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8
顧炎楓其實心裏真的很矛盾，他也真的是覺得，父親和母親鬧到今天這個地步，也不能隻怪一個人。
母親同樣的也要負責人，母親的性子實在是太強勢了。
“妹妹，可現在母親怎麽辦？”顧炎楓也十分著急，主要是看著昌平長公主昏迷不醒，也當真是很著急的。
“你現在知道擔心母親了，早幹什麽去了。”沈卿瞳抱怨道。
“妹妹，我也是有難處的，咱們府裏的事情接二連三就沒斷過，我也是擔心母親才沒說的。”
沈卿瞳也知道顧炎楓有自己的難處，隻是總歸覺得這件事是顧準的不對。
仔細說來，顧準也不是第一次背叛昌平長公主了。
也許正是因為昌平長公主上一次的決絕處理方式，才會如此顧忌昌平長公主的吧。
“二哥，你也知道，父親之前做過的事情，你真的不覺得父親有錯嗎？”沈卿瞳問道。
“現在這個情況，誰是誰非還有什麽意思，父親不錯也已經錯了，如今我隻希望母親能好起來。”顧炎楓歎著氣說道。
“好了，我再去瞧瞧母親。”沈卿瞳轉身進了寢室。
蕊心也跟著進去了。
看著床上的昌平長公主，還是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看起來臉色沒有方才那般通紅了。
沈卿瞳上去摸了一下昌平長公主的額頭，還是有些熱，但是若是仔細分辯一下，應當比剛才好些了。
“看起來，倒是好些了。”沈卿瞳說道，心中到底也是放心了些了，隻要母親的熱度能退下來就是極好的了。
“多虧了姑娘了，看樣子，長公主能好起來了。”蕊心由衷的說道。
“不好說，隻要母親能好好的吃藥，好好的保重自己，自然是無礙的，可怕就怕母親不肯保重自己。”沈卿瞳擔憂的症結就在這裏。
昌平長公主若是自己能想開了，也就不會病了。
“大將軍為何這般狠心，這外頭的女子到底有什麽好的，非得要跟長公主和離，難道連半點夫妻之情都不念著了嗎？”蕊心哄著眼圈說道，其實蕊心真的是有些不能理解的，不能理解為何大將軍要這樣做。
這麽多年了，長公主對大將軍也算是盡心盡力，情深義重，為何大將軍就能如此絕情呢，說和離就和離了。
絲毫都不念及多年的夫妻之情。
好歹也有幾個共同的兒女，為何要演變到這個地步啊。
“蕊心姑姑，說起來，我也好些日子沒見過父親了，父親的心思，我都有些猜不到了，想來父親這一次很難會改變心意了，隻是母親連番遭到打擊，我這心裏真的也是放心不下。”沈卿瞳有些歉疚的說道。
事到如今，她也是沒法子，現在是母親睡著，她還敢來見母親，若是母親醒過來的時候，她隻怕是連母親的跟前都不敢往前湊呢，說起來，也是夠悲哀的了。
“姑姑，我不能在母親跟前兒盡孝，是我的不是，還請姑姑替我好生照顧母親。”沈卿瞳說著對著蕊心深深的俯身，以表達謝意。
“姑娘這是做什麽，本來伺候長公主就是奴婢該做的事情，姑娘如此，豈非要折煞奴婢嗎？”蕊心連忙扶住了沈卿瞳。
沈卿瞳正要說話，卻聽到床上的長公主那邊有些動靜，似乎是嚶嚀了幾聲，看樣子，大概是要醒過來了。
沈卿瞳也知道，昌平長公主是有多麽的不喜歡她，不待見她，她自然也不敢留在這裏了。
“姑姑，我先出去，你先照顧母親。”沈卿瞳原本的眼圈兒也是紅紅的，現在自然是抹了一把眼淚，要離開了。
蕊心也沒有阻攔沈卿瞳，連忙到了昌平長公主床前。
果然，昌平長公主眼睛動了動，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她的身體很虛弱，畢竟昏迷了兩天了。
“水。”昌平長公主說道。
蕊心早就備好了水，連忙給長公主倒了水過來。
昌平長公主喝了些水，才覺得喉嚨處的幹澀好了許多。
她還是有些沒力氣，而且也覺得頭昏昏沉沉的。
她扶著蕊心才慢慢的坐了起來。
蕊心連忙將大團引枕放在昌平公主身後，連連說道，：“長公主，您可慢一些，您還在發熱呢。”
昌平長公主揉著眉心，靠在引枕上，她看著蕊心，不由得問道，：“本宮這是怎麽了？本宮是不是睡了很久了？”
“是啊，公主都昏迷了兩天了，一直高熱不退，好容易今天的熱度退了一些，醒了過來。”
昌平長公主皺著眉，覺得渾身酸澀無比，而且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怎會如此的，本宮覺得渾身都沒力氣，本宮這是怎麽了？怎麽會病的如此嚴重呢？”很顯然昌平長公主也有些接受不了自己病的這麽嚴重。
她的那些負麵情緒，都是潛意識當中的，大概自己也意識不到吧。
昌平長公主是一個很要強的人，自然不願意讓任何人知道，她為了顧準的事情想不開。
可她到底是沒個能傾訴心事的人。
除了蕊心之外，別人當真是一個字也不能說，一個字也不能透露的，這長久的憋悶在心裏，如何能不能生病呢？
“長公主，您現在好些了吧，您還是要吃藥的呀。”蕊心連忙吩咐下人去斷了湯藥來，這湯藥就在後頭的銀吊子上熱著呢，等著長公主醒了，可以隨時來吃藥。
“本宮不想吃藥，本宮覺得胃裏有些難受，還有些想吐。”昌平長公主皺眉說道。
蕊心也真的是十分頭大，這不吃藥可怎麽好？
可是她也不敢勉強昌平長公主，她也是太了解昌平長公主的性子。
向來都是說一不二的。
“本宮醒過來之前，聽到你和人在說話，是什麽人？”昌平長公主突然開口問道。
她也是朦朦朧朧之間，聽到了蕊心和人交談，但是具體說的什麽，他是真的沒聽清楚。
