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麗娘從來不知道一向看起來懦弱膽小的養姐,私底下竟然是這麽可怕的一個人。


    要是養姐被壓|在柴火下,她會拍手大笑,會嘲諷,但最後還是會叫人把她救出來的。


    她覺得養姐就是家中的狗子,不,養姐比大黑都沒有地位,以前大黑能打獵的時候,過得比養姐還要好,吃得比養姐還要多呢。


    可現在,這麽卑微的賤人,居然這麽淡定的看著她壓|在柴火下,還能繼續劈柴。


    湯麗娘整個人被怒火浸透,她覺得要是自己被救出來,一定會殺了養姐的。


    可是漸漸的,她感覺到了疼,感覺到了冷,感覺到了生命的迅速的流逝,她感覺到了害怕。


    她想求救。


    可是嘴裏發出的聲音越來越小,在這呼呼的北風裏,幾乎是聽不到她在說什麽。


    養姐那冷淡又沒有表情的臉色,以前認為是懦弱,現在,卻是讓湯麗娘無比的害怕。


    太可怕了。


    養姐甚至比娘親,比父親還要可怕。


    這家裏哪是養了一個女兒,這是養了一頭狼啊。


    肯定會反噬,反咬人的。


    這個賤人等著,等著自己被救出來了,再找她算賬。


    到時候她一定會和娘說,把養姐打死,一定,打死!


    湯麗娘內心裏想了無數的惡毒主意,可是卻越來越害怕,越來越冷,越來越難受。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湯麗娘對養姐的仇恨也開始味,恐懼終於占了上風。


    原文瑟砍了很多的柴火,拖到前麵的廚房邊的柴棚,這裏就放著及時燒的一些柴火。


    她挑了合適的大小,就在鍋裏量了米,又煮了一些粥。


    在湯家,煮飯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米加水,葛粉加水,肉加水,煮吧,最多加點鹽。


    李丁香中午回來吃飯,見不到湯麗娘問了一聲:“你妹妹呢?”


    原文瑟搖頭:“我放牛回來就沒見著人。”


    李丁香有些不快:“那門呢?”


    原文瑟道:“一推就開羅,我還以為您在家呢。”


    李丁香道:“這死丫頭不會在睡覺吧。麗娘,麗娘。”


    她站在門邊叫了兩聲,沒有人回答。


    這個時候湯麗娘早已經暈過去了。


    原文瑟道:“飯做好了。”


    李丁香心情似是不錯,看著原文瑟,左右打量,就笑道:“那你妹子是沒口福的,我們娘兒倆一起吃吧。”


    這可是很少有的事情,一般情況原文瑟都是另外做些葛粉吃。


    男人們在家的時候,三個女人一起吃葛粉。


    男人們不在家的時候,就在的一個人吃葛粉。


    原文瑟盛了兩碗粥,坐在方桌的一邊,又端出一些鹹豆子,兩母女就著鹹豆子吃了粥。


    原文瑟覺得這個粥真是粗糙,但是味道很清,帶著新鮮的麥子的香氣。


    可是有點拉嗓子,還不如葛粉好吃。


    其實她是不知道,這個世界人們磨葛粉,是整個葛藤一起磨的,比這個更粗糙。


    而八爪磨出來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就如同細玉米麵,和帶玉米芯一起磨的動物飼料的區別那麽大。


    原文瑟吃了半碗,吃不下了,就讓大黑進來,給大黑加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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