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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能怪沈之信懷疑沈老夫人,主要是有前車之鑒的。


    誰讓老夫人上次裝病逼著沈之信把沈卿瞳給接回來的,而這一次鬧得陣仗雖然大,可偏生等沈之信回來,看到了這樣一幅場景,別說是沈之信了,連沈之遠和沈之覲也不相信沈老夫人是真的病了。


    “混賬,你竟然這樣說老身,老身又沒有瘋掉,怎麽可能會為了對付那個小賤人作踐自己的身子呢,而且老身差點沒死了,整個壽安堂的夫人和府醫都可以證明的!”沈老夫人氣的大聲反駁道。


    沈老夫人自然受不了這樣的委屈了,她這兩天差點就見了閻王了,可是沒想到沈之信竟然這樣懷疑她。


    “是嗎?壽安堂都是老夫人的人,自然是聽老夫人差遣了,至於府醫,也不會違抗老夫人的命令吧。”沈之信顯然對這些人都不信任了。


    老夫人此刻真的是百口莫辯啊。


    她哪裏就知道,她這兩天,真的跟快要死了一樣,隻要吃一口東西,立馬就要拉出來。


    可是現在說好,突然一下子就好了,她這兩天都快餓死了,好了如何能不吃呢。


    她吃點兒東西也錯了嗎?


    這事情也果真是湊巧了,偏偏她吃的最帶勁的時候,這沈之信三兄弟就來了,看的是清清楚楚的,讓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


    “你就是不信老身的話對嗎?”沈老夫人反問道。


    “我信不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明白了一個道理,老夫人隻怕是一刻也不會安生的。”沈之信的語氣越發的冷漠,顯然對沈老夫人已經不滿到了極點了。


    “沈之信,你就這麽對親娘說話嗎?”沈老夫人隻覺得額頭處突突直跳,恨不得一頭碰死算了。


    她就不明白了,沈之信到底是不是她的兒子,是不是就見不得自己好過一會兒啊。


    這兩天,她幾乎是在生死邊緣徘徊了一場了,可沈之信竟然這樣懷疑她。


    她這些罪都白受了嗎?


    “如果老夫人不是我的親娘,你以為我會站在這裏跟你廢話嗎?”沈之信滿臉不屑的說道,說完直接抬腿走了,隻留給老夫人一個冷酷的背影。


    老夫人起的差點閉氣,一揚手,直接將炕桌的事物全都打翻在地。


    登時也嚇得沈之遠和沈之覲不輕。


    沈之遠到底也是公務繁忙,很少在侯府,自然見不得沈老夫人這般生氣,雖然昨天沈老夫人和白氏吵起來了,當然,連他這個做兒子的都覺得沈老夫人不對,不過沈之遠自然也不會說這些話了。


    隻是看著沈老夫人的樣子,好像也是真的氣的不行了,連忙上前說道,:“母親,您別同大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


    沈老夫人正在哀歎自己怎麽生了這麽的討債的的兒子。


    生養他這麽大了,卻這麽同她作對,真的是還不如出生的時候,就直接把他給掐死算了。


    沈之遠是老二,其實年幼的時候,沈老夫人也沒有付諸太多的感情。


    沈老夫人最疼的是沈之覲,最看重的是沈之信,這素來中間的,多數都不受寵。


    “老二啊,你大哥如今翅膀硬了,這侯府上下都是依靠著你大哥,你大哥這是要活活逼死老身啊!”沈老夫人拉著沈之遠的手,哭訴道。


    沈之遠雖然覺得大哥這樣對待母親,是有一些過火了,但是母親幹的這事兒也的確是讓人無法容忍的。


    回想著昨日他們兄弟二人來看母親的時候,母親暗格樣子,著實嚇人啊,可若都是裝出來的,也是夠過分的了。


    簡直太沒有是非曲直之分了,真的是一點兒底線都沒有了。


    也難怪大哥生氣。


    “母親,您被怪大哥,您這事兒做的是不怎麽樣?您不管想做什麽,都不能拿著自己的身體來開玩笑啊,您可知道,昨兒我和三弟看您這樣子,真的是嚇壞了,連夜就想找大哥,可是沈義說大哥出城去了,這不,今天一早就著急忙慌的趕了去見大哥,我們兩個一手,大哥也跟著急匆匆的趕回來,結果您這樣,大哥如何能不失望呢?”沈之遠禁不住替沈之信說好話,別說是大哥了,他也是真的生氣了,這事情,就沒有這麽做的,實在是太不靠譜了。


    “合著你也覺得老身是裝的啊?”沈老夫人欲哭無淚,看著沈之遠眼中也帶著不信任,不由得更加委屈了,她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是裝過病,合著不能隻因為自己裝了一次病,就回回都是裝病了吧,這也太委屈了吧。


    “你當著我和三弟就被裝了吧,您看看你這樣子,像個病人嗎?”沈之遠忍不住怨懟道。


    沈之覲也附和著點頭,:“就是啊,您這樣子真的不像病人啊,您不能怪大哥生氣,剛才我都氣瘋了,母親,您就別再作了行不行啊?”


