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東操控著龐大的水漩,卷著整艘漁船,以及船上的人,還有裝滿艙的銀鯧魚,加速朝海岸方向狂飆而去。


    抵達海岸的地方,偏離了殷東昨晚下海的那一片石崖,但也是在青丘山之側,且是殷東特意選的一片淺灘。


    轟然一聲巨響中,螺旋形的水漩把漁船送上了淺灘,水浪炸開,海水又卷著沙子回到海裏,而漁船就穩穩的擱在了淺灘上。


    船沒毀!


    魚仍在!


    人也沒有一個傷亡!


    這一個奇幻般的結果,讓整船的人都懵逼了,半晌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一個人動彈,大家都有不真實的感覺。


    海浪拍岸的嘩嘩聲,海鳥的啼叫,風聲……等等一切傳入耳中有聲音,都變得遙遠而飄渺……


    良久。


    身為船老大的殷八叔才回過神來,用力抽了一耳光,打得老周頭頭一歪,臉上傳來火辣辣痛感,不由瞪著他,吼道:“你幹嘛打老子?”


    “老子這不是想確定一下,是不是一個夢嘛!”殷八叔嘿嘿的笑了起來,兩排煙黃色的牙露了出來,笑得那叫一個歡暢。


    “你想確定,打自己的臉不行啊!”老周頭抱怨著,又啐了一口血沫,可見剛才被打得得有多重。


    可他現在還真沒什麽哦氣,嘴角也不由自主的上揚,欣喜的看向船外的沙地,心頭有狂喜湧上來。


    很快,漁船上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歡呼聲。


    對於漁船是怎麽被水漩送上岸的,船上的人各有各的版本,一個個說得唾沫橫飛,各持己見,但沒一個猜中真相的。


    這將是一個永遠解不開的謎!


    殷東這個無名英雄,做了好人好事,也不打算讓人知道,早就事了拂衣去。


    他在水漩把漁船送上淺灘上時,就直接從海裏遊走了,並在不遠處的一片礁石叢後,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上岸。


    上岸之後,殷東身上有龍元化為透體而出,迅速蒸幹了衣物,卻沒有一點火星子引燃旁邊的枯草。


    就殷東這份對龍元之火的操控力,也堪稱精妙了!


    殷東烘幹了衣服,就鑽進青丘山的密林中,憑原身的記憶,穿越這片人跡罕至的山林,很順利的返回縣城。


    進城之後,殷東先去了一趟郵局,給褚政委打電話。


    沒想到,褚政委那邊正要給他打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電話,一陣沙沙的雜音後,褚政委的聲音傳了過來。


    “東子,你上一次給我打電話被監聽的事,已經調查並處理……”


    “哦,是我哥跟你說了那事嗎?跟那家人有關的事,你都跟我哥說吧,我等下讓他打給你。”


    殷東打斷了褚政委的話頭,又問:“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給我多找一些玄冰棺碎片的替代品?”


    褚政委默了默,才歎氣說:“我倒是想幫,可我不知道什麽能替代。你要是能明確的說說是什麽東西,我倒是可以想辦法去找。”


    殷東也不知道,這個書中世界有什麽東西,能替代玄冰棺碎片。


    他想了一下,說:“我弄了一個新東西,需要消耗能量,我目前是用玄冰棺碎片供能,覺得有點浪費,就想能不能找到更物美價廉且量大的替代品……”


    剛說到這裏,電話裏又傳來沙沙沙的一陣雜音,殷東就打住話頭,等了十多秒,聽到話筒裏傳來褚政委的聲音。


    “喂,東子,還在嗎?你接著說。”


    殷東說:“我要的替代品,就是固態最好。或者像……充電器、發電機之類的,也可以試試,不過,我不太懂,得找幾個信得過的專家來幫忙。”


    旁邊的一個郵局工作人員,聽到殷說的這些話,瞅著他的眼神都變得古怪了,就差寫上“這人腦子怕不是有病”了。


    殷東一道淡淡的眼神掃過,又讓這個郵局工作人員心頭一凜,下意識的低下頭,不敢再看他了。


    電話那頭的褚政委,大感興趣的問:“嗬,你小子又弄出什麽好東西了?”


    沒等殷東回答,他又搶著說:“算了,電話裏不方便說這個,還是等我帶隊過來了,我們再詳細說吧。”


    殷東也覺得不急於一時,就說:“行吧,等你過來,我請你吃蟹虎,今天剛抓了二十多條,你有口福了。”


    “嗬,你小子昨晚才到吧,大清早就到海邊抓魚去了?這是有多麽旺盛精力無處安放啊!”褚政委打趣道。


    殷東失笑道:“褚哥,是你老房子要著火了吧。你來的時候,把嫂子帶上,我肯定不會笑話你的。”


    “滾蛋!老哥正當壯年,什麽叫老房子著火,會不會說話啊……算了,要開會了,不跟你小子瞎扯了,見麵再聊。”


    褚政委掛了電話之後,殷東付了電話費,肩膀就被拍了一下。他本來能躲開的,但是心頭突然一陣悸動,就沒躲。


    “東子,真是你?”


    那一道沙啞的嗓音入耳,帶著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讓說話的老太太那一張皺得跟核桃似的臉,都顯得格外親切。


    “大……姑?”殷東語氣帶著一絲猶疑,腦子裏迅速搜索出原身記憶,跟眼前的老太太身影重合。


    原身的記憶裏,殷大姑是在災年時,被鄰鎮的一個瘸子貨郎,用三十斤糙米換走了,五年沒回娘家。


    直到她生了一個兒子,才被婆家允許回娘家,但那時娘家爹娘都死了,臨終前都罵她無情無義,說就當沒生過這個女兒。


    那一次她回娘家,連門都沒進,就被她兄弟趕走了。


    她兄弟,也就是殷東的渣爹,其實是看她沒帶什麽值錢的禮物,穿的是補丁衣服,怕她回娘家打秋風。


    原身當了二流子之後,跟一群狐朋狗友到處浪,有一次去鄰鎮打架,受傷後倒在殷大姑家門口,被心地善良的她救了,姑侄就這麽認識了。


    後來,原身沒少去殷大姑家混吃混喝,而大姑對他比對親兒子還好,沒少給他塞錢,讓親兒子都恨得牙癢。此時,碰上了殷大姑,殷東都下意識的有一種親近感,不由關切的問:“您怎麽老成這樣了,家裏沒啥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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