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國繁星城。


    夜色降臨的時分,連燼站在拓跋翎的房間門口,抬手敲了敲門。


    “阿翎,睡了嗎?”連燼輕聲問了一句。


    “睡了。”房間裏傳出拓跋翎的聲音。


    連燼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阿翎,是你把我看光了,我不會介意的。”


    房間裏麵在桌邊坐著的拓跋翎好不容易恢複正常的臉上又飄上了紅雲,神色尷尬地說:“我沒有把你看光!”


    連燼輕笑了一聲:“嗯,不必在意這個,我有事找你。”


    “我睡了。”拓跋翎現在不想見連燼,覺得很是難堪。


    “那我在這裏等你穿好衣服。”連燼表示一定要見到她。


    拓跋翎張口欲言又止,拳頭握了又鬆,想要站起來卻又有幾分遲疑,手足無措。她並沒有睡,從連燼那裏回來之後就一直坐在那裏沒有動過,她騙了連燼,以為連燼會離開,可連燼現在不肯走。


    拓跋翎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想著連燼要見她應該是有很重要的正事。拓跋翎起身,準備去開門的時候,又刻意放輕了腳步,走到了床邊,坐下,然後對著外麵說:“等一下。”


    聽到突然變得遠了一點的聲音,站在門外的連燼其實能想到拓跋翎在裏麵做了什麽,他唇角微微勾起,然後開口說:“無妨,你慢慢來。”


    拓跋翎又靜靜地坐了一會兒,然後起身走過來,把房門打開了。


    四目相對,連燼眼眸含笑,拓跋翎猛然轉移了視線,側身請連燼進去了。


    在桌邊相對而坐,拓跋翎給連燼倒了一杯茶,放在了連燼麵前。


    連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微蹙眉:“阿翎,這茶是昨天的吧?”


    拓跋翎的神色更加尷尬了,伸手要去拿連燼手中的茶杯:“抱歉,我忘了,你別喝了,我去給你換新的。”


    “不用。”連燼把茶杯放在了桌上,看著拓跋翎說,“我不是來你這裏喝茶的。”


    “那你有什麽事就直說吧。”拓跋翎微微垂眸,感覺自己臉上的熱度又起來了……


    “我也沒什麽事。”連燼微微一笑,“隻是想來告訴你一聲,我不會介意你偷看我洗澡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拓跋翎的臉色瞬間爆紅,神色尷尬地說:“這件事……還是不提了吧。”


    “真的沒關係的。”連燼一臉真誠地看著拓跋翎說。


    拓跋翎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聲音都變小了很多:“其實……是他們幾個騙我……說你生病了,我才……我不是故意要在你洗澡的時候進去的……”


    連燼微微點頭:“原來如此,這麽說的話,阿翎是在擔心我生病?”


    拓跋翎耳根子都紅了,腦海之中一片空白,想說些什麽卻不知道能說什麽,然後她猛然握拳砸了一下桌子,抬頭看著連燼,一臉羞惱地說:“我們是朋友,我怕你出事去看一眼,誰知道你在洗澡?你能不能別再提了?難不成我就看了你的肩膀後背和手臂就要對你負責嗎?你是個男人好不好?!”


    “生氣了?”連燼微微愣了一下,“阿翎,我沒有讓你對我負責。不過假如是我不小心看到你在洗澡的話,我會對你負責的,我是個男人,這一點不要懷疑。”


    拓跋翎猛然站了起來,指著外麵說:“你出去!我想一個人靜靜!”


    “好。”連燼起身,朝著門口走去,走到門口突然回頭看著拓跋翎說,“阿翎,我真的一點兒都不介意。”


    連燼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拓跋翎大步走過去,把門關上,然後背靠著門,深吸了一口氣,依舊平複不了紛亂的心情。


    拓跋翎覺得連燼莫名其妙,他明明是想跟她保持距離,避免她糾纏他的,洗澡的事情隻是個意外,連燼就當沒發生過就可以了,何必非要專門過來提起讓她難堪?太過分了!


    拓跋翎越想越覺得很生氣,然後提著自己的劍,就出門去了。不過拓跋翎不打算去找連燼,她要去找莫輕塵和沈贇之。


    繁星城的夜空總是極美的,繁星璀璨,夜幕遼遠。


    莫輕塵和沈贇之兄弟倆正在院子裏對坐喝酒談笑,談的內容自然就是拓跋翎和連燼之間的事情了。沈贇之說小也不小了,很多事情都懂。


    “拓跋十一看到了美人哥哥的身體,肯定春心蕩漾了!哈哈!”沈贇之的聲音。


    “那是!我們家阿燼美的天上有地下無的,哪個姑娘能把持得住?”莫輕塵的聲音。


    “王妃就能把持住。”


    “那是因為她有蕭星寒了!”


