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意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嘴唇也不自覺的微微顫抖起來,「安緹你是說···」


    武清微笑著點點頭,「收回前言,咱們的如意可一點也不是傻孩子,一點就透呢。」


    「那我應該怎麽對付邵智恩?」


    武清嘴角微勾,神秘一笑,「邵智恩怎麽讓你對付我的,你就怎麽對付他。」


    柳如意雙眼瞳仁驟然一縮,隨即緊皺眉頭,重重頷首,「安緹,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現在出去做正事吧。」


    「嗯!」柳如意微笑著點點頭,「我這就那些被火災無辜卷進去的人家排查。」


    說著柳如意轉身抬步,朝著門口的方向就要走。


    武清站在原地,動都沒動,隻是冷冷飄出一句,「誰跟你說那些事是正事了?」


    柳如意怔愣回頭:「不是安緹小師叔你教我去做的正事嗎?」


    「正事是關乎咱們新一門生死的堂口任務,償還你自己犯下的那些錯,是你自己的私事。


    你自己的私事,你要自己找時間出去辦。隻是有一條,絕對不能耽誤正經事。」


    武清說著,看到柳如意的表情越來越內疚,又放緩了語聲,笑著說道:「要做像黃大哥那樣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就要能承擔起自己應該做的事。你是黃大哥的關門弟子,黃大哥是怎樣的人,你應該最清楚吧?」


    聽到這裏,柳如意倏然抬頭,目光堅定的說道:「我師父是最有擔當,最有英雄氣,最仗義的人。」


    「那你有信心,擔起自己該負的責任嗎?絕對不會給你師父臉上抹黑吧?」


    不知道被哪一句戳中了心房,柳如意眼角會讓就溢出淚來。


    他慌忙背過身,抬手用衣袖慌亂的拭去了眼角的淚花兒,「我不會給我師父抹黑的,我也想做和他一樣英雄的人物···」


    說到後來,如意的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武清也很是有些動容,「我很羨慕如意的,有一個好師父。希望我這個安緹,也能做一個不輸你師父的人吶。」


    柳如意轉頭給了武清一個冷冷的白眼,「沒人比得上我師父,更何況安緹還是個女——」


    他話還沒說完,額上就挨了武清一計大大的腦瓜崩。


    「(ˉ▽ ̄~)切~~,你個臭小子,趕緊去辦真正的正事吧。」


    柳如意嘿嘿一笑,已經完全從剛才莫名的傷感情緒中走了出來,「那咱們要幹的正經事到底是啥?」


    武清神秘一笑,「還記堂口給咱們的任務嗎?」


    柳如意回答得毫不猶豫,「做掉梁心!」


    武清忍俊不禁的噗嗤一笑,「是三部曲,接近他,劫下樑家的不義之財,弄清梁家軍行動計劃。」


    說著武清抬手就朝著柳如意的額頭上爆了一顆大大爆栗子,「預判別人的心思要從細節開始觀察,完成一項任務,也要從細節入手。」


    「呃···」柳如意立時捂住了額頭。


    武清這一下真的彈得很重,更重要的是,除了武清從來沒有人敢爆他的栗子。


    即便之前被武清爆過幾次了,柳如意還是覺得打心眼裏難以接受。


    他捂著腦瓜門噘著嘴瞪著武清,不服氣的碎碎念道:「這三個我也記得,隻是咱們兩個說起來的時候,沒必要那麽複雜吧。大略提一下,我明白,安緹你能懂不就好了嗎?」


    武清臉色瞬間一沉,仿若烏雲壓頂,目光也變得陰狠起來。


    眼看著武清身上氣壓瞬間降低,柳如意頓覺周遭溫度也開始哢哢下降。


    「都已經開始著手實踐了,還大而化之的,怎麽一步步找突破口。」說完武清轉身就走,隻留給柳如意一句話,「態度不端正,記過一次,記滿三次,女裝出去執行任務。」


    柳如意:「···」


    頓了一下,他才緊步追上武清,撓著頭賠笑道:「安緹小師叔,咱能換一個懲罰嗎?」


    武清沒有回答,隻甩給他一個冰冷的視線,自行體會。


    柳如意絕望了撇了撇嘴,無比怨念的跟在了後麵。


    「先去化裝。」武清抬步邁過會客廳的門檻,頭也不回的說道。


    柳如意驚恐抬頭,一把護住胸口,「剛才不是還說要集滿三次才換嗎?」


    武清回頭打量了一眼柳如意,無奈笑了笑,「又沒說讓你換女裝,就是變個臉。」


    柳如意:「···」


    (⊙_⊙)?


