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寵被他抱著,等他坐在了餐桌邊,還以為就會幫她把睡袍裹好,然後讓她吃早餐。


    結果,他並沒有這個意思。


    隻是坐下之後稍微扯了扯睡袍,以防她見風太多。


    她被抱坐在他腿上,還把她身子轉了過去,對著餐桌,麵前就是他給她準備好的早餐,一如既往是她喜愛的口味。


    隻是……


    “你不放我下去麽?”她微微轉回頭。


    寒愈把她身上的睡袍掖好,溫暖的掌心覆在她小腹處,手腕一用力,把她微微往回帶了帶。


    她卻猛地僵住一下,臉一下就紅了,“……伍、伍叔?”


    “嗯?”男人漫不經心似的回應,薄唇落在她後頸處。


    又示意她先吃飯。


    夜千寵動都沒敢動,她背對著坐在他腿上,剛剛被他往胸口深處一壓,某些感覺尤其清晰,一動沒敢動。


    但她確實有點餓,所以轉過去把他當椅子,真的就開始用餐。


    她吃得細嚼慢咽,中途還不忘給他舀了兩勺白米粥。


    當然,她吃飯的中途,後頸處的吻若即若離的一直沒停過,他藏在睡袍下的手繞過她身體也一直不安分。


    等她吃了個四分飽,其實也就隻過了幾分鍾。


    抱著她的人已經不隻是唇和指尖不安分。


    又一次將她往胸膛裏帶,這一次,她猝不及防的“唔!”了一聲,驚得手裏的勺子都掉到了地上,呼吸也忘了。


    他竟然還低低的問她:“怎麽了?”


    夜千寵臉紅得已經沒辦法跟他對視,他居然……她還在吃飯呢!


    “……不準動!”茹諾了半天,她終於蚊嚶似的一句。


    身後的男人隻當做沒聽見,清晨沙啞的嗓音裏帶著淡淡的寵溺,“你繼續吃。”


    她咬唇,倒是得能吃下去!


    羞惱的把手按在他腿上推了推,“不要……不吃了!”


    寒愈低低的聲音,順勢道:“那就一會兒再吃。”


    於是他又把她抱了起來,起身之前,把她的身體轉了過去。


    這麽一坐一起,加上他抱著她走路,身體之間的摩擦讓夜千寵一度臉頰燒熱。


    *


    她再能好好走進客廳,都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


    不知道別人的異地戀是什麽樣,總歸她這會兒是不敢在臥室待著了,所以穿上睡袍就溜了出來,打開了電視,讓家裏多點聲響,不至於腦子裏總是那些難以啟齒的畫麵。


    不過,她坐在沙發上,注意力還是在臥室門口。


    以前,她跟伍叔坐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是冷著臉,一本正經,所以偶爾,她會幻想把他這樣、那樣!


    沒想到,她沒想過的事也都發生了,而且還是那個完全禁欲係的男人在主動。


    心裏自顧笑了一下,她出國的時候還沒有給他明確的態度,沒說過原諒,他倒是也不直接問,這下就是趁著自己生日過來,糾纏成這樣,還談什麽原不原諒?


    真有心機。


    中途有人來送了一趟衣服,是他的。


    一大早腳腕功課、伸展完筋骨的寒愈剛洗完澡,聽到了門鈴聲作勢自己出去拿衣服。


    但是夜千寵一看他的身上隻裹了一條浴巾,一下子把他卡在了臥室門口,“不準去。”


    然後才在他身上晃了晃視線,“……我幫你拿。”


    她轉過身,快步到了門口。


    門外是一個很精致的小夥子,一口本地英語,“請問是寒先生家麽?他定了一套衣服。”


    夜千寵點頭,“給我就好,謝謝!”


    話是這麽說的,不過她把衣服接過來的時候,腿一軟,差點就把衣服給就地扔了。


    那是一套工整的西裝,一件睡袍,還有一件英倫風墨色長風衣,重得她拿的吃力,尤其她剛剛被壓榨完,高估了自己的身體。


    門外的人一看她這樣,嚇得趕緊伸手又把衣服接了回來,畢竟這衣服價值不菲,萬一出點差錯,他是賠不起的!


    衝她友好的笑了笑,“我可以替你拿進去嗎?”


    沒辦法,夜千寵隻能微微紅著臉,又還算淡然的點了一下頭,“謝謝!”


    但是她也忽略了一個事實:此刻她的房間並不那麽的賞心悅目。


    昨晚兩個人從玄關糾纏接吻,又回了臥室,早上又從臥室到餐廳,客廳也被她窩得不怎麽好看。


    於是她微微低眉,盡量把赧色收拾好,指了指臥室門口,“給裏邊的人就好!”