“沒有，隻是奴婢吩咐下人做事情罷了，沒有說什麽，倒是二爺在外頭候著呢，二爺知道公主病了，也是焦急不已呢，並且因為公主昏迷了兩日，連宮裏的太醫都驚動了，陛下也讓人來瞧了公主好幾次了，說如果公主在不醒來的話，就要親自出宮來瞧公主了。”蕊心連忙轉移話題，生怕長公主會多想。
果然長公主聽到永安帝，自然也就沒在多問什麽。
“多大的事兒啊，不過是本宮病了而已，何故驚動皇兄啊？”昌平長公主有些不滿的說道。
“公主，陛下也是關心公主啊。”蕊心附和著說道。
“你去讓楓哥兒進來吧。”昌平長公主吩咐道。
蕊心連忙去了，此刻顧炎楓和沈卿瞳都在外間，可沈卿瞳並不敢進來見昌平長公主。
也怕也會惹惱了昌平長公主，她知道母親不待見自己，更加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惹怒母親，哪怕她真的也很想去親近一下母親，可是她知道自己不可以。
當蕊心出來，叫顧炎楓進去的時候，沈卿瞳也重重的點頭，她也希望顧炎楓能和母親好生的談一談，起碼可以紓解一下母親這鬱結難解的心啊。
“兒子見過母親。”顧炎楓見到昌平長公主已經坐起來了，雖然氣色看上去很差，精神頭也不好，可到底比剛才那樣子，是好很多了，可見這妃妃的醫術也真是厲害，比太醫院裏那些庸醫強多了。
“起來吧，不必多禮。”昌平長公主說道。
“母親，您覺得好些了嗎？”顧炎楓上前問道。
“本宮覺得比剛才好些了，隻是這頭還是很疼。”昌平長公主答道。
“母親，您還是要吃藥的，您還在病著呢，必須要吃藥，才能好起來啊。”顧炎楓勸道。
“吃什麽藥啊，本宮覺得胃裏不舒服，不想喝藥，而且本宮都喝了這麽久的藥了，也不見好轉，反倒是病愈發的厲害了，真不知道這群庸醫是怎麽治病的，氣死本宮了！”昌平長公主也惱怒的很，說起來，她也病了好些日子了。
這藥和補品都沒少吃，可就是一直沒好起來，真是煩死了。
“母親，您是否還為了父親的事情心煩啊。”顧炎楓思量了一下，終究開口問道。
昌平長公主滿臉的狐疑，轉眸看著蕊心。
蕊心連忙跪了下來，：“長公主贖罪，是奴婢說的，奴婢實在也是擔心長公主，才會告訴二爺的。”
昌平長公主十分惱怒，那是一種被人窺探心事後的惱羞成怒，加上她本來身子就很虛弱，這一怒，竟然也是急怒攻心，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兩眼一翻，身子就往後倒去，直接昏了過去。
這可嚇壞了蕊心和顧炎楓了，誰也沒想到昌平長公主會如此。
二人連忙湊過去，一起喊道，：“母親！”
“公主！”
沈卿瞳並沒有走，在外頭也聽到了二人的呼叫聲，也顧不得什麽了，直接就衝了進來，然後直接衝到了昌平長公主的床邊，看著昌平長公主竟然昏迷不醒。
“這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啊？”沈卿瞳連忙問道。
“都怪我。”顧炎楓焦急不已，：“是我一時情急，問了父親的事情，結果母親就生氣昏倒了。”
沈卿瞳也沒在說什麽，隻是取出針灸包，然後用金針來救昌平長公主。
幾針下去，昌平長公主就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可是此刻沈卿瞳也躲避不及了。
昌平長公主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醒過來之時，竟然看到的人是沈卿瞳，頓時也是大驚失色。
她雖然沒有力氣，可是下意識的就將沈卿瞳推開了。
“你怎麽在這裏？”昌平長公主滿臉陰鷙的問道。
這樣的反映自然也是極其傷人的，昌平長公主已經不止一次的傷害沈卿瞳了，也多虧沈卿瞳的心智比較堅強，也沒有放在心上，當然，也已經過了最初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了。
“臣女給長公主請安。”沈卿瞳連忙退後行禮。
“你出去。”昌平長公主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
沈卿瞳咬了咬唇，說道，：“長公主的身子還沒穩定，請容臣女給長公主醫治。”
“不必了。”昌平長公主一口就回絕了。
她此刻也當然回憶起自己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想到顧準，她就更加的不願意讓沈卿瞳在這裏了，她甚至都懷疑，沈卿瞳是不是也知道顧準要跟她和離的事情了。
顧準好好的要跟她和離，這真的是極其丟臉的事情。
一個堂堂的長公主，連自己的丈夫都留不住，外頭有了女人不說，還生兒育女了，那女人給他生了一個兒子，如今孩子都快一歲了。
想到這些，昌平長公主這心就像是被人一刀一刀淩遲一般的疼痛。
這些痛苦，她自然不願意讓別人知道了。
“長公主，您一定要保重身體啊，心思別太重了，不要思慮過度，臣女瞧過了，您這病就是思慮過度了，您千萬要放寬心才行啊。”沈卿瞳知道昌平長公主是不願意看到她的，她自然也不想留下來刺激母親了，所以還不如離開呢。
“你站住！”昌平長公主見沈卿瞳要走，連忙開口喚道。
沈卿瞳原本都要轉身離開了，聽到昌平長公主喚她，自然也就頓住了腳步。