    “那倒也是,王爺的美貌不輸美人哥哥,身材也是很好的。不過我還是更喜歡美人哥哥!”


    “哈哈!阿燼分明是故意在勾引拓跋十一,不然獨孤把他的房門打開的時候,他明明知道為何假裝不知道?否則拓跋十一想進去也進不去啊!當時咱們在房頂,你沒聽到拓跋十一敲了門還叫了阿燼?阿燼怎麽可能沒聽到!他就是故意的!”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美人計?”


    “沒錯!阿燼就是故意逗你家十一姐姐玩兒呢!誰讓拓跋十一說不覺得阿燼長得好看,阿燼心裏肯定不服氣啊!現在證明了,拓跋十一不是個例外,她也會為阿燼的美色所沉迷,阿燼現在不知道多得意呢!”


    ……


    拓跋翎沒有再聽下去,她的麵色猛然沉了下來,心也冷了下去,轉身大步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連燼再次見到拓跋翎的時候,拓跋翎已經恢複了他們最初認識時候的樣子,清冷淡漠,不再管他叫阿燼,而是改口叫他連公子,毫無感情……


    “阿翎你怎麽還在生氣?”連燼微微一笑看著拓跋翎問。


    拓跋翎神色淡淡地說:“我不喜歡你那樣叫我,你還是叫我拓跋十一吧!昨天的事情很抱歉,但你已經說了不介意,我沒什麽好生氣的。”


    拓跋翎話落就走了,連燼微微皺眉,感覺好像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拓跋翎嘴裏說不生氣,事實上是真的生氣了,不應該啊……


    連燼問莫輕塵和沈贇之有沒有對拓跋翎說什麽,他們都發誓絕對沒有,獨孤傲更不可能對拓跋翎說什麽了。


    連燼覺得很是不解,因為拓跋翎對他的態度一夜之間變得十分冷淡,對莫輕塵和沈贇之他們也都刻意疏遠了,完全公事公辦,沒事的時候就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裏麵不出來,有事隻說事,吃飯也不跟他們幾個在一起了。


    又過了兩天,連燼在拓跋翎的院子裏等到了拓跋翎出門,看著拓跋翎問:“阿翎你到底在氣什麽?”


    “連公子想多了,你們是穆妍派來幫我的,我很感激,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拓跋翎神色淡淡地說。


    連燼深深地看了拓跋翎一眼:“好,之前是我冒昧了。”


    連燼話落轉身離開了,拓跋翎看著連燼的背影,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一絲黯然。她承認,她對連燼動心了,可莫輕塵和沈贇之的話讓拓跋翎覺得,連燼對她笑,對她好,隻是為了驗證沒有女人可以拒絕他的魅力,隻是在戲弄她。


    拓跋翎很失望,很難堪,並且覺得她的心動太可笑了,她告訴自己,不要再傻了,連燼會喜歡她才是見鬼了,她早該知道這一點,並且她還發過誓不會糾纏連燼,所以,到此為止,接下來,該做什麽做什麽,不要夾雜任何不該有的私人感情。


    “阿燼,你把拓跋十一怎麽了?”莫輕塵這天還專門過來問連燼,“是拓跋十一對你表白你把人家姑娘拒絕了嗎?”


    “不是。”連燼搖頭。


    “如果不是你拒絕了她,她怎麽突然變了呢?”莫輕塵覺得莫名其妙。


    “沒什麽。”連燼微微一笑,“女孩子難免有點小脾氣,或許過段日子就好了。”


    “阿燼你快去哄哄啊!”莫輕塵對連燼說。


    “她不相信我。”連燼搖頭失笑,“是我做得不夠,也不好,慢慢來吧。”


    “阿燼你加油,兄弟會支持你的!”莫輕塵握拳砸了一下連燼的肩膀。


    如果連燼知道拓跋翎突然生氣是因為莫輕塵和沈贇之喝酒時候調侃的胡言亂語的話,這會兒肯定會想把莫輕塵給砍了。可惜,莫輕塵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就是這裏麵的罪魁禍首……


    這天拓跋翎在後院練武,連燼本想過去跟她切磋一下,可拓跋翎看到他直接扭頭走了。


    又過了一天,連燼再次見到拓跋翎的時候,拓跋翎正在跟獨孤傲切磋,連燼突然感覺心中酸溜溜的……


    “獨孤,是阿翎找你切磋的嗎?”連燼問獨孤傲。


    獨孤傲一臉無辜地搖頭:“不是啊,我來花園走走,正好看到她在練劍,我發現她的劍術有點問題,就告訴她了,然後我們切磋了一下。”


    連燼皺眉:“那她為什麽不理我了呢?”


