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5
趙氏聽的有些發愣。
總覺得楚蘊這要求也實在是太高了吧。
一會兒一哭二鬧三上吊，又是省略前兩步，直接奔上吊去，一會兒真上吊，一會兒假上吊的，一會兒以假亂真的，如果要是成了真，她真的沒命了可怎麽好啊？
總之趙氏還是覺得十分的不穩妥。
“蘊兒啊，我和你父王這麽多年來吵架的時候，最多也就是哭哭鬧鬧，你父王就妥協了，這一次，有必要以死相逼嗎？”趙氏始終是不敢。
不管怎麽說，她都不敢放棄自己的生命。
她還沒活夠呢。
她還年輕呢，若是真的出了意外死了，那可真是得不償失啊。
“母妃，你覺得這次和以前能一樣嗎？以前父王對你情誼不減，可現在呢，父王對你是避之不及，你如果不下一記狠藥的話，你覺得父王會多看你一眼嗎？”楚蘊反問道。
趙氏愣住了，因為她知道楚蘊說的全部都是實情。
的確是如此，她現在在楚雄心裏的地位，隻怕是連得臉些的下人都不如了。
見趙氏不說話，楚蘊才緩和了語氣，說道，：“母妃，我都是為了你好，放心吧，我不會拿你的性命來開玩笑的。一切聽我的。”
事到如今，趙氏還能有什麽法子，隻好點頭答應了。
不過趙氏真的弄不明白楚蘊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她剛想問一下，結果楚蘊說還有事急著安排，讓趙氏一切聽她的指示行事，然後就離開了。
饒是趙氏一肚子的疑問也隻能先壓下來了。
楚雄離開趙氏的正房，就去了羅側妃那裏。
羅側妃還是溫婉大方的樣子，對楚雄也是嗬護備至。
雖然羅側妃很少留住楚雄過夜，不過卻給楚雄引薦了一個愛妾，這也讓楚雄十分的滿意，隻是覺得羅側妃更加貼心了，可能是覺得自己年紀大了，所以才會推薦新人，這才是郡王妃該有的氣度。
這心裏，就更加的瞧不上趙氏來了，覺得趙氏就是個悍婦，妒婦。
楚雄根本不知道，羅側妃打心眼裏，就不想搭理楚雄罷了。
不過楚雄一來到羅側妃這裏就唉聲歎氣的，剛才和趙氏吵得這麽凶狠，自然是闔府上下都知道了。
羅側妃也不能裝作自己不知道，隻得開口說道，：“郡王爺，您也別太和郡王妃置氣了，王妃也是一時糊塗才會如此的。”
聽到這話，楚雄連連冷笑，：“一時糊塗，她還要一時糊塗到什麽時候啊，怎麽天天都這麽糊塗呢，本王特意去跟她說到靖康侯府提親的好日子，也是想讓她準備一下，順便也緩和一下和本王的關係，可是她呢，橫眉冷目的，總是也不肯給本王一個好臉色，哪裏還有半點做妻子的本分啊！”
楚雄真的覺得趙氏是天底下最不可理喻的女人了，簡直就是不知所謂。
“王爺，您別生氣了，等郡王妃氣消了，您在和她商議一下就是了。”羅側妃勸解道。
“還等她氣消了，本王這氣還消不了呢，索性她也甭去了，到時候，你跟著本王去吧。”楚雄直接說道。
“王爺，這不妥吧。”羅側妃連忙擺手拒絕道。
“如何不妥呢，本王說行就行，本王叫你去，你就去，那個女人，現在就是個瘋婦，即便是去了，也是給郡王府丟臉的，你一向行事妥帖，去了才是最穩妥的。”楚雄不由分說，直接下了命令。
楚雄都這樣說了，羅側妃自然不會拒絕了，現在羅側妃已經主持郡王府的大小適宜了，如果此番在跟著楚郡王到靖康侯府去商議楚睿和沈卿瞳的親事，這就更能證明自己的地位和趙氏今時今日的處境了。
這對羅側妃自然是大有好處的。
而羅側妃也不是真的不想去，不過也是以退為進罷了。
結果到了晚膳的時候，楚雄還在羅側妃這裏。
卻是楚蘊來了。
楚雄雖然不待見趙氏，可是對楚蘊還是十分喜歡的。
羅側妃微微蹙眉，沒想到楚蘊會過來的。
她和楚蘊也很少打照麵的。
倒是沒想到楚蘊能到她這裏來。
不過表麵上的工夫，羅側妃是一定會做到底的。
也是表示十分歡迎的。
羅側妃趕緊讓下人添上碗筷，並且去吩咐再去準備幾個楚蘊喜歡的膳食來。
楚蘊來了之後，也對羅側妃十分客氣，這更是讓楚雄覺得楚蘊貼心，合該就是該這樣的，如果都跟趙氏那樣，整日裏吵吵鬧鬧，這日子該怎麽過下去啊。
“父王，我是不是打擾你和側妃娘娘用晚膳了。”楚蘊小心翼翼的問道。
楚雄看著楚蘊處處討好羅側妃，並且這般小心翼翼，生怕闖禍的樣子，頓時感到十分的內疚。
他心中頓時想，他這樣對待趙氏，是不是也連累這幾個孩子了。
可想想趙氏，這心裏，也的確是生氣，哪裏有這樣的郡王妃，這根本就是個潑婦啊。
“沒有。”不等楚雄開口，羅側妃趕忙開口說道，“二小姐這是說哪裏話呢，如何就說打擾到妾身呢，倒是妾身覺得怠慢了二小姐才是。”
“側妃娘娘太客氣了。”楚蘊笑著說道。
“父王。”楚蘊的目光向著楚雄，：“父王一會兒可不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呢，我都好久沒和父王聊天說話了呢。”楚蘊帶著幾分祈求說道。
楚雄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的確，他也真的好久沒和蘊姐兒聊天說話了。
這些天，隻顧著和趙氏爭吵了。
對孩子也十分沒有耐心了，在怎麽，蘊兒也是他從小疼到大的孩子啊。
“好，父王陪你去花園裏散散步可好？”楚雄很有耐心的說道。
