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長久的沉默。


    但雙方對峙時,釋放出來的法力威壓卻籠罩著四周。天空中的烏雲越聚越密,就仿佛世界末日了一般!


    虛海大僧正知道自己的老友脾氣暴躁,不斷的輸入能讓人靜心的佛力,不斷的勸說他。


    “老友,一定要冷靜。這小崽子是故意激怒我們的。這裏是我國的都城。我們越憤怒,就越是可能失手毀壞城市。如此一來,就算走世俗的外交,我們也會吃虧。務必要冷靜下來。”


    好不容易,武田步武才冷靜下來,眼中的血紅色消退了。隻是臉色越發的陰沉,眼神像是狂怒的獅子。


    熊爺雙手叉腰,朝他挑釁地擠眉弄眼:“你瞅啥?”


    沒有回應。


    它很不高興地嘀咕:“你應該回一句瞅你咋地啊?然後咱們就再打起來。最好是把你們日國的都城親手毀壞個一半。”


    傅洋笑著拍了拍熊爺的腦袋:“別做夢了死胖貓。修為境界到了咱們這樣的層次,對法術的控製其實非常的精確,在鬥法中一般不太容易毀壞到別的東西。隻是呢,剛才略施小計,擾亂這兩個老家夥的心神,才勉強得手。再想這樣,怕是不行了的。”


    哼!


    虛海冷聲道:“施主既然知曉,那你還敢在此?不像是縮頭烏龜一樣繼續逃了嗎?”


    嗬嗬嗬……


    傅洋笑得很意味深長:“都到現在了,你們覺得我剛才是害怕而逃跑的嗎?”


    虛海一愣。


    是啊!


    從傅洋自爆和逃跑開始,整個過程就是一個局——為了惡心他和武田步武的一個局。雖然說,沒對他倆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可不但被氣得夠嗆,而且還會影響日國整個國家未來二十年在經濟金融方麵的國運。


    損失絕對很大……


    虛海眼睛微微眯起,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就算如此。施主也未免太自大了?現在我和武田君有了防備,不會再被你們哄騙。想要再用剛才的伎倆,沒門兒。”


    不得不說,這位淺草寺的大僧正也確實是真的怒了。連說話都不再像是剛才那樣充滿禪機和深意,而是跟普通人一樣的大白話了。


    好了好了……


    傅洋擺擺手:“既然咱們都已經打到現在了,雙方的情況我差不多都清楚了。也就不用再彼此試探了。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嗯?


    武田步武和虛海都是眉頭一皺,對視一眼。然後看著傅洋:“你什麽意思?想求饒了?不!隻有死亡,才能洗刷你的罪孽。”


    傅洋沒有理會他的威脅,而是很認真地分析到:“首先,我殺了你的孫子武田真豐,所以你肯定非常恨我。”


    那當然!


    武田步武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話:“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傅洋笑笑,繼續說到:“你倆的實力,比我們強一些,這個我也沒必要否認,實事求是。但可惜的是,從你們剛才鬥法時的表現裏,我推測出了一件事情來。”


    聽到這兒,武田步武和虛海的心裏咯噔一下,似乎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那就是……很可能最近,你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而這件極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們保持良好的狀態。至少不能受太重的傷,戰鬥力不能受損。所以……”


    傅洋嘴角露出了一絲胸有成竹的笑容:“你們不敢真的拚盡全力和我們戰鬥!因為,怕萬一受傷,那就得不償失了。這也是為什麽我剛才假裝自爆,你們那麽害怕的原因。按理來說,以我的境界,就算自爆也不太可能殺死你們——準確地說別提殺死,讓你們重傷都難。最多也就是受一定程度的傷,休養個大半年的時間就好了。值得那麽恐懼和憤怒嗎?”


    “由此可見,你們最近一定有什麽大事。需要保持巔峰的戰力,不能受稍微重一點的傷。怎麽樣,我猜的對嗎?”


    聽完傅洋的話,武田步武和虛海心中簡直掀起了驚濤駭浪一般!


    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兩人竟然被一個年輕人給吃的死死的。


    傅洋猜的很對,簡直太對了!


    神禦天統大會還有半年就要召開了,到時候全日國的修煉者勢力都要齊聚一堂,伊勢神宮和淺草寺都是日國的巔峰宗派之一!作為宗派之主,怎麽能不保持巔峰狀態和完整戰力呢?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武田步武從一開始就拿出了自己的神官聖器——葦原天若弓,準備上頭就以碾壓的姿態秒殺傅洋他們。


    但當發現做不到的時候,就有些焦急了。畢竟,他和虛海都有些投鼠忌器啊!


    熊爺猥瑣地擠眉弄眼,說到:“這就好像一個成年男子和一條野狗打架,真要拚命,人會打不過一條狗?那不能夠啊!可若是人投鼠忌器,不願意受太大的傷,那可就不敢跟野狗打架了。你們現在就是投鼠忌器……”


    啪啪啪!


    啪啪啪!


    熊爺腦袋上,連續響了六下。是傅洋和維可,同時出手施展了連環三巴掌。


    “幹嘛?打爺頭幹蛋啊!”


