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寒愈臉上是一種,事情沒有按照他的幻想發展之後的表情。


    倒也調整的快,眉峰輕輕一弄,咀嚼著她的那個用詞:“交易?”


    夜千寵淡然的點頭。


    寒愈略偏著峻臉瞧了她一會兒,似乎也不急,反而像是在考慮她要怎麽跟他做交易,幫她想著她所能威脅到他的事情。


    她也看了他。


    片刻,才不緊不慢的道:“你若是不想夜長夢多,咱們現在就把這件事做完,正常做個交接,從你手裏交到我手裏,很簡單,怎麽樣?”


    男人薄唇微動,“然後呢?你想要的一切都滿足了,那麽,我呢?”


    本來都是風輕雲淡來談判的人,但是這會兒,氣氛忽然變了。


    房間裏陷入莫名的寂靜。


    夜千寵幹澀的咽了幾次,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好一會兒,才看了他:“你想要什麽,如果我能滿足的,我盡量滿足,互惠互利是應該的。”


    寒愈表情淡淡,“我要什麽你還不清楚。”


    她點頭,“清楚了,但我目前短時間不會考慮這些東西你也知道,如果你這麽著急……”


    夜千寵忽然仰起臉,“寒總若是十分急著要完成這件人生大事,可以去試著找別人來完成。”


    寒愈臉色自然是不太好看,低著眉眼,略沉鬱的凝著她,“你又想說什麽?”


    不等她說話,又平靜的開口:“你是最近不想考慮,還是已經不考慮我了?如若我把基地交接到你手裏,回了洛森堡你還能再出來?這種前後矛盾的說辭騙騙小孩都不一定管用。”


    夜千寵有些無奈,“那你又到底要怎麽樣?”


    “我知道你厲害,如果我不答應,又想像以前那樣纏著我逼我?還是永遠不給基地了?現在馮璐和唐啟山暗地裏都要做什麽你應該也有所耳聞,我一個人麵對已經夠吃力了,基地就是利劍,你還利用這個勒住我,你到底哪邊的?”


    話說得太長,夜千寵話音落下後忍不住喘息著。


    緩了緩,未免吵起來,她也不再看他了,“改時間再談。”


    寒愈沒打算讓她走,伸手握了她,讓她坐下。


    她也懶得坐下了。


    “不想逼你。”他低低的聲音,“但是你得答應我,別想回去就躲著不出來,出來了也別想避而不見。”


    夜千寵笑了一下,她要是每次出來就明晃晃的,保不齊哪天就被人曝光了身份,分分鍾招來殺身之禍。


    “有空再談吧,我也不著急,先去做別的事。”


    說著,她拿了包。


    但是包包先一步被寒愈轉手拿走,握著她手腕的力道也緊了緊。


    夜千寵以為他又要幹什麽,氣得衝著他,“你幹脆再朝自己開一槍好了,看看我是不是什麽都點頭答應!”


    第二次,房間裏頓時寂靜。


    良久。


    寒愈竟然一臉認真的望著她,五官俯低,“真的,我無所謂,疼一疼而已。”


    她氣得直接就把手包打在他身上,“你是不是腦子壞了?!”


    寒愈偉岸的身軀被她打得往後退了一點點,然後站穩,繼續握了她雙臂,目光依舊繾儂的低垂著看著她。


    看著她忽然變紅的雙眼,眉峰才終於皺了起來,“你……”


    “寒愈你他*有時候就是神經病!你有病!”她的包落到地上後,也不敢再往他胸口的位置碰,隻有拳頭落在他肩上的位置,避開了他的傷。


    寒愈知道她這段時間壓力大。


    這還是他受傷之後,第一次看到她這樣失控,來得很突然,以至於她忽然衝他吼完就紅了眼的時候,寒愈甚至沒有反應過來,任由她順著情緒發脾氣。


    她繼續衝著他,“你從來就是這個樣子!我說過你往自己身上招呼,總有一天會用光我的心疼!你開啊,你繼續往自己身上開十槍,我幹脆給你買鞭炮來炸啊!”


    看著她忽然這麽發脾氣,寒愈倒是相反的鬆了一口氣。


    握著她手臂的手轉而撫了撫她的發頂,“這段時間也很擔心我?”


    “是不是?”


    她咬著唇,扭過臉。


    寒愈順勢落下的手握著她巴掌大的臉頰,手心轉瞬濡濕了一片,拇指摩挲過她的眼角,“你那樣冒險,擔心的是我。想殺了唐啟山沒那麽簡單,我當時若不是那麽做,怎麽挽救你?”


    夜千寵生氣,“挽救我你就連命也不要嗎!?”


    男人唇邊微微玩了一個弧度,嗓音低沉,“這不是好好的麽?”


    過了會兒,寒愈才低下頭,在她脖頸間蹭了蹭,似是而非的調侃,“你這麽擔心我,好賴發一通脾氣,該不是給我看的,讓我一心軟就把基地給你了?然後你逃之夭夭?”


