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武清隱約的記得,在自己時空,市場上流傳的民國紙幣三大珍裏就有一份印刷著袁大頭頭像的紙幣。


    現在在她手中的這份紙幣無論是頭像還是款式樣子,都與她記憶中的極為相似。


    在現代,民國十六年左右的貳角麵額紙幣,就能賣出近萬元一張的超高價格。


    而以民國十六年為基點,無論是往前還是往後算,都是時間距離得越長,價格越低。


    而武清身處的這個時代,換算成前世的時空,就應該是民國十六年!


    這時期的袁大頭紙幣之所以在後世有著那麽好的價格,就是因為這個時期的紙幣在當時的時代本就值錢。


    這一年,距離民國物價飛漲,通貨膨脹,紙幣大跳水貶值還有二、三十年的時間。


    換句話說,在這個時期,紙幣是值錢的。


    紙幣的貶值,是從國民政府開始支撐不住外部侵略與內部嚴重腐化時開始的。


    透過這段記憶,武清也更加的清楚,堆在她麵前的這座金山,絕對是貨真價實的金山!


    收回之前透過現代高科技,黑科技見過很多的高傲姿態,武清現在隻想激動地尖叫兩聲。


    她是真真正正的從來沒近距離看過這麽多超級值錢的錢!


    前輩子雖然活得十分冷酷帥,可是自己的荷包活得也是相當冷酷帥,就沒有過飽滿的時候。


    她那時常說的話就是「笑話,幾百塊,那對我來說算錢嗎?——那是命,那是命啊!」


    之前的一箱箱金條,武清就已經覺得自己到達了人生的巔峰,真是萬萬沒想到呀,萬萬沒想到,她還能親手搬運一堆小山似天文巨款。


    她的手是顫抖的,她的目光是炙熱的,她的步伐是虛浮的。


    淡定淡定!


    武清鐵青著臉,逼迫著自己的動作快一點,再快一點。


    武清隻覺得有有一句經典到幾乎成了爛俗用語的名言用在此時此地真的是再恰當不過。


    時間就是金錢!


    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剎,都是數不清的現金,都是花花綠綠的票子。


    一分鍾淨賺上百萬票子,一秒鍾就能買間公寓,十秒鍾就能幹下一座豪宅。


    這感覺簡直不要太酸爽好不嘞!


    武清隻覺得隻要自己的動作一停,臉上就會露出狂喜的表情,越怕失態,她就越陰沉臉色。


    陰沉到以至於她的臉冷峻一片,就像是蒙上了一層寒冷的霜。


    望著麵前幾乎能壓死人的金錢山,武清狠狠銼了下後槽牙,「道長,快去找管道位置。」


    說完她便迅速搬卸起桌上的紙幣。


    慧聰道長激動的點點頭,連答應一聲的力氣幾乎都沒有了,他有些倉皇的行動起來,盡可能快的去尋找管道的位置,腳步都有些虛浮。


    武清卸下一些錢捆後,又繞到錢櫃另一側。


    那一側懸著設計了一些抽屜。


    武清知道,裏麵裝滿了用於包紮錢捆的牛皮油紙。


    戴鬱白一早就告訴了她那些牛皮紙的用法。


    隻要把這些錢分綑紮牢,就可以保護錢捆完在管道中巨大的吸力下,完好無損的通過。


    順利找到管道的慧聰道長順利的打開管道口,之後便快速轉身奔回到武清身邊,一起幫忙紮捆錢捆。


    他一抬眼,就看到了武清淡定從容,冰冷鎮定的表情,不覺在心裏又崇拜了幾分。


    小師叔就是小師叔,這麽多的錢款,在她眼裏就好像是一堆棒子,紮捆收攏,動作迅速而熟練,沒有任何幹擾和雜念。


    這樣好似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從容淡定,真真叫他這個老江湖看了都自愧不如。


    受了武清的刺激,慧聰道長便也不敢再多走神,手上迅速動作起來,跟著武清一起做起了金錢的搬運工。


    武清抬手一翻,看了眼腕錶時間,眸色立時一凜,「還有三十秒,管道抽風係統即將開啟,道長你這邊不要停,我等在管道前,去等機子啟動。這邊紮好了捆的,直接拋給我。」


    「小師叔放心吧。」一聽時間就要到了,慧聰道長更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來加快節奏。


    這一秒秒的,都是錢呀!


    都是數不清的錢呀!


    他決不能浪費任何一瞬時間!


    武清的動作也同樣迅捷,竭力張開雙臂,抱了一大堆錢捆就沖向了管道口。


    說時遲,那時快,等到武清剛把一捆錢放到管道口時,她心裏默念的三十秒也剛好到。


    她急不可耐的將錢捆往裏推了推,凝住了視線,屏住了呼吸,死死的盯住幽深黢黑的管道口。


    可是漆黑一片的管道口卻安靜如雞,什麽響動,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武清隻覺得自己的頭髮都開始根根豎起來了。


    管道竟然沒有啟動!