楚蘊自然是點頭答應了。
飯畢後，父女二人就一同離席了。
羅側妃自然不會開口阻攔了，而且就算是她阻攔也是沒有用的。
羅側妃的下人到底是看不過去了。
“娘娘，您就眼睜睜看著二小姐把王爺帶走了，二小姐此番過來，肯定是趙氏主使的，想要用二小姐把王爺給拉回去。”
“算了，本來也是攔不住的，他對這個女兒本來就是千嬌萬寵的，從前也是捧在手心裏的，你沒看到楚一進門就在裝可憐嗎？如果這個時候，本妃多說一句，不就是欺負她了嗎？到時候會更加讓王爺不滿意的，就趙氏現在這個處境，也不是楚蘊一己之力能改變的，王爺對趙氏的心結，一時半刻也解不開了，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呢。”羅側妃很無所謂的說道。
羅側妃本來就不在意楚雄去哪兒，她隻想讓自己的兒子和女兒日子能好過些，不想在仰人鼻息的過日子。
羅側妃知道楚雄是靠不住的，到不如楚睿靠得住。
所以才會帶著兒子女兒投靠楚睿的。
“咱們現在不比在意王爺如何，隻要能做好世子爺吩咐的事情即可。”羅側妃自然知道輕重緩急的，在她心裏，楚雄的地位，也真的沒那麽的重要。
“奴婢明白了。”
楚蘊拉著楚雄離開了羅側妃的院子，心裏這口氣總算是順暢許多了。
她現在看著羅側妃自然是極度不順眼的，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抽死羅側妃算了，隻是沒有那個能力罷了。
楚蘊和趙氏不同，沒有把握的事情，楚蘊是不會做的，她現在沒有把握能扳倒羅側妃，她自然不會說羅側妃的不是，也不會給人留把柄的。
楚蘊畢竟也是楚雄疼愛了這麽多年的女兒，自然也是慣會哄著楚雄開心的，她也沒有提趙氏，隻是在再說過去父女兄妹在一起的快樂往事。
當然，這多年了，那些溫情的一幕幕，自然不是這麽容易就能忘掉的。
懷緬過去，也讓楚雄的心情有些複雜。
看著亭亭玉立的女兒，楚雄的心裏，多少是有些愧疚的，這些日子，和趙氏連番爭吵，肯定也是對女兒的心裏造成了極大的影響了。
“父王，你怎麽了？怎麽不說話了呢？”楚蘊問道。
“沒有，本王好好看看你，這些日子，本王也一直沒顧上你，本王知道，本王和你母妃的關係，讓你心裏覺得有壓力了是嗎？”楚雄問道。
楚蘊聞言，慢慢的紅了眼圈兒。
她也沒有特意說什麽，：“父王，女兒知道，母妃的性子是有些令人難以忍受，有的時候，她對女兒也是蠻不講理，可如今府中的人都說父王要休了母妃，然後扶正羅側妃，蘊兒好害怕，父王，你可不可以不要休掉母妃啊？”楚蘊突然可憐巴巴的看著楚雄，哭求道。
“胡說，哪裏會有這樣的事情。”楚雄立刻反駁道，：“蘊兒，放心吧，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不管發生什麽事兒，有你們三個在，父王不會休掉你母妃，隻要你們三個乖乖聽父王的話，以後也乖乖聽你們大哥的話，就像你三哥和你大姐那樣，你們永遠都是父王的好孩兒。”楚雄說著，輕輕拍了拍楚蘊的肩膀，笑著說道。
楚蘊心中連連冷笑，原來隻有聽話的孩子，他才會喜歡。
不就是要聽那個活閻王的嗎？
她才不會。
楚蘊心中縱使恨得發狂，可表麵上，卻絲毫為表現出來。
“女兒知道，女兒也明白，大哥的確是咱們郡王府的依靠，是母妃想差了，可父王，您能不能原諒母妃一次啊，再給母妃一個機會啊！”楚蘊祈求道。
“本王不知道給過她多少次機會了，可她就是不肯珍惜啊，本王甚至都說過，有本王在，你們打個怎麽也是要給本王這個父親一些麵子的，不會對你們母子怎麽樣的，可你母妃不肯聽啊，天天的拉著本王吵，吵得翻天覆地的，今日你也見到了，你說本王該如何給她機會呢？”楚雄也很煩惱。
“女兒都明白，父王也很無奈，那女兒以後在勸勸母妃，時候也不早了，父王就早些去歇著吧。”楚蘊很貼心的說道。
楚雄見楚雄也沒逼迫自己去見趙氏，到底也是覺得楚蘊這女兒無比的貼心。
楚雄想著去新的小妾房裏去歇著，也就和楚蘊分開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楚雄總是覺得心裏老是回想起從前和趙氏母子死人在一起的場景，尤其是楚蘊剛才懷緬了過去一番，也著實讓他動容。
畢竟他們在一起生活這麽多年了，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而且聯想到今日楚蘊在羅側妃那裏的時候，時時刻刻都看羅側妃的眼色，定然也是現在趙氏的地位，影響了楚蘊在府中的地位了。
他也有些愧疚，是不是不該連累了孩子們啊。
思來想去，他決定再去見趙氏一次，和趙氏開誠布公的好好談談，若是趙氏還一味兒的胡攪蠻纏，那他就再也不回頭了。
想到這些，他又來到了趙氏的上房。
趙氏的丫鬟在外頭守著，卻對他說趙氏睡下了。
可房裏還裏亮著燈呢。
“胡說八道，連本王也敢蒙騙了，當心你們的小命。”楚雄怒道。
幾個丫鬟立刻跪了下來，：“啟稟王爺，郡王妃不讓任何人進去，自從今日和王爺爭吵過之後，郡王妃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裏了，到現在水米未進。”