    “嗯?”沒聽到她說話。


    微微蹙眉,莫不是被他說中了。


    他離開她的身體,將她的臉抬起來,卻見她臉色略微發白,正緊閉著眼皺著眉。


    寒愈胸口一沉,驀地有些慌,“怎麽了?”


    她擺擺手,隻覺得呼吸不通暢,心口壓了一塊石頭堵住了似的,心慌慌的,那種感覺很難描述,就是難受。


    說話也費勁,“你……你離我遠點。”


    他剛剛擁著她,下巴在她脖頸間蹭來蹭去,薄唇也幾乎碰到她皮膚了,她那麽敏感,當然不會什麽感覺都沒有,所以問題就來了。


    寒愈臉色越變越難看,因為大概聯想到,她這個狀況,可能就是老女王給她身上弄的什麽情毒。


    果然,他離得遠了一些,夜千寵臉色也慢慢好轉了。


    男人嗓音陰冷,“這麽陰毒的東西你還主動提!”


    她稍微虛弱的笑了一下,“我倒覺得是好東西。”


    聽她這麽說,寒愈冷眼盯著她。


    夜千寵看過去,才道:“祖奶奶是為我好,也是為你好,這也不是什麽邪乎陰毒的東西,不過是些藥理作用罷了。”


    “她先前就問過我你都用什麽香水之類的。”


    估計就是這個道理,寒愈身上是好聞的蘭草香,所以,祖奶奶做了什麽,讓她一聞到這個味道都暈眩窒息,很難受。


    寒愈抱起她,把她放到了椅子上,然後往後退了一步,“喝水麽?”


    看到他乖乖的後退一大步的動作,夜千寵心底裏忍不住笑了一下,看了他,搖頭。


    道:“今天談不了那就先不談了,我還有別的事要去做,休息會兒就走,你先走吧?”


    寒愈像是沒聽到一樣。


    等她看過去的時候,才聽到他說:“紐約的房子快裝修完了,有沒有想置辦的家具?”


    她顯示愣了愣,沒想到這個時候他會提到這個。


    那個房子,她去看過的。


    就那樣的格局,無論怎麽裝修,都絕對是十分舒服的住所,他還真是固執的要讓她跟他一起住?


    夜千寵笑了一下,“我連回查理別墅的時間都沒有,怎麽可能有時間去跟你住,有哪有必要置辦什麽家具?你自己看著辦吧。”


    寒愈定定的看了她,“無論以前發生過什麽,或者未來會發生什麽事,你是逃不開我的,終有一天,我還得把你拉到跟我一個戶口簿上,別人都不要,所以少想那些沒用的。”


    意思就是他這輩子就認定她了,發生什麽都不會變,所以,該置辦東西了,她喜歡的必須要置辦。


    她低低的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被你盯上是好事還是壞事!”


    抬頭發現寒愈正睨著她。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那我先走。”


    這一回,他終於沒攔著了。


    隻等她走了之後,寒愈才忽然抬起手臂自己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


    她一早就說過,很喜歡他身上那一股淡淡的蘭草香味,但他本人並不用香水。


    外麵,夜千寵的人被她自己帶走了,其他人這才推門進去。


    張馳先一步進去,看到寒愈站在那兒,倒是看不出心情多麽的糟糕,可能剛剛在外麵隱約聽到的爭吵聲是幻覺,或者是已經和好了。


    所以,張馳才問:“答應了?”


    寒愈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忽然衝張馳招了招手,然後等張馳過去,他忽然抬起手臂,湊到張馳鼻子邊,問:“你聞聞,我身上是什麽味道?”


    張弛一愣。


    他畢竟是鐵血漢子,常年都在部隊的,尤其這兩年又接下職位回去了,所以寒愈這個行為弄得他憋著一臉的別扭,“幹、幹什麽?”


    寒愈不耐煩的瞥了他一眼,“讓你聞你就聞。”


    旁邊還有幾個人,見到他們這樣,仿佛聞到了一股子濃重的腐基味兒,都咳了咳,其中一個主動問:“張師,要不要咱們先出去?”


    張馳一張老臉都紅了,這才看了寒愈,“伍先生……我也出去?”


    寒愈抬腳作勢就踹,“聞!”


    於是張馳一臉赴死的樣子。


    等他站直了,寒愈還嚴肅的問:“什麽味兒?”


    張馳一臉我為難,“這……我哪知道啊,就……還挺好聞。”


    寒愈自己就沒覺得有什麽香味。


    這會兒才轉身出去了,弄得張馳一頭霧水。


    杭禮辦完事回酒店跟自家老板見麵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酒店裏幾個人在打掃。


    微蹙眉,看了老板,杭禮不解:“房間怎麽了?”


