而設下的的精妙棋局,龍炎自然也知道他純粹就是上了蘇秉宸的當,早在幾日前,蓋雅茜將請帖拿到他的馨鮮茶肆轉交給蘇秉宸的時候,蘇秉宸恐怕就已明了這張請柬所代表的擺明了就是鴻門宴,為的就是引君入甕,而蘇秉宸並不打算來此地‘孤身犯險’,但既然龍炎非要蹚渾水,那麽蘇秉宸也樂觀其成,所以才會在他拿到請帖之後,留下那樣一番意味深長的話來,當時龍炎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誤以為蘇秉宸隻是……故弄玄虛,但如今想來怕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蘇秉宸就已經在算計他了吧?而且某人還‘大大方方’地提醒過他,隻不過當時的他太過於沾沾自喜,選擇性無視了,這才造成了今日的……危局。


    越想,龍炎也越發惱火,龍炎想好了,等他擺脫了滅神陣,他一定要找蘇秉宸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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