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兵城東王府一個清幽的客院之中。


    穆妍神色平靜地坐在那裏,容貌俊朗,氣質清雋,聽到上官淩開口叫她“九王閣下”,她的眼神都沒有絲毫改變,沉靜無波,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旁邊的拓跋嚴合上手中的書站了起來,走到了穆妍身旁,皺眉看著上官淩說:“這位大叔,你要麽是眼睛有問題,要麽是鼻子有問題,還有一種可能……”


    “什麽?”上官淩看著拓跋嚴,神色玩味地問了一句。


    拓跋嚴輕哼了一聲說:“大叔你嫉妒我師父比你長得好看!”


    “小子,他真的是你師父?”上官淩聽到拓跋嚴的話,非但不生氣,反而神情愉悅地笑了起來,而他開口質疑穆妍和拓跋嚴之間的關係,隻是心中有種感覺,這兩人的關係定然沒有那麽簡單。


    拓跋嚴皺了皺眉頭,看了穆妍一眼,然後對上官淩說:“實話告訴你,這不僅是我師父,還是我爹!你說話放尊重一點兒!”


    上官淩愣了一下,打量了一下拓跋嚴挺拔的身高,又看了看穆妍,然後神色莫名地問穆妍:“這是……你兒子?”


    “如假包換。”穆妍神色淡淡地說,“上官少主,淩雲軒的花香太濃,或許讓你的鼻子失靈了吧?”


    “恰恰相反,那些花香是我為了避免聞到某些女人身上令人作嘔的氣味,可偏偏我醒來的時候,卻沒有聞到花香,隻聞到了我迄今為止覺得最美的女人香。”上官淩目光幽深地看著穆妍說,“剛剛我進來這個房間,坐在你麵前,那香氣更清晰了呢。姑娘,你要再不承認你的女兒身,我少不得要請我爹過來跟你談談你後日能否離開的事情了。”


    穆妍突然笑了,如清風朗月,夜曇花開,讓上官淩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他非常確信,麵前這個一定是個女子,這容貌也定然是假的,雖然他並沒有看出易容的痕跡。但即便是假的容貌,也出塵脫俗,氣質清雅。他天生靈敏的嗅覺有時候讓他很苦惱,因為他覺得大部分女人都讓人厭惡,可麵前這個,卻讓他覺得很舒服,想要靠近,想要探究。


    “上官少主,在下隻是為了外出行事方便而已,何必計較呢?今天我可是接連救了上官王爺和上官少主的性命,上官少主還沒報恩呢。”穆妍開口,承認了她是女子,但依舊沒有用原本的聲音來與上官淩交談。


    上官淩看著穆妍,緩緩地笑了:“哦?寒小姐想要什麽?不妨說來聽聽。”


    “大叔,我喜歡淩雲軒門口那塊大石頭。”拓跋嚴眨巴著大眼睛,湊到了上官淩和穆妍中間,擋住了上官淩看向穆妍的視線,對上官淩說,“如果大叔還有其他寶貝要送給我們,我們也會笑納的。”


    “小子,乖乖去旁邊看書去。”上官淩突然覺得拓跋嚴很礙眼。


    “可是我爹說了,我娘出門如果有心懷不軌的男人離她太近的話,回去會揍我的。”拓跋嚴小臉嚴肅地說。


    “爹?娘?”上官淩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小子你莫不是在逗我?你不可能是她的兒子!”


    “他是我的兒子。”穆妍伸手拍了拍拓跋嚴的肩膀,示意他去旁邊,然後她看著上官淩神色淡淡地說,“上官少主,我們母子是專程來為你解蠱的,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上官淩眉頭皺了起來:“不可能,你才多大?我看頂多十八歲,哪來這麽大的兒子!”他根本沒有聽到穆妍說了什麽,隻是認定拓跋嚴不可能是穆妍的兒子。


    “上官少主,我發誓,這就是我的兒子。”穆妍看著上官淩神色淡淡地說,“如果上官少主沒事就請回吧,記得把我兒想要的那塊石頭送過來。”


    上官淩看著穆妍,眼眸微眯:“寒小姐,你猜如果我把你是女兒身這件事告訴我爹,你還能順利離開嗎?”


