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寵側著臉看了他一會兒,勉勉強強的點頭,“你混到讓我實在沒稱呼可喊也難能可貴,隻能暫時成全你了?”


    其實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哪有那麽注意稱呼?


    這都不過是叫給別人聽的,所以她覺得都無所謂。


    寒愈收拾餐桌的時候,她原本想站在一旁觀看,但是他不讓,請了她兩次沒動,也就整個把她抱進懷裏,推土機似的從身後推著她往客廳走。


    道:“可以欣賞男人下廚,但刷碗不比做飯迷人,不具有觀賞性,隻會破壞了我在你心目中的魅力。”


    她第一次聽這種說法,笑了笑,隻好坐進沙發裏。


    等他轉身再回餐廳,她在後麵問了句:“你一會兒負責送我回去?”


    “住這裏也行。”他淡淡的道。


    夜千寵沒有立刻反駁,讓他先把碗筷收拾了再說。


    當然了,她作為被“包養”的女人,沒道理來了光吃不做,都說了,無論內外,男女搭配才會幹活不累,提升幸福指數。


    所以,她順勢幫他去收拾了臥室。


    其實也沒什麽好收拾的,他本來就愛幹淨,除了偶爾特殊情況衣服會亂扔之外,沒什麽毛病。


    兩個人的碗筷處理起來很快,也不過十幾分鍾。


    但是寒愈從廚房出來沒見人。


    酒店的布局沒有家裏那麽迂回,從餐廳出來能一眼看到客廳。


    沒人。


    他轉腳往臥室走,聽到了盥洗室的水聲,神色自然的走了過去。


    等看到她彎腰在手洗的東西,寒愈才有那麽一點點神色變化。


    眸底逐漸溫和下去,深深淺淺的光,安靜在她身後看了一會兒,才上前兩步又靠得近了,從身後環住她,順勢接過了她手裏的男士襪子。


    “洗這麽幹淨,下次還讓不讓我穿了?”他低低的嗓音。


    襪子被他拿走,夜千寵沒得洗,衝了衝手,抬頭從鏡子裏看他的臉,“好歹吃了你一頓飯,實在沒什麽可做的了。”


    被一雙襪子感動了的男人好像歎了口氣。


    “養了你十幾年,忽然跟我講公平多不好?”他似是而非的認真。


    有時候會覺得,講起了得失、公平,就意味著一種失去,著實不那麽好受。


    夜千寵淺笑,“那不一樣,我以前喊你什麽,現在喊你什麽?那會兒你做什麽都出於監護人職責,我自然是心安理得了。”


    見他大概是心疼了,她也沒再說,隻把襪子拿了過來,擰幹,“別想那麽多,我就是覺得應該勤快一點!”


    她去晾曬襪子,他就在身後跟著。


    等她晾好襪子,男人的手臂才纏了上去,“你想報答我的晚飯,還有很多實在事可以做。”


    夜千寵怎麽會聽不到他話裏的意思?


    但就是裝作聽不懂,在他懷裏轉過身,笑眯眯的看著他,“是麽?我給你按摩?還是什麽……可是今天應該來不及,要不你先送我回去吧。”


    瞧著她這種假裝不懂的模樣,寒愈嘴角微微彎著。


    又把她翻過身轉了回去,攬入懷裏。


    夜千寵有些無語,他實在是太熱衷於這個姿勢的擁抱了。


    而寒愈已經握了她的雙手交握,目光越過她的發頂,正好可以看到她白皙的雙手。


    微微翻轉,看著她小指處的疤,又看了看那次她在校園晚宴上刮到的地方,幸好後者沒留疤。


    緊接著,夜千寵見他騰了一個手回去,解了她扣子的同時,另一手把衣服從後領子處往下拉,到蝴蝶骨以下。


    指腹已經撫摸上來。


    她微微吸了一口氣後幾乎屏住呼吸,“你幹什麽?”


    想掙紮的,可是他就是有辦法讓她隻能被禁錮在懷裏。不過沒一會兒,她也沒有了掙紮的意思。


    他在找之前可能被衣櫃刮蹭留下的疤痕。


    因為沒摸到,似乎是鬆了一口氣,順勢在她後背上輕輕落了一吻,“別再留其他的疤痕了。”


    光是她小指的那個地方,寒愈每見一次就疼一次,再多一處也受不了。


    夜千寵順勢依靠著他,笑了笑,“都這麽久了,你才想起來心疼我會不會留疤,是不是太晚了一點?”