    寒愈看起來悠閑的喝著咖啡,然後順手指了指浴室,吩咐杭禮:“以後把全套洗浴用品全都換了,還有,車裏有清新劑的,全都換。”


    杭禮莫名其妙。


    而且他也發現了,老板今天穿的衣服牌子好像也換了。


    據杭禮所知,老板今天可是好容易跟大小姐見麵去了,還帶著張馳的,難道是發生什麽事了?


    “大小姐忽然不喜歡您用這些東西了麽?”


    寒愈隻頷首讓他趕緊去辦。


    行吧,杭禮聳了聳肩,當然是照辦。


    洗浴間的東西他全都收拾走,然後看了那邊沙發上的男人,“寒總,是換個牌子,還是換個味道?”


    寒愈想了想,也對,“換個味道,都有什麽的?”


    杭禮放下裝著一套舊洗浴用品的大袋子,立刻去查同牌子的其他香味。


    然後一一列舉,“有薰衣草,玫瑰,水蜜桃……”都比較偏女性化的香味,唯一一款男士香味的,已經要被扔出去了。


    寒愈抿著咖啡,很認真的考慮著,“薰衣草味道太濃,她不喜歡。”


    這個她以前說過的。


    “那就梔子香?”杭禮挑了個香味不特別明顯的,而且也不會顯得太娘,跟玫瑰香、水蜜桃什麽的好多了。


    寒愈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杭禮出了酒店,還想著跟張馳打聽一下今天談話的情況,誰知道一提到中午的事,張馳也一個字不說。


    弄得杭禮一頭霧水,對他還機密?


    *


    夜千寵沒有返回洛森堡,她依舊住在查理夫人的新居。


    她左思右想,最後還是決定基地這事,不能任由寒愈這樣下去,她確實是需要這個東西,雖然不是特別著急,但也得逐漸做好安排,否則哪天急需,反而成了寒愈要挾她的武器了呢。


    幾天之後,她付諸行動。


    她給alva打了電話,“要麻煩主席幫我傳話了!”


    alva輕哼著一笑,“突然這麽客氣,想來也不是什麽好事。”


    夜千寵淺笑,道:“也不算是壞事,和你沒多大關係,傳個話就好了,寒愈也不會找到你頭上。”


    給寒愈傳話?


    也對,需要用到他傳話的,也不會是對阿貓阿狗的小嘍嘍。


    alva坦然:“說吧。”


    夜千寵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到時候,時間我會通知你,你就給寒愈大打個電話,說葉博士被我請走了,項目得暫停,而且暫停時間不清楚,看我哪天放人。”


    alva聽完之後皺起眉,一臉茫然。


    “你剛玩過兩個口袋換著放錢的把戲,這又想幹什麽?你自己綁架你自己?”


    她進一步說清楚,“你必須告訴他,是洛森堡新任女王把葉博士請去了,其他的不用說那麽詳細。”


    之前她就跟寒愈談話過,所以,他一聽到葉博士被請走,研製項目要停滯,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估摸著會直接找她也不一定。


    到時候再說。


    alva捋著思緒,上一次,她也這麽搞,為了讓華盛頓對同市貴族失去重視,硬是把她自己的兩個身份用得倍兒溜!


    這回又來。


    身份多了還真是好玩花樣啊。


    而那段時間,她也都在華盛頓,第一時間要聽引資部實施行動對查理家族的動作。


    確實是奏效了。


    是查理先生先找到了她,她還以為是懷特不會說話,直接把她出賣了呢,見了查理先生,才知道不是。


    “千千。”查理先生最近看起來很疲憊,“我知道你應該很忙,但知道你最近在這裏,隻好占用你時間了。”


    她淺淺的一笑,“都是一家人,別弄這麽見外。”


    查理先生表情帶著欣慰,也略微笑了一下。


    然後才看了她,“說起來確實有些為難,但影響到我整個家族,也隻能找你問問了。”


    “嗯!”她點著頭,“你說。”


    隻聽查理先生道:“華盛頓這邊,原先該是落到我這兒的兩個項目忽然撤了,理由是華盛頓方麵要抽出更多資力去重視總部設在紐約的藥聯,這個事……你聽到過麽?”


    因為她就在藥聯裏麵,所以問到她也不奇怪。


    夜千寵聽完之後想了想,點了一下頭,“藥聯高層最近的確是挺忙,估計是真的,但具體我就不清楚了。”


    然後看了他,“馮璐的實驗室應該成熟了,這方麵也幫不上忙麽?”


    查理先生歎了口氣,“她那個實驗室也是表麵光鮮,畢竟養了那麽多研究人員,何況……最近隱約聽說違規要被查,還不清楚會怎麽樣,就不讓她操心了。”


    她微微挑眉。


    查理家族若是一瞬間失去各種機會,而馮璐想不出辦法幫忙減輕壓力,那些長者就不會太擁護了吧?她這法子也算奏效了。


    ------題外話------


    【感謝打賞】:


    天亮了911的告白氣球~


    meimei梅的2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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