    “你可以試試。”穆妍的神色平靜如昔。


    “一直以來,神兵城的人都不知道突然冒出來的九王是何許人也,九王也從未出過手。”上官淩目光幽深地看著穆妍,“但假如九王是神兵城南城最厲害的女子的話,我想,真正的九王,現在就坐在我麵前,寒小姐說,我猜得對嗎?”


    穆妍點頭:“對,沒錯,我就是南城九王,上官少主有何見教?”


    穆妍突然承認,讓上官淩有些意外,他看著穆妍問:“你的真名,就叫寒卿嗎?”


    “對。”穆妍再次點頭。


    “你膽子倒是不小,竟然敢隻身一人來東王府。”上官淩看著穆妍緩緩地笑了。


    “大叔,你當我不存在嗎?”拓跋嚴不高興地說。


    “小子,出了什麽事,你就是個累贅。”上官淩似笑非笑地瞥了拓跋嚴一眼。


    下一刻,上官淩的視線再次回到了穆妍的臉上,而拓跋嚴神色一冷,猛然抬手,一根細如牛毛的銀針從上官淩的側臉飛過,在他光潔如玉的臉頰上麵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上官淩周身的氣息瞬間冷了下來,目光幽寒地看向了拓跋嚴,拓跋嚴卻絲毫都不畏懼地直視上官淩,板著小臉冷冷地說:“你是東王府少主,我還是九王府少主呢!”


    “小子,你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啊!”上官淩看著拓跋嚴冷冷地說,顯然被傷到臉讓他生了怒氣,雖然那傷看起來不值一提。


    “上官少主,小兒最厲害的不是武功,也不是暗器,他喜歡玩毒。”穆妍開口,看著上官淩臉上的血痕已經由紅轉黑,“好心”提醒到,“上官少主這張臉如果還想要的話,立刻,馬上,向我兒子道歉。”


    上官淩不可置信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手指上麵沾上的血不是鮮紅的顏色,反而泛著黑色。他轉頭看向了拓跋嚴,拓跋嚴挺著小胸脯站在那裏,看著他冷冷地說:“小爺最喜歡的就是毀人容貌,尤其是某些長得醜還不自知的人!”


    “上官少主,再說一次,向我兒道歉,然後離開這個房間。”穆妍神色淡淡地說,“你可以選擇把我的身份告訴上官王爺,我並不介意。”


    上官淩猛然拿過旁邊的銅鏡,看著銅鏡裏麵自己半邊臉已經變成了青黑色,神色難看到了極點,看著拓跋嚴說:“小子,對不起!”


    “不滿意!”拓跋嚴冷哼了一聲。


    上官淩微微垂眸:“寒小公子,我在這裏給你賠不是了,請你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拓跋嚴看向了穆妍,穆妍微微點頭,拓跋嚴麵無表情地說:“上官少主,不要忘記你之前還中了傀儡之蠱躺在床上人事不省,是我娘把你救醒的,還有你爹中了赫連絕的毒,是我娘救了他。你當然可以對我們不利,因為這是你們的地盤,不過你最好想清楚後果。我們既然敢來,就不怕你們留人,因為你們留不住!”


    “寒小公子說的是。”上官淩微微點頭,他之前真的沒有把拓跋嚴放在眼裏,可是現在,他突然覺得自己錯了,麵前這兩人,包括拓跋嚴這個看起來年紀尚幼的孩子,都不是什麽善茬。


    “這是解藥。”拓跋嚴從旁邊穆妍的藥箱裏麵,拿出了一個小藥瓶,遞給了上官淩,“不過這裏麵的解藥隻有一半,倒是可以讓大叔你的容貌很快恢複如常,但毒可沒有真正解掉,三日之後,如果沒有剩下的解藥,大叔你的臉就會徹底爛掉。所以,大叔最好想清楚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如若我們平安離開東城,解藥自然會給你的。”


    “小弟弟,一定要這麽狠嗎?”上官淩臉上的怒色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苦逼,他看著拓跋嚴可憐兮兮地說,“我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你也太毒了,這張臉要是毀了,哥哥還怎麽活?”


