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慕繭慕繭不太和她父親親近的原因,他眼裏生意最大,對母親和對她的感情還不如生意來的重。


    她相反喜歡去舅舅喬鳴那兒,因為喬鳴很注重感情,也疼她。


    喬正在紐約出事之後,其實舅舅把希望都放在了她身上,那麽自視甚高的人都想不出辦法把表哥弄出來,一定要通過寒愈,可見他這兩年多無奈和痛苦。


    可,喬正還是出事了,喪子之痛別人無法感同身受,以後她能做的就是多去舅舅家走走。


    而寒愈,也是她唯一和最好的選擇了。


    他現在正好身上有傷,是她能親近培養感情的機會。


    好久,車子終於再次緩緩啟動,慢慢沒入街道。


    *


    夜千寵回到席氏,去問了秘書,說席澈還沒來公司,她無事做,幹脆先去他辦公室等著。


    本就有些煩,這一等越是沒心情,知道不應該再去想剛剛發生的事,但是忍不住。


    何況,如果真是伍叔把喬正辦了,他一定還會有其他舉動的。


    這麽胡亂想著,時間過得倒是快,席澈竟然一直沒來。


    秘書給她都送了三次熱水了。


    眼看著下班時間了,席澈終於給她撥了個電話來,“還在等?”


    她點頭,“嗯,你要是不來,我也該下班了。”


    “馬上到。”他倒也低聲,“晚餐一起?”


    夜千寵沉默兩秒,才應聲:“好。”


    正好她不想回家。


    放下電話,她在席澈辦公室走動,先前大多沉浸於胡思亂想,還沒仔細看過,他辦公室其實很氣派,也很精致,尤其那一排書架文化氣息濃欲。


    可能成功男士都愛看書,至少伍叔是這樣的,她以前總覺得他像老古董,可是後來逐漸覺得他安安靜靜看書時的專注無比迷人。


    隨手抽了一本,她看了一眼有關金融的東西就頭疼,又給放回去了。


    她若是對金融感興趣,當初也不會偷偷背著伍叔在學校輔修監獄心理學。


    指尖劃過那一排,視線停在了不遠處反撲著的一個木製小相框。


    相框放這兒做什麽?還反著放。


    沒多想,夜千寵直接翻了過來,在看到相框裏那個女孩的笑臉時,她的神情卻是一僵。


    匡嬌,就是那個被喬正在紐約不小心玩死了的嫩模,席澈心尖尖兒上的人。


    往事驟然襲來,好像當初席澈對她的怨恨都一股腦湧到了跟前,壓在她本就煩悶的心上,柳眉重重皺了起來。


    “知道。”席澈的聲音自辦公室門口傳來,她一下子沒能把照片放回去,心虛的手腕一抖。


    “哐!”一聲,相框掉到了地上。


    緊接著是裱著的玻璃清脆碎裂。


    她猛地轉頭朝門口看,那表情就像做了賊一樣。


    席澈神情素淡,朝她看過去,明顯在尋找聲源,“怎麽了?”


    夜千寵搖頭,然後他一邁步過來就下意識的蹲下身趕緊去撿地上的東西,至少把照片撿起來。


    可是她在任何人麵前都不會有在席澈麵前那樣的愧疚,過度愧疚,導致她經常對著他不知如何是好。


    她太慌,直接從玻璃渣子裏去拿照片。


    可想而知剛摔碎的玻璃多鋒利,她指尖劃了幾個小口子在滲血。


    她卻視而不見,隻拿起照片,又直接以袖子擦了自己沾上的血跡。


    擦了一滴,另一滴血又落了上去,她擦得有點亂,怕把照片染得更髒,隻得盡快遞給席澈,“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是……”


    席澈一眼見到的不是照片,而是她明明滴著血還滿意慌亂的顧著他的情緒。


    他揚手便將她扯了過來,語調陡然變得很躁,“你智障嗎?”


    夜千寵以為他會扇她,結果他的手握了她,照片落到地上,席澈卻都沒顧上去看一眼,拉著她扔到了辦公椅上,然後重重的拉開抽屜找碘酒棉和創可貼。


    她坐在那兒看著席澈難得陰著臉,有點不明所以。


    平時席澈也脾氣不好,但都是冷冷淡淡,真正發脾氣倒是少見,看來她又惹他生氣了。


    活人被她害死了,連照片都差點被她毀了,不氣才怪。


    所以她一聲也沒敢吭了,安安靜靜的等著。


    席澈拿了東西放在桌麵,彎下腰低著頭幫她擦幹淨血跡,轉手拿了創可貼纏在她手指上。


    全程他都皺著眉,臉色很差。


    她手指白皙、纖細,指頭特別小巧,一個創可貼顯得笨重,而且貼不合縫,席澈便拿了小剪刀一筆一筆的修,修到創可貼正正好好的裹著她的指頭。


    “你這強迫症……”她沒忍住開口,卻見席澈抬頭看了她,隻得閉嘴。


    給她兩個指頭弄完,席澈直接壞脾氣的把東西扔回抽屜,也是冷臉看她,“不是一起吃飯麽?不走?”


    夜千寵抿了抿唇,幸好習慣了席澈總這麽跟她說話,沒什麽溫聲細語的時候。


    她乖乖的跟著出了辦公室,聽著席澈一出門對著職員的打招呼回禮那叫一個溫柔親和,頓時委屈的撇撇嘴。


    去餐廳的車程有那麽點遠,但是席澈都沒跟她說話,她隻能保持沉默。


    直到餐桌邊,她剛要動筷,席澈忽然一句:“飯不是白吃的。”


    她愣了一下,有條件?


    筷子默默的放了回去,“……你還是先說吧。”


    “喬正承認了?”席澈看著她,語調篤定,“錄音呢。”


    夜千寵為難的看了他,“你應該知道我的藥還不算合法,專利沒下來,如果公開喬正親口承認的事,我就有罪。”


    席澈薄唇冷然扯了一下,“所以匡嬌就該冤死?”


    明明是喬正弄死她,至今她的死因都是過度飲酒猝死。


    喬正死了,隻有她跟喬正的錄音是最直接有力的證據。


    她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


    “席澈,我知道你心裏痛苦,我會幫你找其他證據的,這個不行……”


    “怎麽著?把喬正從閻王那兒請回來?”他的冷漠又上來了。


    夜千寵看著他的逼迫,也一句:“難道你要我進監獄麽?用我的自由換匡嬌清白?”


    “你以為我在乎?”他毫無溫度的聲音。


    她愣了愣。


    忽然心頭很酸,知道席澈跟她不是什麽真情侶,朋友也勉勉強強,但還是難受了。


    席澈對別人都不是無情之人,唯獨對她這樣。


    ------題外話------


    對!你明明就很在乎!唯獨對她冷漠,其實正好相反!不會愛的大男孩,以後你哭死都追不上她了腫麽辦?


    感謝:


    秋葉飄零的日子又送5朵花花兒!


    會飛的魚1朵大紅花!


    問答:公開喬正承認玩死嫩模的錄音匡嬌就清白了,但千千為啥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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