    後麵的慧聰道長也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手上不停的回頭查看,壓低聲音的問道,「小師叔,怎麽了?」


    武清的聲音更加低沉輕細,還帶著微微的顫音,「如意紫幽那邊失敗了,管道沒有及時啟動。」


    慧聰道長動作立時一僵,方才又多驚喜,現在就有多絕望。


    隻憑著他與武清兩個人,在一眾銀庫護衛的檢查下,怕是連半張票子都帶不出去。


    管道計劃一旦失敗,就代表他們新一門的任務徹底失敗。


    「不要停,」像是察覺到慧聰道長低落的情緒,武清低聲喝道,「正好把所有錢款都運到管道口,萬一機子隻是暫時故障,一會啟動了,咱們這邊才不至於耽誤時間。


    慧聰道長額上已經淌下涔涔冷汗,他的心也懸到了嗓子眼。


    可是除了武清的話,他沒有任何別的選擇。


    事到如今,他隻能祈禱許紫幽和柳如意那兩個毛頭小子真的可靠,不會在最後關頭掉鏈子。


    忽然武清又一句話輕輕飄飄的飛進他的耳朵,慧聰道長隻覺地身上的血液都在瞬間凝凍住。


    「必要時,咱們要把錢款全都藏進管道口,到時候捆住我,我驚叫一聲,隻說有人變沒了錢款,再製造出更大的混亂,到時候咱們在趁人不備,想辦法盡可能多的運輸錢款。」


    慧聰道長忽然間就有些絕望,因為那是最壞的情況。


    稍有不慎,他與武清的性命就算擱在這家銀行了。


    「不要停,」武清又重複了一遍,「不到最後一秒,絕不能放棄。」


    慧聰道長這才勉強收拾心神,含著眼淚咬著後槽牙的繼續紮捆錢捆。


    他在心底暗暗的祈禱,「柳如意呀,許紫幽呀,你們兩個毛孩子可一定要爭氣呀。」


    武清的心情比慧聰道長還要忐忑。


    因為她清楚的知道,一個計劃中,隻要發生一次致命的錯誤就基本宣告後麵的失敗。


    但是她還是在心底祈禱著,祈禱著奇蹟的出現。


    ······


    在金城的另一邊,柳如意與許紫幽正急急奔向起動機機房的方向。


    他們卻如武清與慧聰道長擔心的那樣,遭遇了重大挫折。


    時間從現在的九點半整掉轉回到十分鍾之前。


    在許紫幽成功的在銀行中轉點的外圍造成嚇人的大爆破後,柳如意趁著所有人驚恐外逃的時候,幽靈一般的飄入了管道動力機機房。


    可是當他看到那足有一人多高的大型機器時,立即就麻了爪。


    他本來還想著早許紫幽進來一步提前發動機器實驗一番。


    但是眼前龐大而複雜的機器卻遠遠的超出了他的想像力。


    還虧得他之前跟武清許紫幽拍胸脯的保證,自己跟著黃亞橋師傅走南闖北時,也見過一些發動機,正好還操作過。


    所以由他發動機器完全沒問題。


    也許是自大限製了他的想像力,麵前這台發動機,完全是從得國進口的最新款超大吸力啟動機。


    別說啟動了,就是開關,柳如意都沒能找到。


    傻站了兩秒後,他便急急衝上前,想要根據記憶中的普通發電機係統照葫蘆畫瓢的摸索出這台機子的使用方法。


    可是卻越找越失望,越找心越涼。


    隻憑著他三腳貓的操作水準,別說十分鍾了,怕是到明天都找不出這台機子的開關。


    隻在一瞬間,柳如意後脊背的汗就將衣服徹底打濕。


    他可不想因為自己,致使整個任務徹底失敗。


    要真是那樣,他就是抹了脖子也找不回丟失的麵子。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柳如意身子倏然一僵。


    他警惕的豎起了耳朵,認真分辨著門板上的敲門聲。


    三長一短又四長兩短。


    正是他和許紫幽商量好的暗號。


    像是盼來了什麽普度眾生救苦救難的大羅金仙,柳如意風一般飛到門扇近前,一把打開門鎖,「紫幽,快看看這機子。」


    許紫幽正警惕的環視四周環境,這間機房處於銀行中轉站院子的最後方。


    因為機器沒有任何好偷的,也從來沒有打過發動機的念頭,所以為了隔絕噪音,這裏位置就被設置得很荒僻。


    又加上前麵發生了嚇死人的大爆炸,少數的幾個電工也是逃命的逃命,圍觀的圍觀。


    一聽到柳如意幾乎帶著哭腔的求救聲,許紫幽立時回過頭,望著柳如意疑惑問道:「怎麽了?遇到困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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