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到香味,臧誌強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炸起來了。


    雖然不知道奇香從何而來,可根據多年下鬥的經驗,他本能的感覺大事不妙。


    臧誌強急著想要後退,卻覺得頭腦一陣暈眩,連忙拿出隨身的北地玄珠(硝石),碾碎了吸進鼻子裏。


    玄珠特有的氣味直衝頂門,臧誌強渾身猛一激靈,頓時清醒過來,立刻招呼另外兩人:


    “這墓有問題,撤!”


    “撤?”孔應龍和三貴同時看向他,眼中都滿是狐疑。


    臧誌強沒有多說,隻是重複了一個‘撤’字,人已經爬到了墓坑外頭。


    孔應龍和三貴沒有跟著爬出來,而是互相對視著同時咽了口唾沫。


    見兩人這種反應,臧誌強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從兩人的眼睛裏看出了端倪。


    果然,三貴又和孔應龍對視了一眼,揉了揉酒糟鼻子,陰陽怪氣的向臧誌強問道:


    “挖都挖開了,幹嘛不拿東西啊?”


    臧誌強看著兩人滿眼的貪婪之色,又朝棺材裏掃了一眼,後脊背越發感到森寒,同時心裏也疑惑到了極點。


    棺材裏除了那具清朝女屍,還堆放著許多金銀珠玉,陪葬品的豐厚,在臧誌強這個職業盜墓者看來都是極少見的。


    三貴和孔應龍以前跟著他都是小打小鬧,一下見到這麽多值錢的物件,難免動歪心思。


    讓他感到後背發涼的是,孔應龍的手一直藏在身後,分明是藏著家夥呢。


    幸虧自己察覺不對,當機立斷的爬了出來。這兩個土賊分明是見財起意,想要自己的命啊。


    對於這點,臧誌強除了感覺有些後怕外,並沒有太意外。


    從入行開始,他就明白一個道理,賊就是賊,賊和賊之間隻有利益關係,沒有所謂的道義。要怪就隻能怪自己太不把這兩個土鱉當盤菜了。


    可讓他感到疑惑不解的是,自己隻是稍一聞到那股香味,就感覺頭暈目眩,孔應龍和三貴應該也聞到了,可為什麽他倆卻像是沒受影響呢?


    不等他想明白,孔應龍就用同樣陰不陰陽不陽的語氣說道:


    “強子兄弟,其實這趟來之前,我和三貴就想好了,我們年紀都不老小了,不像你這麽年輕,我們幹不動了。我和三貴打算幹完這次的活就洗手不幹了,這不,忘了跟你說了。”


    臧誌強冷笑:“那挺好,恭喜兩位大哥金盆洗手。那這墓裏的東西,我不要了,權當是送給兩位哥哥的一份禮物。”


    孔應龍和三貴對視一眼,從身後抽出右手,眼睛盯著臧誌強,將手裏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用力插在墓坑一麵的牆上。


    臧誌強笑笑:“孔哥,甭嚇唬我,從咱搭夥開始,哪回升棺以後不是先緊著你倆挑啊?我說不要這次的冥器就不要,你們兩位隨意好了。”


    說完,攤攤手,走到一邊的一塊石頭旁坐了下來,點了根煙,好整以暇的抽了起來。


    三貴哈哈一笑,拍了拍孔應龍的肩膀說:


    “我就說強子上路,你還不信。別墨跡了,趕緊拿東西。”


    臧誌強心中冷笑:少他媽給老子來這套,這是一早就合計好了,哪天刨著行貨(挖到值錢的陪葬品),就要弄死老子兩個人對分呢。


    嗬嗬,老子說撤,是想保命,兩個狗屁不通的土鱉,還以為老子是想獨吞這些陪葬呢吧。


    既然你們動了這心思,那老子就看看你們怎麽死!


    孔應龍和三貴以為他是真怕了自己兩個人,也不擔心偌大的墓坑被填上,便放心的開始‘幹活’。


    臧誌強一邊抽煙,一邊探頭看著棺材裏的那具女屍,越看越是狐疑。


    女屍穿著鵝黃色的清代絲綢羅裙,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女眷,甚至還可能是皇親貴族。


    憑他的經驗,這老墳的年代最多也就百十年,那時候都已經是民國了,哪裏來的清朝女屍?


    就算是晚清的墓葬,女屍又怎麽會保存的這麽好,不但一點腐敗的跡象都沒有,而且還像是剛死沒多久一樣。


    不對,不是剛死,是……像是活的一樣!


    臧誌強被這個突然冒出的想法嚇了一跳。


    仔細再看女屍,白皙的雙手交疊在身前,神態安詳的就像是睡著了一樣。更加詭異的是,女屍並沒有施粉黛,然而兩頰卻像活人一樣,微微透著自然的紅暈。


    而且,這竟然還是一個絕色美女。


    臧誌強看著看著,竟然看呆了,心裏越發有種感覺,那就是棺材裏的並不是死屍,而是一個活色生香的美女睡著了而已。


    這女人到底是什麽人,怎麽就這麽美呢?