    寒愈嗓音沉沉的悶在她脖頸間,“當時你不讓我看。”


    她冷哼,“我不讓看,所以你都想在更衣間施暴怎麽的?”


    說起那晚的校園晚宴,夜千寵反倒氣不打一處來了。


    就這會兒最坦白,“其實我早就聽說你鍾愛女學生的傳聞了,但也不怎麽信,但是那晚忽然真的看馮璐坐在你身邊,心裏拔涼,知道麽?”


    後來她和清水打電話,想著馮璐說他必須親自給她調水之類的,心裏就無比失落,一度想到那種略帶矯情的描述。


    他已經不是她的伍叔了。


    隻是那時候,她腦子裏的工作占據了上風,不至於拗死在裏頭,後來發生那些事也讓她沒時間去糾結。


    忙碌果然是個好東西。


    寒愈擁著,反而勾了勾唇,“我隻瞧見你很淡定。”


    敢情全是裝的。


    他心裏舒坦多了。


    片刻,男人微微蹭著她的耳窩,氣息微熱,嗓音低啞,“以後我多抽時間過來看你,有什麽需要你給我打電話,既然是我寒愈養著的女人,就不能讓你受半點委屈。”


    夜千寵聽完微微挑眉,“做您的寵物可真是榮幸。”


    男人勾唇,滿是愉悅,“我不隨意養寵物的。”


    從來沒養過,上次她說她離開後如果害怕寂寞,那就養點活物,好歹家裏有東西等他下班,他也是無動於衷。


    意識到這個男人大概又開始飽暖思**,夜千寵不得不歎了口氣,抬手撐著他不斷作亂的下巴。


    側過半個身子,“你是不是應該把我送回去了?”


    寒愈撥掉她的手,“路程太遠,懶得折騰。”


    嗬。


    夜千寵心底冷笑。


    “接我過來的時候你倒是殷勤!”


    這就是男人,好比想送你了天涯海角都順路,想跟你吃飯,跑一趟月球都不嫌麻煩,但是要擺脫就沒門了。


    寒愈的確是消停了一些,但也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道:“馮璐住上幾天就回南都,處理那邊的關係,之後大概會長住查理別墅,你若是不想回去,沒地方去,我給你買棟房子怎麽樣?”


    她心底微動。


    但還是搖了搖頭,“雖說你是養著我,但也不要這麽盡職盡責的,你的銀行卡在我這兒,我想買什麽還不容易?”


    “怕你不舍得。”他順勢接話。


    夜千寵低哼,“不是我的血汗錢,我有什麽好心疼的?”


    寒愈笑了。


    “怎麽不是你的血汗錢了?你哪次在我身下不是勞苦功高,還是覺得我不夠壓榨你?”


    夜千寵頓了一下。


    反應過來後手肘在他胸口杵了一下,果然無論什麽都說不過他,越說越離譜。


    末了,寒愈倒也擺起了譜子,一板一眼的道:“這兩次表現不錯,以後再接再厲,否則金主一不高興,萬一把銀行卡密碼改了你怎麽辦?”


    整個項目又得受牽連。


    這還真是嚇到夜千寵了。


    回過頭看他,悟了半天,終究是皮笑肉不笑,“之前說不擇手段留住我是為我好,把我跟你綁上關係以防我被人欺負,我看唯一能欺負也就你了。”


    “來來去去,都能把我捏在掌心裏,很舒服不?”


    寒愈垂眸,微微彎著嘴角,眸子裏深深暗暗的意味,明擺著就是答非所問:“舒服。”


    夜千寵嗔了他一眼。


    然後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覺得確實應該回去了。


    不過又忽然想起來,“你上次不是說給我寄南都特產麽?東西呢?”


    她可是一直都沒有等到東西。


    男人濃密的眉峰擺正,人也站直了。


    夜千寵看著他,“幹嘛?”


    “特產。”他薄唇微掀。


    這下她明白了,他所謂的南都特產,就是他自己?!


    也對,那個時候就計劃著出差了吧,隻是瞞著她沒說,過不了幾天,他可不就找到華盛頓校門外去了?


    她歎了口氣,點著他結實的胸口,把他推一邊去,道:“我去換衣服,你準備送我。”


    寒愈配合著她晃了兩步,望著她,“真不住下?”


