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和我說,你在努力,努力的讓我看到,去到你心裏看一看。


    所以,唐昊天,你現在放棄了嗎?”


    一直到很久以後的一天,水芙再想起這時候唐昊天回答她的那句話,她依然感動到熱淚盈眶,胸口裏那一顆好愛他的心怦然跳動著。


    他說,


    “芙芙,我從未放棄過你。”


    那一字一頓,緩緩沙啞的聲音,就好像含了砂礫,又沉又重,在凝望向她的眸光裏,閃爍著最苦澀卻最溫柔的笑意。


    這五年,從年少到成熟,我喜歡的人,從來就隻有你。


    哪怕我放棄了整個世界和自己,也絕對不會放棄你,這一道單選題,你才是我的答案,隻此唯一。


    ……


    一瞬,仿佛時間都凝固了,深情的靜止在這一刻。


    他說他從未放棄過她……


    水芙眼翦一顫,眉眼震蕩,總覺得心口好像被一隻燒熱的熨鬥反複輕撫,將那些疼痛的傷害的褶皺一一撫平了,更止不住的一陣陣發燙。


    也直到後來,水芙才徹底明白唐昊天的這句話到底意指了什麽。


    唐昊天眸色血紅,更冷白了臉色,眉宇間透出一股巨大的挫敗慘淡,


    “可是我太壞了,壞到對自己喜歡的小姑娘做盡了壞事,還覺得自己才是最無辜冤枉。


    像我這樣的人,連自己都覺得厭惡,根本就不配幸福……”


    他狠狠哽咽的聲音,竟卑微極了。


    “是啊!”水芙驟然大聲了一吼,眼睛紅紅的,鼻子也紅紅的,小臉淨是悲傷,


    “你就是那麽壞的人!那麽自私!


    從來都沒有和我好好說過話,在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裏,唐昊天,你知不知道你……”


    她哭嚷的聲音突然一顫,甚至都快喘不上氣來。


    唐昊天心都快疼掉了,仿佛被什麽死死掐緊,一把丟了手裏的瓷碗,伸手抱住她嬌瘦的肩膀擁在懷裏,手都控製不住的抖,隻能一遍遍道歉,


    “對不起,芙芙……對不起……對不起……”


    他到底要怎麽做,該怎麽對她更好,讓他的小姑娘那麽委屈,那麽難過,這一輩子都不夠賠給她了……那就下輩子,下下輩子……他都要再遇見她,從第一眼見麵的那天起,就拚了命的對她好。


    ……


    良久。


    病房裏悲傷難抑的慟哭才漸漸平緩,化成唇齒邊低低微弱的小聲啜泣。


    唐昊天緊緊的抱著她,胸前的襯衣都被她掉出來的眼淚打濕了一大片。


    水芙額頭抵在他的心口上,聽著那裏傳出來的心跳聲,這一刻,是因為她才如此激烈怦動,身子更被他妥帖的擁著,那麽讓她眷念的溫柔嗬護……


    她舍不得。


    哪怕她一遍又一遍的在心裏罵自己不要再執迷深陷了,可她終究騙不了自己,她真的舍不得。


    舍不得他。


    水芙肩膀細顫,抵著小腦袋在他脖頸邊輕輕的蹭了蹭,緩緩抬頭,尋到他更蘊濕了的黑眸。


    “唐昊天。”她輕輕叫了他一聲,“我好像一直在放棄你,又好像一直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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