楚雄聽了這話，到底也是有些心酸的，其實他也知道，趙氏心裏也是有他的，這樣鬧騰，多半也是因為備受冷落，二而且也應當是得知自己新納進門一個侍妾的緣故吧。
並且這侍妾還是羅側妃引薦的，羅側妃和趙氏的關係一向不好。
“算了，你們叫門吧，就說本王來了。“楚雄說道。
幾個丫鬟自然是聽命於楚雄了，可是叫了半天，也沒聽到裏頭有回應。
“這是怎麽了？”楚雄也覺得不好。
“不知道啊。”
正在這時，裏頭傳來噗通一聲，好像是什麽東西倒地的聲音。
幾人頓時都害怕了，幾個丫鬟更是用力的砸門。
這門卻緊閉著，絲毫沒有任何的回應。
楚雄推開了幾個丫鬟，自己叫門，：“開門，是本王來了，趕緊開門啊。”
裏頭還是無人回應，楚雄皺著眉，思量了一下，抬腿一腳把門給踹開了。
可裏頭的情形可是真的把人給嚇了一跳，趙氏已經高高的掛在房梁上了。
而剛才就是她懸梁自盡，踢凳子的聲音。
趙氏掉在房梁上，雖然痛苦，可是連掙紮的聲音也沒有，並且也沒打算掙紮，一看就是存了必死之心了。
幾個丫鬟嚇得魂飛魄散，麵無人色，哇哇大叫的。
到底是楚雄是個男人，並且也在當場，趕忙上去，抱住了趙氏，將趙氏從房梁上給解了下來。
可趙氏，早就昏死過去了。
幾個丫鬟都哭的傷心欲絕的，這傷心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她們心思都嚇死了，雖然一切都是計算好的，照理說，趙氏應當是死不了的，可是萬一郡王妃有個閃失，二公子和小姐還不得要了她們的性命啊！
“哭什麽，趕緊找府醫來啊，人還沒死呢。”楚雄吼道。
楚雄也是心有餘悸，嚇得不輕，他是怎麽也沒想到趙氏竟然會尋死，畢竟二人過了這麽多年了，趙氏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情況。
以前也不過是吵吵鬧鬧罷了。
最多就是個一哭二鬧，怎麽現在竟然尋死了呢。
不得否認，在看著趙氏掛在房梁上的那一刻，楚雄的心，還是狠狠的疼了一下子的。
畢竟他們兩個也是這多年的夫妻了，他不可能一點兒都不心疼趙氏的。
雖然之前吵吵鬧鬧了這麽多久，他也對趙氏厭煩到了極點，可是也沒想過讓趙氏去死啊，當然，最厭惡趙氏的時候，巴不得趙氏死掉，可也是氣話，沒打算真的讓她去死。
府醫很快被請來了。
過了一會兒，就將趙氏給救過來了。
幸虧發現的及時，隻是一時閉氣了，沒有性命之憂了。
但是脖子上還是有一道淤痕。
府醫開了方子，讓丫鬟去熬藥，也就離開了，趙氏雖然醒過來了，但是卻不肯說話，隻是直勾勾的盯著幔帳，一言不發。
楚雄也是唉聲歎氣的，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好了，別鬧騰了，行嗎？”楚雄到底是忍不住先開口說道，這都快弄出人命來了，如果趙氏真的死了，楚雄其實也是有些後怕的，他怎麽對三個孩子交代啊，畢竟是親生母親啊。
“王爺還肯管妾身嗎？”趙氏聽到楚雄這樣說，忍不住開口說道，然後哇的一聲，就大哭起來。
她真的也是要嚇死了，其實上吊的那一刻，她也真的是嚇壞了。
那種窒息的感覺，她還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而那幾個丫鬟還在外頭叫門，楚雄也叫門。
其實趙氏都想著大喊救命，隻是喊不出聲來罷了。
趙氏實際上也是真的瀕臨死亡了一遭了。
尤其是她後來都閉氣了，楚雄才將她給放下來的。
趙氏還以為自己死了呢。
所以她這個時候不說話，也真的是嚇著了。
並且也真的是害怕了，以後可不能搞這種事情了。
這種真死假死的事情，弄不好，就假死成了真死了，可就真完了。
所以趙氏此刻哭的委屈，倒也不是全都是裝出來的，有多半也是真的委屈害怕。
“如何不管你呢，若是不管你，還來你這做什麽，你說說你，就算是本王說了你幾句，你也不至於鬧著尋死吧，你可知道，若是本王晚一點踹門進來，你今日可就真死了，你若是死了，你自己不後悔嗎？三個孩子你都不管了嗎？”楚雄問道。
趙氏心裏把楚蘊給罵了狗血噴頭，還說一切都計劃好了呢，差點就把自己老娘給害死了。
這個臭丫頭，真是氣死人了。
“妾身隻想著王爺這麽討厭妾身，妾身到不如自己了解了，也好給旁人騰出位置來，也讓王爺能清淨一些。”趙氏委屈的哭訴道，並且將臉給別過去了，哭的悲悲戚戚的。
雖然這話說的不太好聽，倒也符合趙氏的性子。
“好了，本王知道，本王今日說你說重了，可事你說的那些話能聽嗎？你也不能怪本王生你的氣啊。你就別鬧脾氣了，這些日子，我們吵架，也影響到了蘊姐兒了，這孩子一向心思細膩敏感，今日特意到羅側妃那裏去見本王，處處都討好羅側妃和本王，生怕本王生氣，本王看著也的確心疼。”楚雄有些心酸的說道。
“王爺，妾身知道錯了。”趙氏聽了這話，轉過頭來說道。
趙氏的語氣很認真，：“妾身真的知道錯了，妾身知道妾身說了很多對王爺不敬的話，可妾身是心裏難受，是吃醋，王爺您都多久沒正眼瞧過妾身了，整日裏和羅側妃在一起，還收了羅側妃引薦的侍妾，將妾身的管家權的都給了羅側妃，王爺這般偏心，妾身心裏能好受嗎？”趙氏說著，更是哭的傷心。