“長公主有何吩咐？”沈卿瞳問道。
“你知道什麽？”昌平長公主逼問道。
“臣女並不知道什麽啊。”沈卿瞳自然不會承認，她是了解自己娘親的，如此要強的性子，自然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她和父親的事情。
“你說謊，我來問你，你到底知道些什麽你最好說出來，你若是不肯說，別怪本宮對你不客氣。”昌平長公主本身就是多疑之人，而且聽了沈卿瞳的話，也覺得沈卿瞳是知道些什麽的。
“母親，夠了，你不要在逼瞳妹妹了。”顧炎楓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真的恨不得直接把真相說出來，他真的覺得，母親現在對沈卿瞳的傷害，也是對自己的傷害。
若是有一天，母親真的知道真相了，會不會追悔莫及啊。
“顧炎楓，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你是不是把本宮的事情，跟她說了。”昌平長公主滿臉怒火的看著顧炎楓。
“沒有，母親，真的沒有，瞳妹妹不過是通過脈象來說你的病情罷了，你不要太多心了，兒子怎麽會把母親的事情隨便告訴他人呢？”顧炎楓連忙說道。
昌平長公主仔細想了想，倒也是這個道理，覺得顧炎楓在迷戀沈卿瞳，也不該把她的事情跟一個外人說，畢竟顧炎楓是她的親兒子，也了解她的個性。
若是顧炎楓說了，她今天非得要了沈卿瞳的性命不可，她最不想讓人知道的醜事，若是被沈卿瞳知道了，那沈卿瞳隻有以死來保全這個秘密了。
“沈卿瞳，你走吧，本宮已經說過了，以後不許你來本宮的公主府，今日看著你是來救治本宮的，本宮就不治罪了，但是以後，你不許再來了。”昌平長公主冷冷的說道。
沈卿瞳聽到這話，也就先行離開了。
她實在是不能在留下來刺激母親了。
沈卿瞳離開之後，昌平長公主又覺得一陣暈眩，今日受的刺激也真的是太大了。
“母親，您好生歇著，兒子晚些時候再來看母親。”顧炎楓也想走，他自然也惦記著想去送送沈卿瞳。
這樣讓沈卿瞳一個人離開，的確也是有些太過分了，他心中對昌平長公主也不是沒有怨念的，不過也不知道該怎麽說罷了。
畢竟這也不能說是母親的錯。
“你站住！”昌平長公主卻直接喊住了顧炎楓。
她看顧炎楓這樣子，自然也知道顧炎楓心裏惦記著沈卿瞳，她就是見不得顧炎楓這個樣子，恨不得一掌拍死顧炎楓算了。
“本宮看你是一點兒也不錯的，你隻要見到沈卿瞳那個死丫頭，心思就飛到這死丫頭身上了，本宮都病成這樣子了，你絲毫也不關心，就一心想著那死丫頭。”昌平長公主憤然說道。
“母親，瞳妹妹是來給母親瞧病的，是我去侯府找了瞳妹妹來給母親瞧病的，可現在卻讓瞳妹妹就這樣一個人離開，於情於理都不合啊。”顧炎楓真的不願意讓沈卿瞳受到一點點的委屈。
昌平長公主想了想，也覺得事情的確是不太合適。
“蕊心，你安排一下，將沈卿瞳送回侯府吧。”昌平長公主吩咐道。
“是。”蕊心連忙去了。
她自然也是巴不得去見見沈卿瞳的。
蕊心著急忙慌的去追沈卿瞳，好在沈卿瞳走的不快，沈卿瞳對這公主府，自然也是了如指掌的，蕊心也了解沈卿瞳，知道沈卿瞳會去哪裏，所以自然很快就追上了沈卿瞳。
“姑娘。”蕊心喚道。
沈卿瞳看到蕊心，也是有些好奇，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蕊心。
“蕊心姑姑，你怎麽來了，你怎麽沒照顧長公主啊。”因為是在外頭，所以沈卿瞳說話還是十分主意的，怎麽也是隔牆有耳啊。
“長公主讓奴婢來安排送姑娘回侯府。”蕊心答道。
然後拉著沈卿瞳到了一處私密的地方，一直都在安慰沈卿瞳。
“姑娘，您別怪長公主。”蕊心說這話的時候，自己心裏都十分的難過。
“姑姑放心，我如何會怪母親呢，隻是母親雖然醒來了，但是仍舊是要按時吃藥的，我想著，還是讓父親回京來，給母親一個交代吧，否則的話，母親這心結是解不開的。”沈卿瞳建議道。
“奴婢走了這一會子，正好也給二爺時間和長公主談一談，奴婢雖然伺候了長公主多年，長公主對奴婢也信任有加，可奴婢到底是奴婢，有些話，也真的無法說出口的。”蕊心歎著氣說道。
其實她又何嚐不知道，大將軍的確該回京給公主一個交代，可公主卻不想麵對，所以才一直沒有讓大將軍回京的。
“我明白，不管怎麽樣，母親對父親的感情，也是十分深厚的，我其實也看的清楚明白，母親是愛父親的，可是父親這些年，對母親的心思，也是越發的淡了，和從前真的是不可同日而語了。”這才是悲哀的。
其實他們兩個的這些年，如膠似漆過，互相傷害過，彼此也許是放不下的，可現在，顧準放下了，可昌平長公主還沒放下，這才是最大的悲哀。
“蕊心姑姑，母親不待見我，我自然不能留在這裏刺激母親了，總之，母親這次能醒過來，應該會慢慢的好轉的，我隻是這件事若是不解決，會鬱結成病，還是讓他們見一麵，說清楚吧，這該麵對的，始終是要麵對的，你和二哥，好好勸一勸母親吧。”沈卿瞳也很無奈，若是在從前，這個差事不用別人說，她自然能做好。
她無論如何，也會勸的母親放下，既然父親那邊都決定要分開和離了，又何必在苦苦的強求呢，夫妻最好的結果莫過於一輩子相互扶持，可若是走不下去，又何必勉強呢。
勉強下去，也不過是無窮無盡的痛苦罷了。
“奴婢明白，奴婢送姑娘離開。”蕊心重重的點頭說道。