    她點點頭,“明天太早會起不來,但是天亮之後過去又容易被人看見,有些媒體很熱衷於挖別人的行蹤,你知道的。”


    他倒是配合她了,去拿了車鑰匙,也拿了外套,但多少有一些不舍。


    “這一趟送你回去,可不是又得幾個月才見?”他慢步走過去。


    她已經拿了包,不知怎麽的,想起來上次這個包砸到他額頭的事了。


    笑了一下,等他走近了,主動親吻了一下,低聲,“你不是說會經常抽空過來找我?也許隔不了那麽久。”


    話雖這麽說,但其實寒愈也很忙。


    那麽大一個集團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務都顧不過來,他現在每天起床都比平時早了。


    想要過來看她一次,來來回回的路程,加上跟她待兩天,差不多一周就過去了。


    一周對於’第一集團’這樣的大公司,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現在知道我犧牲多大了?”他站在她麵前,“為了遷就你,玩什麽異地’包養’,非得提前早衰不可。”


    夜千寵被他說得真有些心疼了。


    “有時間了,我也可以回去找你。”


    寒愈略略的掃了她一眼,明顯是不信的,“什麽時候你能主動想我,倒是稀奇。”


    說罷,他也開始換鞋。


    抬頭發現她還在盯著他看,像是冤枉了她似的。


    “走吧。”他抬手撥了撥她的發。


    夜千寵隻好點了一下頭,抬手開門。


    原本還挺好的氣氛,但是越接近藥聯大樓,她也越覺得有那麽些不舍了,下次見實在是遙遙無期。


    寒愈在開車,並不怎麽說話。


    車子不能直接開進藥聯車庫,她必須得走過去。


    “你就別下去了。”她解了安全帶出聲,“周圍到處都是監控。”


    其實是越送會越糾纏,她還是覺得自己走過去的好。


    寒愈聽完倒是笑了一下,“我還真是見不得人?”


    她回過頭,順勢微挑柔眉,“你自己說甘願做我地下情人的,怪誰?”


    不過下車之前,她還是越過去親了他一下,“下次見。你到酒店給我打個電話。”


    寒愈返回的時候車子開的明顯比來的時候快。


    夜千寵覺得沒過多久就接到他的電話了。


    除了簡單的報個平安,忽然也叮囑了她:“以後馮璐若有事找你,適當跟我說一說。”


    她笑了笑,“好。”


    但馮璐想欺負她,是不可能的。


    *


    接下來的時間,夜千寵又陷入了循環的忙碌,尤其是資金到位,做起事來放開手腳,越有事做。


    她每天能有點時間跟他打一個電話是算好的,大多就是一兩條訊息,睡前洗個澡、聽聽音樂快速睡眠。


    倒是別說,這樣的忙碌下,忽然聽到馮璐找她,她還真有意外。


    聽寒愈之前那意思,就好像知道馮璐總歸會找她一樣,沒想到真就找過來了。


    “篤篤篤!”小助理敲她的門。


    “葉博士?”助理探了一個腦袋進來,小心翼翼的。


    夜千寵在桌麵抬頭,又低下,“進。”


    小助理這才走過去,聲音也不太大,但表達很清晰,“樓下有一個女士找您,說是叫dew。charlie,說是您的……妹妹?”


    這棟大樓了解她身份的人跟外界一樣,並不多,都是口口相傳的一個稱呼而已,所以助理真沒聽說過她有妹妹,家裏人一個也沒聽過。


    夜千寵一聽這個名字,直接回應:“不認識。”


    助理基本猜到她會是這個反應了,點了點頭,“那您忙,我把她打發走。”放輕腳步要轉身出去。


    倒是桌後的人忽然皺了皺眉。


    dew好像是露水的意思?露……馮璐?


    她這才去拿了自己的手機出來。


    他們變成一家人的唯一行為,恐怕就是家人之間存了號碼。


    果然,馮璐給她打過電話,隻是她靜音了。


    隨手撥了過去,“你來找我?”


    電話裏傳來馮璐的聲音:“對,我在樓下……這裏不能進麽?”


    夜千寵已經拉開椅子,頷首示意助理可以走了,然後對著電話那頭的人,“有事我下去找你,找個地方說話。”


    五月底了,站在街道上其實很熱,馮璐鼻尖有著細細的汗珠,也沒有打傘,很耿直的等在那兒,臉頰上曬紅了兩片。


    見到夜千寵從大樓內走出來,兩邊像石雕一樣的保安給她敬了禮,她點了點頭,正巡視著找自己,馮璐才招了招手。


    夜千寵看過去,然後繞了路,朝她走過去,手裏撐了陽傘。


    兩個人順著街道往另一邊走。


    馮璐起初沒說話,過了會兒,才忽然問:“你在這裏上班?”