    沈之覲很心煩,真不知道沈老夫人這到底是要幹啥。


    好好的做侯府的老封君不好嗎?


    非得作妖。


    大哥對母親也夠好的了。


    主要是母親做的過分啊,這樣虧待瞳姐兒。


    若是換成他也不樂意啊。


    一次次的裝病,真是過分啊。


    “母親,您說說您,現在這把年紀了,還管這些閑事兒幹什麽。大嫂活著的時候,您跟大嫂過不去,大嫂不在了,您和二嫂也出不來,二嫂管家,您指手畫腳的,昨兒又跟二嫂吵起來了,您說您,竟然說二嫂跟大哥有染,您這話說的,虧得您是在家說的,若是被外人聽到了,咱們侯府的臉麵還要不要了?”沈之覲忍不住跟著沈之遠一同怨懟沈老夫人。


    當然,這事兒也是沈之遠同他抱怨的。


    他們兩兄弟年歲相當,並且兩個人都活在沈之信的照拂和影子之下,他們兩個都覺得自家大哥是比較嚴厲的,想必之下,他們的關係也是要親密一些的,自然沈之遠就抱怨了一下。


    主要是那天沈之遠拉著白氏從壽安堂出來之後,白氏委屈的不得了,死活不善罷甘休啊,非得要回娘家去不可。


    沈之遠如何能讓白氏回娘家去呢,這種話,沈老夫人在家裏說說丟丟人也就罷了,難不成還要丟人丟到白家去不成,沈之遠自然是死死拉著白氏不讓白氏回去了,然後就直接拉著白氏回了二房,順理成章的去了白氏的上房。


    沈之遠也鄭重其事的對白氏道歉了,這幾年她們夫妻的關係雖然十分淡漠,但是沈之遠這麽久都沒跟白氏好生說一句話了,上一次見麵好像都是一個月之前的事情的了。


    不過這一次,錯的也真的是沈老夫人,白氏是受了委屈,沈之遠就好生安慰著,說知道白氏委屈了,反正說了一大通。


    白氏一改往日的脾氣,隻是掩麵哭泣,低聲的抽泣著。


    沈之遠看著也覺得對不起白氏,尤其是這好些日子沒見白氏,竟也覺得白氏比往日裏順眼多了。


    為了安撫白氏,他就歇在白氏的房裏了。


    當然,他們也沒發生過什麽,隻是單純的在白氏房裏睡了一晚。


    並且睡得也不好,畢竟好幾年沒歇在白氏房裏了,不是睡在書房,就是睡在姨娘房裏,一時間,歇在上房,還真的有些不習慣了。


    兩個人也說了不少話。這關係倒是緩和了不少,不得不說,沈老夫人這一鬧騰,反倒是拉近了沈之遠夫妻之間的關係了,算是個意外收獲吧。


    沈之遠倒是覺得這幾年,白氏改變了好多,脾氣不是像從前那般剛硬了。


    反倒是柔和了許多。


    而沈之遠也不在強求的非要把庶子記在白氏名下了,所以這一晚,二人竟然沒吵架。


    白氏也說了沈老夫人近期的所作所為,沈之遠聽的也有些生氣。


    沈老夫人對他並不是太好,他成年後,和沈老夫人的交集也少。


    雖然都生活在侯府,但是沈之遠卻很少去過問沈老夫人的生活。


    並且白氏和沈之遠前幾年也光忙著吵架了,隻因為自己的事情爭吵不休,所以也顧不上沈老夫人的事情。


    所以對於沈老夫人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他都不太清楚,那天晚上聽了白氏說了不少。


    然後跟沈之覲在一起,沈之覲是知道沈老夫人的性子的,所以也就跟著抱怨。


    沈之遠倒是個比較沉得住氣的人,但是聽著沈之覲抱怨,他也就跟著抱怨了幾句,沈之覲此刻也沒顧忌其他,全都一股腦兒的對著沈老夫人倒了出來。


    兄弟三人,若論起穩重,沈之覲自然是比不上兩個哥哥,尤其是沈之覲覺得都是一家人,也沒有什麽不能說的,自然一通全都說出來了。


    沈老夫人頓時惱的不行了,合著沈之遠和白氏也在一起怨懟編排她啊。


    她這是被所有的兒子都厭棄了。


    “你們一個個的,都是見不得老身好的對不對?”沈老夫人有些想要發瘋。


    “你們都說老身裝病,是不是都想氣死老身啊,老身生養了你們三個,把你們拉扯大,現在你們三個翅膀硬了,都反了天了,怎麽你們是不是厭棄老身礙眼了,要不你們來掐死老身算了!”沈老夫人胡攪蠻纏的說道。


