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嵐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被他握住的小手滾燙極了,她抽了抽,沒抽出來。


    一直到孫瀟瀟睡著後,許薄寒才放開她的手。


    安嵐張口,他輕聲打斷:“出去說,別打攪她。”


    安嵐鬱悶的隨他走出,許薄寒還沒說話,劉醫生倒是拍著胸口說,“剛才嚇到我了,幸好許先生反應快,承認了你是瀟瀟她媽媽。”


    安嵐疑惑的目光投過去。


    許薄寒抿著嘴唇沒吭聲,劉醫生看了他臉色一眼,見他沒有製止,才接著說:“瀟瀟主要是極度缺乏父愛和母愛,她一直臆想著許先生是她的父親,她總是犯病把醫院的女看護當成她母親,剛才也是把你認錯了,如果你否認,她就會犯病,變得歇斯底裏,發脾氣,砸東西,甚至自殘,所以我們都隻好哄著她,讓她覺得自己一直很幸福。”


    安嵐恍然,原本還以為許薄寒是故意想占自己便宜,看來她想多了。


    “安律師,我還要去看別的病人,等會兒如果你想看安寧直接到門口看就行,但是不能進去,”劉醫生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


    花園的小徑上,突然隻剩她和許薄寒,許薄寒目光落在她臉上,他不太懂女人的妝容,不過太陽落在她臉上,顯得一點毛細孔都沒有,但是卻不像畫了很重的裝,唇色也不豔,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飄過來,讓人也沒有聞著膩味和刺鼻。


    安嵐感受到他目光,突然回想起他剛才握著自己手的溫度,有點不太自然,“那個……。”


    “剛才不是故意的,”許薄寒先解釋。


    “我已經明白了,”安嵐擺手,“許審判長,不知道她是你的……。”


    “她是我一次庭審當事人的女兒,”許薄寒忽然轉過身去,看著邊上一棵竹子,“以前我在縣裏當審判員,接受過一起案子,也就是孫瀟瀟的父母,有一次她上學回來,發現父母死在家裏,原因隻是她父母開的小店和鄰居發生衝突,被殺的方式非常殘忍,她親眼見到那副畫麵,


    後來受了刺激,但因為她是凶案第一目擊者,還要忍著悲痛上庭指證犯人,但很可惜,凶手請來的律師非常擅長詭辯,再加上縣裏警察的疏忽讓一些證據流失,本來是板上釘釘的犯罪案件,最後卻被律師把一切罪證都打散,成功的讓凶手脫逃。”


    安嵐怔住,回想起剛才孫瀟瀟的模樣,沒來由的心裏一陣犯疼,“可是許審判長,您不是說過法官隻會從法律的問題來判斷嗎,凶手沒有判罪,您就這樣認定他是凶手,實在不像你的作風。”


    “你說的對。”


    許薄寒目光罕見的透出一絲隱忍的悲涼,“孫瀟瀟父母的案子其實是很顯而易見的,可是因為事發在七年前,那時候的法律還不夠完善,才會讓律師找到了漏洞,現在隨著時代的進步,法律在逐步的完善,我很欣慰,可每一次完善,都有過正義的損失,我也無奈。”


    安嵐心裏滯了滯,苦笑,她們律師好像很多都擅長鑽漏洞,“許審判長,你是不是……其實挺討厭我們律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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