    小哥倒是一臉淡然,畢竟他已經看慣了這種場麵,還有的比這刺激眼球呢。


    這一片大多都是僑胞,或者是貴族學院,異地的情侶數不勝數,也有的是某些富商養在這裏的,彼此能見麵的時間並不多,每次見麵要做的事,當然是親密、溫存。


    吃飯、做,睡覺、做,逛街、做。這是異地情人之間的標配相處,否則沒幾天就分開了,難道還坐下來兩個人開茶話會?


    所以順著她指路,小哥到了臥室門口敲了一下。


    寒愈折回來開門,看到來人,也隻是麵色不改的接了過去,道了句謝。


    夜千寵明明看到那個小哥看到伍叔的身材時眼前一亮的感覺,皺了皺眉,一路盯著目送小哥。


    等她轉回視線,寒愈已經從臥室出來,但身上居然還是一條浴巾。


    夜千寵視線頓了一下,不得不稍微放低。


    可是這樣一放低,就落在了他精窄的腰腹,棱角清晰的人魚線從浴巾裏伸出來,還有恰到好處的腹毛,無不吐露著性感氣息,惹得她視線無處安放。


    低頭抱了杯子,“怎麽不換衣服?”


    要知道,以前在家,穿得很隨便的那個人一直是她,她幾乎就從沒見過無數露過除了手臂和小腿,偶爾有幸能看到鎖骨,僅此而已了。


    這會兒忽然這麽大的福利,她有點受不住,昨晚的某些畫麵更是魑魅魍魎的往腦子裏鑽!


    寒愈神色看似沒什麽異樣,但嗓音裏透著不知名的柔和曖昧,“你把我領扣扔哪了?”


    夜千寵轉過臉,滿眼不解,我什麽時候碰你的領扣了?


    然後想起來,昨晚在玄關,是她幫他解的領帶。


    但是後來他鋪天蓋地的索吻,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手上都在做些什麽,興許……是扔在門口了。


    果然的,寒愈在玄關不遠處的牆角找到了自己的領扣,彎腰拾起來。


    她就站在一旁,看著他還打算繼續用,有點驚訝。


    繼垃圾桶裏幫她撿枕巾意外,估計這是寒大總裁第一次從地上撿東西繼續用。


    轉身之際,寒愈托著她的腦袋勾過來吻了一下,低聲:“去把早餐吃完。”


    她配合的照做了。


    等兩個人都用了第二頓早餐,她又回了沙發,看著男人略悠然閑適的狀態,微抿唇。


    終於問:“你是不是有什麽事?”


    寒愈抬眸看他,“怎麽了?”


    她說:“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刻板,冷漠,正經,嚴肅,雖然很寵她,但是該訓她的時候刻薄得毫不留情。


    對此,寒愈給不出答複。


    因為他自己也很清楚,昨晚到今天早上,他有多放縱。


    夜千寵也不問了,想起來,看了茶幾上一直擺著的一個食盒,頷首,“這什麽?”


    寒愈淡淡的看了一眼,“昨晚的外賣。”


    她忽然想起來,席澈說給她訂了什麽暖胃的醒酒湯?


    什麽時候送來的?她竟然一點也不知道。


    男人微微側目,瞧著她有要伸手端過去的趨勢,薄唇微動,“想喝?”


    夜千寵被他的聲音拉回思緒,微頓,然後看了看他的神色,縮回手,坐回沙發,搖頭,“……不喝,應該壞了,得拿去扔。”


    嗯,求生欲很強。


    寒愈這才淡淡的收了視線。


    接下來的時候,她被壓迫的窩在沙發上,不準下地,唯一的事情就是看著他把房間慢慢收拾整潔。


    她的公寓並不小,加上昨晚、今早的狼狽,不好收拾。


    結果還是被他收拾得賞心悅目。


    夜千寵微微倚在沙發上,忽然覺得這生活哪怕有點陌生,卻很真實。


    別人都以為寒愈不食人間煙火,可是他在給她做家務呢。


    他確實高貴,確實禁欲,確實矜冷,都是對外的,在她看來,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凡人,就是皮相優質了些。


    就是哪怕做這種瑣碎的家務,舉手投足也有著批閱文件的那種氣息。


    “伍叔。”好久,她忽然叫他。


    男人收拾妥當,給她那盆小多肉澆了點水,朝她看了一眼表示回應。


    夜千寵才挪了挪位子,道:“我一個朋友要參加一個發布會,你陪我去麽?”


