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念離開之前,多看了葉翔天一眼。


    這人還真是好生奇怪。


    雖然他沒有做出什麽奇怪的事,但許念念就是覺得不對勁。


    她一向很相信自己的感覺,既然感覺這人不對勁,不管感覺是否正確,她都盡量遠離好了。


    離開時也沒有和他搭話。


    而另外一邊,已經和媳婦兒分別將近半個月的靳禦,終於接到了許念念要回來的消息。


    辦公室裏,靳禦翹著一個二郎腿,搭在辦公桌上,接到吳蘭的電話。


    吳蘭說了一句:“你媳婦兒明天就到京都了,你趕緊去接一下。”


    一聽許念念要回來,原本懶洋洋無精打采的靳禦立刻精神起來。


    雙眼一下就亮堂了,他道:“幾點到站?”


    吳蘭既然已經回了南城,自然要陪著自家老公,也不可能一直待在京都。


    遂這次沒打算跟著許念念等人回去。


    見自家兒子聲音一下變得精神,吳蘭沒好氣的啐了一聲:“我還真是養了個白眼兒狼,有了媳婦忘了娘。”


    話雖然這樣說,吳蘭卻沒有生氣,一邊數落一邊捂著嘴笑:“要不你趕緊跟念念生一個大孫子給你媽帶帶。”


    吳蘭一口一個大孫子,靳禦知道她是習慣性口氣,卻還是忍不住提醒她:“吳蘭同誌,下次你可別在我媳婦兒麵前說這話,不然回頭她得誤會了。”


    吳蘭先是一愣,誤會什麽?


    這有什麽好誤會的。


    她這個當奶奶的急著抱孫子,難道不對嗎?


    靳禦提醒她:“反正你別讓我媳婦兒覺得你重男輕女就成。”


    吳蘭瞬間明白過來靳禦什麽意思,啞然道:“你不說我還真沒想到這兒去,不然回頭我說的時候,改成大孫女兒?”


    “得,您別催就成了,別整這些有的沒的。”


    知道了自家媳婦兒什麽時候下車之後,靳禦不客氣的把電話掛了。


    那邊正說到一半的吳蘭聽著嘟嘟嘟的聲音,頓時氣得跳腳,這個白眼兒狼。


    媳婦誰給找的?


    要不是她,他上哪兒找這麽個漂亮媳婦兒去。


    不好好感謝她就算了,居然還在她麵前甩臉子。


    電話裏吳蘭也順便告訴了靳禦關於許問天的事情。


    靳禦雖然詫異,卻也沒有多驚訝。


    反正這也不是他該關心的事情。


    他現在就想著趕緊摟著媳婦睡覺。


    靳瑞陽看他那麽著急往外跑,問了一句:“你上哪兒去?”


    “接我媳婦兒。”靳禦回答的十分幹脆。


    靳瑞陽搖頭失笑,結了婚的男人呀。


    都這麽急不可耐嗎?


    已經走出門口的靳禦突然停下,對靳禦陽說了一句:“許思思那個小丫頭也過來了。”


    “嗯?”靳瑞陽挑眉,心口突然跳了一下,對上靳禦意味深長的笑,矜持的推了下眼睛:“你刻意跟我說這個做什麽。”


    “沒什麽,閑得無聊。”靳禦懶洋洋的甩下一句,邁步就要離開。


    靳瑞陽突然伸出手,把靳禦拉回來,語調緩慢的問:“順道,我去那邊正好有事。”


    靳禦挑眉:“你啥時候去。”


    “咳嗯,就下午。”靳瑞陽絕對沒有不正常,他應該就是想看看那丫頭臉上的疤印怎麽樣了。


    靳禦“哦”了一聲:“那還真不順道,我媳婦兒明天才到。”


    靳瑞陽動作一頓:“那你這麽著急去幹嘛?”


    靳禦:“做提前準備。”


    靳瑞陽:“……”


    感覺自己被靳禦擺了一道,靳瑞陽頗不自在的扯了扯衣襟上的紐扣,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潤白好看。


    瞧見靳禦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探究,靳瑞陽道:“你這麽盯著我看幹嘛?”


    靳禦還不了解靳瑞陽嗎?


    他除了對美女感興趣,什麽時候對別人這麽關注過了。


    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靳禦眯著眼道:“我媽說,左晴她幹爹,是我媳婦兒的親爺爺。”


    突然提起這個,靳瑞陽先是一臉莫名,隨後詫異的睜大眼睛。


    “你說什麽?”