    夜千寵抬眸看著不遠處的咖啡廳,隨口回應:“打雜的。”


    然後到了咖啡廳門口,示意她往裏走,她把傘收了,放在咖啡廳指定的地方。


    兩個人要了兩杯咖啡,夜千寵見她話不多,可自己還有事要忙,隻好再次主動問:“有什麽事麽?”


    不然,怎麽忽然從華盛頓一個人跑過來?


    馮璐看了看她,道:“我回南都處理過家庭關係了,基本算是沒什麽問題。”


    她點了點頭,“挺好。”


    馮璐笑了一下,“我聽查理先生說,你這段時間都沒回去過,看來你對這個家沒什麽感情,也不怕查理先生把我媽接回去,讓你媽鬧心?”


    夜千寵聽完笑了一下。


    “你媽媽在南都過的不是挺好?有老公,又有女兒,再者,她若是想回查理先生身邊,當年也不會懷著你走掉?”


    說到這個,夜千寵才稍微納悶起來。


    “蕭秘書你姐姐?可你不是你媽媽帶著身孕嫁給你爸的?她不應該是你妹妹?”


    她腦子裏,甚至腦補了一出調換孩子的戲碼,比如把蕭秘書和馮璐調換了。


    不過馮璐淡淡的道:“我姐姐是我爸帶過來的孩子,我媽嚴格來說是我姐的後媽,我倆不是親姐妹,但是她對我很好。”


    哦,夜千寵點了點頭。


    聽馮璐說話的樣子,雖然她性子不是很活躍,但是提到蕭秘書的時候能看出來,應該挺喜歡這個姐姐的。


    她淺笑,“同為姐姐,蕭秘書對你的好,我肯定是比不上了。”


    馮璐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麽。


    好一會兒,見夜千寵低頭看時間,馮璐才道:“我轉到ds大學了,查理先生的意思,就是你畢業的那兒。”


    夜千寵倒是沒覺得特別意外。


    “你馬上也畢業了吧?”她問。


    馮璐沒回答,而是在看她,“我以前不知道你在校成績居然有那麽好?所以當初校園晚宴怎麽會是端盤子的人?”


    夜千寵笑了笑,“你既然去過了,那就應該知道我任教,校園晚宴競聘的學生是準備就業者,我不在其中啊。”


    末了,她略微不解。


    “你就為了來問這個?”


    那也太舟車勞頓了,隨便一個電話的事兒。


    馮璐搖頭,“當然不是,忽然發現一個自己看輕的人,竟然在校科科優秀,甚至是教授級別,又聽查理先生提起,你之前和國際藥聯有關係,我就過來看看。”


    夜千寵抿著咖啡。


    神色淡淡的,“那你對我也真是關心。”


    馮璐還是用那種眼神盯著她,“你知道特別聰明的人裝傻很讓人討厭嗎?”


    夜千寵微冷,放下杯子。


    然後指了指自己。


    她裝傻了麽?


    哦不對,“我什麽時候說過自己聰明?”


    馮璐不冷不熱的笑了一下,“所以,以你這樣的智商,我實在想不出來,你竟然對查理家族繼承人的事毫無想法?”


    這樣啊。


    夜千寵微微歪過腦袋,她大概,總算明白她這個新收的妹妹為什麽忽然不遠千裏跑這兒來找她了。


    “如果是擔心這個,你大可不必。”她又一次看了時間,道:“我確實比較忙,但是如果你要留兩天的話,一會兒我出來帶你去吃飯?現在我得回去了。”


    馮璐看著她。


    忽然道:“我能去你那兒麽?什麽也不帶進去,待幾分鍾就出來。”


    夜千寵略微為難的看了她,“規定是不能,以後有機會,我可以帶你進去看看。”


    又想到了什麽,“你的專業,似乎跟我差別不大?”


    馮璐點頭。


    所以才想要進去看一看。


    “下次吧。”夜千寵還是遺憾的道,走之前還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


    馮璐沒有勉強,但是看著她結賬,又跟自己打了招呼後離開咖啡廳,她一直都坐在那裏,之後也坐了挺長時間。


    一下子就覺得壓力很大。


    夜千寵從咖啡廳出去,步子邁得有點快,她也不是故意不想招呼馮璐,她忽然過來,沒提前約,實在沒那麽多時間陪著。


    寒愈都沒這個待遇。


    令她意外的是,就在馮璐找過她的第三天,查理先生那邊打電話給她,語氣裏是肅穆而沉重的。


    “馮璐不見了。”然後又補充:“她被人綁架。”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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