而與此同時，顧炎楓也在勸說昌平長公主。
“母親，您若是覺得身體能挺得住，兒子就和您聊一聊，您若是覺得身子不好，那咱們就改日再聊吧。”顧炎楓試探性的問道。
“好了，你說吧，本宮還死不了，蕊心這死蹄子越發的放肆了，連本宮的事情也敢亂說，本宮絕對不會輕饒她！”昌平長公主惱怒著說道。
“母親，您別怪蕊心姑姑，其實蕊心姑姑不說，兒子也早就知道了，兒子甚至知道的比母親還要早。”顧炎楓有些沉重的開口說道。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次！”昌平長公主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顧炎楓，完全不相信顧炎楓說的是事實。
顧炎楓既然開了頭，再說下去也就無比的暢通了。
“其實早在父親上一次因為妃妃過世回京的回收，兒子就知道父親的事情了，隻是兒子麽有對母親說罷了，兒子不是故意欺瞞母親的，而是當時那種情況，兒子不知道該如何對母親說，母親因為妃妃的死，已經是傷心欲絕沒了半條命了，兒子如何能忍心在在母親原本就千瘡百孔的心上在狠狠的刺一刀呢！”顧炎楓解釋道。
而昌平長公主卻聽得難以接受，她怎麽都沒想到，原來顧炎楓竟然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你竟然早知道了，早知道了！”昌平長公主頓時覺得心口處一陣絞痛襲來，她緊緊地抓著自己的心口處，真的痛的無以複加。
“母親，您動怒，兒子不說，也是無可奈何啊，兒子不是想要偏幫父親，而是母親當時真的是受不了任何的打擊了呀。”顧炎楓連忙扶住了昌平長公主，慌忙解釋道。
可長公主此刻如何還能聽得進去啊，她一心都想著，顧炎楓竟然也瞞著她，她雖然也知道，顧準肯定是早就在找了那女人了，可怎麽也沒想到，顧炎楓會這麽早就知道了。
並且還隱瞞了這麽久。
“你真是本宮的好兒子，好兒子！”昌平長公主突然指著顧炎楓說道，然後頓時噴出了一口鮮血。
顧炎楓可真是嚇壞了，因為二人距離很近，也是麵對麵，昌平長公主一口血噴出來，盡數噴在了顧炎楓身上。
顧炎楓嚇得魂飛魄散的，大喊道，：“母親，母親，你沒事吧，你可別嚇我啊，母親！”顧炎楓的嚇得連連大吼。
也許昌平長公主當真是鬱結在心，這樣一口鮮血噴出來，昌平長公主卻覺得胸口處竟然沒這麽憋悶了，也沒這麽惡心難受了。
“你別晃本宮了，本宮還死不了。”昌平長公主連連說道，覺得自己沒吐血而亡，倒是要被顧炎楓給晃暈了。
顧炎楓也覺得昌平長公主雖然吐了血，但是臉色卻比剛才好多了。
“母親，您真的別嚇我啊，我知道，我錯了，我讓母親很失望，母親若是生氣，怎麽打我，罵我都可以，但是不要氣壞了自己的身子，母親這身子真的禁不起生氣了。”顧炎楓見昌平長公主好像沒這麽嚴重，直接跪在地上，求道。
“好了，你先起來。”長平公主說道。
顧炎楓這才站起身來。
“若想要本宮不生氣，你須得告訴本宮，你怎麽知道你父親的事情的，並且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訴本宮。”昌平長公主說道。
顧炎楓思量了一下，事到如今，也真的是沒什麽好欺瞞的了，事情都鬧成現在這樣子了，而父親，勢必也是一定要和離的了。
“其實早在妃妃的事情之後，父親回京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件事了，因為父親當時回京的時候，也將那個女人還有孩子一起帶回了盛京。”顧炎楓思量著說道，一邊說，一邊也觀察昌平長公主的神色，生怕昌平長公主會受不了這個打擊。
果然，昌平長公主聽到這話，也真的是心中驟然一痛，她果真是個傻子，顧準都將人給帶回來了，她竟然還毫無察覺，不怪也難怪，因為當時妃妃的死，已經讓她對外界的事情，沒有一點兒的感覺了，又如何能察覺到，顧準那個時候的心思呢？
而且顧準那個時候，完全是一副好丈夫，好父親的樣子，兩個人一同沉浸在喪女之痛裏，根本就無暇顧及其他。
“父親在這件事上，做的極為隱蔽，給那女子找了一個相公，做掩護，就在軍中，所以沒有人懷疑，就連母親安插在父親身邊的眼線，也不知道，後來，是因為父親想讓母親知道了，所以母親才知道的，若是那一次，我無意中跟著父親，去見那女子跟孩子，我也不知道我的父親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顧炎楓連連歎息著說道。
雖然這件事絕對是顧準的錯，可是事到如今，還能怎樣呢，顧準是鐵了心要和離了，隻怕誰也擋不住啊。
“你父親，果真是狠絕啊！”昌平長公主自嘲的說道。
當年，顧準也在軍中納了個妾室，可是她直接打殺了那妾室，雖然夫妻二人鬧了矛盾，可最終和好如初了，這一次，卻十分不同，顧準如此在意那女人的感受，根本就是將那女人完全保護了起來，大概也是防備著自己的吧。
有了前車之鑒，自然不會有後車之師了。
“當時兒子也很氣憤，妃妃才剛剛所以沒多久，家裏一片陰霾，可父親呢，竟然家外有家，尤其父親抱著那孩子，臉上的喜悅，當真是刺激到我了，我隻要想到妃妃屍骨未寒，可父親卻能讓別的孩子在他膝下承歡，我這心裏，就宛如刀割一般的疼痛。”顧炎楓撫著自己的心口處，一字一句的說道。
