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之後才發覺,那扇小木門真的是破舊的可以,在我印象裏麵,就算是老家廁所的門都比這個要好上數倍。


    這扇木門給人的感覺就是,稍稍觸碰一下就會散架一般。


    吱呀……


    娜娜順手推開了木門,發出一陣難聽的磨牙聲,不過我想象中的情況沒有出現,木門並沒有散架。


    “走吧。”娜娜看我沒有動,不由得催促了起來。


    進入木門之後,是一個漏天的小胡同,目測也就半米多款,剛剛能夠走過去一個人。地麵上鋪著一層厚厚的落葉,就好像自從有這胡同開始,就沒有人打掃過一樣。


    說實話,若非是娜娜帶著我過來的話,說不定我會以為這裏根本就是一個死胡同,要說有人,打死我都不相信。


    娜娜頭前帶路,我在後麵緊緊跟著,差不多走了有小二十米之後,才出現了一個不大的院子。


    相比那狹窄髒亂的胡同,院子裏麵猶如一世外桃源。


    目光所及之處,基本上被各種鮮花綠草所覆蓋,院子角落裏,還爬了幾顆葡萄樹,上麵還掛著尚未成熟的果子。


    果子顆顆飽滿,一看就是經常被人打理。


    進入院中,娜娜壓根就沒有停留,徑直朝著唯一的一間平房走了過去。


    她也就是象征性的敲了敲門,就一把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我也緊隨其後。


    進入房門之後,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大大的供桌,上麵供奉著三清。


    在三清麵前的地板上,一人靜靜的坐在蒲墊之上,隻見其盤膝而坐,雙手自然放在雙腿上,掌心朝天。


    對於我們進入,她仿若渾然不知,如同一般雕像繼續盤坐在那裏。


    隻不過讓我有些詫異的是,從背影來看,盤膝坐於蒲墊之上的人似乎是一名女性。


    我朝著娜娜使了個眼色,詢問她要找的是不是眼前之人。


    娜娜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放開步子走到那人旁邊,小心蹲了下來。


    “哦,是娜娜來了,隨便坐吧。”直到這個時候,那人似乎才意識到有人進到了房中,扭頭一看,衝著娜娜微微一笑。


    而這個時候,我才確定了我並沒有看錯,此人確實是一名女性,看起來約莫四十五六歲的模樣。


    當然,若她直接穿著尋常衣物的話,我自然一眼就能分辨的出來,但她穿的卻是一件藍色的道袍,發髻也是道士固有的衝天髻。


    “曉姨,我找到了您說的那個有緣人,但是他想要找您了解一些事情,就是他。”見那大師發現了自己之後,娜娜的嘴角下意識的勾勒出一絲弧度,訴說起來。


    說話的同時,順勢朝我指了指。


    “哦?要來找我了解些什麽情況?”被稱之為曉姨的大師略帶疑惑的問了幾句,繼而站起身來,轉身朝我看了過來。


    就在她看我的第一時間,眉頭頓時皺起。


    “曉姨,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大師皺眉的情況自然也被娜娜捕捉到了,下意識問了一句。


    “哦,沒什麽不對的地方,娜娜,你先到外麵等著,曉姨有些話要跟他說。”大師頓時舒展了眉頭,抬手在娜娜的腦袋上輕輕撫摸了幾下。


    “好的,曉姨。”娜娜趕忙點點頭,隨即就邁開步子,出了房門。


    “小夥子,你應該慶幸跟著娜娜這丫頭過來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來來來,你盤膝坐在這裏。”待娜娜離開之後,被稱之為曉姨的大師衝我招呼起來,接著,朝著她之前打坐的蒲墊指了指。


    我有些納悶,她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應該慶幸跟著娜娜過來了?還後果不堪設想?也不知道這大師葫蘆裏麵賣的什麽藥。


    “大師,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並沒有按照她說的去做,反倒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不用明白我的意思,你且聽我吩咐就好,這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那小丫頭好。”大師似乎並不願意去解釋,依舊堅持讓我坐在那蒲墊之上。


    略微的思索之後,我便按照她的話盤膝坐在了蒲墊之上,我倒想要看看,她準備做些什麽,也想要看看,是怎麽個後果不堪設想。


    “你就坐在這裏別動,我去去就來。”見我坐下,大師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朝著一旁不遠處的床鋪走去。


    接著,她彎下腰去,從床下拖出來一個箱子,繼而將之打開,從裏麵拿出一個竹筒。


    大致掃了一眼,我發現竹筒的一頭上麵刻畫了一個八卦內膽,另一邊上麵套了一個橡皮套。


    不知是何用途。


    “小夥子,閉上雙眼,全身放鬆,不管待會發生了什麽事情,你都不要緊張。”拿了竹筒,大師重新走到了我的身邊,朝我吩咐起來。


    我更加詫異這大師準備做些什麽了,難不成她覺得我長的挺帥,打算對我做些什麽羞羞的事情嗎?


