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氣最為毛躁的柳如意早就等不了,一聽武清這會竟然打起了官腔,賣起了關子,心裏就像是爬了數十萬隻螞蟻,簡直心癢得要崩潰了。


    「哎呀我滴安緹小師叔呀,您有啥話就直說吧,我實在是等不及了。」


    武清唇角弧度越發明顯,「如意與紫幽回到菱藕香地下室後,就要與鬱白一起快速收攏噴出來的所有錢款。


    然後迅速打包,將錢款偽裝成維修地下室水管區運出的磚石,將所有錢款迅速轉移。」


    聽到這裏,慧聰道長興奮的一打響指,「我一會就出去聯絡聞香堂的兄弟們,叫他們偽裝成維修工與運輸工,大張旗鼓的將磚石拉上卡車,然後當著眾人的麵,堂而皇之的運出城,直接交給堂口的城外分布,白玄武。」


    武清眉心微皺,「那個白玄武可信嗎?這樣大的一筆巨款,為什麽不要老龍頭大哥親自收訖。」


    回答的卻是戴鬱白,「因為玄武門門主是整個堂口中老龍頭最信任的人。


    堂口所有財務都是玄武門門主在管理。」


    武清與許紫幽聽到這裏,不由得好奇的睜大了眼睛。


    慧聰道長神色凝重的點點頭,「沒錯,老龍頭信任玄武門門主,比信自己都多。」


    武清點點頭,「原來如此。」


    許紫幽又問道:「那將現金收訖完,咱們又該去哪呢?」


    武清抬手拍了拍許紫幽的肩,笑著說道:「自然是回到戴公館嗎。」


    許紫幽:「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梁心難道不會懷疑武清你嗎?再待在戴公館會不會太危險?」


    許紫幽越說越覺得事態嚴重,「不然武清你和小白哥哥先離開,反正我們幾個的身份,梁心也都知道了。有了武清之前的布局,他也不敢拿我們怎麽樣。」


    武清搖搖頭,「不用,梁心完全懷疑不到我身上。」


    慧聰道長跟著補充道:「小師叔說得沒錯,第一,如意假扮的刺客當時一槍打向小師叔的太陽穴。第二這次是梁心死氣白咧非要邀請小師叔過去的。


    小師叔根本不想過去。


    第三,誘惑銀行女主管時,小師叔不僅打扮成了男人,更加易了容。


    這件事後,會被人懷疑的隻有那個絲綢商人文琅。而憑藉那位女主管閱男無數的豐富經驗,根本不會有人想到,誘惑了她的人其實是個女子,更不會聯想到小叔叔的身上。


    所以隻有留在戴公館,該幹啥幹啥,一切如常,才是最安全的選擇。


    許紫幽這才放了點心。


    「好了,現在到明早九點鍾的這段時間裏,在座的每一位都會有很多事情要忙。」武清倏然起身,環視著屋中四人,抬手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沉聲命令道,「現在,出發!」


    柳如意、許紫幽、慧聰道長齊齊站起身,朝著武清颯然拱手,脆聲應道:「得令!」


    第二日,上午九點


    金城花棋銀行門口。


    武清依舊是昨天文琅的男子麵容。


    身上則是一身正式又嚴肅的黑色西服。


    顏色與款式與花棋銀行裏領導層的製服很相像。


    西裝的武清,站在街角陰影中,望著門口排著大隊的花棋銀行門口,麵色陰沉。


    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按理說,像是花棋銀行這種大規模的境外銀行,這個時候不會這麽忙的。」


    武清眉梢微動,目視前方冷冷的回答,「是由於這幾天金城到處發生暴亂和命案,銀行的儲戶們人心惶惶,或是想要逃到外地避難,或是擔心銀行無力應對所有人都能看出來的擠兌潮,想要提前保護住自己的財產。」


