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徐禍……我怎麽會殺人的?我殺人了……”


    “殺人了不起啊?用得著這麽囂張當著警察說出來嗎?”看著趙奇的大吉普迎麵開過來,我暗暗歎了口氣,掛斷了電話。


    見趙奇和沈晴從車上下來,我讓桑嵐她倆在車上等,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行啊你,居然敢冒警!”趙奇遠遠的指著我大聲說。


    我隻能幹笑,我都能想到從開摩的的身上找線索,更何況他這個老牌刑警。


    沈晴笑得肩膀直抽抽,“誒,徐禍,你知道我們找到那胖子的時候,趙隊報出名字,那胖子差點跟他動手嗎?非說趕著去醫院,還說我們冒警!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哪點兒像警察啊?怎麽就忽悠的那胖子那麽信任你呢?”


    “情況緊急,迫不得已,趙哥,包涵。”我衝趙奇點點頭。


    趙奇擺了擺手,往我車上看了一眼,搭住我肩膀問:“人在哪兒找著的?”


    “就那邊草崗子後邊,小樹林外頭一破房子裏。”


    趙奇挑起一邊的眉毛看著我,“怎麽著,還是有預謀犯罪,老手啊!”


    我撓了撓頭,說:“我要是說,她讓黃皮子給上身了,你信嗎?”


    “黃皮子?”沈晴瞪大了眼睛。


    我點點頭:“嗯,那老黃皮子也不是想救她,把她帶這兒來是想要她的命,我趕到的時候,她正想跳井呢。”


    “那就能解釋的通了,早聽說黃皮子邪性,會迷糊人,那出租司機和胖子就是被迷了吧。”趙奇拍了拍手,“上車,回局裏再說吧。”


    我一把拉住他,小聲問:“這事兒會怎麽處理啊?”


    趙奇往車上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說:


    “你跟她說,不用怕,那孫子的身份已經認定了,是個入室搶劫、強j的慣犯,手上掛著兩條人命呢。按照案件還原,他應該是事先踩好點,見季雅雲出門,才騙桑嵐開了門,想要實施犯罪行為。關鍵一點,法證在現場找到一把彈簧刀,經過驗證,就是前一起案子殺死被害女性的凶器。”


    “這麽說桑嵐沒事兒?”


    “沒事兒,但是過程得走一遍。那樣的雜碎死了罪有應得,桑嵐不會有事的。”


    回到車上,我一瞬不瞬的盯著桑嵐看了好一會兒。


    “怎麽個情況啊?”季雅雲小心翼翼的問。


    “還能有什麽情況,殺人逃逸,洗幹淨……”一說到那句經典的老詞我憋不住笑了出來。


    正如趙奇所說,被‘桑嵐’撓死的是個身負血案,十惡不赦的雜碎,桑嵐自然也就不會被追究法律責任。


    隻是我一直想不明白,老黃皮子為什麽會附在桑嵐身上,而且是在她遭遇危險的時候,難道真是巧合嗎……


    這天中午,我剛從外麵吃完飯回到局裏,就見郭森陰著個臉從前麵走過來,見到我揮了揮手,算是打招呼了,然後就一言不發的進了辦公室。


    我拉住後邊的趙奇,問怎麽了。


    趙奇咧咧嘴,說還不是那個高麗棒子的事,案子破不了,他的家人鬧到了大使館,上頭施壓,頂雷的自然是郭森這個大隊長。


    我暗暗搖頭,李青元的屍體經過深入化驗,確認死因是頸骨橫向折斷,是被人一下擰斷了脖子。但是現場被看熱鬧的學生搞的混亂不堪,對比了上百組指紋也沒有線索。


    關鍵一點,李青元才到藝術學院一年,背景單純的很,凶手殺他的動機是什麽?


    難不成隻是因為他想用屍油達到和桑嵐在一起的目的?


    “趙奇!”郭森從辦公室探出頭來,把趙奇叫了進去。


    我提著打包的盒飯,直接去了拘留室。


    “放飯了,放飯了!”我用車鑰匙敲了敲鐵柵欄。


    桑嵐抱著膝蓋坐在角落裏的床上,抬眼瞪著我,一動也不動。


    我忍不住笑道:“你這待遇不錯了,身為一個殺人犯,不光有單間兒住,還有人專門送飯,還不知足啊?”


    “我知足什麽啊?我差點被強……我為什麽要待在這兒啊?”桑嵐帶著哭音說。


    “你家人不是正給你辦取保候審呢嘛,畢竟涉及到人命,該走的程序不還得走嘛。趕緊過來,吃飯了。”


    “不吃。”


    “你就不聽話吧。”我往她胸口瞄了一眼,說:“也別想不開了,你就當是為民除害了。聽說過‘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嗎?現在狼讓你給撓死了,咱‘孩子’還是咱‘孩子’……”


    “滾!”


