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前因後果,不難想像,最有嫌疑傷害梁少你的,便是那位繼母。」


    武清說著,麵色越發陰沉。


    梁心怔了怔,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雖然牽強,卻是被你說中了。」


    武清抿了抿唇,再不言語,轉身徑直走開。


    雖然暫時把控住了梁心的內心,但她畢竟是半瓶子醋逛盪的心理學理論基礎。


    難保不會有什麽說過勁,起了反效果的地方,所以為了保命要緊,還是三十六計,跑為上策。


    明麵上,武清卻還是做出了一副洞悉所有,又悲天憫人的慈悲模樣,淡定的轉身,步履從容的向門口走去。


    她的時間真的很寶貴,不容許她在旁人身上浪費分毫。


    梁心仍然坐在地上,不動分毫,似乎對武清離去與否,再不關心。


    他第一次正式那些來自於往事的可怕羈絆糾纏。


    撐著地麵的手正壓在一塊大些的碎瓷片上,豁開了他的皮膚,割開了他的皮肉,可是他卻不覺得疼。


    他的心,早已千瘡百孔。


    另一邊的武清已經走至門前,伸手攥住了門把手,輕輕一用力,門鎖哢噠一聲旋開。


    離開之前,武清側眸回望,梁心仿佛已經石化冰凍了一般,依然沒有動作生氣。


    武清眸光暗了暗,終是拉開了門扇。


    可就在她抬起的腳邁過門檻到時候,一個冰冷的男聲忽然從後麵傳來。


    「你究竟是誰?」


    武清身子一滯,頓了片刻,才無所謂般的輕笑了一聲。


    「武清,我從來都隻是武清。」


    身後聲音空了半拍,半晌才遲疑的說,「難道你是舞晴的雙生姐妹,特別來此為她報仇麽?」


    武清眉梢跳了跳。


    如果可能,她是真想給梁心點上一圈的贊。


    這個變態小青年的想像力真是太豐富了。


    豐富得直接給了她一個自己都沒想到的完美答案。


    不過有些時候,不承認不否認,反而會更顯得真實。


    於是武清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再沒說任何話。


    梁心眉心一皺,看來果然叫他猜對了。


    武清轉身走進夜舞巴黎裝修精緻的迴廊,徹底消失在了梁心的視線中。


    梁心握住一塊碎瓷片,手掌瞬間收緊。


    掌心處尖銳的刺痛強烈的刺激著他的神經。


    他望著洞開的門洞,目光瞬間陰鷙冰冷起來。


    他終於又找回了活著的感覺。


    他活了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這麽強烈的渴望一個人過。


    更何況,對方還是個女人。


    「武清?」他咬牙狠戾一笑。


    很好,很有意思。


    他終於找到了一個叫他很感興趣的女人了。


    這樣才好玩,這樣才刺激。


    他倏然起身,手中碎瓷片卻是沒有扔。


    反而拿到唇邊,伸出舌尖,輕輕舔舐了一下上麵還殘餘著他體溫的鮮血。


    舌尖略過瓷片,又曖昧至極的掠過唇瓣。


    他忽然笑了。


    以他萬人無敵的魅力,都沒能打動武清。


    他相信,戴鬱白那個死鬼更沒有那個機會和本事。


    這個女人突然冠著前少帥遺孀的身份大肆的招搖過市,背後肯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過這些都沒有關係,他相信,隻要他氣場全開的放出所有魅力,總有一天能將武清徹底收服。


    就像當初,她的雙生姐妹姬舞晴那般。


    隻是到時他會一如既往的用完就拋,還是將這個不可一世的女人束縛在身邊,好好調教,慢慢玩耍,還要再看那時的心情了。


    畢竟,在他麵前狂傲自大,從來都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他將染血碎瓷狠狠擲在地上,整了整襯衫領口,長腿闊步的大步而去。


    全然忘記了屋子的地板上,還躺著一具尚未僵硬的屍體。


    ···


    夜舞巴黎的另一邊,在經理林威的相送下,武清隨著偽裝成胡舟道士的戴鬱白走出了夜舞巴黎的正門。


    一路上,武清還交代了林經理一些舞會包場的細節。


    「舞會當前要最奢華的布置,還要給每一位來賓都送上一份伴手禮。


    當然,警衛水準也要配備最好的。」


    說著武清拿出一根金條遞到林威麵前。


    「這使不得——」


    林威急急就要推辭,武清不容分說的塞進他的手中。


    「您對鬱白的心意,武清收到了。隻是這一場舞會對於我們來說,關乎身家性命。林經理您收下,才能更快更好的達成鬱白的遺願。」


    說著武清不覺側眸望了戴鬱白一眼,微笑著說道:「我相信,就是鬱白少帥在天上有知,也會叫您以大局為重的。」


    戴鬱白若無其事的望著前方,仿佛對武清二人所說沒有任何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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