她雙手掩麵，眼淚卻順著往下掉，尤其是脖頸上的淤痕，讓楚雄看了，也著實觸目心經。
畢竟趙氏剛經曆過生死，而且又說了這麽多服軟的話，每一句話，都深入人心。
這才是楚蘊算計的最厲害之處。
若是放在平時，趙氏即便是道歉也好，怎麽都好，楚雄未必能聽的進去。
可是尤其是剛經曆過生死，趙氏說的話，才能更好的讓楚雄聽進去。
“本王知道了，是本王這段日子，冷落了你，可是你也實在是太任性了，說到底，還是為了睿兒的事情，本王也是真的沒法子，本王到現在，還是這句話，如果能讓本王選擇，本王自然是願意讓昊哥兒來繼承這楚郡王府的，可是本王說了真的不算，既然咱們都左右不了，就隻能認命了。”楚雄再次說道。
趙氏這次沒有再反駁，因為趙氏總算是明白，什麽叫做形勢比人強，不得不低頭了。
她如果在作下去的話，可能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這次，差點賠上了自己的性命，好歹才能讓楚雄再度錘煉，才能再一次讓捶胸回頭，若是一味兒的在強硬下去，她隻怕就是什麽都沒有了。
“妾身明白了，經曆了這次生死，妾身覺得什麽都不重要了，妾身以後什麽都聽王爺的，隻求王爺別在生妾身的氣了，好嗎？”趙氏可憐巴巴的望著楚雄，問道。
“哎。”楚雄歎了口氣，：“本王從前何時生過你的氣，若不是你非要同本王作對，本王自然也不會如此啊，你呀，真是太任性了，這麽多年了，性子一點兒也沒變，以後可真的不能在這樣了。”楚雄滿臉無奈。
今晚出了這麽大的事兒，楚雄自然也沒離開，就這樣留在趙氏這裏了。
原本那新進門的秋姨娘以為自己肯定是要服侍楚雄的，可是等來等去，也沒等到楚雄。
讓人去打聽了一下，結果卻得到楚雄歇在趙氏房裏的消息，頓時秋姨娘就傻掉了，這怎麽可能呢，白日裏這王爺和王妃不是還吵得不可開交嗎？
怎麽到了晚上，就歇在王妃的房裏了呢？
這真的也是太不可思議了。
秋姨娘到底年輕些，也沒經曆過什麽事兒，遇到這事兒，就沉不住氣了，連夜就去見羅側妃了。
羅側妃現在有著管家權，對於府裏的事情，自然是早早的就知道了，而楚雄歇在趙氏房裏的事情，她也已經知道了。
其實這也是羅側妃沒想到的事情，沒想到這趙氏還真的留住了楚雄。
而此刻，羅側妃正在讓人打聽趙氏那裏到底發生了何事，相信一會兒就有消息了，也就是這時候，秋姨娘求見了。
她肯定也見了，反正一個人等著也是等著，倒不如兩個人等著了。
“娘娘，這是怎麽回事兒啊？王爺今夜沒來妾身這裏，反倒是卻了郡王妃房裏？”秋姨娘十分委屈。
“你這話說的本妃倒是不明白了，王爺去王妃房裏不是一件在正常不過的事情嗎？”羅側妃反問道。
對於這秋姨娘，她本來也沒去尋覓多聰慧的女子，隻不過是容貌一等一的好，身段好，年輕就夠了。
隻是這腦子，也太不夠用了，當然，這不是羅側妃在意的。
所以不管秋姨娘說什麽，她根本不往心裏去。
隻是秋姨娘被羅側妃問的倒是答不上來了，她一時間也沒弄明白羅側妃的意思。
羅側妃將她引薦給郡王爺，難道不是希望她能永遠得寵，然後擊敗趙氏嗎？
怎麽看現在這個情況，郡王爺歇在郡王妃房裏，對於羅側妃來說，也沒有太大的反映呢，反正羅側妃是一點兒不高興和慌張也沒有，反倒是如常的樣子。
“好了，別一驚一乍的了，你這不過剛進府，凡事都低調而為，不要總是這麽招搖過市，操之過急了。”羅側妃到底叮囑了一句。
雖然羅側妃隻是覺得自己引薦一下，至於秋姨娘能在這郡王府待多久，那就是她自己的本事了，她也不想過問，可到底該提醒的，還是提醒一句吧。
秋姨娘聞言，覺得羅側妃還真是個膽小怕事的人，至於這樣嗎？趙氏這郡王妃現在不過就是個空殼子了，她是羅側妃的人，用的著夾著尾巴做人嗎？
而且郡王妃對她也是十分寵愛的，她也有囂張的資本啊。
不過到底當著羅側妃，她也是不敢反駁的。
沒過一會兒，出去打聽的人就回來了，大體上將趙氏那裏發生的事兒說了一遍。
當然，趙氏和楚雄具體說了什麽，自然沒人知道，可趙氏懸梁自盡，卻是瞞不住的。
羅側妃聞言，倒是吃了一驚。
沒想到，這趙氏竟然還真的玩出新花樣兒了啊。
都敢尋死了啊。
這麽多年了，隻是都是又哭又鬧的折騰，這次怎麽就直接尋死了呢。
還是真刀真槍的上吊啊。
可惜啊，郡王爺就吃這一套啊。
一哭二鬧三上吊，羅側妃心中大為不屑。
“不是吧，王爺連這個也信啊，這明明就是故意的呀，王妃也是黔驢技窮了吧，才鬧出這樣的笑話來。”秋姨娘更是滿臉鄙視的說道。
“夠了，你是什麽身份，也敢這麽編排郡王妃，你首先記住自己的本分，你不過是一個侍妾，如今名位都沒有，記得禍從口出，郡王妃若是要你死，就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羅側妃白了秋姨娘一眼，警告道。
“這麽怎麽可能，王爺如此喜歡妾身，妾身不信王妃敢殺了妾身！”秋姨娘滿臉自豪的說道。
“愚不可及，你真以為郡王爺對你有多上心嗎？不過是新鮮幾日罷了，郡王妃到底有三個孩子傍身，她即便殺了你，郡王爺能如何，左不過也就是斥責幾句罷了，難道還能為了你一個侍妾，去要了郡王妃的性命不成！”羅側妃滿臉嘲諷的說道，真的覺得這秋姨娘的智商需要回爐再造，從前注重的是她的年紀，身段，和容貌，可這腦子，卻真的是太差強人意了。