    為什麽他還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半個小時後


    一個穿著男性傭人製服,胸前繫著圍裙,身材臃腫的中年婦女帶著推著一輛垃圾小推車,從金城某處胡同口慢悠悠走出。


    旁邊還跟了一個穿著中學製服的男學生。


    沒走出兩步,滿臉皺紋,頭上還繫著一塊偌大的藍布頭巾的中年婦女就滿眼幽怨的望了一眼身邊的男學生。


    「我說安緹,你不是說這次不是女裝嗎?」


    貼高了顴骨,戴著眼鏡的男學生武清抬手揉了揉鼻尖,嘿嘿一笑,「媽媽,您今天穿的雖然是男人製服,可卻是全新的人,根本沒人穿過呢。」


    柳如意:···


    (╬◣д◢)


    可不可以下犯上,欺師滅祖?!


    這個安緹小師叔一定是故意整他的!


    嘴上說著不記仇,其實還是在懲罰他屢屢頂撞她。


    肯定是這樣。


    武清隻裝作沒看到柳如意一臉的怒氣,攤手掩唇輕咳了一聲,低聲說道:「在接到任務時,我就讓文靜小子問了這邊的情況,這座溫公館也是新搬遷的,很多人手都不足。打掃衛生的阿姨呢,今天正好生病,就由媽你去頂替一天啦。」


    說著武清擺手整理了一下身上校服,用隻有柳如意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梁心對年輕女人特別敏感,尤其是之前還追過姬舞晴好久,即便我偽裝,在他麵前也難保不露出什麽馬腳。也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黑著臉的柳如意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算是無奈又辛酸的接受了這個任務。


    「要我去幹什麽?」


    「咱們的三條任務裏,接近梁心哪一條其實隻是堂口為了為難我,故意強調的,真正的任務其實就是兩條,劫財劫——」


    「劫色!」


    柳如意想都沒想的直接接口。


    武清:(▼ヘ▼#)


    她抬手朝著柳如意的額頭就是一爆栗!


    這次柳如意特別激靈,一個晃身便堪堪避過。


    躲過之後還不忘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開玩笑,劫情報哈,我知道的。」


    武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另一隻手趁著柳如意得意的空檔,以迅雷不急掩耳之速,突然襲擊他的小腹。


    「呃···」柳如意得意不過三秒,就痛苦的捂住了肚子。


    「還劫色,你看你家安緹是那種沒品的人嗎?」


    「兒子!媽媽怎麽會罵你沒品呢,老實點,別鬧,沒看媽媽工作掙錢多辛苦?」


    柳如意抬手就在武清的頭髮上大力胡擼了幾把。


    武清剛要還擊,卻見前方胡同口忽然走過兩個行人。


    一臉的陰狠瞬間變成甜美的笑容,「他」伸手按住柳如意胖乎乎的肩膀,「媽媽最辛苦啦,兒子肯定孝順您哈。」


    胡同口前那兩個行人很快走過,柳如意瞬間又變了臉,冷笑著說道:「不過按照一般情況,要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接近風流大少梁心,擱誰想也是美人計最快最好使。」


    武清冷言打量了柳如意一番,「可是我手上能派出去上美人計的人,就隻有一個。」


    柳如意額頭青筋忽然跳了一下。


    武清的言下之意非常清楚,那個唯一的人選,就是他,柳如意。


    o(╥﹏╥)o


    這絕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


    柳如意幹咳了一聲,「咱們換個話題吧,安緹肯定有更高明的方法。」


    武清笑了笑,壓低了聲音說道:「咱們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先找到梁心藏錢的倉庫。依照梁心的性格,那麽大一筆錢款,他肯定會謹慎選址。在他住處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住處應該會有線索,你接著打掃的功夫,要仔細觀察每個房間。找到可疑的,回頭畫了圖再給我。」


