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春日裏的風暖暖的,似乎連這夜色都沾染了一絲暖意,房間裏漆黑一片,十分柔和安靜,一絲絲月光透過窗台灑進來,梨木雕花的精致床榻上,粉色幔帳下,一名絕色的女子閉著眼眸,仿佛睡的正香。


    忽的,女子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


    然後披上衣服,瞧瞧的藏在了櫃子後麵。


    果然,不多時,一黑衣帶著玄鐵麵具的男子,閃身走了進來,他的腳步極其的輕,呼吸十分的沉穩,沈卿瞳可以斷定,次男子武功內功都在自己之上。


    那玄鐵麵具在月光的映射閃著寒光,讓人看了,都覺得麵具背後那張臉,隻怕也十分恐怖可懼吧。


    若不是沈卿瞳耳力過人,睡眠極淺,以自己現在的武功修為,根本就察覺不到男子氣息和存在。


    這人能躲避的過安國公府的護衛,武功自然不弱。


    安國公統轄羽林衛,這府裏的防守自然也弱不了。


    沈卿瞳躲在暗處,看著黑衣男子翻箱倒櫃,但是聲音去卻一直都很輕,可見是個十分小心的人。


    他是來找東西的?


    隻是她自己也剛搬進這絳雪軒沒幾天,怎麽會遭遇這樣的事情呢?


    之前也沒聽過絳雪軒遭賊啊。


    隻是看這人的身手,可不是一般的賊人啊。


    沈卿瞳正在暗自腹誹,這人也是真夠心大的,一進門就在翻箱倒櫃的,卻不曾往床上看一眼,大概其也是對自己的伸手有信心,相信不會驚動到別人吧。


    沈卿瞳也懶得出去,反正看這人也沒有什麽惡意,仿佛也不是圖財,她就更加沒有什麽值得圖謀的了。


    萬一自己要出去,豈不是羊入虎口嗎?


    隨他去找,找不到想要的東西,自然就離開了。


    沈卿瞳算是個比較淡定的人,如果是尋常的閨閣女子遇到賊人,隻怕早就高聲呼救起來了。


    豈不料,這才是最危險的事情呢。


    女子的名節大如天,這話是一點錯兒都沒有的,但凡要是沾染了一點兒是非,就會被人說嘴,雖然沈卿瞳也很鄙視那些長舌婦,可是沒辦法,身份越是最貴的人,名聲越容不得一點兒瑕疵。


    她向來是個愛惜羽毛的人。


    沈卿瞳正期盼著這人趕緊走,卻覺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似有若無的味道。


    不好,沈卿瞳心驚,是迷迭軟筋散


    沈卿瞳當初學醫的時候,她師父就說過,她的感官十分的靈敏,比一般人要好的多,如今重生在沈卿瞳身上,雖然不及從前,但也比一般人要好的多。


    這迷迭軟筋散,是南鳳國的一種特製迷香,聞過的人,短時間內會失去內功。


    不過也有一個弊端,這迷迭軟筋散,隻是在最初的時候發揮作用,隻要第一時間捂住口鼻,就不會中招了。


    但是這無色無味,即便是武功高強的人察覺時,也已經晚了。


    沈卿瞳早就捂住了口鼻,自然是不會中招了。


    果然,又有一個黑衣蒙麵人走了進來。


    “世子真是好功力,能撐到現在,不容易啊。”黑衣人冷冷的嗓音響起。


    “你!”麵具男突然覺得渾身發軟,身子就要倒下去。


    沈卿瞳看的有些著急,這黑衣人用這用下三濫的手段,不是個東西。


    但是沈卿瞳從氣息和步伐上也感覺的出來,後來進來的黑衣人,武功相對要弱一些,不然也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了。


    “你用迷香?”麵具男的雙眼似乎要噴出火來。


    “要怪就隻能怪世子武功太高,在下沒有把握能贏得了世子,世子不該趟這趟渾水的。”黑衣男子冷冷的,說道,然後從身後抽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沈卿瞳心中罵道,這是要在她的房裏殺人嗎?