趙氏聽的有些發愣。
總覺得楚蘊這要求也實在是太高了吧。
一會兒一哭二鬧三上吊，又是省略前兩步，直接奔上吊去，一會兒真上吊，一會兒假上吊的，一會兒以假亂真的，如果要是成了真，她真的沒命了可怎麽好啊？
總之趙氏還是覺得十分的不穩妥。
“蘊兒啊，我和你父王這麽多年來吵架的時候，最多也就是哭哭鬧鬧，你父王就妥協了，這一次，有必要以死相逼嗎？”趙氏始終是不敢。
不管怎麽說，她都不敢放棄自己的生命。
她還沒活夠呢。
她還年輕呢，若是真的出了意外死了，那可真是得不償失啊。
“母妃，你覺得這次和以前能一樣嗎？以前父王對你情誼不減，可現在呢，父王對你是避之不及，你如果不下一記狠藥的話，你覺得父王會多看你一眼嗎？”楚蘊反問道。
趙氏愣住了，因為她知道楚蘊說的全部都是實情。
的確是如此，她現在在楚雄心裏的地位，隻怕是連得臉些的下人都不如了。
見趙氏不說話，楚蘊才緩和了語氣，說道，：“母妃，我都是為了你好，放心吧，我不會拿你的性命來開玩笑的。一切聽我的。”
事到如今，趙氏還能有什麽法子，隻好點頭答應了。
不過趙氏真的弄不明白楚蘊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她剛想問一下，結果楚蘊說還有事急著安排，讓趙氏一切聽她的指示行事，然後就離開了。
饒是趙氏一肚子的疑問也隻能先壓下來了。
楚雄離開趙氏的正房，就去了羅側妃那裏。
羅側妃還是溫婉大方的樣子，對楚雄也是嗬護備至。
雖然羅側妃很少留住楚雄過夜，不過卻給楚雄引薦了一個愛妾，這也讓楚雄十分的滿意，隻是覺得羅側妃更加貼心了，可能是覺得自己年紀大了，所以才會推薦新人，這才是郡王妃該有的氣度。
這心裏，就更加的瞧不上趙氏來了，覺得趙氏就是個悍婦，妒婦。
楚雄根本不知道，羅側妃打心眼裏，就不想搭理楚雄罷了。
不過楚雄一來到羅側妃這裏就唉聲歎氣的，剛才和趙氏吵得這麽凶狠，自然是闔府上下都知道了。
羅側妃也不能裝作自己不知道，隻得開口說道，：“郡王爺，您也別太和郡王妃置氣了，王妃也是一時糊塗才會如此的。”
聽到這話，楚雄連連冷笑，：“一時糊塗，她還要一時糊塗到什麽時候啊，怎麽天天都這麽糊塗呢，本王特意去跟她說到靖康侯府提親的好日子，也是想讓她準備一下，順便也緩和一下和本王的關係，可是她呢，橫眉冷目的，總是也不肯給本王一個好臉色，哪裏還有半點做妻子的本分啊！”
楚雄真的覺得趙氏是天底下最不可理喻的女人了，簡直就是不知所謂。
“王爺，您別生氣了，等郡王妃氣消了，您在和她商議一下就是了。”羅側妃勸解道。
“還等她氣消了，本王這氣還消不了呢，索性她也甭去了，到時候，你跟著本王去吧。”楚雄直接說道。
“王爺，這不妥吧。”羅側妃連忙擺手拒絕道。
“如何不妥呢，本王說行就行，本王叫你去，你就去，那個女人，現在就是個瘋婦，即便是去了，也是給郡王府丟臉的，你一向行事妥帖，去了才是最穩妥的。”楚雄不由分說，直接下了命令。
楚雄都這樣說了，羅側妃自然不會拒絕了，現在羅側妃已經主持郡王府的大小適宜了，如果此番在跟著楚郡王到靖康侯府去商議楚睿和沈卿瞳的親事，這就更能證明自己的地位和趙氏今時今日的處境了。
這對羅側妃自然是大有好處的。
而羅側妃也不是真的不想去，不過也是以退為進罷了。
結果到了晚膳的時候，楚雄還在羅側妃這裏。
卻是楚蘊來了。
楚雄雖然不待見趙氏，可是對楚蘊還是十分喜歡的。
羅側妃微微蹙眉，沒想到楚蘊會過來的。
她和楚蘊也很少打照麵的。
倒是沒想到楚蘊能到她這裏來。
不過表麵上的工夫，羅側妃是一定會做到底的。
也是表示十分歡迎的。
羅側妃趕緊讓下人添上碗筷，並且去吩咐再去準備幾個楚蘊喜歡的膳食來。
楚蘊來了之後，也對羅側妃十分客氣，這更是讓楚雄覺得楚蘊貼心，合該就是該這樣的，如果都跟趙氏那樣，整日裏吵吵鬧鬧，這日子該怎麽過下去啊。
“父王，我是不是打擾你和側妃娘娘用晚膳了。”楚蘊小心翼翼的問道。
楚雄看著楚蘊處處討好羅側妃，並且這般小心翼翼，生怕闖禍的樣子，頓時感到十分的內疚。
他心中頓時想，他這樣對待趙氏，是不是也連累這幾個孩子了。
可想想趙氏，這心裏，也的確是生氣，哪裏有這樣的郡王妃，這根本就是個潑婦啊。
“沒有。”不等楚雄開口，羅側妃趕忙開口說道，“二小姐這是說哪裏話呢，如何就說打擾到妾身呢，倒是妾身覺得怠慢了二小姐才是。”
“側妃娘娘太客氣了。”楚蘊笑著說道。
“父王。”楚蘊的目光向著楚雄，：“父王一會兒可不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呢，我都好久沒和父王聊天說話了呢。”楚蘊帶著幾分祈求說道。
楚雄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的確，他也真的好久沒和蘊姐兒聊天說話了。
這些天，隻顧著和趙氏爭吵了。
對孩子也十分沒有耐心了，在怎麽，蘊兒也是他從小疼到大的孩子啊。
“好，父王陪你去花園裏散散步可好？”楚雄很有耐心的說道。
楚蘊自然是點頭答應了。
飯畢後，父女二人就一同離席了。
羅側妃自然不會開口阻攔了，而且就算是她阻攔也是沒有用的。
