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行三人又往南都飛。


    這段時間,一直都處在這種舟車勞頓之中,夜千寵確實覺得累,可是上了飛機也沒什麽睡意。


    蕭秘書進了機艙,等空姐過來,已經起身,問:“有熱水麽?白開水?”


    空姐禮貌的微笑,“有的,您要幾杯?”


    “我自己倒,可以嗎?”蕭秘書要掌握溫度。


    空姐不明所以,不過,看了看坐在那兒的夜千寵,起飛前,航空公司高層特地打過招呼。


    貴客。


    點了頭,又問:“需要別的飲料麽?”


    蕭秘書搖頭,“不用,謝謝!”


    夜千寵倒是側首,“給她來一杯可樂。”然後笑了笑看了蕭秘書,“你不是愛喝碳酸飲料麽?林介不能喝,你沒事。”


    林介跟她一樣,隻能喝白開水。


    給他別的,他也不會喝,除非特地放假時間。


    等頭等艙裏隻剩他們三個,蕭秘書才終於開口:“寒總就算記不得別的事,對你這樣兩三麵夾擊,是不是也太過分?”


    夜千寵笑了笑,“軍政方麵的對抗,哪有過分的界限?誰贏了誰就是王道。”


    他和馮璐這一步勾結得可真是好。


    一邊是讓她在商業方麵碰了釘子,一邊又開始要讓唐啟山作妖了。


    真是一天都不讓她閑著。


    抿了一口熱水,她轉頭看了林介,“你的人,還沒來消息?”


    兩三天的時間,要籌備這麽久?


    林介搖頭,“暫時沒有。”


    那就算了,等到了南都,估計也差不多了,她現在也不怕多來兩件事,反正伍叔不在,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多點事,正好填滿她的時間。


    *


    “夜千寵已經返回來了?”馮璐皺起眉,聲調稍微提高,顯然很意外。


    她難道不應該把引資部和藥聯的生意處理一下,畢竟,查理家族也在發力爭這個項目,她不著急?


    寒愈坐在沙發上,視線低垂,不知道在想什麽,隻有左手兩個核桃“哢擦哢擦”搓個不停。


    馮璐看了他,又看了看他手心裏的核桃。


    搓動頻率有點快。


    半晌,終於見男人有點動靜。


    確實薄唇微微勾起,“她竟然比我想象的聰明!”


    其實,對刻薄男這種人來說,想讓他對別人感興趣,旗鼓相當來得比什麽驚豔絕色、身段妖嬈都要有吸引力得多。


    偏偏她什麽都占全了。


    這還是第一次,他由衷的勾著嘴角。雖然,連他都沒有察覺這弧度勾得多好看。


    馮璐心底冷哼,夜千寵聰明?


    這話馮璐就不愛聽,“要不是祖奶奶偏心,她根本坐不了那個位置,她就算能進聯合部,當初也是仗著你侄女的身份!”


    哪一個是靠她自己的能力得來的?


    男人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跟女人沒什麽好爭辯的,浪費時間。


    “她回來這麽快,唐啟山根本沒時間動手,怎麽辦?”馮璐擰眉。


    本來想著夜千寵回去這一趟,正好利用這段時間做點事,讓她華盛頓的事處理不了,這邊也焦頭爛額。


    現在看來,一個都沒成?


    可沙發上的男人手裏的核桃“哢擦!”一聲之後幹淨利落的停了下來,似乎有了考量。


    目光落在茶幾上的報紙上。


    以前報紙基本放在餐桌旁邊,吃飯前寒愈會看。


    但他現在沒這個習慣,所以報紙放在了這兒。


    馮璐跟著看過去。


    第一個版麵上有著關於席氏的報道。


    男人眸眼微微眯起,看到報紙上席澈那張清雅的臉,看似功成名就而不驕不躁的身姿,心底冷哼,席氏當初差一點點就倒閉,也隻怪寒愈婦人之仁!