    身後那人,將一大捧鮮花遞到武清麵前,笑著說道:「小師叔說的不錯,喏,這是您要的道具。」


    武清微微側眸,那是一大捧鮮艷的紅玫瑰,如火如荼,囂張美麗。


    武清勾唇一笑,隨手接過玫瑰花束,闊步向外走去。


    而遞給她鮮花的慧聰道長則在第一時間隱去了身影。


    武清腳步悠閑的走到銀行門口,倏然止步,抬頭望著花棋銀行的招牌,定定出神。


    他這麽一抬頭,更顯出側顏的完美,直把走到近前的一位女士生生看呆了。


    「文先生?」那女人驚訝的捂住了嘴巴,難以置信的輕聲喚道。


    文琅緩緩側過臉,在看清麵前人時,不覺彎眸一笑,「王小姐,早啊。」


    王小姐驚疑的目光落在了他手上那束紅玫瑰上,「難道文先生是專門來等我的?」


    文琅將紅玫瑰送到王小姐麵前,「雖然與王小姐相識不過一天,文琅卻覺得,我們似乎早就熟識的了。昨天的時候,文琅就覺得,像是王小姐這般明艷動人的女子,也就隻有火焰一般的紅玫瑰能相配了。」


    縱然已經是情場老手,但是乍一聽到文琅如此恭維,王小姐還是歡喜得紅了臉頰。


    她心情有些激動的伸出手,想要接住那捧鮮花。


    然而手指剛一觸到柔軟的花瓣,整束鮮花便瞬間飛散成一片紅色的煙霧。


    王小姐直接被嚇傻了。


    這是什麽個情況?


    然而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在一片紅色的煙霧中,一抹明媚的綠驚鴻般閃過。


    王小姐雙眼立時睜大,那是一枚翡翠戒指,純正的玻璃底瑩瑩若水,明暖的綠色像是蘊含著陽光。


    「這?!」王小姐驚喜得都有些說不出話來了,「這樣貴重的禮物,我怎麽收得下?」


    文琅微微一笑,執起王小姐的手,為她小心帶上。


    王小姐將手上翠綠的戒指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眼,才抬頭望著文琅滿意一笑,伸手勾住文琅手臂,就朝著花棋銀行的大門走去。


    「有這份心意,姐姐就感動得不得了了呢,來吧,銀行不能遲到,咱們去裏麵坐會。」


    文琅忙推辭著說道:「文琅也沒有什麽錢款的業務要辦,就這麽進去怕是不好吧?」


    「弟弟真是老實,」王小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銀行裏啊,姐姐說了算,走吧。」


    文琅這才打消了些疑慮,又望著銀行的牌匾笑著說道:「不瞞王姐姐,文琅也曾有過做銀行主管的想法呢,隻是家裏不放,隻能放棄夢想回家繼承家業。」


    王小姐噗嗤一笑,「你這不就是在外闖蕩失敗,無奈回家被迫繼承億萬身家的典型嗎?」


    文琅聳肩一笑,沒有回答。


    王小姐忽然靈光一現,「弟弟都送了姐姐這麽大一件禮物了,姐姐這裏也有件禮物要送給弟弟。」


    文琅訝異一笑,「姐姐太客氣了,文琅做事可不求回報。」


    「姐姐的禮物可不是一般禮物,」王小姐故作神秘的眨眨眼,「為了圓你的夢想,今天可以做一天銀行高管。」


    文琅腳步瞬間一頓,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這,這怎麽可能?花棋銀行可是花棋銀行數一數二的大銀行,怎麽可能會叫咱們這樣玩鬧。」