    真當她是死人啊。


    說時遲,那時快,黑衣男子舉起刀,對著麵具男的胸口刺下去。


    而那個被稱為世子的男子,已經中了迷迭軟筋散,現在渾身提不起一點兒力氣來,隻能是人人魚肉了。


    電光火石之間,隻聽砰一聲響,黑衣男子的身體軟軟的倒了下去。


    麵具男看到沈卿瞳站在黑衣男子身後,他微微蹙眉,這女子,是徒手就把人給打暈了嗎?


    看樣子,她應該就是沈家二小姐,沈卿瞳。


    他得到的消息,沈卿瞳如今正在玉家小住,就住在絳雪軒。


    可情報說,沈卿瞳是個懦弱無能的慫包小姐,在家裏被姨娘和庶出姐姐,堂妹,欺負的連頭都抬不起來,也不敢吭一聲。


    可看到眼前這披著外衫,沉靜如水,神色冷漠的女子,當真是個那個懦弱膿包的沈家二小姐嗎?


    是不是哪裏搞錯了。


    “你真沒用,連迷香都發覺不了了。”沈卿瞳無比鄙夷的看著地上的麵具男。


    噗嗤,麵具男心裏狂吐血,他這是被一個女人給深深的鄙視了嗎?


    沈卿瞳有些鬧心,她踢了一腳昏死過去的黑衣人,然後在他身上翻了翻,找出一個瓷瓶。


    然後打開,放到了麵具男的鼻子下麵。


    “這是解藥,聞一聞。”沈卿瞳沒好氣的說道。


    麵具男自然知曉,聞過之後,頓時感覺好多了,力氣也在一點一點的恢複。


    “你趕緊的,把這個下三濫給弄走,你也趕緊走,這裏沒有什麽值得你們圖謀的。”沈卿瞳擺擺手,十分不耐煩的說道。


    “你是沈二小姐?”麵具男終於開口了,聲音帶著微微磁性,聽著覺得很好聽。


    “你來我房裏翻箱倒櫃,卻問我是誰,行了,別管誰是誰,你也恢複的差不多了,趕緊走人,別省的倒是被發現了,連累我就不好了。”沈卿瞳催促道,她可不想給玉家添麻煩。


    “你倒是挺特別的,這種情況,不是應該害怕嗎?你卻隻是擔心我們留下會給你添麻煩?”麵具男有些無語,真不知道這沈卿瞳的腦袋裏都裝了些什麽,不過,還是蠻有意思的。


    沈卿瞳看著麵具男似乎慢慢的恢複了功力,頓時感到一陣危險襲來。


    她滿臉戒備的看著麵具男,:“你不是打算恩將仇報吧,我剛才可是救了你,是你的救命恩人!”沈卿瞳一字一句,咬牙說道,如果他敢恩將仇報,那自己就豁出去,魚死網破,大家都別想好過。  麵具男一步一步逼近沈卿瞳,讓沈卿瞳感到迎麵一股也壓力襲來,同時也聞到了麵具男身上淡淡的墨竹香氣。