    獨孤傲搖頭表示不知道,還說了一句:“女人心海底針,你在這裏猜測也沒有用,你應該學學蕭星寒。”


    “星寒怎麽了?”連燼問獨孤傲。


    獨孤傲說:“慕容跟我說過,星寒最初認識穆妍的時候,根本不解風情,甜言蜜語他現在都不會,更別說以前了,但穆妍還是跟他在一起了,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連燼表示很好奇。


    獨孤傲壓低聲音說:“因為蕭星寒很霸道啊!想親就親,想抱就抱,一言不合壓到床上去,說得再多都沒用,得用做的,明白了嗎?”


    連燼不知想到了什麽,臉色微微有些發紅,神色認真地搖頭說:“那樣肯定不行,她會更生氣的。”


    “我什麽都沒說。”獨孤傲拍了拍連燼的肩膀,“你自己體會吧!”


    連燼神色莫名地站在那裏,過了一會兒轉身回去了。


    沒多久,連燼出現在拓跋翎的房間門口,正要抬手敲門,麵前的房門突然打開了,拓跋翎出現在連燼麵前。


    “阿翎,我……”連燼正要說什麽,拓跋翎又把房門給關上了。


    連燼在外麵推,拓跋翎在裏麵推,結果最後兩人把兩扇門都給弄掉了,氣氛怎一個尷尬了得。


    “你要做什麽?”拓跋翎皺眉看著連燼冷聲問。


    “阿翎,我喜歡你。”連燼看著拓跋翎神色認真地說。他不會學蕭星寒對穆妍那樣霸道蠻橫不講理,因為他不是蕭星寒,拓跋翎也不是穆妍。他覺得他應該把他的心意告訴拓跋翎,讓拓跋翎知道他之前並不是在逗弄她。


    至於是什麽時候喜歡上拓跋翎的,連燼自己也說不清楚。拓跋翎是因為貌醜,所以惹來別人異樣的眼光,而連燼是因為貌美,也招惹了不少麻煩。當連燼遇到拓跋翎的時候,拓跋翎對他來說就是不同的,因為他們都不在意彼此的容貌。


    當時在耒陽城,聽聞拓跋翎要和親東陽國,連燼以為自己隻是出於朋友的關心,所以特意去跟穆妍商量了這件事,並且在穆妍提起的時候很快就離開耒陽城,千裏迢迢趕來了北漠國。


    隻是當前些日子連燼深夜潛入北漠國皇宮的翎羽殿,見到身穿大紅嫁衣躺在床上的拓跋翎的時候,他像是突然被吸引住了,心跳加快,有些緊張,失去了一貫的平和冷靜。


    在拓跋翎請連燼幫忙喂她吃藥的時候,其實連燼的動作很不自然,隻是拓跋翎當時並沒有注意到。而最後背著拓跋翎離開北漠國皇宮的時候,那種感覺很難用言語來形容,那是連燼這輩子第一次和一個姑娘離得那麽近,他甚至能夠聞到拓跋翎身上淡淡的香味。那段路並不是很長,當連燼把拓跋翎放下的時候,他心中有淡淡的失落。


    雖然連燼並沒有經曆過男女之情,但他先前住在蕭王府,身邊就有一對恩愛夫妻,蕭星寒和穆妍。蕭星寒和穆妍之間總是默契的,很多時候不需要說什麽話,一個眼神,他們都能知道彼此想要什麽。


    連燼是羨慕的,並且希望有朝一日也能找到一個和自己心靈相通的人,這次來北漠國繁星城,他覺得自己找到了。


    連燼建議拓跋翎去搶北漠國的皇位,事實上這就是拓跋翎自己想要的,隻是她一時沒想過這樣驚世駭俗的事情而已,拓跋翎的選擇也完全沒有出乎連燼的意料。


    後來的幾天,他們之間相處很融洽,遇到什麽事情,總能想到一起去,很是默契。而連燼費了不少力氣找來了一瓶藥,給拓跋翎洗掉臉上的妖花,正是因為他喜歡拓跋翎原來的樣子,拓跋翎也是如此。


    連燼本來根本不著急,想著順其自然就好,他能感覺到拓跋翎對他也是不一樣的。可惜,現在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拓跋翎突然開始排斥他,連燼覺得自己最應該做的就是對拓跋翎表白,讓她知道他是認真的。


    可拓跋翎聽到連燼的話,麵色卻更冷了,看著連燼神色淡漠地說:“怎麽?覺得我對你態度冷淡,你受不了了?”