羅側妃的下人到底是看不過去了。
“娘娘，您就眼睜睜看著二小姐把王爺帶走了，二小姐此番過來，肯定是趙氏主使的，想要用二小姐把王爺給拉回去。”
“算了，本來也是攔不住的，他對這個女兒本來就是千嬌萬寵的，從前也是捧在手心裏的，你沒看到楚一進門就在裝可憐嗎？如果這個時候，本妃多說一句，不就是欺負她了嗎？到時候會更加讓王爺不滿意的，就趙氏現在這個處境，也不是楚蘊一己之力能改變的，王爺對趙氏的心結，一時半刻也解不開了，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呢。”羅側妃很無所謂的說道。
羅側妃本來就不在意楚雄去哪兒，她隻想讓自己的兒子和女兒日子能好過些，不想在仰人鼻息的過日子。
羅側妃知道楚雄是靠不住的，到不如楚睿靠得住。
所以才會帶著兒子女兒投靠楚睿的。
“咱們現在不比在意王爺如何，隻要能做好世子爺吩咐的事情即可。”羅側妃自然知道輕重緩急的，在她心裏，楚雄的地位，也真的沒那麽的重要。
“奴婢明白了。”
楚蘊拉著楚雄離開了羅側妃的院子，心裏這口氣總算是順暢許多了。
她現在看著羅側妃自然是極度不順眼的，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抽死羅側妃算了，隻是沒有那個能力罷了。
楚蘊和趙氏不同，沒有把握的事情，楚蘊是不會做的，她現在沒有把握能扳倒羅側妃，她自然不會說羅側妃的不是，也不會給人留把柄的。
楚蘊畢竟也是楚雄疼愛了這麽多年的女兒，自然也是慣會哄著楚雄開心的，她也沒有提趙氏，隻是在再說過去父女兄妹在一起的快樂往事。
當然，這多年了，那些溫情的一幕幕，自然不是這麽容易就能忘掉的。
懷緬過去，也讓楚雄的心情有些複雜。
看著亭亭玉立的女兒，楚雄的心裏，多少是有些愧疚的，這些日子，和趙氏連番爭吵，肯定也是對女兒的心裏造成了極大的影響了。
“父王，你怎麽了？怎麽不說話了呢？”楚蘊問道。
“沒有，本王好好看看你，這些日子，本王也一直沒顧上你，本王知道，本王和你母妃的關係，讓你心裏覺得有壓力了是嗎？”楚雄問道。
楚蘊聞言，慢慢的紅了眼圈兒。
她也沒有特意說什麽，：“父王，女兒知道，母妃的性子是有些令人難以忍受，有的時候，她對女兒也是蠻不講理，可如今府中的人都說父王要休了母妃，然後扶正羅側妃，蘊兒好害怕，父王，你可不可以不要休掉母妃啊？”楚蘊突然可憐巴巴的看著楚雄，哭求道。
“胡說，哪裏會有這樣的事情。”楚雄立刻反駁道，：“蘊兒，放心吧，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不管發生什麽事兒，有你們三個在，父王不會休掉你母妃，隻要你們三個乖乖聽父王的話，以後也乖乖聽你們大哥的話，就像你三哥和你大姐那樣，你們永遠都是父王的好孩兒。”楚雄說著，輕輕拍了拍楚蘊的肩膀，笑著說道。
楚蘊心中連連冷笑，原來隻有聽話的孩子，他才會喜歡。
不就是要聽那個活閻王的嗎？
她才不會。
楚蘊心中縱使恨得發狂，可表麵上，卻絲毫為表現出來。
“女兒知道，女兒也明白，大哥的確是咱們郡王府的依靠，是母妃想差了，可父王，您能不能原諒母妃一次啊，再給母妃一個機會啊！”楚蘊祈求道。
“本王不知道給過她多少次機會了，可她就是不肯珍惜啊，本王甚至都說過，有本王在，你們打個怎麽也是要給本王這個父親一些麵子的，不會對你們母子怎麽樣的，可你母妃不肯聽啊，天天的拉著本王吵，吵得翻天覆地的，今日你也見到了，你說本王該如何給她機會呢？”楚雄也很煩惱。
“女兒都明白，父王也很無奈，那女兒以後在勸勸母妃，時候也不早了，父王就早些去歇著吧。”楚蘊很貼心的說道。
楚雄見楚雄也沒逼迫自己去見趙氏，到底也是覺得楚蘊這女兒無比的貼心。
楚雄想著去新的小妾房裏去歇著，也就和楚蘊分開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楚雄總是覺得心裏老是回想起從前和趙氏母子死人在一起的場景，尤其是楚蘊剛才懷緬了過去一番，也著實讓他動容。
畢竟他們在一起生活這麽多年了，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而且聯想到今日楚蘊在羅側妃那裏的時候，時時刻刻都看羅側妃的眼色，定然也是現在趙氏的地位，影響了楚蘊在府中的地位了。
他也有些愧疚，是不是不該連累了孩子們啊。
思來想去，他決定再去見趙氏一次，和趙氏開誠布公的好好談談，若是趙氏還一味兒的胡攪蠻纏，那他就再也不回頭了。
想到這些，他又來到了趙氏的上房。
趙氏的丫鬟在外頭守著，卻對他說趙氏睡下了。
可房裏還裏亮著燈呢。
“胡說八道，連本王也敢蒙騙了，當心你們的小命。”楚雄怒道。
幾個丫鬟立刻跪了下來，：“啟稟王爺，郡王妃不讓任何人進去，自從今日和王爺爭吵過之後，郡王妃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裏了，到現在水米未進。”
楚雄聽了這話，到底也是有些心酸的，其實他也知道，趙氏心裏也是有他的，這樣鬧騰，多半也是因為備受冷落，二而且也應當是得知自己新納進門一個侍妾的緣故吧。