    他最大的缺點就是婦人之仁,很多該做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到最後關頭手軟,天注定這具身體該他來用!


    男人微微扯起嘴角,“夜千寵和席氏這位青年才俊總裁有過一段?”


    馮璐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但是說到這個,語調輕諷,“席澈跟夜千寵是同學關係,同在國外求學,說沒有任何糾纏,誰會信?”


    “去華盛頓走一遭,基本也都知道席氏在那邊的分公司是為了她設立的。夜千寵當初講學,更是把席氏捧到天上,能沒關係?”


    不知道是不是馮璐的話太過生動,男人看著席澈那張臉,越看越刺眼。


    那就他了!


    夜千寵沒有什麽軟肋,家人就一個閑雲野鶴的查理夫人,就這麽個可以下手的地方。


    再次日的傍晚六點多。


    寒愈的座駕已經在機場外等候。


    黑色車體,獨特定製的設計標,跟他主人一樣深黑高貴的杵在那兒,很顯眼。


    夜千寵下飛機的時候並沒有通知任何人。


    但是出了機場沒幾步,聽到林介的聲音:“伍先生的車。”


    她微蹙眉,抬頭看過去。


    伍叔很少用這輛車,說實話,她都不一定認得出來,林介這是做足了功課了。


    果然,走近了,見到男人從車上下來。


    深墨色的西褲,沒有穿外套,也沒有係領帶,顯得比較隨性但不隨意。


    幾乎是昂貴的皮鞋落地的同時,他手裏的核桃就開始搓起來了,目光略挑遠看向她,表情沒什麽含義。


    隻等她到了跟前,才道:“晚飯吃過了麽?”


    夜千寵搖頭,“不餓。”


    男人給她開了車門,“雯姨做了好菜都給你留著,到家興許就餓了。”


    她蹙了蹙眉,沒動。


    見此,男人側首看她,“怎麽了?”


    夜千寵道:“我手臂已經好了,回我自己的公寓,就不占用你的地方了吧?”


    “無妨,我一個人住著太空。”


    她心底嗤然,你當然無妨!我有妨得很。


    但是很明顯,他既然專門等在這裏,就不可能讓她從眼皮子底下溜走。


    三個人全都上了他的車,往寒公館走。


    在車上,他本來是想繼續搓核桃,但接到了她一個眼神,想到了她上一次的話,居然很配合,直接把核桃收起來了。


    這樣的行為讓夜千寵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男人也看了她,手裏沒事做,換做撥弄他左手的戒指,低眉,沉聲:“手臂好全了?”


    她點頭,明顯不大想說話,微仰臉靠在了椅背上。


    男人沒聽見她說話,側首看過去。


    原本隻是看一眼,但一兩秒,他都沒挪開視線。


    女人閉著眼,仰著臉靠著椅背,姿勢很隨意,但姿態……卻很特別。


    她皮膚極好,白皙無暇,微仰的麵孔,勾勒出精致小巧的下巴,脖子曲線優美柔和。


    這個傍晚,天邊還有最後一絲晚霞,橘紅色的淡光照過來,投進窗戶,女子的曲線越發美妙,線條一路延伸至衣領內,胸口略微的起伏。


    白皙和幽深交匯的地方……


    夜千寵似乎感覺到了他的視線,微微睜開眼,依舊仰著臉,但是朝他轉了過去。


    視線撞了個正著,男人喉結微動,但是沒說出話,隻得盡量自然的挪開視線。


    她也沒怎麽在意,繼續閉上眼休息。


    一旁的男人卻自顧蹙了一下眉。


    馮璐說,她本身沒有任何能耐,以前,他也是這樣認為的,之所以能讓寒愈寵著她,無非是利用她的任性、無理,鬧他、纏他。


    可這次引資部的事證明,她沒那麽簡單。


    卻不知道到底多深。


    男人摩挲著戒指的手改為一下一下的敲著,若有所思,那是對一個東西感興趣後的一個無意識表象。


    車子裏正安靜著,不知道誰的電話震動起來。


    夜千寵以為是刻薄男的,柔眉蹙了一下,往相反方向轉過頭,挪了挪,想遠離。


    但片刻,蕭秘書的聲音:“大小姐,你電話。”


    她睜開眼。


    這會兒,她要處理的事都和這刻薄男有關,他人都在眼前了,還有人找她?