顧炎楓其實心裏真的很矛盾，他也真的是覺得，父親和母親鬧到今天這個地步，也不能隻怪一個人。
母親同樣的也要負責人，母親的性子實在是太強勢了。
“妹妹，可現在母親怎麽辦？”顧炎楓也十分著急，主要是看著昌平長公主昏迷不醒，也當真是很著急的。
“你現在知道擔心母親了，早幹什麽去了。”沈卿瞳抱怨道。
“妹妹，我也是有難處的，咱們府裏的事情接二連三就沒斷過，我也是擔心母親才沒說的。”
沈卿瞳也知道顧炎楓有自己的難處，隻是總歸覺得這件事是顧準的不對。
仔細說來，顧準也不是第一次背叛昌平長公主了。
也許正是因為昌平長公主上一次的決絕處理方式，才會如此顧忌昌平長公主的吧。
“二哥，你也知道，父親之前做過的事情，你真的不覺得父親有錯嗎？”沈卿瞳問道。
“現在這個情況，誰是誰非還有什麽意思，父親不錯也已經錯了，如今我隻希望母親能好起來。”顧炎楓歎著氣說道。
“好了，我再去瞧瞧母親。”沈卿瞳轉身進了寢室。
蕊心也跟著進去了。
看著床上的昌平長公主，還是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看起來臉色沒有方才那般通紅了。
沈卿瞳上去摸了一下昌平長公主的額頭，還是有些熱，但是若是仔細分辯一下，應當比剛才好些了。
“看起來，倒是好些了。”沈卿瞳說道，心中到底也是放心了些了，隻要母親的熱度能退下來就是極好的了。
“多虧了姑娘了，看樣子，長公主能好起來了。”蕊心由衷的說道。
“不好說，隻要母親能好好的吃藥，好好的保重自己，自然是無礙的，可怕就怕母親不肯保重自己。”沈卿瞳擔憂的症結就在這裏。
昌平長公主若是自己能想開了，也就不會病了。
“大將軍為何這般狠心，這外頭的女子到底有什麽好的，非得要跟長公主和離，難道連半點夫妻之情都不念著了嗎？”蕊心哄著眼圈說道，其實蕊心真的是有些不能理解的，不能理解為何大將軍要這樣做。
這麽多年了，長公主對大將軍也算是盡心盡力，情深義重，為何大將軍就能如此絕情呢，說和離就和離了。
絲毫都不念及多年的夫妻之情。
好歹也有幾個共同的兒女，為何要演變到這個地步啊。
“蕊心姑姑，說起來，我也好些日子沒見過父親了，父親的心思，我都有些猜不到了，想來父親這一次很難會改變心意了，隻是母親連番遭到打擊，我這心裏真的也是放心不下。”沈卿瞳有些歉疚的說道。
事到如今，她也是沒法子，現在是母親睡著，她還敢來見母親，若是母親醒過來的時候，她隻怕是連母親的跟前都不敢往前湊呢，說起來，也是夠悲哀的了。
“姑姑，我不能在母親跟前兒盡孝，是我的不是，還請姑姑替我好生照顧母親。”沈卿瞳說著對著蕊心深深的俯身，以表達謝意。
“姑娘這是做什麽，本來伺候長公主就是奴婢該做的事情，姑娘如此，豈非要折煞奴婢嗎？”蕊心連忙扶住了沈卿瞳。
沈卿瞳正要說話，卻聽到床上的長公主那邊有些動靜，似乎是嚶嚀了幾聲，看樣子，大概是要醒過來了。
沈卿瞳也知道，昌平長公主是有多麽的不喜歡她，不待見她，她自然也不敢留在這裏了。
“姑姑，我先出去，你先照顧母親。”沈卿瞳原本的眼圈兒也是紅紅的，現在自然是抹了一把眼淚，要離開了。
蕊心也沒有阻攔沈卿瞳，連忙到了昌平長公主床前。
果然，昌平長公主眼睛動了動，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她的身體很虛弱，畢竟昏迷了兩天了。
“水。”昌平長公主說道。
蕊心早就備好了水，連忙給長公主倒了水過來。
昌平長公主喝了些水，才覺得喉嚨處的幹澀好了許多。
她還是有些沒力氣，而且也覺得頭昏昏沉沉的。
她扶著蕊心才慢慢的坐了起來。
蕊心連忙將大團引枕放在昌平公主身後，連連說道，：“長公主，您可慢一些，您還在發熱呢。”
昌平長公主揉著眉心，靠在引枕上，她看著蕊心，不由得問道，：“本宮這是怎麽了？本宮是不是睡了很久了？”
“是啊，公主都昏迷了兩天了，一直高熱不退，好容易今天的熱度退了一些，醒了過來。”
昌平長公主皺著眉，覺得渾身酸澀無比，而且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怎會如此的，本宮覺得渾身都沒力氣，本宮這是怎麽了？怎麽會病的如此嚴重呢？”很顯然昌平長公主也有些接受不了自己病的這麽嚴重。
她的那些負麵情緒，都是潛意識當中的，大概自己也意識不到吧。
昌平長公主是一個很要強的人，自然不願意讓任何人知道，她為了顧準的事情想不開。
可她到底是沒個能傾訴心事的人。
除了蕊心之外，別人當真是一個字也不能說，一個字也不能透露的，這長久的憋悶在心裏，如何能不能生病呢？
“長公主，您現在好些了吧，您還是要吃藥的呀。”蕊心連忙吩咐下人去斷了湯藥來，這湯藥就在後頭的銀吊子上熱著呢，等著長公主醒了，可以隨時來吃藥。
“本宮不想吃藥，本宮覺得胃裏有些難受，還有些想吐。”昌平長公主皺眉說道。
蕊心也真的是十分頭大，這不吃藥可怎麽好？
可是她也不敢勉強昌平長公主，她也是太了解昌平長公主的性子。
向來都是說一不二的。
“本宮醒過來之前，聽到你和人在說話，是什麽人？”昌平長公主突然開口問道。
她也是朦朦朧朧之間，聽到了蕊心和人交談，但是具體說的什麽，他是真的沒聽清楚。
