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很多桃子,分了很多給他這個瞎子。


    她說————【瞎子哥哥,桃子甜,吃了桃子,眼睛就亮了!】


    他問她叫什麽。


    她好會撒謊,她說————【我叫阿離,是個叫花子!】


    然後,那個叫阿離的叫花子,用差不多十天的時間成了他青少年時期最美好的光景。


    一場暴雨後,梔子花開敗了一地,她銷聲匿跡。


    他的人找不到她,他便跑去問秦鴆,讓秦鴆幫忙找她的下落。


    隔天,秦鴆告訴他,說那個小子可能在江水漲潮的時候溺死了!


    他不信!


    因為阿離說,【瞎子哥哥,這個世界很美,你看不見,我說給你聽,好不好?】


    他笑著問,【說多久?】


    她很認真的想了好一會兒,才回他,【一輩子!】


    他說好,從此以後他便得了一種叫阿離的病!


    他瘋狂的找她;瘋狂的想醫好眼睛,想看看這個自她口中被描述出來的世界有多美好。


    他成年後,拒絕相親,他同族人說他出櫃,是個gay,他終生不會娶女人!


    ……


    “霍琛!”陰鷙的口吻,伴隨起落的一瞬,他懷裏的姑娘就被輕而易舉的掐了出去。


    霍琛眉頭深深皺起,沒有焦距的眼瞳深不可測的凝縮著秦鴆的方向,“你能……站起來了?”


    秦鴆抱著冷茹坐回輪椅,波瀾不驚的口吻有克製不住的風霜:“這個世界上沒有一成不變的事;我能站起來,並不是件多麽稀奇的事。”頓了下,有比天氣更糟糕的口吻,“但我要提醒你的是,從她呱呱落地的那一刻起,她便注定要和我糾纏一生,少年時期顧念兄弟情分以那樣的方式斷了你的心思;如今,你更加不可能了!”


    霍琛沒再說什麽了,讓下麵的人扶著離開。


    ……


    **


    因為堵車,走不了,阿力從新安排了車子和路線。


    車上,冷茹高燒。


    秦鴆用幹毛巾給她處理,隨後打了個電話給冷茹的母親沈婉柔。


    電話很快接通,秦鴆客氣有禮的寒暄了兩句,然後切入正題:“伯母,小茹是不是不太記得小時候的事?”


    沈婉柔此時正在伺候丈夫冷懷逸用點心,聽到秦鴆這麽問,有些遲疑,但還是很快回:“她十歲那年落水,後來高燒,斷斷續續病了小一個月,年幼的事,不太記得。”頓了下,擔憂的問,“怎麽了?那孩子是不是又作妖了?”


    秦鴆道:“沒有。剛剛她淋了雨,有點燒。我們很快到。麻煩伯母讓家庭醫生候著,別再燒壞了腦子!”


    沈婉柔對冷茹雖然嚴厲,但眼下就她這麽一個寶貝疙瘩肉,自然是心疼的不行,忙回應:“好……好……你先找塊濕毛巾給她捂著腦袋,這丫頭腦子從小就被燒壞了,盡幹蠢事……麻煩你了啊……”


    “伯母客氣了,不麻煩,應該的!”


    沈婉柔覺得秦鴆除了腿不太行,別的都行,就她觀察來看,這個女婿會疼人:“行……那我準備著……”


    ……


    電話掛斷後,秦鴆陷入沉思。


    ……


    ***


    霍琛一身落湯雞的回到珍珠泉山莊,霍九卿從樓上下時,剛好碰到他在客廳抖了一地毯的水。


    他眉骨不太輕快的皺起,嫌棄的不行:“你什麽時候回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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