    我搖了搖頭,從塑料袋裏拿出個小蛋糕,掏出打火機打著了火,“生日快樂,趕緊的,過來吹蠟燭吧。”


    桑嵐看了我一眼,跳下床走了過來,“你怎麽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你都在局裏掛上號了,我能不知道嗎?趕緊許個願,把‘蠟燭’吹了。”


    桑嵐又橫了我一眼,雙手握在一起,閉上眼睛嘴唇無聲的輕輕翕合,好一會兒才睜開眼,“呼……呼……呼……”連著吹了三下,煤油打火機都沒滅。


    “你這肺活量不行啊……哈哈哈……”


    “幫我一起吹!”桑嵐也忍不住笑了。


    “嗡……嗡……”


    “噗……”


    我幫桑嵐吹滅打火機,把蛋糕給她,掏出手機接了起來。


    “喂,趙隊。”


    “你在哪兒呢?”趙奇問。


    “在拘留所給桑嵐送飯呢。”


    “跟我出趟差吧。”……


    掛了電話,我把盒飯遞給桑嵐,語重心長的說:


    “我下午得出差。你這都兩天了,估計吃完這頓,下午就該放出去了。記住,出去以後改過自新,好好做人,我不想再在這裏見到你了……”


    “滾蛋!”


    來到趙奇的辦公室,我問通知馬麗了沒有。


    趙奇說他已經跟馬麗打過招呼了,就我和他一起去。


    我說麗姐不在,我不能進行屍檢。


    趙奇說:“不用做屍檢,出事的是章萍。”


    “章萍?她出什麽事了?”想起白靈兒臨走前的告誡,我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趙奇盯著我說:“她的屍體在當地警局失蹤了。”


    ……


    傍晚六點,兩人下了火車,被當地警局派的車直接接到了局裏。


    開車的警員把我們帶到一間辦公室,敲了敲門,“劉隊,x市的人來了。”


    一個胖胖的中年人從辦公桌後站了起來,衝我們點了點頭,對那警員說:“把小李叫過來。”


    進了門,雙方做了自我介紹,中年人叫劉銘章,是富林縣刑警總隊的隊長。


    “報告。”


    “進來。”


    看到來人,我不由得眼前一亮,來的竟然是個身形健美,一身警服筆挺的靚麗女警。


    劉銘章說:“這是小李,李雪楠,我們局裏的法醫,昨天晚上事發的時候就是她值班的。”


    劉銘章撓了撓頭,“我先簡單說明一下情況吧。因為某些原因,章萍的屍體被送來以後一直停放在局裏的停屍間,直到昨天上午,章萍的父親才從鄉下趕來認屍。結果就在昨天晚上,章萍的屍體不見了。”


    說到這裏,他和李雪楠的臉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監控顯示的是怎麽個情況?”趙奇問。


    劉銘章搓了把臉,指著電腦屏幕說:“你們過來看下。”


    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視頻界麵,劉銘章點了兩下鼠標,視頻從頭開始播放。


    畫麵中顯示的是停屍間,除了一排存放屍體的冰櫃,就是幾張架子車,其中兩輛車上的白被單鼓起,顯然是停放著兩具屍體。


    我看了一眼右上角的時間,顯示的是昨天晚上十一點十七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畫麵卻像是靜止了一樣,沒有出現任何變化。


    劉銘章的表情卻更加複雜,眉心緊緊擰成了疙瘩。


    當時間顯示十一點二十一分的時候,忽然,像是有一陣風刮進了停屍間,兩輛架子車上的白被單同時動了一下。


    其中一輛車上的白被單被吹起了一個角,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是一具大約二十多歲的男性屍體。


    “有人開門。”趙奇低聲說。


    李雪楠說:“絕對沒有,停屍間的鑰匙一直鎖在值班室的抽屜裏,沒有人動過。”


    就在那一陣‘風’吹過後,畫麵似乎又進入了‘靜止’狀態。


    足足過了有五分鍾,我剛想揉眼睛,忽然間,架子車上白被單又動了!


    這一次隻有被完全覆蓋的那輛架子車上的被單動了,不是被風吹動,而是自身在動。


    被單的兩頭一抖一抖的,就好像下麵的人在掙紮著想要坐起來一樣!


    我和趙奇對視一眼,都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被單的抖動越來越劇烈,我的心也跟著“砰砰”直跳。


    忽然,那輛架子車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推了一把似的,竟原地轉了個方向!


    下一秒鍾,更加讓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現了。


    又是一下劇烈的抖動後,被單下的屍體,竟然坐了起來。


    被單隨著屍體的動作滑落,顯露出了屍體的樣子,正是章萍!


    她死的時候臉就變得尖削怪異,這會兒看上去,更是多了幾分妖異。


    她的眼睛是睜著的,但是眼珠子卻一動也不動,但詭異的是,她的鼻子在抽動,連帶的整張臉都跟抽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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