“沒有，隻是奴婢吩咐下人做事情罷了，沒有說什麽，倒是二爺在外頭候著呢，二爺知道公主病了，也是焦急不已呢，並且因為公主昏迷了兩日，連宮裏的太醫都驚動了，陛下也讓人來瞧了公主好幾次了，說如果公主在不醒來的話，就要親自出宮來瞧公主了。”蕊心連忙轉移話題，生怕長公主會多想。
果然長公主聽到永安帝，自然也就沒在多問什麽。
“多大的事兒啊，不過是本宮病了而已，何故驚動皇兄啊？”昌平長公主有些不滿的說道。
“公主，陛下也是關心公主啊。”蕊心附和著說道。
“你去讓楓哥兒進來吧。”昌平長公主吩咐道。
蕊心連忙去了，此刻顧炎楓和沈卿瞳都在外間，可沈卿瞳並不敢進來見昌平長公主。
也怕也會惹惱了昌平長公主，她知道母親不待見自己，更加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惹怒母親，哪怕她真的也很想去親近一下母親，可是她知道自己不可以。
當蕊心出來，叫顧炎楓進去的時候，沈卿瞳也重重的點頭，她也希望顧炎楓能和母親好生的談一談，起碼可以紓解一下母親這鬱結難解的心啊。
“兒子見過母親。”顧炎楓見到昌平長公主已經坐起來了，雖然氣色看上去很差，精神頭也不好，可到底比剛才那樣子，是好很多了，可見這妃妃的醫術也真是厲害，比太醫院裏那些庸醫強多了。
“起來吧，不必多禮。”昌平長公主說道。
“母親，您覺得好些了嗎？”顧炎楓上前問道。
“本宮覺得比剛才好些了，隻是這頭還是很疼。”昌平長公主答道。
“母親，您還是要吃藥的，您還在病著呢，必須要吃藥，才能好起來啊。”顧炎楓勸道。
“吃什麽藥啊，本宮覺得胃裏不舒服，不想喝藥，而且本宮都喝了這麽久的藥了，也不見好轉，反倒是病愈發的厲害了，真不知道這群庸醫是怎麽治病的，氣死本宮了！”昌平長公主也惱怒的很，說起來，她也病了好些日子了。
這藥和補品都沒少吃，可就是一直沒好起來，真是煩死了。
“母親，您是否還為了父親的事情心煩啊。”顧炎楓思量了一下，終究開口問道。
昌平長公主滿臉的狐疑，轉眸看著蕊心。
蕊心連忙跪了下來，：“長公主贖罪，是奴婢說的，奴婢實在也是擔心長公主，才會告訴二爺的。”
昌平長公主十分惱怒，那是一種被人窺探心事後的惱羞成怒，加上她本來身子就很虛弱，這一怒，竟然也是急怒攻心，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兩眼一翻，身子就往後倒去，直接昏了過去。
這可嚇壞了蕊心和顧炎楓了，誰也沒想到昌平長公主會如此。
二人連忙湊過去，一起喊道，：“母親！”
“公主！”
沈卿瞳並沒有走，在外頭也聽到了二人的呼叫聲，也顧不得什麽了，直接就衝了進來，然後直接衝到了昌平長公主的床邊，看著昌平長公主竟然昏迷不醒。
“這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啊？”沈卿瞳連忙問道。
“都怪我。”顧炎楓焦急不已，：“是我一時情急，問了父親的事情，結果母親就生氣昏倒了。”
沈卿瞳也沒在說什麽，隻是取出針灸包，然後用金針來救昌平長公主。
幾針下去，昌平長公主就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可是此刻沈卿瞳也躲避不及了。
昌平長公主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醒過來之時，竟然看到的人是沈卿瞳，頓時也是大驚失色。
她雖然沒有力氣，可是下意識的就將沈卿瞳推開了。
“你怎麽在這裏？”昌平長公主滿臉陰鷙的問道。
這樣的反映自然也是極其傷人的，昌平長公主已經不止一次的傷害沈卿瞳了，也多虧沈卿瞳的心智比較堅強，也沒有放在心上，當然，也已經過了最初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了。
“臣女給長公主請安。”沈卿瞳連忙退後行禮。
“你出去。”昌平長公主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
沈卿瞳咬了咬唇，說道，：“長公主的身子還沒穩定，請容臣女給長公主醫治。”
“不必了。”昌平長公主一口就回絕了。
她此刻也當然回憶起自己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想到顧準，她就更加的不願意讓沈卿瞳在這裏了，她甚至都懷疑，沈卿瞳是不是也知道顧準要跟她和離的事情了。
顧準好好的要跟她和離，這真的是極其丟臉的事情。
一個堂堂的長公主，連自己的丈夫都留不住，外頭有了女人不說，還生兒育女了，那女人給他生了一個兒子，如今孩子都快一歲了。
想到這些，昌平長公主這心就像是被人一刀一刀淩遲一般的疼痛。
這些痛苦，她自然不願意讓別人知道了。
“長公主，您一定要保重身體啊，心思別太重了，不要思慮過度，臣女瞧過了，您這病就是思慮過度了，您千萬要放寬心才行啊。”沈卿瞳知道昌平長公主是不願意看到她的，她自然也不想留下來刺激母親了，所以還不如離開呢。
“你站住！”昌平長公主見沈卿瞳要走，連忙開口喚道。
沈卿瞳原本都要轉身離開了，聽到昌平長公主喚她，自然也就頓住了腳步。
“長公主有何吩咐？”沈卿瞳問道。
“你知道什麽？”昌平長公主逼問道。