    連燼愣了一下,然後微微點頭:“是的。”


    “有的是女人會為你癡迷,不必在我這裏白費心思了。”拓跋翎冷冷地說。連燼現在的舉動,在她看來不過依舊是連燼想要征服她而故意為之,說白了就是拿她當戲耍的對象。


    連燼皺眉:“阿翎,你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我沒有誤會,請回吧。”拓跋翎話落,轉身回了房間。


    連燼看著麵前倒在地上的兩扇門,轉身離開,找了工具過來,費了不少功夫,把門給安好了,但是拓跋翎躲在連燼看不到的地方,他沒有進去,隻是皺眉離開了。


    六月底的時候,他們收到了穆妍的回信,穆妍表示了對拓跋翎的支持,並且叮囑他們一定要謹慎行事,不要衝動。


    連燼也不再去打擾拓跋翎,兩人之間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甚至都不像朋友,連燼隻是受穆妍之托前來幫拓跋翎的一樣。


    天厲國耒陽城,蕭王府。


    蕭王府的演武場裏麵,蕭星寒動作利落地翻身下馬,站在了穆妍麵前。他的臉色已經恢複如常了,隻是氣質看起來比曾經溫和了許多,而他不過騎馬跑了三圈,額頭上麵沁出的細汗讓穆妍微微皺眉,拿帕子給蕭星寒擦著汗說:“蕭寒寒,你現在的身體素質大概跟我表哥差不多。”


    廢掉修煉了那麽多年的重陽心法,對於蕭星寒的身體還是有不小傷害的,穆妍和蕭月笙用了最好的藥為蕭星寒調理了一段時間,現在也不過恢複到了正常人的水平,身體強度各方麵,都像是從未習武一樣。


    “你不能嫌棄我。”蕭星寒伸手抱住穆妍說。


    穆妍微微一笑,十分霸氣地說:“接下來換我保護你,你可以好好享受一下被保護被寵愛的感覺。”


    “我想睡覺。”蕭星寒目光灼灼地看著穆妍,暗示意味十足。


    自從蕭星寒武功被廢,身體虛弱,已經禁欲有段日子了,天天隻能看著不能吃的感覺真心不太好。


    “你……”穆妍打量了一下蕭星寒,“行嗎?”


    蕭星寒直接把穆妍扛在了肩膀上,大步朝著華清院而去。他會好好向穆妍證明,他沒了武功,但是在某個方麵,不僅行,而且非常行!


    華清院。


    蕭星寒和穆妍洗了個熱情似火的鴛鴦浴之後,穆妍神色慵懶地靠在蕭星寒懷中說:“咱們這兩天準備一下,就出發去尋寶吧。”


    “好。”蕭星寒微微點頭。


    穆妍已經派了人前去“截殺”北漠國的和親公主,和親是不可能成的。不過看厲嘯天的意思,一年半載不會對北漠國和東陽國下手,因為現在這個時期,對天厲國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是把曾經的明月國真正變成天厲國的一部分,這並不是明梟的那一紙詔書就能做到的。很多事情已經做好了安排,但是需要時間來推行實施,否則這麽容易得到的明月國,也會很容易就失去。


    天厲國鞏固國力的這段時期,是北漠國和東陽國結盟的最好時機,不過那畢竟是兩個不同的國家,想要真正結為盟友並不容易。


    拋開穆妍和東方紫煜的交情,以及拓跋翎正在伺機搶奪拓跋浚的皇位這些事情,單從國家立場來說,穆妍的態度是順其自然,她雖然並不想看到如今的三國之間燃起戰火,但她和蕭星寒也不會主動去幫厲嘯天滅掉東陽國和北漠國,因為飛鳥盡良弓藏的道理他們都清楚,真正天下一統的時候,厲氏皇族未必還容得下蕭王府,所以,維持目前的平衡並不是什麽壞事。


