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影子?


    我心裏一緊,轉過臉向一旁的牆上看去,看清楚狀況,渾身就是一麻應。


    雪白的牆磚上,果然多了一個人影!


    按說在特定的環境下,一個物體是可能出現不止一個影子的。我剛開始也以為那是冰櫃的金屬外壁折射光線造成的。


    可事實絕不是那樣。


    我和沈晴都是麵朝著牆角,兩人的影子有相當一部分重合在一起。


    然而,那多出的一個影子,卻是和我們臉對的方向相反,跟我和沈晴的影子是相對的,之間大約有著一尺多的距離。


    沈晴的問題讓我下意識的也以為,那人影是和我們一起的。我第一眼看到它,想到的是——靜海現身了。


    但是很快,我就否定了這一點。


    一是我沒看到靜海現身,再就是,現在靜海是鬼,鬼是沒有影子的,即便他有諸多邪異的手段,也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在我麵前顯擺。


    最關鍵的一點,這個多出來的人影,有頭發……


    “你是什麽人?”我沉聲問了一句,同時垂眼看向右手,鬼手並沒有傳來任何反應。


    讓我沒想到的是,那影子像是聽到了我的問題,竟有了回應。


    它先是手舞足蹈的比劃了一陣,見我看不懂它的意思,停頓了一下,突然,雙手叉腰,朝著我做了一個啐唾沫的動作。


    看到它的這個動作,我比看到厲鬼還要受震撼。


    剛才我就依稀覺得,這影子似乎有些熟悉,現在見它像個流`氓似的吐口水,猛地醒悟過來,脫口道:“瞎子!”


    見影子點頭,我差點沒衝上前掐住它的脖子,把它從牆磚上摳下來。


    難怪看著眼熟呢,這影子竟然就是瞎子!


    “瞎子?他是劉炳?!”沈晴瞪圓了眼睛。


    在確認了對方的身份後,我卻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麵對。


    段乘風沒有算錯,瞎子果然在我附近。他就在太平間裏,可我實在搞不懂,他為什麽會變成了影子?


    無論他是生魂,還是死鬼,現在這種影子的狀態,都是不符合常理的。


    這時,瞎子的影子忽然抬手朝著一個方向指了指,跟著把兩隻手放在臉前,像是在對我打手勢。


    我暫時拋開心中疑問,竭力想分辨他表達的意思,可影子就是影子,不像真人那樣具有立體感。


    現在的瞎子不過是一個平麵,他的手和頭部重合,我根本看不到他的具體動作。


    “他想說什麽?”沈晴不再害怕,好奇的問道。


    “我也想知道他想說什麽。”我皺著眉頭道。


    影子自然是不可能發出聲音的,但可以肯定,瞎子能聽到我們說話。


    他像是很焦急,跺了跺腳,又朝著剛才指的方位指了指,跟著又比劃了幾下,我和沈晴卻仍然看不懂。


    這時,瞎子像是也知道靠比劃的沒用,把身子錯開一些,伸出一根手指豎著畫了一道,接著又橫著畫了一道,末了向下一拐……


    看著他的動作,我終於反應過來,他是在學徐潔當初在冰層中的樣子,在寫字。


    看到他又畫了一個比劃,我愣了愣,反應過來,瞪眼罵道:“這特麽都什麽時候了,你這孫子還罵人?”


    他寫的竟然是個‘日’字。


    瞎子像是更焦急,還想接著寫下去,但又像是被某種未知的因素催促,隻抬手比劃了一下,跟著又跺了跺腳。下一秒鍾,居然一轉身,在牆壁上消失了!


    “我日!”我一下急了,大叫:“瞎子!瞎子!”


    “別喊了,他不在了。”靜海忽然說道,“我想我知道他的意思了。”


    “他什麽意思?他去哪兒了?”


    “先不管他去哪兒了。”


    靜海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你馬上按我說的做。捂住眼睛,先原地往左轉三圈,然後再往右轉兩圈,快!”


    雖然莫名其妙,但我還是準備按他說的去做。


    正想捂眼,靜海忽然又急著說道:“帶上這個女的!”


    我本來還不明白他想讓我做什麽,聽他這麽說,終於有些反應過來。


    瞎子現在去了‘另一個世界’,他如果還在那邊,就不可能和我們有交集。然而,我和沈晴卻看到了他的影子。


    這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這太平間的角落,和‘另一個世界’有著一定的聯係。能證明這一點的,還有突然出現的216……


    靜海讓我捂著眼睛轉圈,多半是想用他自己的法子,帶我找到去‘另一個世界’的入口。


    可幹嘛要帶上沈晴呢?


    靜海就像是我肚裏的蛔蟲,輕易就看穿了我的疑問,怪腔怪調的說:


    “你現在可是‘沒有鬼眼’的,你不帶上她,去那邊幹什麽?嗬,你不是那麽天真,別人說什麽,你就信什麽吧?”


    這話換了從別人嘴裏說出來,我可能還真一時半會兒理解不了。可靜海的陰陽怪氣,更像是他特有的輔助劑,讓我輕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眼下的情況,我似乎沒有帶上沈晴的必要,可剛才太平間的門被鎖上,實在太突兀了。


    我之前曾特別留意外邊的動靜,不出意外,鎖門的,應該是那個自稱不能離開伍衛民附近的家夥吧。


    看來他不光是心機深,疑心病也不是一般的重啊。


    我從背包裏拿出一捆紅繩,一頭綁在自己的右手腕上,另一頭係在沈晴的手腕上。


    “一會兒就跟在我身邊,千萬不能把繩子弄斷了。”我對沈晴說。


    “嗯。”沈晴點點頭,還是忍不住問:“我們要去哪兒?”


    “我哪兒知道?”我說的是實話。


    我生怕找不到瞎子,不敢再耽擱,緊了緊紅繩,便按靜海說的,捂住眼睛,在原地轉起了圈子。


    先是逆時針轉了三圈,跟著反轉。


    剛正時針轉了一圈,我就突然覺得,大腦變得有些恍惚,像是快要暈過去似的。


    我連忙用牙齒咬住舌尖,抱元守一。


    等轉完第二圈,還沒放下手,就覺得耳邊吹過一陣陰冷的風。


    “這是哪兒?”


    聽到沈晴的聲音,我連忙放下手,看清四周的狀況,頓時被一種奇詭的感覺侵襲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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