“臣女並不知道什麽啊。”沈卿瞳自然不會承認，她是了解自己娘親的，如此要強的性子，自然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她和父親的事情。
“你說謊，我來問你，你到底知道些什麽你最好說出來，你若是不肯說，別怪本宮對你不客氣。”昌平長公主本身就是多疑之人，而且聽了沈卿瞳的話，也覺得沈卿瞳是知道些什麽的。
“母親，夠了，你不要在逼瞳妹妹了。”顧炎楓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真的恨不得直接把真相說出來，他真的覺得，母親現在對沈卿瞳的傷害，也是對自己的傷害。
若是有一天，母親真的知道真相了，會不會追悔莫及啊。
“顧炎楓，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你是不是把本宮的事情，跟她說了。”昌平長公主滿臉怒火的看著顧炎楓。
“沒有，母親，真的沒有，瞳妹妹不過是通過脈象來說你的病情罷了，你不要太多心了，兒子怎麽會把母親的事情隨便告訴他人呢？”顧炎楓連忙說道。
昌平長公主仔細想了想，倒也是這個道理，覺得顧炎楓在迷戀沈卿瞳，也不該把她的事情跟一個外人說，畢竟顧炎楓是她的親兒子，也了解她的個性。
若是顧炎楓說了，她今天非得要了沈卿瞳的性命不可，她最不想讓人知道的醜事，若是被沈卿瞳知道了，那沈卿瞳隻有以死來保全這個秘密了。
“沈卿瞳，你走吧，本宮已經說過了，以後不許你來本宮的公主府，今日看著你是來救治本宮的，本宮就不治罪了，但是以後，你不許再來了。”昌平長公主冷冷的說道。
沈卿瞳聽到這話，也就先行離開了。
她實在是不能在留下來刺激母親了。
沈卿瞳離開之後，昌平長公主又覺得一陣暈眩，今日受的刺激也真的是太大了。
“母親，您好生歇著，兒子晚些時候再來看母親。”顧炎楓也想走，他自然也惦記著想去送送沈卿瞳。
這樣讓沈卿瞳一個人離開，的確也是有些太過分了，他心中對昌平長公主也不是沒有怨念的，不過也不知道該怎麽說罷了。
畢竟這也不能說是母親的錯。
“你站住！”昌平長公主卻直接喊住了顧炎楓。
她看顧炎楓這樣子，自然也知道顧炎楓心裏惦記著沈卿瞳，她就是見不得顧炎楓這個樣子，恨不得一掌拍死顧炎楓算了。
“本宮看你是一點兒也不錯的，你隻要見到沈卿瞳那個死丫頭，心思就飛到這死丫頭身上了，本宮都病成這樣子了，你絲毫也不關心，就一心想著那死丫頭。”昌平長公主憤然說道。
“母親，瞳妹妹是來給母親瞧病的，是我去侯府找了瞳妹妹來給母親瞧病的，可現在卻讓瞳妹妹就這樣一個人離開，於情於理都不合啊。”顧炎楓真的不願意讓沈卿瞳受到一點點的委屈。
昌平長公主想了想，也覺得事情的確是不太合適。
“蕊心，你安排一下，將沈卿瞳送回侯府吧。”昌平長公主吩咐道。
“是。”蕊心連忙去了。
她自然也是巴不得去見見沈卿瞳的。
蕊心著急忙慌的去追沈卿瞳，好在沈卿瞳走的不快，沈卿瞳對這公主府，自然也是了如指掌的，蕊心也了解沈卿瞳，知道沈卿瞳會去哪裏，所以自然很快就追上了沈卿瞳。
“姑娘。”蕊心喚道。
沈卿瞳看到蕊心，也是有些好奇，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蕊心。
“蕊心姑姑，你怎麽來了，你怎麽沒照顧長公主啊。”因為是在外頭，所以沈卿瞳說話還是十分主意的，怎麽也是隔牆有耳啊。
“長公主讓奴婢來安排送姑娘回侯府。”蕊心答道。
然後拉著沈卿瞳到了一處私密的地方，一直都在安慰沈卿瞳。
“姑娘，您別怪長公主。”蕊心說這話的時候，自己心裏都十分的難過。
“姑姑放心，我如何會怪母親呢，隻是母親雖然醒來了，但是仍舊是要按時吃藥的，我想著，還是讓父親回京來，給母親一個交代吧，否則的話，母親這心結是解不開的。”沈卿瞳建議道。
“奴婢走了這一會子，正好也給二爺時間和長公主談一談，奴婢雖然伺候了長公主多年，長公主對奴婢也信任有加，可奴婢到底是奴婢，有些話，也真的無法說出口的。”蕊心歎著氣說道。
其實她又何嚐不知道，大將軍的確該回京給公主一個交代，可公主卻不想麵對，所以才一直沒有讓大將軍回京的。
“我明白，不管怎麽樣，母親對父親的感情，也是十分深厚的，我其實也看的清楚明白，母親是愛父親的，可是父親這些年，對母親的心思，也是越發的淡了，和從前真的是不可同日而語了。”這才是悲哀的。
其實他們兩個的這些年，如膠似漆過，互相傷害過，彼此也許是放不下的，可現在，顧準放下了，可昌平長公主還沒放下，這才是最大的悲哀。
“蕊心姑姑，母親不待見我，我自然不能留在這裏刺激母親了，總之，母親這次能醒過來，應該會慢慢的好轉的，我隻是這件事若是不解決，會鬱結成病，還是讓他們見一麵，說清楚吧，這該麵對的，始終是要麵對的，你和二哥，好好勸一勸母親吧。”沈卿瞳也很無奈，若是在從前，這個差事不用別人說，她自然能做好。
她無論如何，也會勸的母親放下，既然父親那邊都決定要分開和離了，又何必在苦苦的強求呢，夫妻最好的結果莫過於一輩子相互扶持，可若是走不下去，又何必勉強呢。
勉強下去，也不過是無窮無盡的痛苦罷了。
“奴婢明白，奴婢送姑娘離開。”蕊心重重的點頭說道。
而與此同時，顧炎楓也在勸說昌平長公主。
