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的事情,很多的回憶,會在時光中被磨滅,但是卻也有一些,會被保留下來。


    “寂生……再見……”


    是誰在說話……他想要看清楚對方的臉,這一次……他一定要看清……他一定要……


    猛地,鳳眸倏然睜開,手心中竟然不知不覺,已經沁出了一層冷汗。


    君寂生長長的喘出一口氣,隻覺得胸口悶得厲害。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開始做這個夢的?四年?五年?亦或者是六年?


    在夢中,他似乎總看到一個身影,在回頭一瞥。


    那是一個女人,可是那個女人的容貌,他卻看不清,而那個女人又再回頭看著什麽呢?是在回頭看他嗎?


    他無法確定,可是每一次,隻要做這個夢,就會覺得無比的疼痛,痛到仿佛整個人都像是死去了一般似的。


    而每每在夢中,環繞的都是那一句……“寂生,再見……”


    是誰在對他說再見?!是夢中他所夢見的那個身影嗎?


    揉了揉額角,君寂生起身,走向了浴室,溫熱的水流,衝刷著他的身軀,也洗去著那夢中一身的冷汗。


    當他洗好,走到洗手台這邊擦拭著頭發的時候,目光定定地看著鏡中的自己,漆黑的鳳眸中,是一片的寂冷。


    為什麽,他總覺得,他好像是丟失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呢?不停的想要抓住什麽,但是卻什麽都抓不住。


    倏然,他的臉色一變,一種熟悉的痛意,在他的身體中驀然出現,如同萬千針刺一般,順著血液的流動,這種疼痛也在全身蔓延著。


    君寂生死死地咬著牙關,雙手緊緊地抓著洗手台水槽的邊緣,忍受著這一股疼痛。這不過隻是滿月的前兆而已,比起滿月的痛來說,要輕得多,隻是隨著年歲的增長,不止是滿月的疼痛在變得越來越加劇,這種預兆的疼痛,也在變得越來越厲害。


    莫約過了五分鍾,疼痛才在他的身體中慢慢的消失,而直到這時,他才長長的喘了一口氣,右手緩緩抬起,撫上了自己心髒的位置。


    都說如果君家的人,遇到了自己的命依,身體會有反應,身體會告訴他,那個人就是他的命依。


    他現在已經37歲了,在曆史上,沒有找到命依的君家人,至多不過是活到45歲而已,而父親,是在43歲的時候舉槍自盡的。


    那麽他呢,這痛他又能挨到什麽時候呢?到時候他也會像父親那樣,舉槍一死嗎?


    隻是父親,至少曾經找到過命依,而他……莫名的,他又想到了夢中那個連臉都看不清的身影。


    那個女人,又是誰呢?那真的……隻不過是夢而已嗎?


    走出浴室,君寂生穿戴好了衣物,走下了樓。


    康伯依然還是君家的管家,這會兒也早已準備好了早餐。君寂生坐下,如同往常那樣吃著早餐,突然,他開口道,“對了,曾經我有在意過什麽女人嗎?”


    康伯的身子一抖,勉強用著鎮定的聲音道,“少爺說的是鬱小姐嗎?”他口中的鬱小姐,指的自然是鬱宣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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