    “李英兄弟,李英兄弟,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忽然間,王國棟的聲音在我的腦海之中響起。


    “不好的預感,你指的什麽?難道這裏有什麽危險嗎?”


    “準確來說,我好像覺得她發現了我的存在,我有一種被人窺探的感覺。”


    “不可能吧,你是說她能夠看到你?這也太玄乎了吧,要知道,那個護身符可是能夠隱匿你所有的氣息的。”


    “話是不假,可是我就是有這麽一種感覺,而且心慌的厲害,總覺得要出什麽事情。”


    “放心吧,不會有什麽事情的,再說了,這大師慈眉善目的,不可能會做些什麽對你我不利的事情的。


    嗯?等等,剛才她說的是幸虧我跟娜娜一並過來了,後果不堪設想,我感覺我好想明白了一點。也許,她真的發現了你的存在。”


    正當我在跟王國棟交流的時候,我猛然感覺有什麽東西頂在了我的額頭上麵。


    剛忙收回心神,微微抬起頭來。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大師手中拿著的那個竹筒不知何時已經頂在了我的額頭上麵。


    “大師,你這是要做什麽?”我下意識抬起手臂,想要將那竹筒從我的頭上挪開。


    而我的手剛剛抬起來,就聽到一聲輕微的悶響聲。悶響聲的來源是大師的手指在有橡皮套的那邊彈了一下。


    “李英兄弟救我!!!”與此同時,王國棟的聲音再次傳來,隻不過這次不是在腦海之中響起,而是在我耳邊響起。


    “好了,你可以起來了,你知不知道之前你很危險,竟然被一隻厲鬼附身還渾然不知,你現在感覺一下,是不是覺得渾身輕鬆?”大師收回竹筒,轉身朝著三清拜了一拜,順手將竹筒放在了供桌上。


    然後才重新轉過身來,向我詢問起來。


    雖說我不知道那竹筒是怎麽一回事,但有一點我卻是非常的明白,那就是,王國棟被大師從我的體內給弄了出來,並且裝在了那個竹筒裏麵。


    早知如此,我就不應該過來,即便過來,也應該讓王國棟在外麵等待的。


    我趕忙站起身來,視線下意識就投向了那竹筒,眼下,娜娜的事情我也懶得搭理了,眼下最迫切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將王國棟給救出來。


    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王國棟被捉,而且還是被一個應該是正道中人抓住。


    “大師,我想你誤會了一些事情,那並非是一隻尋常的厲鬼,而是我的朋友,我的長輩。”我也沒有絲毫隱瞞,客客氣氣的跟那大師說道。


    “哦?你知道自己的身上附著一隻厲鬼?!”大師微微有些愕然。


    “大師,此話謬矣,它並沒有附在我的身上,而是在我體內的某個地方藏身而已,說出來或許您不相信,前些日子,我與一塊骨頭融合了,而那塊骨頭,可以藏匿鬼魅之物,並且能夠隱匿其身形氣息。”


    “與骨頭融合?難道你也是修道之人,而且還是名邪修?!”大師再次吃了已經,隨即不停的在我身上來回掃視起來,似乎打算重新認識我一般。


    “不對,你身體隱約有護體神光顯現,應該是正道之人。既然如此,你為何又不知道,正道之人不能養鬼。”


    觀察了片刻之後,大師繼續說道,她的眉頭也是再一次深深皺起。


    “大師,你能不能先將那厲鬼還我,再聽我慢慢說來?”


    讓我詫異的是,大師稍稍猶豫了一下之後,竟將那竹筒遞給了我,“那你就說說看吧,不過,就算你有千百種理由,養鬼也是大忌。


    你小小年紀能修得護體神光,說明你資質尚佳,切不可因為某些目的而走上邪路。”


    “大師,你有所不知,簡單來說,我跟著厲鬼也是因為有緣才會跟在我的身邊……”我大致將遇到王國棟的事情講述了一番,包括那幹枯瘦弱的老王八蛋的事情一並說了。


    “照你這麽說的話,你融合的應該是某位仙家金身的指骨,看來,你跟那位仙家有緣啊,即便如此,養鬼也是大忌,想必你師父應該不知道這件事情吧,若是知道,定不饒你。


    對了,說了這麽多,我還不知你師從何門。”


    大師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才問起我的師門。


    “家師梁月明,洛城三清觀的觀主。”對於師父的名諱,我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隨即直接通報而出。


    “三清觀?!梁月明?!”聽到師父的名諱,被稱之為曉姨的大師竟然直接驚呼了出來。


    “大師,你認得家師?”


    大師的反應有些強烈了,看樣子,她應該是有聽過師父的名字。


    “你可是姓李?”大師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倒是衝我反問一句。


    我下意識點了點頭,不知道大師是如何知道我的姓的。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應該叫李英對吧。”大師繼續說道。


    “您怎麽認識我?”這次輪到我驚訝了,實在沒有想到,眼前的大師竟然連我的名字都知道,莫非是卜算之術嗎?


    不,應該並非如此,若真是這樣的話,她之前也不會是那樣一副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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