    熊爺捂著頭,怒目而視。


    傅洋也怒目而視:“死胖貓你丫到底是哪一邊的?有用野狗來形容自己這方的麽!我真想把你肚子給捏爛。”


    呃……熊爺這才反應過來,剛才的比喻似乎不太恰當啊。它訕訕地抓了抓腚,不敢反駁了。


    武田步武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傅洋竟然會難纏到這種地步!


    本來以為幫自己心愛的孫子複仇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卻沒想到,會如此的複雜和麻煩。現在自己和虛海的情況被對方看得一清二楚。卡在中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虛海雙手合十,搖頭歎氣:“沒想到,施主眼光如此毒辣,竟能憑空推斷出如此多的信息和前因後果。而且,加以利用,把我和武田君耍的團團轉。天賦千古罕見,心機謀略深沉如淵。華夏的年輕人,恐怖如斯嗎?”


    他這麽說,也算是坐實了傅洋的推測。


    傅洋隻是看著他,笑而不語。


    虛海則是看向武田步武,等他的決定。若是武田步武放棄,他也就隨之離開——度化傅洋入佛門的事兒也就暫告一段落。


    若是武田步武打算追究到底,他也隻能是一起拚盡全力擊殺對方了!


    “可惡啊,怎麽辦,本座該如何抉擇?”武田步武心中糾結到了極點。


    他既想擊殺傅洋給自己心愛的孫子武田真豐報仇,但又知道傅洋看穿了他們投鼠忌器的心理,不敢真的拚命。


    可若是不拚命……能拿下這三個可惡的華夏修煉者嗎?不試一試,就這麽放過殺孫仇人,他又覺得不甘心啊!


    這時候,傅洋開口說話了。


    他看著武田步武:“我說日國老家夥,我知道你不甘心,正在權衡是否要繼續動手。那麽,不如我提個建議如何?”


    哼!


    武田步武的目光立刻像是鋒利的刀子一樣刺向傅洋,像是要吃人的野獸一樣。


    傅洋故意捂著心口:“哎喲喲,我好怕怕喲。哈哈哈!老家夥,既然雙方都不敢真的拚命來試探。那不如,你我二人單獨來個切磋鬥法可好?”


    單獨鬥法?


    武田步武一愣,然後冷笑:“本座隻是殺了你,將你碎屍萬段,可不想和你切磋。”


    傅洋聳聳肩:“可形勢比人強對吧?隻你我二人單獨鬥法,你不是更方便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殺得了我嗎?你既擔心殺了我會受很重的傷,但又不甘心就這麽放我走。畢竟,萬一你施展大絕殺神通,能在不受傷的情況下把我擊殺呢?既然如此……”


    “那小爺就給你吃個定心丸!咱倆來更認真的打一場。你看看,為了一個孫子,放棄馬上就要麵臨是一件大事來殺我。值不值得?我想,像是你這樣的老不死,兒子孫子曾孫什麽的,應該很多吧?”


    傅洋侃侃而談,完全把主動權掌握在了自己手裏。


    不得不說,傅洋這貨不但修煉天賦千古罕見、敢打敢殺充滿鬥誌不怕死。而且還腹黑、狡猾,連口才也好得出奇!


    絕對是文武雙全,戰鬥力和嘴炮口遁都賊雞爾厲害。


    武田步武,確實被傅洋說得心動了。


    他回頭看了虛海一眼,見對方也點點頭,便對傅洋沉聲道:“可以。你最好不要讓本座感覺到你的虛張聲勢,否則終焉大天神官的怒火,會讓你屍骨無存。”


    “我好怕怕啊!”


    傅洋雙手抱在身前,表情非常浮誇。


    然後,變得正經起來。一轉身。


    “走!”


    便繼續帶著維可和熊爺往前高速飛去,在幻鬼神甲的超強實力加成下,仿佛一道黑色的閃電在空中雲層之間跳躍和閃爍。


    武田步武和虛海緊隨其後——他們知道,傅洋這一次應該不會再算計他們了吧?不是逃跑,是找一個切磋鬥法的地點。


    大約一分鍾之後,傅洋停了下來。在空中轉過身,看著他倆:“就在這兒打吧。這地方,不僅對你們日國有特殊意義,也是世界出名的旅遊景點嘛。我喜歡這種感覺。”


    不錯不錯!


    熊爺朝傅洋豎起大拇指:“傅小子,你現在已經和爺一樣,喜歡低調了。”


    維可嘴角抽了抽:“低調個頭啊!這地方還低調?雖然是夜深人靜,但也和低調扯不上關係吧。”


    武田步武和虛海,看著眼前這顯眼的高大紅白二色建築物,表情有些古怪和警惕。


    “小子,你該不會又在弄什麽陰謀詭計吧?”


    不得不說,他們已經被傅洋帶了太多節奏,下意識的有些防備了。


    畢竟,他們現在就在日國——或者說全世界都很著名的一座建築物旁邊不遠。雖然實際上的重要性可能不如六本木金融中心,但知名度卻還要高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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