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清赧然一笑,摩挲著小禮盒上的緞帶蝴蝶結,頗有感觸的說道:


    「武清從來都隻是一個小戲子,後麵被梁大少收攏在身邊,表麵上看處境雖然好很多,實則身份卻更卑微了。


    跟武清打交道的,不是有覬覦之意的,就是存了輕蔑之心的。


    隻有夫人您,帶著一份尊重。


    因此這件禮物,武清便不捨得拆,隻想一直保留著夫人最初送給武清時的樣子。


    叫武清無論身處何時何地,都不會丟了自己的尊嚴。」


    海夫人的目光一霎,表情也是十分動容,「武清,自尊也好,尊敬也罷,隻要你心中有,別人便撼動不了你半分。


    姐姐癡長你幾歲,看得事情多了,見得人更多。


    姐姐相信,憑著你的機巧智謀與一顆堅守本分原則的心,一定可以做出一番遠勝男人的事業。」


    說著海夫人握住了武清的雙手,「姐姐不會看錯人的,記著,無論到了什麽時候,都要信你自己。」


    武清回握著海夫人的手,眼眶中已經有了些許的淚光。


    辭別了海夫人,武清重新坐上最新款的豪車,離開了海公館。


    等到車子開遠一些,駕駛位的王排長才終於舒了一口氣。


    「夫人,您真是有本事。這的海夫人平素是最難與人相處的。


    沒想到幾句話的功夫,竟然就跟夫人您的關係這樣好了。


    還是夫人您有手段,少帥要是還在,肯定會為您自豪的。」王排長目光熠熠的透過後視鏡望著武清,由衷的感慨道。


    「其實這一次,並不是我有多厲害,隻是海夫人本就是爽朗又講義氣的人。」


    武清說著側頭望向越來越遠的海公館,聲音沉沉。


    「上一次在海公館晚宴,我不過沒順著梁心的意思唱些不入流的調子,去砸海夫人的場。


    海夫人就記下了武清的恩情。


    這次一開口,說是鬱白少帥死得不明不白,我不甘心總要做點事,為亡夫奔走。


    需要海夫人參加下宴會,為武清壯壯聲勢,她便豪爽應承下了。倒叫武清做了那麽多準備功夫都落在了空處。


    海夫人這般豪爽,對比著看中她名頭的我,實在是有些慚愧。」


    「夫人哪裏的話?」王連長隻以為武清這是謙虛的託辭,「要不是夫人處處都做得精彩,做得漂亮,什麽海夫人水夫人的,又怎麽會把您看在眼裏?說到底,都是您本事到位,夠長臉。」


    「的確,」戴鬱白沙啞著嗓音微笑著附和道:「海夫人雖然為人爽朗,但是混跡交際圈多年,早就養成了敏銳的政治嗅覺。


    鬱白少帥的意外,在很多人看來,都是共和政府大廈將傾之前的一件多方力量角力的風向標事件。


    之前鬱白少帥當眾表白夫人的事,在金城已經是人盡皆知。


    上流社會的交際圈更是對梁家大少與梁家養子共同爭愛一個女子,更是議論紛紛。


    所以現在海夫人如此輕易就答應了你,固然有她性格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她也有想接著這個場合,打探一下時局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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