並且這侍妾還是羅側妃引薦的，羅側妃和趙氏的關係一向不好。
“算了，你們叫門吧，就說本王來了。“楚雄說道。
幾個丫鬟自然是聽命於楚雄了，可是叫了半天，也沒聽到裏頭有回應。
“這是怎麽了？”楚雄也覺得不好。
“不知道啊。”
正在這時，裏頭傳來噗通一聲，好像是什麽東西倒地的聲音。
幾人頓時都害怕了，幾個丫鬟更是用力的砸門。
這門卻緊閉著，絲毫沒有任何的回應。
楚雄推開了幾個丫鬟，自己叫門，：“開門，是本王來了，趕緊開門啊。”
裏頭還是無人回應，楚雄皺著眉，思量了一下，抬腿一腳把門給踹開了。
可裏頭的情形可是真的把人給嚇了一跳，趙氏已經高高的掛在房梁上了。
而剛才就是她懸梁自盡，踢凳子的聲音。
趙氏掉在房梁上，雖然痛苦，可是連掙紮的聲音也沒有，並且也沒打算掙紮，一看就是存了必死之心了。
幾個丫鬟嚇得魂飛魄散，麵無人色，哇哇大叫的。
到底是楚雄是個男人，並且也在當場，趕忙上去，抱住了趙氏，將趙氏從房梁上給解了下來。
可趙氏，早就昏死過去了。
幾個丫鬟都哭的傷心欲絕的，這傷心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她們心思都嚇死了，雖然一切都是計算好的，照理說，趙氏應當是死不了的，可是萬一郡王妃有個閃失，二公子和小姐還不得要了她們的性命啊！
“哭什麽，趕緊找府醫來啊，人還沒死呢。”楚雄吼道。
楚雄也是心有餘悸，嚇得不輕，他是怎麽也沒想到趙氏竟然會尋死，畢竟二人過了這麽多年了，趙氏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情況。
以前也不過是吵吵鬧鬧罷了。
最多就是個一哭二鬧，怎麽現在竟然尋死了呢。
不得否認，在看著趙氏掛在房梁上的那一刻，楚雄的心，還是狠狠的疼了一下子的。
畢竟他們兩個也是這多年的夫妻了，他不可能一點兒都不心疼趙氏的。
雖然之前吵吵鬧鬧了這麽多久，他也對趙氏厭煩到了極點，可是也沒想過讓趙氏去死啊，當然，最厭惡趙氏的時候，巴不得趙氏死掉，可也是氣話，沒打算真的讓她去死。
府醫很快被請來了。
過了一會兒，就將趙氏給救過來了。
幸虧發現的及時，隻是一時閉氣了，沒有性命之憂了。
但是脖子上還是有一道淤痕。
府醫開了方子，讓丫鬟去熬藥，也就離開了，趙氏雖然醒過來了，但是卻不肯說話，隻是直勾勾的盯著幔帳，一言不發。
楚雄也是唉聲歎氣的，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好了，別鬧騰了，行嗎？”楚雄到底是忍不住先開口說道，這都快弄出人命來了，如果趙氏真的死了，楚雄其實也是有些後怕的，他怎麽對三個孩子交代啊，畢竟是親生母親啊。
“王爺還肯管妾身嗎？”趙氏聽到楚雄這樣說，忍不住開口說道，然後哇的一聲，就大哭起來。
她真的也是要嚇死了，其實上吊的那一刻，她也真的是嚇壞了。
那種窒息的感覺，她還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而那幾個丫鬟還在外頭叫門，楚雄也叫門。
其實趙氏都想著大喊救命，隻是喊不出聲來罷了。
趙氏實際上也是真的瀕臨死亡了一遭了。
尤其是她後來都閉氣了，楚雄才將她給放下來的。
趙氏還以為自己死了呢。
所以她這個時候不說話，也真的是嚇著了。
並且也真的是害怕了，以後可不能搞這種事情了。
這種真死假死的事情，弄不好，就假死成了真死了，可就真完了。
所以趙氏此刻哭的委屈，倒也不是全都是裝出來的，有多半也是真的委屈害怕。
“如何不管你呢，若是不管你，還來你這做什麽，你說說你，就算是本王說了你幾句，你也不至於鬧著尋死吧，你可知道，若是本王晚一點踹門進來，你今日可就真死了，你若是死了，你自己不後悔嗎？三個孩子你都不管了嗎？”楚雄問道。
趙氏心裏把楚蘊給罵了狗血噴頭，還說一切都計劃好了呢，差點就把自己老娘給害死了。
這個臭丫頭，真是氣死人了。
“妾身隻想著王爺這麽討厭妾身，妾身到不如自己了解了，也好給旁人騰出位置來，也讓王爺能清淨一些。”趙氏委屈的哭訴道，並且將臉給別過去了，哭的悲悲戚戚的。
雖然這話說的不太好聽，倒也符合趙氏的性子。
“好了，本王知道，本王今日說你說重了，可事你說的那些話能聽嗎？你也不能怪本王生你的氣啊。你就別鬧脾氣了，這些日子，我們吵架，也影響到了蘊姐兒了，這孩子一向心思細膩敏感，今日特意到羅側妃那裏去見本王，處處都討好羅側妃和本王，生怕本王生氣，本王看著也的確心疼。”楚雄有些心酸的說道。
“王爺，妾身知道錯了。”趙氏聽了這話，轉過頭來說道。
趙氏的語氣很認真，：“妾身真的知道錯了，妾身知道妾身說了很多對王爺不敬的話，可妾身是心裏難受，是吃醋，王爺您都多久沒正眼瞧過妾身了，整日裏和羅側妃在一起，還收了羅側妃引薦的侍妾，將妾身的管家權的都給了羅側妃，王爺這般偏心，妾身心裏能好受嗎？”趙氏說著，更是哭的傷心。
她雙手掩麵，眼淚卻順著往下掉，尤其是脖頸上的淤痕，讓楚雄看了，也著實觸目心經。
畢竟趙氏剛經曆過生死，而且又說了這麽多服軟的話，每一句話，都深入人心。