    “時間。”男人放下水壺。


    “就明天。”末了,抬頭問他,“你什麽時候回去?”


    寒愈沒回答後麵的那個問題,隻是應了聲:“好。”


    然後走過來,那麽大的沙發,偏要跟她擠在一個角落裏,擠著還不夠,索性把她抱起來放在胸前,雙腿和手臂都微微收攏,跟袋鼠媽媽一樣把她裹了起來。


    夜千寵沒想到他忽然采用這麽個姿勢,一張小臉隻能從他懷裏探出來,“你後天走麽?”


    “嗯?”他已經有些心不在焉。


    不安分的手,繞過她的身體直接從睡衣領口探入。


    “唔!”她猝不及防的咕噥了一聲,往他懷裏縮了縮,稍稍的躲避著。


    真是怕了。


    “要不……我帶你去逛逛?”她很明智的提議,避免一整天窩在家裏,會出事的。


    寒愈也隻是模棱兩可的“嗯”了一聲,然後才擁著她安靜了一些。


    半晌,他出聲:“去你學校逛逛?”


    夜千寵有些不解,側過臉,“為什麽去我學校?”


    他表情溫沉著,“沒送你去過,想看看你學習的地方。”


    她想起來,上次有些賭氣的跟他說,她也想要特別的校園愛情。


    該不會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忽然想過去看看,激發她想要愛情的校園是什麽樣子?


    如果是的話,那還是算了。


    周末的時間,校園周圍確實會比較多甜蜜的身影,免得他受刺激。


    “算了,我好累,還是休息一天!”


    寒愈低眉看她,嘴角微微彎了一下,聽明白她的意思了,聽起來很是恩賜的低聲:“下午讓你休息。”


    晚上就不了。


    午間的時候,她收到了席澈發過來的短訊是,說他到家了,就是簡單的一句報個平安。


    她也隻是簡單回了個笑臉,想了想,還是回了句:【席氏這場風波讓你很受累,也最受益,挺好的,不過也要注意身體,別一忙就昏天黑地的。】


    萬一他身體出什麽問題,耽誤他們的協作進程,那問題就很大了。


    席澈坐在辦公椅上,手肘搭著桌麵讀完她的短訊,表情不多,但看得出仔仔細細的看完了,若有所思。


    秘書剛出去拿了昨天積攢的文件,這會兒匆匆返回,放在了他桌上,問:“席總,您喝咖啡還是叫個飯?”


    他剛落地,秘書不知道他餓不餓,但肯定困。


    “外賣吧。”席澈把手機收了起來。


    道:“兩小時後我休息,明天上班前沒急事別打給我。”


    啊?


    秘書有些怔愣,他怎麽忽然知道這麽心疼自己了?


    “好!”這是好事,老板知道抓緊時間休息,還知道點外賣填肚子了!


    *


    夜千寵從手機抬頭,伍叔就站在她跟前。


    她笑了笑,放下手機,示意他坐,“我想不出來給你補個什麽生日禮物。”


    男人微微弄了眉梢,沒搭腔,那意思就是讓她自己想。


    夜千寵側過臉,“你滿二十八,肯定是這二十八年來過得最特別的一個生日,禮物當然也要是很特別的!”


    這個生日的確很特別,雖然沒有蛋糕,但是有泡麵。


    雖然沒有多隆重的祝福,但他是二十八年來最滿足!


    也是頭一次,整整兩天,他都不理政務,專心的做個閑人來陪她。


    當然,以往也從來沒有過的是,他生日前他們之間那麽長時間的冷戰和爭吵,所以抽這些時間、放縱兩天,對他來說,很值。


    她真的是很認真的在想了。


    但是一整個下午,也想不出個所以然,貴的他都不缺,有意思的在他那兒就變得沒意思了,畢竟是個沒情調的男人。


    手工她也不會。


    就這麽到了晚上,吃過晚飯,兩個人去小區裏散了散步。


    夜千寵在這兒住了兩年,大概也知道周圍都是什麽人,但是她盡量不和人深交,所以沒有算得上熟悉的鄰居。


    倒是這一圈走下來,竟然碰到了兩對糾纏的人兒,從門口就迫不及待的樣子,看得她臉紅心跳。


    隻好返回家裏。


    明天雖然是下午才開始發布會,不過夜千寵想著早點睡的。


    當然,也隻是她想,怎麽可能逃得過他的糾纏?