    她怎麽就睡在這兒了呢……


    漸漸的,臧誌強竟然生起一股想要跳下墓坑,把美女喚醒和她交談的衝動。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手指傳來一陣燒灼的劇痛,本能的一縮手,才發現煙已經燒到了過濾嘴,燒到了手指。


    “嘶……”


    想起剛才那股衝動,臧誌強後背起了一層的白毛汗。


    自己從十五歲第一次下鬥,見過的屍骸沒有一百也有九十了。真正的倒鬥可不像電影裏演的那麽讓人感覺神秘中透著‘藝術感’。


    古代的確有一些可以保持屍體不腐的方法,但那也隻是能讓屍體在一定的時間內不會變化太大,時間長了,就算不腐爛,也還是會變成幹屍、羽屍,甚至是白毛、黑毛‘粽子’的。


    所謂的栩栩如生,隻不過是屍體間相互比較罷了,怎麽都不可能埋了幾十上百年後,挖出來還和活人一樣。


    這墓絕對有古怪……


    剛想到這裏,思緒就被墓坑裏傳來的聲音打斷了。


    抬眼看去,就見孔應龍正拉著三貴,一臉吃驚的問:


    “三貴,你這是要幹啥?”


    三貴一把將他的手打開,一邊往棺材裏邁腿,一邊喘著粗氣說:


    “不行,我憋不住了,這娘們兒太漂亮了,我受不了,我得x了她。”


    “你他娘的昏頭了,這可是死人!”


    “死人老子也幹!我他娘的就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娘們兒!”


    聽清兩人的對話,臧誌強眉心擰成了疙瘩。


    這該死的土鱉,居然想對女屍……


    臧誌強猛然站起身,卻見三貴已經爬到棺材裏,正在動手脫女屍的衣服。


    臧誌強本來想要阻止他,卻突然發現,他的動作似乎有點不對勁。


    女屍穿的是清代的衣服,盤扣絲帶不是輕易就能解開的。


    三貴和孔應龍一樣,之前就是兩個建築工,怎麽就能輕易把女屍的衣服解開呢?


    臧誌強心裏忽然生出一股恐慌的感覺,越發覺得這墓穴詭異。


    東家花大價錢請自己‘幹活’,還承諾不要墓中的陪葬,單單隻要屍體嘴裏的一顆金牙。


    他本來還以為金牙裏包藏著什麽秘密,可現在他心裏卻隱約有種被算計了的感覺。


    東家要的或許不是什麽金牙,而是有別的目的,甚至是陰謀……


    就在他這樣想的時候,三貴已經剝光了女屍的衣服。


    女屍白花花的身子完全暴``露在了月光下,是那樣的動人心魄。


    已經察覺不對的臧誌強看的心神一蕩,趕忙又拿出玄珠放在鼻子底下猛吸了兩下。


    就在他全然清醒的同時,墓坑裏的孔應龍突然“啊”的一聲大叫,邊倉惶的往外爬邊大聲喊:


    “三貴,快跑,屍變了!”


    臧誌強定神一看,就見三貴已經把女屍的上身抱在了懷裏,正在她雪白的香肩上瘋狂的親吻著。


    然而他沒有發覺,不知道什麽時候,女屍的眼睛竟然已經張開了,正把下巴墊在他肥胖的肩膀上,麵帶詭笑的看著上麵的臧誌強!


    雖然之前孔應龍和三貴想要自己的命,可是麵對這種情形,臧誌強還是伸手把孔應龍從墓坑裏拉了上來。


    就在他把孔應龍拉上來的時候,又一次聞到了先前的那股香味。


    和之前不同的是,這股香味似乎不是從墳坑裏傳來的,而是發自麵前的孔應龍。


    臧誌強上下打量著孔應龍,想要找到氣味的來源。


    孔應龍顧不上跟他說話,轉過身又去叫三貴上來。


    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臧誌強像是觸電一樣全身猛一哆嗦,緊接著就像是三九天掉進了冰窟窿,整個人都被一股森嚴的寒意包裹了起來。


    他看到孔應龍後頸的部位,竟然有一條黑色的尾巴!


    那似乎是什麽蟲子的尾巴,又像是半截大了一號的蚯蚓。


    尾巴當然不會是從人身上長出來的,而是正有一條不知名的活物正在向孔應龍的身體裏鑽,而孔應龍本人明顯是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臧誌強到底是十幾歲就開始了盜墓生涯,算是有些見識的。


    看到這毛骨悚然的一幕,一下就想到問題出在哪兒了。


    這香味不是從別處傳來的,而是發自那條正拚命往孔應龍身體裏鑽的‘蟲子’。


    臧誌強此時也想到,那並不是螞蟥之類的咬蟲,而是一種隻在特殊環境下才有的蛇。


    這種蛇有個特別的名字,叫做屍香蛇。


    屍香蛇並不是自然生成的,而是某些人刻意煉製,用來達到某種不為人知的目的。


    煉製屍香蛇的隻有一種人,那就是降頭師!


    棺材裏,三貴像是瘋了一樣,還在對女屍做著醜陋不堪的動作。


    然而女屍在定定的看了臧誌強一陣後,緩緩的轉過頭,一點一點的張開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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