    “娘,他自稱是我哥,那你可以叫他侄兒。”拓跋嚴聽到上官淩的話,轉頭對著穆妍神色認真地說。


    穆妍唇角微勾:“兒子,你娘我並不想要這麽醜還這麽老的侄兒。”


    一向對自己容貌很有自信的上官淩聽著麵前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心頭都在滴血,他輕咳了兩聲說:“寒小公子,解藥先給我唄。”


    拓跋嚴甩手把藥瓶砸到了上官淩的胸口,上官淩接住,倒出來一顆青色的藥丸,也不懷疑是不是假的,直接扔進了口中。


    很快,上官淩臉上的青黑之色就褪去了,隻剩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還留在側臉上麵。


    “上官少主無事請回吧。”穆妍神色淡淡地說。


    上官淩目光幽深地看了穆妍一眼,然後轉身飄走了。


    看著門從外麵關上了,拓跋嚴坐在了穆妍對麵,捧著小臉,有些苦惱地問穆妍:“太討厭了!”


    穆妍笑了:“怎麽了?還生氣了?”


    “一看他就對娘圖謀不軌!”拓跋嚴氣哼哼地說,“這是老爹不在,不然早就把他剁了!”


    “難道小嚴不該擔心我們現在的處境嗎?”穆妍笑著問。


    “有娘在,怕什麽?”拓跋嚴非常理所當然地說。


    “兒子,你都快出師了,是不是你老爹給你的毒?”穆妍看了一眼拓跋嚴戴的指環問。這指環是穆妍給拓跋嚴的,但原本裏麵的銀針沒有毒。


    拓跋嚴嘿嘿一笑:“是呀!老爹說我太弱了,如果跟娘出去會拖娘的後腿,所以我身上的暗器都被老爹浸了毒的,好多沒用過呢!不過剛剛我給上官淩的是真正的解藥,我隻是在騙他而已。”


    “行吧,希望你接下來有機會好好玩兒。”穆妍微微點頭。


    “但是那個上官淩會把娘是九王的事情說出去嗎?”拓跋嚴神色嚴肅地問穆妍。


    穆妍搖頭:“他不會說的。”


    “娘這麽肯定?”拓跋嚴表示懷疑,因為他覺得上官淩那麽討厭的人做出什麽事情來都有可能。


    “上官淩雖然是上官憫唯一的兒子,但他大部分時候都不在神兵城,而且他向來不管東王府的任何事情,他是很聰明,當然也在意上官憫和東王府的處境,但正是因為這樣,在上官憫和赫連絕已經撕破臉的情況下,他不會希望我們也成為東王府的敵人。”穆妍神色淡淡地說。被識破身份是她沒有料到的,不過這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她這次會幫上官淩解蠱,會幫上官憫解毒,也是打算利用東王府先除掉赫連絕。在蕭月笙和蕭星寒醒過來之前,穆妍不會輕舉妄動,她不覺得自己能帶著拓跋嚴把東王府給滅了。


    卻說回到淩雲軒的上官淩,看著淩雲軒之中的花花草草,聞著那濃鬱的香氣,伸手輕撫了一下側臉上麵的傷口,麵色微沉:“來人!”


    “少主有何吩咐?”很快有人出現在上官淩麵前。


    “把這些花草全都除了!”上官淩冷聲說。


    “是。”下人都感覺有些奇怪,上官淩當初非要他們找這個季節還在開放的花草,栽種在淩雲軒,可費了不少力氣,如今又全部都要除掉。


    很快,淩雲軒裏麵的花花草草都被除了個幹淨,空氣中隻剩下淡淡的花香,正在隨風飄散。


    上官淩靜靜地坐在淩雲軒之中,麵前放了一壺酒,他一人獨酌,正在思考一些事情。


    “淩兒這是怎麽了?”上官憫大步走了進來,“你不是喜歡那些花花草草嗎?”


    上官淩搖頭:“突然不喜歡了。”


    上官憫坐下,看到上官淩側臉上麵的血痕,神色微變:“是誰傷了你?”


    上官淩不甚在意地搖頭:“這點小傷,爹再來得晚一點,它就自己愈合了。是我自己不小心磕的,在這東王府,還有誰敢傷我?”


