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布桐緩過神來,望向黎晚愉,“晚愉,你先回星月灣,幫我照顧好爺爺和爭爭小月牙吧,小月牙比較聽你的話,估計現在隻有你才能降得住她了。”


    黎晚愉點點頭,“好,我聽你的安排,我一會兒就回去。”


    “謝謝,”布桐又望向江擇一,“哥,事不宜遲,咱們先做好準備,你去幫我查一查,國際上有哪些權威醫生,對人格分裂症有研究,如果確診了,不管花多少錢,都要請最好的醫生來幫景琛治療。”


    “當然,我馬上安排下去。”


    布桐彎了彎唇角,努力揚起一個笑容,“你們都回去休息吧,叫吳媽過來跟我一起照顧景琛就行,這裏是帝都,而且有保鏢守著,很安全,我不會有事的。”


    “那布桐表妹,我明天白天再過來陪你。”


    “好,小月牙如果鬧著要跟來,千萬不能答應他,現在景琛的情況還沒確定,我怕嚇到她。”


    “我知道,放心吧。”


    江擇一摸了摸黎晚愉的臉蛋,“我讓保鏢送你回去,今晚我留下陪著琛哥和桐桐。”


    “好,那就這麽安排,”黎晚愉站起身,有點不放心,又轉身在布桐麵前蹲了下來,“咱們這麽多大風大浪都過來了,沒什麽是扛不過去的,不要害怕。”


    布桐揚起嘴角,眼睛卻又酸又澀,“我知道。”


    ……


    翌日。


    厲景琛醒來時,布桐正趴在病床邊,握著他的手在睡覺。


    男人像是想起了什麽,眉心一蹙,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唔……”布桐被驚醒,猛地坐起身,茫然了幾秒鍾後,才醒過神來,衝著厲景琛揚起笑臉,“老公,你醒啦?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頭還疼嗎?”


    男人厭惡地別過了臉去,怒吼道,“滾!”


    布桐被吼得狠狠一顫,怔怔地看著他,良久,才緩緩開口道,“醫生說,你可能是人格分裂,所以現在的你根本不是他,對嗎?”


    厲景琛閉上了眼睛,沒有說話。


    布桐抿了抿唇角,抬高嗓音道,“厲景琛是一個有擔當的人,做人做事從來不畏首畏尾,你給我句話,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什麽好慫的,啊?”


    男人緩緩睜開眼睛,轉頭看著她,深邃的眼底浮現出一抹笑意,“我就是厲景琛,從來沒有變過。”


    “你不是!”布桐激動地站起身撲上去,雙手揪著他身前的病號服,激動的道,“你不是我老公,你把他還給我,還給我!”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親愛的太太,我再說一遍,在你麵前的就是你深愛的丈夫厲景琛,隻不過,你應該很難接受現在的我吧?我沒有拋棄全世界,唯獨拋棄了你。”


    布桐緩緩鬆開他的衣服,跌跌撞撞地後退了兩步,跌坐在了椅子上,臉色蒼白如紙,“對啊,我老公就算是拋棄了全世界,也不會拋棄我的……所以你真的不是他,你真的是他的另一個人格,對嗎?”


    “你軟硬兼施的,不就是想讓我承認嗎?”男人把雙手枕在腦後,漆黑深邃的雙眸在病房裏掃了一眼,漫不經心地開口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間病房裏已經布了監控,正在觀察我的一舉一動,好讓你找來的醫生斷定我是不是人格分裂了,對吧?”


    “……”布桐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厲景琛輕笑一聲,道,“不用這麽大費周章,你想知道,我當然可以告訴你。”


    布桐盯著眼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靜靜等著他後麵的話。


    “我被綁走的期間,大部分時間都處在昏迷狀態,但是有幾次醒來我有裝暈,試圖聽到些什麽……”厲景琛斯條慢理地開口道,“他們應該跟那個暗殺組織有點關係,人數應該有二十多個,稱呼為首的人為老大,但是別說是這個老大了,連其他人的真容我都沒看見過,每次我醒來,他們就蒙著臉來給我做電擊,後來我才知道,電擊是為了讓我出來……”


    布桐的指尖一顫,下意識地揪住衣襟,“所以他們成功了,成功把你引出來,替代了我老公的那個人格,對嗎?”


    “布桐,你怎麽就是不相信呢?我就是他,沒有任何分別,他的意誌力太強了,強到根本撼動不了他,所以我跟他幾乎一模一樣,”厲景琛轉過頭來,看著女孩的臉,“唯一有一點不一樣的,是我不愛你……”


    “這就是最大的問題所在!”布桐倏地站起身,胸口劇烈起伏著,“我老公最愛的人是我,他愛我超過自己的生命,他曾經說過,沒有我的人生他沒有任何快樂可言,所以你的出現就是錯誤的!”


    “所以你這是不想讓我存在了?”厲景琛淡然一笑,“布桐,我說過,除了我不愛你,我跟他幾乎一模一樣,自然包括意誌力,你覺得我有這麽容易離開嗎?你就當他死了,把我當成他不行嗎?”


    “絕對不行!”布桐一字一句擲地有聲的道,“你不是我老公,我絕對不會允許我老公消失,更不允許你頂替他,因為你替代不了!不管你愛不愛我,你都替代不了!”


    厲景琛攤了攤手,“可是很遺憾,我已經存在了,他已經沉寂了,這就是現實,你必須認清的現實。”


    布桐的雙手緊握成拳,良久,又緩緩鬆開,拿出手機打出了一個電話,“吳媽,把粥端進來。”


    沒一會兒,吳媽便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太太,粥好了,剛熬好的。”


    “好,”布桐盛了一小碗,吹了吹熱氣,舀起一勺喂到男人嘴邊,“你一定餓了,吃點東西吧。”


    厲景琛沒喝粥也沒說話,就這麽定定地看著她,像是要把她看穿。


    布桐彎了彎唇角,揚起一個甜美的笑容,“你說得沒錯,這裏在昨晚裝了監控,方便醫生觀察你的情況,既然你剛剛都說出了一切,我想他們現在已經在想辦法怎麽幫你治療了,所以你好好吃飯,養好身體,才能接受治療,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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