    但平衡早晚會被打破,三國局勢也必然不可能一直維持現狀,到時候蕭星寒和穆妍會作何選擇,是未來的事情。目前這個時期,不需要打仗,對蕭星寒來說也是一個絕佳的休整期,他需要盡快讓自己再次變強,而這需要時間,越多越好。


    又過了兩天,蕭星寒和穆妍打點行裝,暗中離開了耒陽城,朝著北漠國所在的方向而去了。


    蕭月笙依舊假扮蕭星寒待在耒陽城之中,而穆妍這個蕭王妃原本就極少出現在外麵,蕭月笙對厲嘯天說,他讓穆妍帶人去截殺北漠國的和親公主了,而他留下是為了繼續訓練原本明月國的那些將領,厲嘯天對這樣的安排非常滿意。


    出了耒陽城之後,穆妍和蕭星寒易容而行,暗中有劍龍衛跟著,但明麵上隻有他們夫妻兩人。為了方便,穆妍易容成了男子,兩人看起來像是一對行走江湖的兄弟一般,該休息的時候就停下來休息,走得並不是特別快,因為穆妍不想讓蕭星寒太過勞累。


    在蕭星寒和穆妍尚未離開天厲國的時候,北漠國繁星城中,拓跋翎等來了除掉拓跋浚的好時機。


    拓跋浚自從當上皇帝之後,極少出宮,更是幾乎從不出繁星城。但每年初秋季節,拓跋浚必須離開繁星城一次,前去繁星城郊外的北漠國皇陵祭祖。


    如今,祭祖的時間就是後日,而拓跋翎已經和連燼幾人商量好,後日便是他們動手的日子。根據他們的計劃,到時候他們會偽裝成刺客,逼著拓跋浚到一個近日會有沙暴的地方,必要的時候直接殺了拓跋浚。至於其他人,北漠國如今的那位丞相也在拓跋翎所列的必殺名單之上,至於拓跋浚的皇後和他們年幼的孩子,並不需要為拓跋浚陪葬。


    到時候拓跋浚身死,北漠國皇室必然會出現混亂,那些個無能的皇子互相爭鬥是難免的,而拓跋翎隻需在合適的時間出現,穩定局勢,將權力掌握在自己手中。至於她一介女流要當皇帝會遭受多少反對,她有心理準備,並且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這個皇位,她要定了!反抗者,死!


    “阿翎,後日你留在這裏,不要去了。”連燼對拓跋翎說。


    “你看不起我的實力?”拓跋翎神色一冷。她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麽了,明明告訴自己無數次應該死心,可每次看到連燼,她都容易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不是,隻是為了穩妥起見。”連燼微微搖頭說,“贇之也留下,你們在這裏等我們的消息。”


    “哦。”沈贇之乖巧地點頭。他知道自己想要成為真正的高手,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而他現在已經不再那麽任性妄為了。


    “拓跋十一,你就留下吧,阿燼是為了你好,擔心你的安危。”莫輕塵看著拓跋翎說,“萬一你出了什麽事,我們就功虧一簣了。放心,我和阿燼還有獨孤帶幾個人去,不會有問題的。”


    “好。”拓跋翎也沒有再堅持,嘴唇微動,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一句,“你們注意安全。”卻是對著獨孤傲說的……


    時間很快到了後日,天色微亮,連燼和莫輕塵以及獨孤傲已經準備出發了,拓跋翎和沈贇之出來送他們。


    “小天兒哥哥,美人哥哥,獨孤哥哥,你們一定注意安全!”沈贇之神色認真地說。


    莫輕塵攬住了沈贇之的肩膀朝著一邊走去:“來來來,哥有幾句話要單獨交代你。”


    而獨孤傲跟過去了:“我也有。”


    連燼看著拓跋翎問:“阿翎,你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


    “注意安全。”拓跋翎神色淡淡地說。


    連燼微微一笑,突然上前一步,把拓跋翎擁入了懷中。


    拓跋翎掙紮了一下,就聽到連燼說:“別動,讓我抱一下,一下就好。”


    這一下的擁抱不知道過了多久,連燼在拓跋翎耳邊輕聲說:“不管你對我有什麽誤會,等你當上女皇,我要當你唯一的皇夫。你敢招惹其他男人,我見一個殺一個。”


    拓跋翎神色微怔,再抬頭的時候,連燼的身影已經消失了朦朧的晨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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