這才是楚蘊算計的最厲害之處。
若是放在平時，趙氏即便是道歉也好，怎麽都好，楚雄未必能聽的進去。
可是尤其是剛經曆過生死，趙氏說的話，才能更好的讓楚雄聽進去。
“本王知道了，是本王這段日子，冷落了你，可是你也實在是太任性了，說到底，還是為了睿兒的事情，本王也是真的沒法子，本王到現在，還是這句話，如果能讓本王選擇，本王自然是願意讓昊哥兒來繼承這楚郡王府的，可是本王說了真的不算，既然咱們都左右不了，就隻能認命了。”楚雄再次說道。
趙氏這次沒有再反駁，因為趙氏總算是明白，什麽叫做形勢比人強，不得不低頭了。
她如果在作下去的話，可能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這次，差點賠上了自己的性命，好歹才能讓楚雄再度錘煉，才能再一次讓捶胸回頭，若是一味兒的在強硬下去，她隻怕就是什麽都沒有了。
“妾身明白了，經曆了這次生死，妾身覺得什麽都不重要了，妾身以後什麽都聽王爺的，隻求王爺別在生妾身的氣了，好嗎？”趙氏可憐巴巴的望著楚雄，問道。
“哎。”楚雄歎了口氣，：“本王從前何時生過你的氣，若不是你非要同本王作對，本王自然也不會如此啊，你呀，真是太任性了，這麽多年了，性子一點兒也沒變，以後可真的不能在這樣了。”楚雄滿臉無奈。
今晚出了這麽大的事兒，楚雄自然也沒離開，就這樣留在趙氏這裏了。
原本那新進門的秋姨娘以為自己肯定是要服侍楚雄的，可是等來等去，也沒等到楚雄。
讓人去打聽了一下，結果卻得到楚雄歇在趙氏房裏的消息，頓時秋姨娘就傻掉了，這怎麽可能呢，白日裏這王爺和王妃不是還吵得不可開交嗎？
怎麽到了晚上，就歇在王妃的房裏了呢？
這真的也是太不可思議了。
秋姨娘到底年輕些，也沒經曆過什麽事兒，遇到這事兒，就沉不住氣了，連夜就去見羅側妃了。
羅側妃現在有著管家權，對於府裏的事情，自然是早早的就知道了，而楚雄歇在趙氏房裏的事情，她也已經知道了。
其實這也是羅側妃沒想到的事情，沒想到這趙氏還真的留住了楚雄。
而此刻，羅側妃正在讓人打聽趙氏那裏到底發生了何事，相信一會兒就有消息了，也就是這時候，秋姨娘求見了。
她肯定也見了，反正一個人等著也是等著，倒不如兩個人等著了。
“娘娘，這是怎麽回事兒啊？王爺今夜沒來妾身這裏，反倒是卻了郡王妃房裏？”秋姨娘十分委屈。
“你這話說的本妃倒是不明白了，王爺去王妃房裏不是一件在正常不過的事情嗎？”羅側妃反問道。
對於這秋姨娘，她本來也沒去尋覓多聰慧的女子，隻不過是容貌一等一的好，身段好，年輕就夠了。
隻是這腦子，也太不夠用了，當然，這不是羅側妃在意的。
所以不管秋姨娘說什麽，她根本不往心裏去。
隻是秋姨娘被羅側妃問的倒是答不上來了，她一時間也沒弄明白羅側妃的意思。
羅側妃將她引薦給郡王爺，難道不是希望她能永遠得寵，然後擊敗趙氏嗎？
怎麽看現在這個情況，郡王爺歇在郡王妃房裏，對於羅側妃來說，也沒有太大的反映呢，反正羅側妃是一點兒不高興和慌張也沒有，反倒是如常的樣子。
“好了，別一驚一乍的了，你這不過剛進府，凡事都低調而為，不要總是這麽招搖過市，操之過急了。”羅側妃到底叮囑了一句。
雖然羅側妃隻是覺得自己引薦一下，至於秋姨娘能在這郡王府待多久，那就是她自己的本事了，她也不想過問，可到底該提醒的，還是提醒一句吧。
秋姨娘聞言，覺得羅側妃還真是個膽小怕事的人，至於這樣嗎？趙氏這郡王妃現在不過就是個空殼子了，她是羅側妃的人，用的著夾著尾巴做人嗎？
而且郡王妃對她也是十分寵愛的，她也有囂張的資本啊。
不過到底當著羅側妃，她也是不敢反駁的。
沒過一會兒，出去打聽的人就回來了，大體上將趙氏那裏發生的事兒說了一遍。
當然，趙氏和楚雄具體說了什麽，自然沒人知道，可趙氏懸梁自盡，卻是瞞不住的。
羅側妃聞言，倒是吃了一驚。
沒想到，這趙氏竟然還真的玩出新花樣兒了啊。
都敢尋死了啊。
這麽多年了，隻是都是又哭又鬧的折騰，這次怎麽就直接尋死了呢。
還是真刀真槍的上吊啊。
可惜啊，郡王爺就吃這一套啊。
一哭二鬧三上吊，羅側妃心中大為不屑。
“不是吧，王爺連這個也信啊，這明明就是故意的呀，王妃也是黔驢技窮了吧，才鬧出這樣的笑話來。”秋姨娘更是滿臉鄙視的說道。
“夠了，你是什麽身份，也敢這麽編排郡王妃，你首先記住自己的本分，你不過是一個侍妾，如今名位都沒有，記得禍從口出，郡王妃若是要你死，就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羅側妃白了秋姨娘一眼，警告道。
“這麽怎麽可能，王爺如此喜歡妾身，妾身不信王妃敢殺了妾身！”秋姨娘滿臉自豪的說道。
“愚不可及，你真以為郡王爺對你有多上心嗎？不過是新鮮幾日罷了，郡王妃到底有三個孩子傍身，她即便殺了你，郡王爺能如何，左不過也就是斥責幾句罷了，難道還能為了你一個侍妾，去要了郡王妃的性命不成！”羅側妃滿臉嘲諷的說道，真的覺得這秋姨娘的智商需要回爐再造，從前注重的是她的年紀，身段，和容貌，可這腦子，卻真的是太差強人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