    “聽沈青說,你主動要去招待寒公子,難道是與他鬧得不愉快嗎?”上官憫顯然不相信上官淩說是自己磕的。


    “怎麽會?”上官淩神情愉悅地笑了起來,“我與寒公子可是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呢。”


    “淩兒覺得那位寒公子是什麽樣的人?如果你們關係不錯的話,有沒有可能請他留在東王府?”上官憫看著上官淩問。


    “爹,你要真把寒公子留下了,九王怕是要殺上門來了。”上官淩似笑非笑地說,“那樣的人才,誰都想要。”


    “但假如讓他走,等除掉赫連絕之後,九王府就是我們的勁敵,到時候不好對付啊!”上官憫說。


    “爹,這可不像堂堂天下第一高手說的話。”上官淩笑著說。


    “唉!”上官憫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一提這事為父心中甚是不快,先前因為你中蠱,被赫連絕操縱,偷襲為父,導致為父不得不廢掉一部分功力自保。這次中了赫連絕的毒,毒是解了,又折損了一部分功力。”


    “爹不要憂心,便是折損了一些,也依舊無人能敵。”上官淩對上官憫說,“我的想法是,先與九王合作,除掉赫連絕,後麵的事情,再作打算。”


    “你覺得九王可信嗎?”上官憫問上官淩。


    上官淩腦海中浮現出一張雲淡風輕的臉龐,然後微微搖頭說:“父親,大家各為利益,不必在意是否可信,除掉赫連絕,是我們想要的,也是九王想要的,這就是合作的前提。”


    “淩兒言之有理。”上官憫點頭,“不過你大伯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他得到了蛇丹,如果能順利煉化,功力定然能夠超越為父,如果他回來的話,我們的勝算就會大一點。”


    上官淩皺眉:“爹,大伯那人向來隨心所欲,靠不住。”


    上官憫搖頭失笑:“別說你大伯,你不也是?從小就任性,不喜歡待在神兵城,也不管為父在這邊孤單,隻知道到處去玩樂,有時候一年半載都不回來一次。”


    “爹,人各有誌,我年紀輕輕的,你讓我守著這破島裏的小城,費盡心機去算計得到這個島,有什麽意思?”上官淩神色淡淡地說,“不過我尊重爹的選擇,所以我既然回來了,就會幫爹的。”


    “好!”上官憫神色欣慰地點頭。


    入夜時分,上官淩再次來到了穆妍住的客院,抬頭就看到穆妍和拓跋嚴竟然都躺在房頂上麵,正在悠哉地看星星。


    上官淩仰頭,東山很高,冬夜繁星低垂,真的有種手可摘星辰的感覺,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東山頂上的繁星。


    上官淩依舊是一身白衣,他飛身而起的同時,房頂上麵的拓跋嚴也站了起來,神色不悅地擋在了穆妍麵前,看著上官淩說:“大叔,你怎麽又來了?”


    “我要好好招待你們,過來看你們有沒有缺什麽?”上官淩微微一笑,桃花眸中流光溢彩,而他側臉上麵的血痕已經消失不見了。


    “大叔請回吧,我們什麽都不缺。”拓跋嚴神色嚴肅地說。


    “寒公子,不想跟我聊聊嗎?”上官淩看向了穆妍,卻看到穆妍閉著眼睛躺在那裏,像是睡著了一樣,並沒有理會他。


    “大叔,你再不走我就不客氣了!”拓跋嚴說著,對著上官淩揮舞了一下拳頭。


    上官淩又看了穆妍一眼,眼眸微閃,轉身飄走了。


    拓跋嚴躺了回去,嘀咕了一句:“真是煩人!”


    穆妍睜開眼睛,天上的星星很美,但她覺得不如繁星城,而她這會兒有些想念她家男人和小兒子了。至於上官淩,他顯然並沒有把穆妍的身份告訴上官憫,穆妍見到上官淩的時候就知道他不是一個會按常理出牌的人,事實證明的確如此。


    第二天,聞淞前來請穆妍和拓跋嚴去了東王府的正廳,上官憫在正廳設宴,款待穆妍和拓跋嚴。


    “這次多虧了寒公子出手相救。”上官憫對著穆妍舉杯,“本王在此感謝寒公子。”