    “我想告訴你的就是,許思思也是許爺爺的孫女。”


    “所以?”靳瑞陽挑眉,不自覺又解開一顆紐扣,向來穩如老狗的紳士表情,出現了一絲龜裂,他瞥了靳禦一眼:“你想表達什麽?”


    靳禦咧唇,看出靳瑞陽的不對勁,道:“我大概想表達許思思要來京都上學,以後會待著這裏。”


    靳禦從小就了解靳瑞陽,靳瑞陽也深知這事兒。


    現在聽靳禦幾次三番刻意提起許思思,靳瑞陽覺得頗不得勁兒。


    幹嘛老在他麵前提起這小丫頭,他跟她又不是什麽關係。


    隻是因為筱妮害她毀容了,所以比較關心這個問題而已。


    靳禦這麽盯著他看,讓靳瑞陽覺得覺得特別不自在。


    就好像心底某種秘密被提前揭發了一樣。


    “成了,你要走趕緊走,別在這兒礙眼。”


    “你不一起了?”靳禦挑眉問他。


    靳瑞陽揮了揮手:“你去接你媳婦兒,我去幹嘛?”


    聞言,靳禦嗤笑一聲。


    死鴨子嘴硬。


    別以為他看不出來。


    既然他不承認,靳禦也懶得管他。


    優雅的轉動著鑰匙圈就出門了。


    開車出訓練營時,裏麵和靳禦算同級的一個女隊長正好在門口。


    女人一身黑色勁裝,英姿颯爽,一頭短發幹練簡潔。


    看見靳禦開車出來,女人臉上立刻染上了笑,她笑著伸手攔下靳禦的車。


    靳禦皺眉,將車停下,沒開門,落下窗,問:“有事?”


    女人臉上掛著燦笑,說話聲音也爽朗。


    “喲,靳隊長,沒啥事就不能找你呢,你去哪兒?順路捎我一程唄?”


    這女人叫曲小冉,組織總部一支霸王花。


    能力強,人漂亮。


    靳禦到總部報道的第一天,這位霸王花就揚言他是空降的,不服氣,所以挑戰了他。


    靳禦三招就把她拿下了。


    開玩笑,靳禦是組織裏特別編製隊的隊長。


    怎麽可能輸給她。


    特別編製隊裏全都是身手高超一流的成員。


    這霸王花厲害歸厲害,還沒資格進特別編製隊。


    麻煩就在他打敗霸王花的那天開始。


    霸王花被他打出了感情,火辣辣的說要追他。


    靳禦當時給了她一個背影。


    看到她燦爛的笑,靳禦咧唇,問她:“你去哪兒?”


    “我去市中心。”靳禦到這裏報道都已經20多天了,這還是曲小冉第一次見靳禦好生跟她說話呢,臉上的笑不由加深了許多。


    靳禦雙手搭在方向盤上,聽了她的回答,“哦”了一聲,道:“那還真不順路,再見。”


    話落,靳禦開車離開,留給曲小冉一身尾氣。


    曲小冉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夠味兒,我喜歡。”


    另外一邊,許念念等人剛上車沒多久。


    這次一起來的,有許問天和高麗紅,以及靳老爺子和許思思胡月等人。


    擔心三個老人在火車上吃不慣,許念念特意做了好些比較軟的糕點帶上來。


    許思思終於可以轉學去京都,別提多高興,一路上嘰嘰喳喳的在說話。


    許問天則是和靳老爺子下起了棋,老太太就坐在許問天床上,一邊往嘴裏塞東西,一邊笑著指導許問天。


    “老頭子,這兒呢這兒呢,你該往這兒下。”說著,老太太直接給許問天把挪下去的棋子換了個位置。


    許念念看了,噗嗤一笑。


    原本她爺爺放的位置,剛好布下了殺局,按照靳老爺子的思維模式,鐵定會跳下去被殺個片甲不留。


    老太太這一動,瞬間把許問天的殺局給變成了廢局,秒秒鍾送分那種。


    本以為許問天會生氣,畢竟下棋的人,最不喜歡旁人廢話,更別說她奶直接動手。


    結果她低估了許問天對她奶的寬容程度,非但沒生氣,還昧著良心誇她:“還是你眼力好,我都沒發現。”


    老太太立刻得意了:“你看你下了一輩子棋,還沒我看兩天的聰明,你呀,就是離不開我。”


    許問天還“嗯”了一聲,道:“不離開。”


    還順道握住了老太太的手。


    許念念頓時覺得被這對老年夫妻秀了一把恩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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