    接過手機,眯著眼看了來電。


    略詫異。


    “席澈?”


    一旁的男人聽到她打招呼,眉頭輕輕動了一下。


    “嗯……今天剛回來……好啊,有空……你定就好!”


    她說著話的時候,男人側首看了一眼,見到了她柔唇微微彎起的弧度,連帶那雙眉尾都是淡淡的彎著。


    很少見。


    至少對著他的時候,擺樣子都沒擺這麽好看過。


    “你還在車上就先掛吧,回去好好休息,我再聯係你。”席澈淡然溫雅的聲音。


    她點了點頭,“好。”


    車裏又恢複了安靜。


    一旁的男人也並沒有多問什麽。


    在她抵達南都之前,其實,他想著,既然夜千寵查到了陸重遊,甚至直接打道回府來了南都,那麽必然是理清楚了一些事。


    回來,肯定是找他,或憋屈或氣憤的找他談這件事!


    沒想到,到現在為止,她竟然隻字未提,這麽沉得住氣。


    和馮璐比起來,確實優越了很大一截。


    傍晚時分,南都的高速比較堵,一直走走停停。


    本來這些天夜千寵就處於疲憊狀態,這樣搖來搖去,感覺被搖得有些難受,閉著眼微微蹙了眉。


    然後轉過頭,問他:“車上有橘子麽?”


    她走的時候,他給了兩個小橘子,還挺管用。


    這個時候就先不管個人恩怨,對他的喜惡問題了。


    男人聽她轉頭說話,自然知道是在問他,但也搖頭,“沒有。”


    看了看她緊抿著的唇瓣,柳眉輕蹙著,疲憊之餘的臉色不大好看。


    “下去買點?”他再次開腔。


    夜千寵倒是搖了搖頭,“算了。”


    這種地方也沒有。


    還是繼續閉目養神,盡量讓自己小睡一會兒,時間會過得比較快。


    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車子好像停了下來,但她沒睜眼,一張一合,更容易暈。


    等她察覺到車門打開關上的時候,她終於是眯起眼看了看。


    那個時候是男人下去之後又上來。


    她的目光落在了男人手裏拎著的橘子上,頓了頓,狐疑自己在做夢。


    但他已經伸手過來,掌心裏躺著兩個橘子,不是核桃。


    也聞到了橘香味,肯定不是做夢。


    夜千寵終於坐了起來,視線卻落在男人身上,又看了他手裏拎著的橘子。


    外麵還有中午的餘熱,此刻他解開了兩粒紐扣的襯衫,這麽看上去,沒有了那種特別寡情冷漠的感覺。


    錯覺?


    男人又晃了一下手裏的橘子,“看著我做什麽?沒做夢。”


    夜千寵這才收回思緒,微微挑眉。


    還是從他掌心裏把橘子拿了過來,很小心,沒有碰到他的手半點,嘴裏淡淡的一句:“怕你毒我。”


    聽了這話,男人朝她看過去,薄唇素來無意味的微勾,“我這麽惡毒?”


    她捏著橘皮,輕嗤,“寒總你是什麽人,做過什麽,打算做什麽,自己心裏不清楚?”


    他聽完看了她兩秒。


    但是坦然,“不包括要你的命,放寬心。”


    也不對,他回歸自己的定位和目標,“我如今是想著怎麽竭力得到你的人。”


    這話很直白,幸虧夜千寵知道他這個話的意思,隻是他達到目的的一種手段,但還是起了雞皮疙瘩。


    幹脆不再搭腔。


    ------題外話------


    某冷男對千千感興趣了呢~不知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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