    沈之遠是很少和沈老夫人打交道的,他年幼的時候,沈老夫人就沒怎管管他,年紀大了,自然更加不管了,就連白氏也是沈之遠自己看中的,沈老夫人唯一經手的就是沈之覲的親事。


    “母親,您這是幹什麽啊,這些年,白氏總說您對她挑三揀四的,我還總以為是白氏矯情,可今日看母親這樣子,白氏應該也是真的受了您不少委屈的。”沈之遠很明顯,對沈老夫人這樣子不大適應。


    “母親,您就別鬧騰了,您好生過兩天安生日子不好嗎?怎麽就非得要折騰咱們啊,大哥每天忙的腳不沾地,整日裏在陛下跟前兒伺候,不也是為了咱們侯府嗎?我和二哥幫不上大哥太多忙,但是也盡量能經營好自己的官職,不去給大哥添麻煩,您就被在給的大哥添麻煩了,您說大哥是哪裏苛待您了,您若是說的出來,我去替您討個公道!”沈之覲真的覺得好累心啊。怎麽就攤上這麽個母親呢,真是倒黴死了。


    沈老夫人氣的肺都要炸了,這火直接就拱了起來。


    這都是什麽東西啊。


    一個兩個,都和她離了心了。


    “你們這幾個不孝的東西,老身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早早的掐死你們三個,也省的你們現在來活活氣死老身的好!”沈老夫人氣的混身哆嗦。


    沈之覲看著一地的狼藉,但是沒有一個丫鬟敢上來收拾,就知道都是被沈老夫人給嚇住了。


    他躲避過地上的汙穢,走到沈老夫人身邊,沿著炕沿坐了下來。


    “母親,不是兒子們不孝順您,是您實在是太能作了,您說您到底想幹嘛?你幹嘛非得跟瞳姐兒過不去呢?瞳姐兒乖巧,這也是咱們都看在眼裏的,況且一個月裏,總有大半個月去國公府居住,您還想怎麽著啊?而且瞳姐兒年紀也不下了,再過個一兩年就出嫁了,到時候您豈不是眼不見心不煩了,您何苦來呢?”沈之覲在後宅的時候多,到底也是知道沈老夫人的症結在哪裏,可這個症結根本就是無從解決的,沈之信是絕對不會任由沈老夫人去作踐沈卿瞳的。


    “滾,馬上滾!”沈老夫人指著沈之覲說道。


    “好,我滾!”沈之覲也懶得跟沈老夫人說了,直接轉頭就走了。


    沈之遠也想走。


    沈老夫人見沈之遠也是十分不耐煩的樣子,原本還想跟沈之遠說幾句的,看這樣子,直接揮了揮手,也讓沈之遠走人了。


    錢嬤嬤見狀,歎了口氣,然後帶著丫鬟忙將地上的殘羹剩飯,以及碎瓷片都收拾了。


    她心中深深的覺得,沈老夫人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也有點兒咎由自取,本來也是抓的一手好牌,卻偏生打成了這個樣子,真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三個兒子全都與她離心了,其實二爺三爺倒是還好說,最重要的還是侯爺啊。


    可侯爺如今,是怎麽也不會信任老夫人了吧。


    除非,老夫人能真心悔過,真心的愛護二小姐,可這個可能性,幾乎是微乎其微吧。


    錢嬤嬤收拾好了,看著老夫人還坐在炕上發呆,真的是紋絲不動,眼珠子都不帶轉的。


    錢嬤嬤也是有些害怕,忍不住安慰道,:“老夫人,您別太傷心了,侯爺也是一時想差了,以後會好的,二爺三爺自然也不會跟老夫人記仇的,母子哪裏來的隔夜仇啊。”


    沈老夫人突然轉眸看著錢嬤嬤,一臉嚴肅的問道,:“老身還是懷疑,是沈卿瞳那小賤人做的手腳,就是她來用膳之後,老身才開始腹瀉不止的,可今日突然就好了,老身懷疑是沈卿瞳這賤人那對老身下藥了!”


    錢嬤嬤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幾下,都恨不得端起旁邊的茶壺把水直接潑在沈老夫人的臉上,讓沈老夫人好生的清醒一下。


    這都什麽時候了,竟然還說這樣的話。她就不明白沈老夫人為什麽,非得要跟二小姐過不去呢?


    她倒是覺得這沈家的幾個姑娘,就沒有一個能強的過二小姐的,別說沈家的幾位小姐了,這合天下,能逼得過二小姐的女子也不多,這二小姐一看,就是脂粉堆的英雄,比男子都強許多,老夫人非得要和二小姐杠上,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她都不知道該怎麽對沈老夫人說了,也真的是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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