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清心神立時一顫。


    他的手,溫柔十足,又充滿了力量。


    一時間,她的心便被溫暖的水波圍裹,安定而平和。


    這一次,她沒有掙脫。


    發乎情止乎禮,因為愛慕,所以會真情流露,因為在乎,所以不會強迫。


    這樣的感覺,真的很美好。


    不知道為什麽,武清緩緩低了頭,眉梢顫了一下,眼眶中竟然酸澀著溫熱一片。


    如果不是前麵還有王排長,不是戴鬱白現在一身盲人道士的打扮,她真的很想對現在的他說一句:「謝謝,現在有你,真好。」


    戴鬱白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她的心意,他都看在眼裏,都明白。


    他的手不覺又握緊了幾分。麵上卻不露分毫異常。


    而前麵心思簡單的王排長更是什麽異常都沒發現。


    他望著前方路況,雙手扶著方向盤專注的開著車,忽然問了一句,「夫人,接下來咱們要去哪裏?」


    武清眉梢微動,被戴鬱白握住的手心虛的一翻,瞬間脫離他的手,「呃——」


    可是她話還沒出口,戴鬱白便搶先追問了一句,「對了夫人,有一個人,這會怕是都被您給忘了呢。」


    武清轉過臉,望著目視著前方,一幅天然目盲的樣子,表情正經八百的。


    就在武清瞬間失神的空檔,戴鬱白的手竟然又握住了她的。


    還無聲的輕拍了兩下,像是在說,「沒關係的,有我呢。」


    武清不覺抿唇而笑,被握住的手終於不再掙紮。


    她想,或許這就是戀愛的樣子吧。


    在王排長的眼皮底下搞這種小動作,就像電影裏那種背著老師家長,偷偷的拉個小手,接個小吻的感覺。


    既甜蜜刺激,又叫人感到歡喜。


    這樣想著,她的手又動了動。


    不同的是,這一次,她沒有掙脫,反而是換了個手勢,與他重新交握在一起。


    戴鬱白墨鏡後麵的雙眼微微一睜。


    他的武清,終於開始回應他的親密了。


    他隻覺得滿心滿口,都在泛著絲絲的甜。


    一瞬間,他竟然覺得自己的心回到了青年時代。


    那個朝氣蓬勃,意氣風發,滿心匡扶家國的時代。


    沒有任何陰影,沒有任何負擔。


    有的隻是一個青年沸騰得幾乎要燃燒起來的熱血。


    忽然又聽武清說道:「那兩個人我可是都沒忘呢。胡舟道長您老行事曆來嚴謹,考慮十分周全,該是在咱們路線發生變化之初,就安排了人去給他們傳遞消息。」


    戴鬱白無聲的笑了。


    他與他的武清認識還不足一個月。


    他們之間的默契卻像存在了數百年之久。


    他記得《聖經》中有一個故事。


    天地創始之初,上帝趁著男人熟睡,從他身上抽出一根肋骨,創造了女人。


    從此,男人身上便少了一根肋骨。


    隻有尋找到那個蘊含著他遺落肋骨的女子,才能找到完整的自己。


    以前他看到這則故事,隻覺得扯淡。


    但是如今,他方覺其中蘊含的道理,是那麽真切。


    握著武清的手,感受著她跳動的心髒,流淌的血液,她的喜怒哀樂,他覺得得到了一種莫名滿足的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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