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小野淡淡一笑,“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幫我轉告褚澄,事情我已經調查清楚了,跟他猜測的是一致的。”


    沈浪不清楚事情的原委,自然聽不懂,但如實轉達他是會的。


    “好,我會幫你轉告的,小野,我總覺得你有點不開心,我不希望你這樣,我想告訴你,無論你想怎麽樣,隻要你開心,我都無條件支持,因為我們是最親的家人。”


    厲小野微笑,“我知道的,我們一直都是最親的家人。”


    “嗯,那你好好休息,等晚飯的時候我叫你。”


    “好。”


    ……


    褚澄得到肯定的回複,自然是坐不住的,想找厲小野麵談,然後帶她去找孫慧當麵對質。


    他的號碼被厲小野拉黑了,想換個號碼給她打電話,但是想了想,又怕打擾到她,隻能找沈浪代為轉達。


    沒想到厲小野那邊遲遲沒給回複,褚澄心裏著急,再也坐不住,去星月灣找了厲小野。


    厲小野沒打算躲著他,相反,還親自開車出來,停在褚澄身旁,開口道,“上車吧。”


    褚澄坐上副駕駛,厲小野沒說話,直接開車離開。


    一路上,褚澄都想開口,但又貪戀著這樣安靜跟她相處的時光。


    他怕,怕自己一開口,厲小野又是用冷冰冰的語氣在抵觸他。


    厲小野也一直沒開口,專心開車,等抵達目的地,才轉頭看了他一眼,“下車吧。”


    “好。”


    褚澄下車,眼前是一套處在半山腰上的別墅。


    “知道這是哪裏嗎?”厲小野問。


    “不知道。”褚澄從來沒有來過這裏。


    厲小野開口介紹道,“這裏是布家老宅,也就是我太爺爺的家,隻是他後麵的那些年,搬去星月灣跟我們一起住了,所以這裏一直控製著,隻留著兩個女傭打掃。”


    褚澄的敬畏之心油然而生,“原來是老首長的家……”


    厲小野似乎沒準備帶他進屋,靠在了車旁,望著前方開闊的風景,平靜地開口道,“那天晚上,我很痛苦,一直在知新的家裏坐到淩晨,因為一直沒吃飯,胃疼得暈了過去。


    第二天我醒來,恨你入骨,我厲小野怎麽可能容忍得到這種背叛呢?我想去報複你和孫慧,讓你們付出應有的甚至是無比慘痛的代價,可是我一想起要報複你,我又覺得自己更痛苦了。


    後來我出院,就直接來到了這裏,這裏是我太爺爺生活了幾乎一輩子的地方,也是我老媽長大的地方,我相信這裏是最安靜最祥和的地方,能讓我的心靜下來,讓我找到解決這件事情的方法。”


    褚澄看著她,聽到這些話,字字如刀,插在他的胸口,“小野,對不起……”


    是他不好,他如果沒喝醉酒,就不會有這樣的誤會,就不會讓她那麽痛苦。


    他口口聲聲說愛她,其實到最後傷害到她的,偏偏是他。


    他恨透了自己當初的懦弱,但凡他們沒有冷戰,也不會有後麵的事情。


    厲小野輕輕搖了搖頭,嗓音依然平靜得毫無波瀾,“我在這裏整整待了一個星期,終於做出了決定,我決定放過你,放過孫慧,因為同時,也是放過了我自己。


    我無法再在帝尊大學跟你繼續打照麵,隻能自己出國,三年了,褚澄,我花了三年的時間去放下你,放下往事,學會了向前看。”


    褚澄走到她麵前,握住她的雙肩,眼底滿是心疼,“小野,我們去找孫慧,問清楚前因後果,然後讓這件事情徹底翻篇,好不好?”


    厲小野微笑著搖頭,“這件事情調查到這裏,真相已經浮現了,根本不需要去找孫慧問什麽,你是清白的,一切都是我誤會了。”


    按理來說,褚澄聽見這話應該很高興,可是他並沒有。


    因為厲小野的眼神是淡的,她看著他的時候,再也沒有當初熱戀時的濃濃愛意和依賴,有的隻是疏離。


    “小野。”褚澄有點慌,但還是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既然是誤會,我們從頭開始,我跟你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會喝酒,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愛你如初,從未改變,我們重新在一起,好好相愛,好不好?”


    厲小野臉上的笑意不變,“褚澄,我很感謝你,這三年來一直在原地等我,這兩天我一直在想,我們之間,會有怎麽樣的後續發展,我想了很久很久,發現很多事情,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麽簡單。


    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這三年裏,我每天都在跟自己強調我不愛你這件事情,以此來放下你,這個念頭已經在我心裏根深蒂固,我沒辦法顛覆我這三年,重新跟你在一起。


    又或者,更準確的說,是我累了,倦了,不想再去折騰了,所以很抱歉,我不能跟你重新開始,我希望你也能放下我們的那段感情,重新開始你的新生活,尋找你生命裏那個對的人。”


    “小野,你不要丟下我!”褚澄痛苦地開口道,“我不能沒有你,既然是誤會,既然我幹幹淨淨,你不要丟下我,當我求你了……”


    “褚澄,你不要這樣。”厲小野微笑,“記住,將來在愛情裏,是不能這麽卑微的,誰卑微誰就輸了。


    我不是你那個對的人,所以命運弄人,將我們分開了三年,我們都應該放下錯的,去追尋對的人。”


    “不是這樣的小野,我努力過了,我沒辦法放下你,我愛你,我這輩子隻愛你,我不能沒有你。”


    厲小野隻覺得疲憊不堪,“可是我很累,我設想過,我一想起要跟你重新在一起,就覺得好累好累啊。


    或許那會兒你說得是對的,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想要走在一起,是很難很難的,要跨越我們之間的鴻溝,也是很難很難的,以前我不信,後來我信了,所以,我們何苦既為難自己,也為難別人,算了吧……”


    褚澄有著片刻的怔愣,他一直覺得,“算了吧”是最豁達的三個字,可是沒想到有一天,他心愛的女孩說出這三個字,與他而言幾乎是致命的一擊。


    “小野,不要算了,當我求你了。”褚澄聽見自己的聲音,“沒有你我生不如死,小野,不要丟下我……”


    厲小野態度堅決,“褚澄,我們之間,從來不存在誰丟下誰,都是成年人,都能為自己的言行負責,三年前的我尚且能夠來這裏冷靜幾天再做出決定,更何況是今天的我,請你相信,我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才做出這個決定。


    褚澄,向前看吧,你會找到對的女孩子,而那個人,不可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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