    “上官王爺客氣了,謝禮九王府已經提前收了,很滿意,在下自然要做該做的事情。”穆妍神色淡淡地說。


    “寒公子年紀輕輕才華如此出眾,本王很好奇,寒公子和九王是什麽關係?本王在想,為何東王府就沒有寒公子這樣的人才呢?”上官憫看著穆妍問。


    穆妍微微一笑:“九王是在下的妻子。”


    上官憫愣了一下,上官淩嘴角微抽,看著穆妍的眼神更多了幾分玩味和探究。


    “原來九王已經嫁人了嗎?”上官憫很意外的樣子,“寒公子看著年紀也不大,沒想到竟然是九王的丈夫,怪不得如此出色。”


    “上官王爺過獎了。”穆妍微微一笑。


    “既然寒公子是九王的丈夫,那麽想必在九王府是可以做主的,本王想要與寒公子談談合作除掉赫連絕的事情,不知寒公子意下如何?”上官憫看著穆妍客氣地問。


    穆妍點頭:“在下正有此意。”


    “那就再好不過了。”上官憫嗬嗬一笑。


    穆妍和上官憫你一言我一語,開始商談如何滅掉赫連絕和西王府的具體事宜,雖然上官憫是前輩,但穆妍說話條理清晰,思維敏捷,言辭果斷,既有不符合年紀的沉穩,同時又帶著年輕人特有的新奇想法,讓上官憫之前認為穆妍隻是個醫術毒術都很厲害的年輕人的想法很快就改變了,這樣的心智,絕非常人啊!


    在這個過程中,一直沉默不語的上官淩視線沒有從穆妍身上離開過,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但他眼底閃過的興味讓拓跋嚴皺了皺眉頭,瞪了上官淩一眼。


    “如此,那就這麽決定了。”上官憫看著穆妍說,“等明日寒公子回南城,本王會親自派人護送。”


    “就多謝上官王爺了。”穆妍微微點頭。他們的計劃其實很簡單,以赫連絕的性格,在穆妍來東城的時候會布下埋伏,等穆妍走的時候,路上定然也不會平靜。而東南兩城的合作其實很簡單,穆妍就是“誘餌”,到時候赫連絕一旦現身找穆妍的麻煩,暗中跟隨的上官憫,以及他帶的東王府的高手,會全力斬殺西王府的人。穆妍需要做的是,讓東王府的人不再懼怕西王府的毒。


    宴會散了,穆妍帶著拓跋嚴往外走,和上官淩擦肩而過的時候,聽到了上官淩帶著笑意的聲音:“九王的丈夫麽?有意思。”


    拓跋嚴默默地抬腳,狠狠地踩了上官淩一腳,然後若無其事地跟著穆妍走了,而穆妍像是沒有聽到上官淩的話一樣。穆妍心裏清楚,上官淩對她很有興趣,這是上官淩隱瞞了她是九王的主要原因,因為上官淩覺得很有趣,想跟她“玩玩兒”。不過這遊戲,穆妍才是真正的主導者……


    第二天一大早,穆妍和拓跋嚴坐著東王府華麗的馬車,聞淞隨行護送,下了東山。上官憫暗中跟了過去,並且命令沈青和上官淩隨後跟上。


    沈青過來找上官淩的時候,上官淩房間裏亂糟糟的,地上放了一堆箱子,箱子裏麵都是各種罕見的寶貝。


    “淩師弟這是做什麽?”沈青不解地問。


    上官淩神情愉悅地說:“我看上了一個姑娘,提前準備點聘禮。”


    沈青愣了一下:“是嗎?這是好事,師父知道了會很高興的。不知是哪家小姐?是神兵城的人嗎?”


    上官淩唇角微勾:“沒錯,是神兵城的人,一個有點神秘又很有趣的姑娘。”


    與此同時,正坐著馬車下山的拓拔嚴小聲對穆妍說:“娘,那個上官淩好像是看上你了!”


    穆妍不甚在意地說:“不重要。”


    “早知道就把他毒死算了!”拓拔嚴握著小拳頭說。


    穆妍唇角微勾:“不用,他有個特質,我挺喜歡的。”


    “啊?”拓拔嚴愣了一下,“娘喜歡他什麽?他那麽討厭!”


    穆妍笑了:“他竟然沒有把我的身份告訴他爹,我現在看到他,他額頭就寫著坑爹兩個字。兒子,等著吧,他會幫咱們把他爹坑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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