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市,東郊,貧民窟。


    不,這裏已不該叫貧民窟,經過譚浪兩個月前的掃蕩,控製這片區域的所有惡勢力被鏟除,現在的貧民窟早已煥然一新。


    沒有惡勢力的把控,生活在這裏的人們再不用提心吊膽,再不用繳納保護費,過上了不受迫害且滿足的生活。


    甚至,為感謝譚浪這個大恩人,人們還在貧民窟的忠心廣場處立了個石像。


    這石像,真的是栩栩如生!


    兩米高的譚浪本人石像下,便是一眾惡人的猙獰石像,而譚浪的石像就狠狠的踩在他們身上,同時負手而立仰望蒼天!


    剛毅、挺拔、正義,是這座石像給人帶來的最直觀的感覺。


    每每有貧民窟的居民經過這裏,都會向石像投來感激的眼神,不過今天卻是有些例外,往來居民的目光,更多的是投向了石像前的一個青年身上。


    他是誰?為什麽站在恩公的石像前發呆?


    石像前,一位帶著鴨舌帽的青年矗立在那裏,似乎有故意遮掩麵部的嫌疑,不刻意的話根本無法看清他的麵容。


    “為什麽,這雕像和我長的那麽一樣,難道說,是為那個叫譚浪的男人所立!?”


    此時此刻,鴨舌帽青年的心底充滿了詫異,可轉而,他又突地暴怒。


    “哼!他害我妻兒魂歸天外,他何德何能被人如此敬仰!我這便毀了他——!”


    一聲咆哮貫徹天際!


    隻見,青年飛身而起,一腳踢在譚浪石像的頭部。


    轟!


    鬥大的石質頭像轟然粉碎,化作石末碎屑四散紛飛!


    感謝恩人才的石像竟就這麽被毀了,往來的貧民窟居民旋即炸開了鍋。


    “我擦,早就感覺這王八蛋站在這裏不懷好意,原來是為了破壞恩公石像!”


    “來人呐!有人毀了我們恩公的雕像呐——!”


    “快來人,不好了!!!”


    一聲聲呼喚震耳欲聾,隨著而來的便是此起彼伏的緊促步履聲。


    青年怎麽都想不到,還沒再次動手毀去石像身體部位,轉瞬間便被一群群貧民圍在中央。


    “你是誰!?”


    質問聲轟然乍響,問話的是一位身材壯碩的中年男人。


    此刻,他手持一把鐵鍬,雙眸帶著爆燃怒火,緊緊盯著鴨舌帽青年。


    當然,不僅是他手持‘武器’,現場聞訊而來的足有數百人,鍋碗瓢盆、菜刀麵仗,能用的家夥全被他們拿在了手中,同樣爆燃怒火的緊盯著這陌生的青年。


    “說話啊!你是誰?為何無故破壞我們恩公的石像,是想找死嗎?!”


    “和他廢話幹嘛!敢破壞恩公石像,直接就地打死便是!”


    “沒錯!恩公待我們如再生父母,替我們掃蕩惡勢力,給我們了一處安定的居所,這恩情無以為報,他竟然敢破壞恩公石像,此仇同殺父嗜母一般,決不能饒了他——!”


    “對!還說什麽,給我動手,幹死他——!!!”


    霎時間,本圍在四方的居民們瞬間躁動,手持‘武器’,咬牙切齒,向青年直接逼去。


    沒人能侮辱他們的恩公!


    今日,勢必要將這青年弄死在此,以祭奠恩公石像!


    在此足有數百人,這氣勢洶洶的一幕,被圍在中央的青年感觸到,他隻覺自己好似身處戰場之中,數百居民攜帶的殺氣太過勢大,令他竟然微微有些心悸。


    “他們為何會對一個石像這樣的在意?譚浪究竟給了他們什麽?”


    青年想不通,想不通一個毀去石像具有怎樣的意義,才能將數百普通的居民,刺激成殺氣騰騰的士兵!


    但是,麵對此情此景,想要在圍攻下不傷到自己,唯有出手狠厲,將這些居民全部打怕、打殘、打死!


    “難道真要把這些人全部殺了?不,不行!我現在正被第三軍區追捕,整個濱海市都沒有我容身之所,殺了他們隻會暴露行蹤……”


    “這怎麽辦……?”青年一時沒有決策。


    可是,看眼石像,又看眼已經逼近身前的居民們,他忽然計上心頭。


    “有了!”


    正當居民們的‘武器’揮出,眼看就要砸在他頭上時,青年忽然做出了一個動作,這個動作直接令所有居民傻了眼,手中的‘武器’再也打不下去。


    青年做了什麽?他隻是摘下鴨舌帽露出麵容。


    這並不是一個特殊的動作,但卻對居民極其有衝擊力,因為,誰也想不到麵前的青年,竟然和恩公譚浪長的一模一樣。


    不對!


    他就是恩公,身形、樣貌、眉宇間的神色一般無二,根本不可能會有人喬裝打扮假冒的出來!


    “恩公,怎麽會是你!?!?”


    一聲驚呼傳出,所有人的麵部皆露驚愕之色,同時,他們倉皇間扔掉了手中‘武器’,恨不能將‘武器’踢的越遠越好。


    竟敢拿‘武器’對準恩公,竟敢對恩公抱有殺意,這真是天大的不敬啊!!!


    這人竟是譚浪?!


    不,他不是,他隻是譚浪從未蒙麵的同胞兄弟,那個為給海棠報仇,殘殺了近百名第三軍區士兵的男人。


    譚朗。


    一模一樣的麵容露出,直接唬住了貧民窟的所有居民,奸計得逞的譚浪露出了一抹陰笑。


    此刻,他抬起了手指,直指石像。


    “你們,把這個石像給我拆了——!”


    一聲夾雜慍怒的咆哮乍響,剛從震驚回過身的軍民又驚呆了。


    這時,那名中年男人心懷驚愕道:“恩公,為什麽呀!?”


    “為什麽?”譚朗嘴角勾勒出冷笑,“因為難看,行嗎?!”


    他不知道,譚浪究竟做了些什麽,才能讓這些貧民窟的居民如此敬仰,但是他能感覺到,自己冒充譚浪下的命令。這些居民一定會言聽計從。


    譚朗猜對了。


    聽到他說難看,中年男人瞬間吼道:“這石像誰雕的!?惹了恩公不滿,稍後一定要你好看!來人呐,大家都動手,快把這礙眼的東西給拆了!!!”


    “好——!”


    一聲令下眾誌成城,耗費半月精心雕刻成的石像,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變成了一堆亂石。


    所有居民都覺得這個石像栩栩如生,但他們不要他們覺得,而要恩公覺得。


    恩公覺得不好看,那就是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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