    王小姐笑容越發得意,望著文琅的手臂再度向銀行走去,「我說過,在這裏,我說了算。隻要你全程跟在我身邊,就沒有任何問題。」


    文琅臉上立時現出感動的神情,「這絕對是文琅有生以來收到最重,最有意義的禮物。」


    王小姐羞澀一笑,低下頭的同時,還不忘跟文琅靠得更近一些。


    兩個人就這樣親密無間的攜手走進銀行大門。


    街道的另一端,隱藏在陰影的中兩個男人,望著文琅與王小姐言笑晏晏的背影,目色深深。


    「小師叔這代價花費可是不小呢。」說話的是慧聰道長。


    今天他的裝扮是西服寸頭男。


    「可是不小。」接話的人不覺攥起了拳頭,後槽牙也磨得咯吱吱作響。


    慧聰道長不覺咽了下口水。


    站在他身旁的就是偽裝成瞎眼道士的戴鬱白。


    盡管他帶著厚厚的黑色墨鏡,眼底蘊著的怒火他也能真切的感覺到。


    「呃···道長,我說的是那枚戒指,可值老鼻子錢了。」


    「我說的是那個女人的鹹豬手,可是占到老大的便宜了。」戴鬱白說著,語聲越發狠戾。


    慧聰道長忙幹笑著轉移話題,「對了,我有一事不明,還要請教道長,小師叔怎麽就能肯定那位王小姐會如她的願帶她進去銀行體驗生活呢?」


    戴鬱白冷笑一聲,「因為隻從文琅盜取到的那些密碼中,文琅就已經看出王小姐是個不拿工作當回事的人。


    她隻會把自己和臨時男伴放在第一位。


    文琅先是送了她那麽貴重的一件禮物。


    女人都是愛珠寶的,而那件翡翠戒指又是重器中的重器。


    足矣叫她的神智與理智在瞬間發生錯亂,又加上文琅用理想破滅的方法暗中牽引王小姐的注意力,又不斷用自己注視著銀行牌匾的目光,與充滿期待的神情,做著一步深過一步的暗示。


    因此才能得到文琅想要的結果。」


    慧聰道長恍然大悟般的點著頭,「小師叔不僅會隱身術,還會惑心之法,當真厲害!著實厲害。


    戴鬱白看著伸出大拇指由衷讚嘆的慧聰道長,不覺會心一笑。


    他拍了拍他的肩,笑著說道:「走吧,進銀行去給你家小師叔打掩護。」


    慧聰道長重重點頭,「這就走。」


    視線再度切換到銀行內部。


    一邁進銀行大門,文琅就停了腳步,微微側身對著王小姐笑著說道:「到這裏,咱們就把這夢想實現得真實一些吧?文琅可不想做個教人認為是走後門才進來的管事。」


    王小姐笑著鬆開手,「好,今天的場子全聽弟弟安排,」說著她又環視了整個銀行一眼,「隻是花棋銀行規矩特別多,沒有許可,很多地方都不能去,弟弟走到哪裏都要跟著姐姐哦。」


    文琅笑著點點頭,「全賴姐姐安排。」


    於是王小姐開始走向銀行內部辦公區,一路上,都是向人介紹,這是銀行總部派來的華國的顧問,一則是檢查,二則是來收集經驗。


    而王小姐自己則專門負責接待。


    銀行裏的員工像是對王小姐說的這種事見怪不怪了,禮貌客氣的跟文琅打了招呼後,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對此,文琅感覺,這樣荒唐離譜的事情,這位王小姐應該做過很多。


    銀行裏的人實在是已經見怪不怪了。


    跟著王小姐走進辦公室後,王小姐就把門窗全部關嚴。


    而後放下手提包,脫了外套,露出裏麵纖薄的短袖襯衫,瞥望著文琅不懷好意的笑著。


    文琅脊背瞬間一僵。


    前一晚的感謝宴上,喝了酒的王小姐雖然瞬間就變成了雨求不滿的女惡魔,但是好在文琅手段高明,趁著她的酒勁,巧妙的避開了她的攻擊。


    但是現在這位王小姐沒有喝酒啊,她這是想要幹什麽,又該如何應對?


    眼看著王小姐搖曳著幸感的身體步步逼近,文琅的大腦被緊急調動起來,飛速運轉著。


    「弟弟,」王小姐伸出藕段一般白嫩的手臂,輕輕搭在文琅肩上,媚眼如絲的朝著他的鼻尖輕吹了一口氣。


    「想不想來一點香艷刺激的知識?」


    文琅惡寒的打了一個激靈,就在他想說點什麽打破僵局的時候,門外忽然想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王主管,出事了!」


    伴隨著敲門人驚懼萬分的聲音,王小姐臉色登時一沉。


    文琅好不容易的抓到一根難得的救命稻草,又怎麽捨得放棄。


    他急急勸道:「姐姐先去辦正事,文琅就在這辦公室裏等著姐姐。」


    「沒事,」王小姐勉強笑了笑,「姐姐去去就來。」


    說著王小姐放開文琅,瞬間陰沉下臉,朝著門口方向快步走了過去。


    一把打開門扇她剛想著要暴粗口罵人,不想門外青年卻立刻俯身到她耳畔,嘀嘀咕咕的將自己所知道的事,都告訴了。


    王小姐應承的臉色,又瞬間變成一片空白。


    「弟——」她稱呼了半個音節,像是忽然間意識什麽,又趕緊改口,「那個文先生,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做一下,姐姐去處理點事情。」


    「王小姐不用掛念文琅。」文琅站起身禮貌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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