    柳如意點點頭,「放心吧,打探消息,不是隻有大聰明才會做,等我的好消息吧。」


    「清潔工下班時間是下午五點,下午六點,我們在戴公館等你開會。」


    說完,武清轉身就朝著他們來時的路離開了。


    下午六點。


    已經去掉所有偽裝的柳如意悄然回到了戴公館一處圍牆前。


    他謹慎的左右看了一下,見在街道對麵監視戴公館的兩個人正在交談著什麽,視線上正好有一個大大的盲區。


    於是柳如意當機立斷,一個翻身向前,就從矮牆上翻了過去。


    等到來到那間專門開闢出來的秘密會議室時,才發現許紫幽和慧聰道長、武清都已經坐在了屋中。武清招招手,示意柳如意落座。


    許紫幽迫不及待的問,「如意,你查到什麽了?」


    柳如意從懷中掏出一份簡略的平麵來,


    「我仔細檢查過了,新的梁公館並沒有裝大筆金銀的地方。


    不過他有一間辦公室,窗子外焊了密密的鐵條,走廊入口的門扇還是包了鐵皮的,上麵還設了德國最新式的防盜鎖。


    最重要的是,我用輕功趁人不備躥到了房頂,偷聽到梁心給他老子打電話,裏麵保證說那筆欠款非常安全,進去的文件,與秘鑰他也不會隨身放,都隱藏的很好。」


    武清麵色一寒,目光犀銳的說道:「沒有隨身攜帶,那就很可能藏在梁公館。那麽大力的安全措施,那間辦公室就是最可疑的地方。看來我們是要去探一探了。」


    柳如意點點頭,「除了德國密碼鎖,梁心還在那件廳事配了不說護衛,別處的房間就都是普通房間了。怎麽看,都是那個房間有線索。」


    慧聰道長摩挲著下巴說道:「可是要怎麽樣進入梁公館呢?


    梁家人才濟濟,尤其又是非常時期,一定會派很多高手護衛。」


    「理由我倒是有,」武清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


    距離武清最近了許紫幽看到信封上的字,眉頭立時皺了起來,「梁心的請帖?」


    慧聰道長與柳如意聽了也轉過臉來望著武清。


    武清將那封信放在桌上,冷冷一笑,「沒錯,梁心約我今晚去他家吃飯。」


    慧聰道長雙眼一亮,「這倒是個好由頭。」


    柳如意笑著拉開椅子,坐在許紫幽身旁,「反正他也見過我了,正好我陪著安緹去赴會,到時候大聰明和紫幽在暗處。


    咱們再想一個周全的計劃,管他什麽秘密房間,總能進得去。」


    許紫幽拿起桌上信件,目色猶疑的說道:「梁心的心眼比篩子少不了多少。


    他今天既然看見了咱們幾個,這場約會就肯定會針對咱們做一些防衛措施,這件事不會那麽簡單。」


    柳如意不屑的哼笑一聲,抬手就從許紫幽手中拽走書信,「你都說他心眼多了,要是設計咱們設計的太明顯,他就不怕咱們安緹不去?」


    柳如意一麵說著,一麵打開信封,從裏麵抽出信紙,乜斜著眼睛一行行的瞧過去,「再說今天的樣子,大家都看到了,不用咱們去接近他,他就巴不得的要主動貼到安緹這邊來了。


    安緹肯去,他就要燒高香了,還敢故意刁難?」


    「嗯,」武清笑著點點頭,「他的確敢。」


    「那他就不怕安緹你不去?」柳如意吃了一驚。


    不過話剛出口,他自己就有答案。


    因為他的視線正好觸及到信上一行字,不由得大怒起來。


    「這個王八梁心真是好他娘的陰險!」柳如意怒罵了一聲,咵的一下就把那信紙揉成一團!


    [○?`Д′?○]


    就在他想要把紙團徹底撕碎時,許紫幽連忙掰開他的手,急急搶下信紙。


    等到他看清楚其中內容,也被氣得臉色大變。


    「真是好歹毒!」許紫幽望著武清,憤恨說道,「他這是看準了武清你一定要維護的戴夫人的名號。拿出這樣的噱頭來,咱們如果不去,就和咱們打著小白哥哥旗號行事相違背。可是如果去了,他又要你單身前往。


    這樣缺德的陰損招也虧他想的出來!」


    對麵的慧聰道長也沉下了臉,「看來梁心對小師叔真的是誌在必得。」


    「他想得就得?他咋不上天?!」柳如意說著,又從許紫幽手中搶過那張被揉得稀巴爛的信紙,「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早晚要把他這隻癩蛤蟆當田雞給燉了!」