    被他折騰得不知道東南西北,她腦子裏還想著睡前問問他知不知道宋財神也在這兒?而且怎麽看都感覺他和沈清水有點事。


    但是她沒機會問出來,稍微安靜下來,就隻有力氣趕緊睡覺了。


    第二天,清水一早就給她發了短信提醒她不準缺席、不準遲到,要給她撐麵子。


    清水的專業是這個,不過這樣的發布會還是第一次被邀約參加,她自己的作品被選中了一款,對她來說,已經是非常大的肯定。


    至於那天的結業證,就是為了跟她搞研究,為了跟她綁在一起才特地報了醫學研究特效班。


    夜千寵知道清水平生最缺的就是安全感,她不是真愛搞研究,就是想粘著自己,所以這兩年除了和席澈討論工作,她的時間全給了清水。


    下午五點,她就在準備趕赴發布會了。


    怎麽也是清水的第一次應邀發布會,她特地略施粉黛,抹了口紅。


    隻不過,寒愈看到她那個口紅色號時,眸色深了深,看起來是不喜歡她用。


    她笑了笑,“我很少用的!沒別的口紅了,為了清水,通融一下?”


    男人雖然一臉深沉,總算是沒說什麽。


    過去的時候,清水不知道怎麽弄的主辦方車子來接的他們倆,他們到的時候,清水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千千!”沈清水一看到她下來,快步走過去,一手微微提著領口偏低的抹胸裙。


    夜千寵回頭見了她,愣了一下。


    有點驚豔。


    清水的身材,居然這麽好?


    沈清水捂了捂胸口,“別看了,你自己又不是沒有。”


    說著話,就看到了隨後從車上邁步下來的寒愈,眼神稍微怔住。


    是真的帥。


    而且的發自骨子裏的高貴,任何女人都不可能忽視得了。


    沈清水第一次見她口中一直念叨的伍叔,曾經以為是上了年紀的鑽石王老五,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她必須很客觀的講,除了宋庭君,這是她見過最有氣魄,最迷人的一位。


    夜千寵見了清水的眼神,一笑,帶點自豪。


    給她介紹:“寒愈。”


    “你好,我叫沈清水,千千的朋友!”


    寒愈倒是禮貌的跟她握了一下手。


    她看起來,可不是宋庭君描述的那樣呆笨柔弱,至少在寒愈第一感覺裏,是個很幹淨伶俐的姑娘。


    三個人往裏走。


    夜千寵才稍稍往他旁邊靠了靠,小聲問:“對了,你知道宋財神也來紐約了麽?”


    見她靠過來,寒愈伸出手臂括出空間,怕她歪倒。


    對於她的問話,他又隻是模棱兩可的“嗯”了一聲。


    他的小女仆要參加發布會,他必然是會掐著時間過來的,不足為奇,說不定這會兒,早在哪兒候著他的獵物了。


    清水把他們帶到了座位上,寒暄了會兒,還有事得去忙,隻好抱歉的先離開。


    夜千寵讓她先去,給她了一個眼神:“加油!”


    等清水走了。她才頗有意味的看了身邊的男人,“伍叔,你是不是也覺得清水很漂亮,就跟詩裏寫的一樣?”


    他以前可不隨便跟人家握手,尤其女性,看都不帶看的,但是剛剛明顯瞧了清水兩眼。


    寒愈垂眸,握了她的手,洞悉了她那點心思。


    但又不好解釋他認識她,因為沈清水不認識他。


    低低的道:“你的朋友不多,至少得認個臉熟,免得哪天你逃了,還有個找的途徑。”


    這解釋也說得過去,夜千寵微微挑眉,“你不惹我,我就不跑。”


    他溫厚的掌心握著她緊了緊。


    這個發布會規模並不小,以至於沈清水屬於小透明,但她對每個細節依舊精益求精,做到最好。


    模特試好衣服後,她還親自確認了一遍,這才放心的去了前台席位就坐。


    夜千寵看她回來,把手從男人手心抽了出來,去握了清水。


    寒愈微側目,眉峰蹙了一下,倒是自個兒十指交握,放在了交疊的長腿上。


    發布會真正開始後,沈清水就在緊張的深呼吸。


    “我的第二套!”她微微引頸,還自己調侃,“可能真是走狗屎運了,居然是越琳琅來走我那套!有點激動!”


    越琳琅是這半年時尚圈忽然出生的新秀,一炮而紅,不可收拾的那種,首屈一指的時尚界寵兒。


    “來了來了!”剛說完,t台那邊一抹奪人眼球的魅麗走來。


    她們倆顧著激動,誰都沒發現寒愈看到那抹身影時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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