    隻是沈卿瞳現在也沒心情去想這些,十分戒備,:“你想幹嘛?你若是要對我不利,我即便打不過你,也有法子叫你脫不了身,你信不信?”沈卿瞳威脅道。


    麵具男看著沈卿瞳一臉戒備,皺著眉頭的樣子,隻覺得心下一軟,這女子,真的挺特別的。


    “你想多了。”麵具男冷冷的丟下這句話,然後撈起地上昏迷的蒙麵男子,越過窗子,就離開了。


    走的十分幹淨利落,不留半分的痕跡,如果不是那一股似有若無的墨竹香氣,沈卿瞳恐怕會以為,剛才在這房間裏發生的劍拔弩張的一幕,是她一個人的錯覺。


    沈卿瞳甩了甩頭,拿著手中的瓷瓶,到了外間,發現榻上睡得正香的杏茱。


    她給杏茱把脈,果然也中了迷迭軟筋散,她過去將瓷瓶放到杏茱口鼻處,讓杏茱聞了一下,杏茱在睡夢中,這迷香就會解了,第二天一早,隻怕是什麽也不知道吧。


    沈卿瞳返回房間,脫了外衣,重新趟回了床上。


    不過經曆了這樣的事情,到底是怎麽也睡不著了。


    隻得躺在床上數綿羊。


    仔細回想方才的驚險過程,那帶著玄鐵麵具的男子,被黑衣蒙麵人稱為世子,就是不知道是那一路的世子。


    國公府,侯府,伯府,還是郡王府?


    親王世子不可能,除卻雲祁那廝,其餘的親王都各自在封地,也沒聽過有世子上京的。


    如此一來,能對號入座的人也不少,她上哪裏知道去?


    算了,隨便吧,想這麽多,容易腦殼兒疼。


    他們到底要找什麽呢?真是費解啊?


    這裏,從前可是玉無瑕的閨閣所在,難不成他們要找的東西,跟玉無瑕有關,總歸不是跟她有關係的吧。


    沈卿瞳隻是一個極其安分守己的閨閣女孩兒,安分的都被人欺負成這樣了,肯定不會有任何的威脅力。


    反正她是想不明白了。


    如此,沈卿瞳翻來覆去的總算是睡著了。


    而那帶著玄鐵麵具的男子帶著昏迷的黑衣人出了安國公府,到了一處僻靜的巷子裏。


    直接將那人扔在了地上。


    即刻,從暗處走出來一名身穿玄色衣衫的男子,下跪道,:“世子爺贖罪,屬下來遲了。”


    “無妨,那東西,沒在安國公府,這人要殺本世子,你處理了吧。”麵具男冷冷的說道,不帶絲毫的情感。


    “世子爺,不用查背後之人嗎?”


    “不必了,問不出來的。”麵具男說著,已然走遠了。


    翌日是個大晴天,春日的氣候也越發的明顯,暖和起來了。


    今個兒沈卿瞳起晚了,也是,昨兒鬧了這樣一出,她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才睡著,早晨就起得晚了。