    許紫幽擔心的望著武清,「武清,我怎麽覺得他今晚對你不懷好意,晚上叫你一個女孩子家上他家吃飯不說,還不讓你帶跟班隨從,不然咱們錯過今晚,過兩天白天再去,叫他即便有什麽鬼心思也都用不上。」


    柳如意也跟著附和道:「紫幽說的也有道理,他準備充足,咱們就放他鴿子,另外挑別的時候,再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慧聰道長聽到許紫幽的話不由得皺起了眉,「紫幽,如意,你們這是關心則亂。


    小師叔為什麽要強力拿下這座溫公館?還不就是為了引起梁心的注意,叫他弄不清楚小師叔的水究竟有多深。


    現在他果然上鉤了,主動約請小師叔去他家,還正好趕上咱們探清楚他家的秘密辦公事。


    這樣前去最是名正言順,而且他的心思都放在了怎麽套路小師叔上麵,自己的防備反而會薄弱許多,正是咱們下手的好時機。」


    「我不同意!」許紫幽板下臉來,罕見的露出不容置疑的強硬的態度,「這樣倒是是好辦事了,可是武清的安全才最是重要的。梁心這擺明就是場鴻門宴。萬一他做了什麽咱們都對不了的機關陷阱,到時候武清但凡有了差池,叫我回頭怎麽跟小白哥哥交代?」


    平常說話最多,最是咋咋呼呼的柳如意,這一次卻難得的安靜了下來。


    「所以我才說你關心則亂,」慧聰道長無奈的嘆了口氣,「梁心說不讓小師叔帶人去,咱們就真不去了?咱們完全可以在暗中保護小師叔嘛。


    你們兩個,一個在公館牆外,一個在牆頭房頂,而我則隱去身形,近身護衛小師叔,這不比咱們名目張膽的跟進去還穩妥嗎?」


    「可是——」許紫幽還是不肯輕易妥協。


    「沒關係,」一直默不作聲的武清終於開口,她微笑著望著許紫幽,「慧聰道長說的沒錯,梁心主動來約,對咱們來說本身就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因為憑著現在戴夫人的人物設定,根本不可能主動提出去找梁心這個明顯心存不軌的花花大少。


    正好他處心積慮的想出一個這麽一個不容別人拒絕的由頭,對於咱們來說,可謂是正中下懷。所以今夜,咱們必須赴會。」


    許紫幽麵色凝重的又望了一眼柳如意,「那我們就按照慧——」他頓了一下,又改口道,「那我們就按照胡舟道長的安排,在暗中全力保護武清的安全。」


    「對,」柳如意重重點頭,「就這麽辦!」


    「不行,」武清忽然打斷了他們兩個的談話,目光堅定的說道,「紫幽你不能跟著去。」


    許紫幽訝異抬頭,柳如意也很是不解,「梁心才是金城真正的地頭蛇,又大權在握,無論是財力還是武力,可都比溫克林這個外來戶強的多。新胡舟道長跟著你,我在房頂監視,怕還是不夠穩妥。


    一旦真出了事,紫幽在外麵還可以弄點菸霧彈,裏應外合。」


    「如意說得不錯,梁心的確比溫克林更難對付。也正是因為如此,咱們四個才不能全押在一起。紫幽要有更重要的任務去做才行。」


    慧聰道長也有些意外,「小師叔可是有什麽特別的安排?」


    武清側身從口袋裏拿出一副眼鏡放在桌上,說道:「梁心是個心思極其縝密的人,今晚邀請我去,自然會避開他可能藏著重大秘密的辦公事。


    再說既然是吃飯,肯定是要去餐廳的。


    如果咱們沒有事前做好鋪墊,梁心把咱們圈到哪個犄角旮旯了,就費事了。所以,在咱們進入梁公館之前,就要在另一個方麵,叫他心虛,叫他擔心。」


    柳如意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眼睛,驚訝說道:「這個不是下午安緹裝成我兒子戴的那個眼鏡嗎?」


    許紫幽與慧聰道長聽了都是一愣,慧聰道長扯著嘴唇,笑了兩聲,「啥時候的事?」


    柳如意忽然就有些卡殼。


    他可不願意把自己又扮成女人的事告訴他們兩個。


    於是他抬手幹咳了一聲,「就是我假裝掃地僕人進去刺探情報的時候。」


    說著,他又抬頭望著武清,趕緊轉移了話題,「這個眼鏡交給紫幽,是要他還扮成傭人兒子的形象,混進梁公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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