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藍草心頭掠過一陣心疼,她吼了出來,“該死的夜殤,這些天你幹嘛去了?”


    床上的夜殤愣了一下,隨後勾唇一笑,揶揄道,“怎麽?你很想我?”


    藍草小臉微微發熱,她冷哼,“鬼才想你呢,我是在想你要是客死他鄉了,我肚子裏的孩子要不要打掉……”


    “你敢!”夜殤咬牙切齒的吐了兩個字,那雙黑色的眸子透著寒光盯著她。


    藍草忍不住戰粟了一下,徑直壯膽的反駁,‘我有什麽不敢的?反正這個孩子是你的,既然你都死了,我幹嘛還留著他?’


    “藍草,你給我閉嘴!”夜殤冷冷嗬斥,目光很是凶狠,仿佛就要從床上跳下來掐死她的那種凶狠。


    藍草的小心髒再次控製不住顫抖了一下下,腳步也隨之往後退了一大步。


    也許真的是她的話激怒了他,他才會這麽凶狠瞪著自己。


    算了,既然他已經回來了,自己就沒必要在這裏跟他鬥嘴了,更不應該拿自己肚子裏的孩子說事。


    再怎麽說,她也是肚子裏孩子的母親,怎麽可以在懷孕期間說這樣不負責任的殘忍的話呢?要是孩子他日長大了知道這麽一個插曲,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如此的不歡迎他,他會不會恨死自己?


    想到那樣一個場景,藍草就不寒而栗。


    她趕緊小手撫摸了一下小腹,暗暗的道歉,“對不起了寶貝,媽媽剛才在跟你爸爸慪氣呢,所以才那樣說你,你可不要怪媽媽啊。”


    “還站在那裏做什麽?過來!”夜殤再次衝藍草勾了勾手指。


    藍草咬了咬唇,還是一步步挪了過去,沒好氣的問,“幹嘛?”


    夜殤目光從她的臉上移到了她的肚子,淡淡的問,“你和肚子裏的孩子都還好吧?”


    “你說呢?”藍草嗤笑。


    夜殤濃眉一沉,“我在問你呢,認真點。”


    ‘好不好,你不是都看見了嗎?”藍草沒好氣的懟他,然後存心跟他對著幹,嗤笑道,“噢,你若看不見的話,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不在的這些天裏,我和肚子裏的孩子都很好,小日子過得很是愜意,很是充實,這樣你滿意了吧?’


    夜殤沒有說話,隻是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看。


    藍草被他盯得頭皮有些發麻,她深吸了一口氣,說,“那個,夜殤,昨晚我在電視上看到一則警方解救綁架人質的新聞,看到了你,那個見義勇為幫警方解救了人質的好心人真的是你嗎?”


    “你說呢?”夜殤微笑,學她剛才反問他的那種暗含著譏諷的語氣。


    藍草瞪他,“你可真有夠無聊的。”


    “無聊?”夜殤挑了挑眉,“這從何說起?”


    “我不過問你是不是新聞報道的那個見義勇為的人,你隻需要說是,或者不是就夠了,為什麽還要讓我猜?我又不是你,也不在現場,我哪知道你是不是?”


    “我不是!”夜殤淡淡的回應她。


    見她流露出不解的神情,夜殤解釋,“別隨便把見義勇為這個稱號冠到我頭上,我還擔當不起這麽一個偉大的角色。”


    藍草冷哼,“哼,我就知道你不是,因為電視畫麵上的那個救了人質的路人,我怎麽看都覺得他比綁匪還要更像壞人。”


    “是嗎?”夜殤勾了勾唇,就那麽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藍草也望著他,還在猜測新聞報道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他?


    畢竟他剛才說自己不是的啊。


    就在她晃神的瞬間,一隻手臂伸了過來,一下就把她拽到了一堵堅硬的胸膛上。


    “啊!”藍草低呼了一聲,然後雙手撐著他的胸膛要起來。


    這時,她耳邊傳來了低低的抽氣聲,就好像她不小心碰觸到了他的傷口一般。


    傷口?


    這兩個字竄入藍草的腦海裏,她緊張不已,‘夜殤,你怎麽了?我弄痛你了嗎?’


    “嗯。”夜殤皺了皺眉。


    “哪裏痛了?”藍草追問。


    “這裏。”夜殤握著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


    “你受傷了?”藍草說著,就撕開他的睡衣領子。


    果然,他受傷了,那白色紗布上染了一抹紅,顯然是她剛才不小心壓到了他的傷口所導致的。


    藍草愧疚的看著他,‘抱歉,我不知道你受傷了,剛才那麽用力的壓你。’


    “沒關係,一點小傷而已。”


    “怎麽受的傷?”


    “你剛才不是替我說了嗎?我見義勇為去了。”


    “可是,你剛才否認你就是新聞報道中的那個解救人質的路人呀?”


    “我是否認自己那樣做是見義勇為而已,並沒有否認我就不是那個人。”


    “……”藍草無語。


    真是的,她幹嘛要在這裏跟一個病人討論什麽見義勇為這麽高尚的話題?


    要知道,在美國人看來,見義勇為這個詞是不存在官方的表揚手冊裏的,她幹嘛要把這個詞強加在夜殤的身上呢?還以為這裏是國內嗎?


    真是的。


    藍草越想越惱,甩開夜殤站了起來。


    然而,她剛有動作,夜殤的手就伸了過來拽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裏?”


    藍草眼珠子轉動了幾下,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麽,就隨便編造了個借口,“我要下樓去告訴黛兒,說你回來了,她這些天也一直都在找你呢。”


    “別管她,你上來陪我睡一會。”夜殤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疲憊藏也藏不住。


    藍草的心又是疼了一下下,然後無法拒絕的順從他,爬上了床在他身邊躺了下來。


    夜殤看她僵硬的躺姿,失笑,“才分開幾天,你對我就這麽陌生了?”


    “哪有?”藍草翻身,單手支著腮幫子看他,“我是擔心靠你近了,又把你傷口給弄破裂了。”


    “傷口早就被你弄破裂了,你還擔心什麽?”夜殤笑了笑,長臂一伸,就把她牢牢的攬入懷裏,“好了,就保持這個姿勢陪我睡一會。”


    說完,他就閉上了眼睛。


    藍草的腦袋就枕在他胸膛上,因為想到他那裏有傷口,她也不敢把自己腦袋的重量全部壓下去,所以就一直撐著脖子,不讓自己的腦袋壓到他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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