    一大清早,玉傾城就過來了。


    沈卿瞳正在梳妝。


    沈卿瞳打量著玉傾城,穿了一件緋紅色寬袖窄腰的長裙,裙麵上用金線繡著菊花,外頭罩了一件同色係的紗衣,如此襯的小腰盈盈一握,顯得格外窈窕。


    梳著流雲髻,發髻上攢了海棠花步搖,妝容也格外的精致,這打扮,真的是十分隆重了。


    “傾城姐,你今兒這盛裝打扮啊。”沈卿瞳笑道。


    “瞳兒你這是怎麽了?今兒是大哥獲封世子的宴會,我自然要盛裝出席,你不也是一樣的嗎?”玉傾城問道。


    沈卿瞳一拍額頭,昨兒這一折騰,可不是忘了個精光嗎?今個兒是慶賀大表哥獲封安國公世子的宴會,府裏上上下下都忙的不可開交。


    她真真是忘的一幹二淨了。


    “瞧你這個樣子,隻怕是真忘了,我昨兒不是還提醒過你的嗎?”玉傾城滿臉不解。


    “是我記性不好。”沈卿瞳略微有些尷尬。


    “你年紀輕輕的,如何會記性不好,大約是這一陣子生病的緣故,不過瞧著你氣色倒是好多了。”玉傾城笑道。


    如此沈卿瞳隻得又換了件衣服,挑了一件鵝黃色的攢花裙子,這好好的喜慶日子,她也不能穿的太過於素雅了,瞧著玉傾城穿的如此莊重,她自然也要配合一番的。


    如此上了妝,玉傾城和沈卿瞳一起,到了鬆竹院。


    時辰還早,陪著玉老夫人用過早膳,玉傾城就要帶著姐妹去迎接客人了。


    她是安國公府嫡長女,這些事情,自然要她來牽頭了。


    對此,玉老夫人倒是十分放心,反正玉傾城向來也是做慣了的。


    早膳畢後,玉老夫人特意叮囑玉傾城,要好生的照看沈卿瞳。


    玉傾城自然應了。


    這宴會男女賓客是分開的,前院招待男客,後院招待女客,曆代世家大族的宴會,都是如此。


    隻是這前院和後院銜接處,是由一處花園子連接的,這一處就相對來說要放鬆一些,有些公子會逗留在此處,有些姑娘們也會在院子裏逛逛。


    不過終歸大家身邊都跟著小廝和丫鬟,並且也不是單獨行動,來來往往的人這麽多,也出不了什麽問題。


    玉傾城帶著玉家諸位小姐,垂花門上迎客。


    當然,長輩裏,花氏也在。


    畢竟秦氏是國公夫人,沒有親自出來迎客的道理,而且裏裏外外的事情,還需要秦氏操勞。


    比如這座位如何安排,有什麽忌口,忌諱,這都要一一的理清楚,當然,之前玉傾城也都幫手安排好了。


    盛京城這麽大,世家大族也不少。


    單單是這安排座位,就諸多將就。


    比如,文官夫人,和勳貴夫人不能坐一桌。兩個有過節的人不能坐一桌。


    如果一個不小心安排亂了,可能就會發生意外。


    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所以秦氏十分的忙。


    老夫人早就不管事了,幸好有玉傾城幫著,不然也夠秦氏喝一壺的。


    兩個弟妹,花氏能力有限,黎氏從來都是吃涼不管酸的,所以,這內院,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是秦氏一把抓,甚至還要管著玉淮安的外書房,真的是每天的事情都千頭萬緒的,但凡是個弱的,都吃不消。


    幸好秦氏生了個好閨女,從十二歲開始就幫著她料理大小適宜,否則,她且得受累呢。玉家幾位小姐,也是盛裝出席,打扮的一個比一個明**人,主要是玉家幾位小姐的年紀都差不多,玉傾城如今基本已經是內定的太子妃。


    可其餘幾位,都還沒定親,親事也遙遙無期。


    自然都要爭先恐後了。


    這親事,都是出門交際,參加各種宴會時候才相看的。


    今個兒不就是個好機會嗎?


    沈卿瞳比起玉家幾位小姐來,打扮的算是比較素淨的了,可是她天生麗質,站在人群,一眼望去看到的第一人,必定是沈卿瞳,甚至連玉傾城如此溫婉大方的人都被比下去了。


    所以從剛才開始,沈卿瞳已經接收了好多個白眼了。


    倒是玉傾城絲毫未決,一直落落大方,笑吟吟的站著。


    果真是好教養。


    沈卿瞳根本不當回事兒,她如今望眼欲穿的是,母親會不會來。


    如果能見到母親就好了,說起來,安國公府的門楣也夠了,畢竟玉家是皇後娘娘的母家,平時玉家若有什麽宴會,各位在盛京的長公主也都會出席。


    如果在平日裏,昌平長公主自然會帶著顧家上下的人過來,可如今,她才過世不久,就怕母親沒有這個心緒啊。


    果真,沈卿瞳看到了後麵人群裏的汪氏,也就是她從前的顧氏二嬸。


    不過跟在汪氏身後的兩位姑娘,一個是顧瑤瑤,一個是三小姐也是汪氏的女兒,顧珍珍。


    顧珍珍是顧家三小姐,和顧妃妃同年,比顧妃妃小四個月,也是汪氏小女兒。


    在顧家,顧妃妃獨秀一枝,連顧瑤瑤這個長公主長女都比了下去,就別說顧珍珍了,更是排不上號。


    如今顧妃妃不在了,倒是顯出這姐妹倆來了。


    ------題外話------


    世子爺好威武,世子爺好撩人,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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