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清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現如今根本輪不到她直麵應對。


    怨有仇,債有主,這場恩怨的主角目前仍是梁心與戴鬱白。


    武清默不作聲的走到梁心的身後,對戴鬱白隻佯作不識,麵容平淡的望向別處。


    後麵梁心的反應比起武清,則遲鈍了許多,要不是武清突兀的抽回手他還發現不了後麵的男人。


    他抬起頭,目光觸及戴鬱白時,驟然一凜。


    片刻的冷場之後,梁心緩緩直起腰身,微抬著下巴,望著戴鬱白,薄唇微彎,勾出一抹冷笑,眸中譏諷如芒似劍,「呦!穿的這麽氣派,又是哪位大人物?」


    說著梁心斜眼瞟了瞟已經完全黑下來的天空,充滿鄙夷的聳聳肩,「這大黑天,還駕著副墨鏡,您老難道就不怕走路掉坑裏嗎?」


    武清低了頭忍俊不禁的噗嗤一笑。


    雖然她看梁心更不順眼,但是梁心的這番調侃卻說到她心坎裏去了。


    黑天戴墨鏡,裝比的痕跡的確太過明顯。


    出於吃瓜群眾愛熱鬧心理,武清慢慢轉過身子,隻站在梁心身後,嘴角含笑的默默看兩大帥哥掐架。


    不想對於梁心惡意滿滿的挑釁,戴鬱白仿佛沒有絲毫惱怒。


    他唇角彎彎,微微一笑,長腿闊步的走到梁心麵前,姿勢極為優雅的摘下一隻手套,而後伸向梁心,做了一個握手的邀請動作。


    「大少,不想在這裏遇到,真是巧呢。」


    戴鬱白的語氣不冷不熱不卑不亢,說得既客氣又疏離。


    看著他墨鏡上幽深莫測的反光,武清心中大大的遺憾。


    原以為昨夜那一嘴定會叫戴鬱白舌頭重傷,至少在幾個星期內都說話含糊大舌頭呢。


    沒想到這才第二天,他竟恢復如初,沒事人一樣了。


    除此之外,武清對於巧合的說辭也是嗤之以鼻。


    梁心低眉掃了一眼戴鬱白伸來的手,冷哼了一聲,雙手插進褲兜,用一副極為欠揍的輕蔑表情斜睨了戴鬱白一眼。


    又轉而看向武清,笑道:「honey,有些人是根本不長眼的,你要是離他們近了,回頭他們掉坑裏,沒準就會捎上你,記住一定要離這種人遠一些。」


    說完,梁心完全無視戴鬱白還懸在空中的手,一把環住武清的腰身,繞過戴鬱白就向夜舞巴黎的玻璃門走去。


    武清腳步微滯,恍然間似想起了什麽事,一笑說道:「梁少,我的手提包還在車上。」


    借著這個機會,武清身子一閃,便脫離了梁心的鹹豬手。


    「嗯?」梁心頓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的挑眉一笑,「去拿吧,我在裏麵等你。」


    說話間武清已經走到了車門前。


    經過戴鬱白時,她發現他長身立在原地,嘴角帶笑的輕輕搖了搖頭,摘了手套的手隨即收回,從胸前口袋中取出一個煙盒、打火機。


    他單手一甩,煙盒旋即飛開。


    低頭叼出一支煙,手又一甩,防風打火機啪嗒一聲也被甩燃。


    橘色的火苗在他墨色鏡片中跳躍,隻一低頭,嘴裏的煙就被點燃。


    之後戴鬱白揚起頭,放回煙盒打火機,嘴中斜叼著香菸,重又戴上手套。整個姿勢流暢優雅,似乎對梁心之前的無禮她全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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