“母親，您若是覺得身體能挺得住，兒子就和您聊一聊，您若是覺得身子不好，那咱們就改日再聊吧。”顧炎楓試探性的問道。
“好了，你說吧，本宮還死不了，蕊心這死蹄子越發的放肆了，連本宮的事情也敢亂說，本宮絕對不會輕饒她！”昌平長公主惱怒著說道。
“母親，您別怪蕊心姑姑，其實蕊心姑姑不說，兒子也早就知道了，兒子甚至知道的比母親還要早。”顧炎楓有些沉重的開口說道。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次！”昌平長公主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顧炎楓，完全不相信顧炎楓說的是事實。
顧炎楓既然開了頭，再說下去也就無比的暢通了。
“其實早在父親上一次因為妃妃過世回京的回收，兒子就知道父親的事情了，隻是兒子麽有對母親說罷了，兒子不是故意欺瞞母親的，而是當時那種情況，兒子不知道該如何對母親說，母親因為妃妃的死，已經是傷心欲絕沒了半條命了，兒子如何能忍心在在母親原本就千瘡百孔的心上在狠狠的刺一刀呢！”顧炎楓解釋道。
而昌平長公主卻聽得難以接受，她怎麽都沒想到，原來顧炎楓竟然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你竟然早知道了，早知道了！”昌平長公主頓時覺得心口處一陣絞痛襲來，她緊緊地抓著自己的心口處，真的痛的無以複加。
“母親，您動怒，兒子不說，也是無可奈何啊，兒子不是想要偏幫父親，而是母親當時真的是受不了任何的打擊了呀。”顧炎楓連忙扶住了昌平長公主，慌忙解釋道。
可長公主此刻如何還能聽得進去啊，她一心都想著，顧炎楓竟然也瞞著她，她雖然也知道，顧準肯定是早就在找了那女人了，可怎麽也沒想到，顧炎楓會這麽早就知道了。
並且還隱瞞了這麽久。
“你真是本宮的好兒子，好兒子！”昌平長公主突然指著顧炎楓說道，然後頓時噴出了一口鮮血。
顧炎楓可真是嚇壞了，因為二人距離很近，也是麵對麵，昌平長公主一口血噴出來，盡數噴在了顧炎楓身上。
顧炎楓嚇得魂飛魄散的，大喊道，：“母親，母親，你沒事吧，你可別嚇我啊，母親！”顧炎楓的嚇得連連大吼。
也許昌平長公主當真是鬱結在心，這樣一口鮮血噴出來，昌平長公主卻覺得胸口處竟然沒這麽憋悶了，也沒這麽惡心難受了。
“你別晃本宮了，本宮還死不了。”昌平長公主連連說道，覺得自己沒吐血而亡，倒是要被顧炎楓給晃暈了。
顧炎楓也覺得昌平長公主雖然吐了血，但是臉色卻比剛才好多了。
“母親，您真的別嚇我啊，我知道，我錯了，我讓母親很失望，母親若是生氣，怎麽打我，罵我都可以，但是不要氣壞了自己的身子，母親這身子真的禁不起生氣了。”顧炎楓見昌平長公主好像沒這麽嚴重，直接跪在地上，求道。
“好了，你先起來。”長平公主說道。
顧炎楓這才站起身來。
“若想要本宮不生氣，你須得告訴本宮，你怎麽知道你父親的事情的，並且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訴本宮。”昌平長公主說道。
顧炎楓思量了一下，事到如今，也真的是沒什麽好欺瞞的了，事情都鬧成現在這樣子了，而父親，勢必也是一定要和離的了。
“其實早在妃妃的事情之後，父親回京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件事了，因為父親當時回京的時候，也將那個女人還有孩子一起帶回了盛京。”顧炎楓思量著說道，一邊說，一邊也觀察昌平長公主的神色，生怕昌平長公主會受不了這個打擊。
果然，昌平長公主聽到這話，也真的是心中驟然一痛，她果真是個傻子，顧準都將人給帶回來了，她竟然還毫無察覺，不怪也難怪，因為當時妃妃的死，已經讓她對外界的事情，沒有一點兒的感覺了，又如何能察覺到，顧準那個時候的心思呢？
而且顧準那個時候，完全是一副好丈夫，好父親的樣子，兩個人一同沉浸在喪女之痛裏，根本就無暇顧及其他。
“父親在這件事上，做的極為隱蔽，給那女子找了一個相公，做掩護，就在軍中，所以沒有人懷疑，就連母親安插在父親身邊的眼線，也不知道，後來，是因為父親想讓母親知道了，所以母親才知道的，若是那一次，我無意中跟著父親，去見那女子跟孩子，我也不知道我的父親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顧炎楓連連歎息著說道。
雖然這件事絕對是顧準的錯，可是事到如今，還能怎樣呢，顧準是鐵了心要和離了，隻怕誰也擋不住啊。
“你父親，果真是狠絕啊！”昌平長公主自嘲的說道。
當年，顧準也在軍中納了個妾室，可是她直接打殺了那妾室，雖然夫妻二人鬧了矛盾，可最終和好如初了，這一次，卻十分不同，顧準如此在意那女人的感受，根本就是將那女人完全保護了起來，大概也是防備著自己的吧。
有了前車之鑒，自然不會有後車之師了。
“當時兒子也很氣憤，妃妃才剛剛所以沒多久，家裏一片陰霾，可父親呢，竟然家外有家，尤其父親抱著那孩子，臉上的喜悅，當真是刺激到我了，我隻要想到妃妃屍骨未寒，可父親卻能讓別的孩子在他膝下承歡，我這心裏，就宛如刀割一般的疼痛。”顧炎楓撫著自己的心口處，一字一句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